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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irst

當我趕到醫院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而我要離開醫院時,才一踏出門口,記者立刻蜂擁而上,把我團團包圍。

「請問你弟弟為什麼要帶著布偶去現場?」

「那個布偶對他有什麼特殊意義嗎?」

「為什麼會讓有自閉症的弟弟獨自出門?」

「請問你弟弟過世,你心情如何?」

「滾開!」這就是我的回答。

我有一個同學,他叫阿達。阿達的頭腦不太好但是學校還是讓他和大家共同學習,我猜應該是學校在試辦無差別教育之類的東西吧?

雖然阿達智商很低,可是班上的同學都不會欺負他,我不知道別人是因為什麼原因而沒有在10歲的幼稚年齡對阿達做一些幼稚的事,但我很肯定的知道自己是因為忙著研究女生的發育並持續紀錄,我8歲的時候就開始計劃這項研究了,所以我必需心無旁騖。

可能是被我的努力打動了,所以當我告知班上其中的幾位女同學我的研究計劃後,她們都笑笑的讓我用手好好測量生長狀況,我很開心我被分到了這個和樂融融的班級。

體育課的時候我總是坐在樹下看著女同學晃動成長的證明,當然這也是研究項目之一,就連體育課我也是很努力的。

可是每當我在樹下努力觀察時,總會有個身影在一旁跳個不停,到底在跳個屁我不是很想了解,但已經嚴重打擾到我的努力不懈了。

「你可以去別顆樹下跳嗎?」我轉過頭看著他說。

阿達露出智商很低的人才會有的特殊笑容,然後繼續伸長了手跳個不停。

「到底在跳三小?」我有點不耐煩了。

阿達的笑容持續像個智障,我猜他可能想抓一些樹葉來吃,也許他以為自己是無尾熊或者饞寶寶。

於是我隨地收集了一些落葉遞給阿達,要他趕快吃飽去樹上睡覺,不要在這邊跳跳跳。

阿達的眼神似乎充滿了感激,但他沒有收下並繼續努力的跳個不停,看來這傢伙是個想自食其力的好孩子。

「先吃點吧。」我將手再伸長一些,努力露出笑容表達善意。

阿達沒有停止笑容和跳躍。

這傢伙該不會是想吃新鮮的樹葉吧?

我加大笑容,循循善誘:「雖然不是現採的,但還沒被工友老伯掃走應該還算新鮮,快吃吧。」

阿達依然故我,害我生氣了。

「馬的,不要浪費食物阿!」我呼了他一巴掌。

阿達終於停了下來,一秒鐘,又開始跳。

可惡,阿達的堅持害我有點感動。

然後我就突然心平靜氣的坐了下來看阿達要跳到民國幾年才能摘下樹葉。

阿達就這麼跳過了一節又一節的體育課,體育老師看到他這麼努力的運動也不好意思告訴他除了樹葉以外還有別的東西可以吃。

然後某一天,阿達就這麼突然抓下了一片樹葉。

「看來你長高了。」我說。

阿達看著手中的樹葉傻笑著,然後,丟下,繼續跳。

馬的,不吃也不要浪費阿。

阿達就這麼抓抓抓個不停,直到那根樹枝上的樹葉都被抓光光了還不肯停下來,並且向更高處的樹葉挑戰。

就這樣又過了一陣子,我每節體育課都在看阿達到底要把這顆樹弄得多慘才滿足。

快要冬天的時候,我就在再也無法遮蔽陽光、光禿禿的樹下開始懷疑阿達是外星人派來破壞地球的使者。

地球人才不會無緣無故把樹葉拔光光。

就算是偶爾會修剪樹枝的壞脾氣工友老伯也不忍心這樣欺負一顆樹,畢竟剪頭髮和剃光頭是二回事阿!。

我開始考慮報警阻止阿達再繼續這樣消滅地球光合作用。

因為萬一全世界的樹都被阿達弄壞的話,地球沒辦法進行光合作用一定會臭掉,為了不讓地球臭掉所以一定要有人犧牲去當樹,可是誰要當樹?當樹很無聊耶,而且不管是剪刀石頭布還是用輪流的方式,大家很有可能都會當到樹,一想到就覺得非常困擾。

但是仔細思考一下,外星人的智商應該很高,阿達智商那麼低不會被排擠嗎?還是因為智商太低才從外太空像垃圾一樣被丟到地球?然後阿達因為很想回去好好當個有用的外星人,所以決定努力破壞地球證明自己還是很棒的?

剛好阿達又是轉學生,只有外星人和孟子之類的窮鬼才會無緣無故從這裡轉到那裡,所以阿達是外星人的機率似乎又增加不少。

說到轉學生這件事就不得不提一下第一次見到阿達時竟然是在我家。

那是一個要上學的度爛早晨,睡眠不足的我走到餐桌前發現有個傢伙坐在我的位置旁邊,還來不及把原本是我應該要吃掉的廚餘塞進他嘴裡,媽媽就說他是我的新同學,叫我帶他一起去學校。

從那天開始,阿達每天都自動自發的到我家等我一起上學,然後放學時又跟我一起回家,等我進了房間他才回家之類的吧。

不管怎樣,這傢伙的確跳得很高。

而且又無緣無故喜歡黏著我,就連破壞地球光合作用也不忘在我身旁。

我想阿達和我的相遇一定是有某種意義。

有可能是外星人的計劃,也有可能是神的安排,無論如何,除了破壞地球之外,我一定要將這意義發揚光大。

「阿達,你是外星人嗎?」某節體育課,我看著忽上忽下的阿達問道。

阿達傻笑,沒有說話。

好吧,不想回答也無所謂,畢竟身為外星人這種事必需是個秘密,就算不是的話,也許阿達正在享受我以為他是外星人的驕傲之中,這種心情我懂,被別人誤會自己是很厲害的傢伙,實在是非常難和對方開口解釋自己並不是他所想像的那樣。

反正不是重點,沒差。

「阿達,你有想過我們之間的意義嗎?」

阿達傻笑,跳跳跳,沒有回答。

「笑三小啦!」我攔腰擊中即將落地的阿達,阿達就這樣被我踢飛了。

不是我要生氣,只是他這樣一直笑不好好思考真的很沒有責任感,而且一點也不嚴肅。

唱國歌的時候可以笑嗎?

媽媽和王叔叔一起跑掉了,可以在爸爸面前笑嗎?

鄰居家的狗死掉了可以笑嗎?可以阿

算了,反正不是重點。

重點是我必需獨自思考所有的問題,包括我和阿達之間的意義還有未來該如何安排。

我一直相信自己是個非常有正義感的人,所以接下來的命運安排一定要非常的正義。

接下來的日子阿達還是依然在體育課的時候自在的破壞地球,只有我一個人努力的思考,期間我也開始矯正阿達的正義感。

例如把同學的羽毛球丟到樹上,然後請阿達還給對方之類的。

阿達愈跳愈高,正義感也被我訓練的愈來愈豐富。

鋤強扶弱也就順理成章的成為了我們未來的目標。

時間過得很快,離開學校後,我們再也不必上學了,因此有更多的時間計劃,我們偶爾會幫助路人,但大多時間我們都在練習如何好好的利用阿達跳得超高的能力。

沒錯,我要把阿達訓練成超人。

我們要成為城市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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