旬日後,林家熱熱鬧鬧地為來路不明的仙人與林二小姐踐行,林家亦取了不少奇珍異寶作為束脩,讓林家其他子弟或多或少露出了欣羨、嫉恨之情,唯有林若玉看著那位仙人難掩欣喜的模樣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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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前世接觸過修道之人,林若玉自然知道自家拿出的事物在凡人眼中或許價值連城,修仙者卻是視如糞土。林家的人沒有意識到這位自稱仙君的不尋常之處,可見林家的無知及對於攀附強者的盲目,長久下來終將走向敗亡,前世林家即是如此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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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林若玉也無法插手此事,一方面是因為人微言輕,另一方面也徒惹是非。一個家族總有興衰,而曾經盛極一時的林家也終有落幕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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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名仙君在收下禮後,亦回贈一小瓶丹藥。林老爺本以為對方會回贈什麼神仙法寶,卻竟只拿出幾顆灰黑不起眼的藥丸,臉上勉強堆出笑收下,心裡卻覺得這仙人小氣。那名仙人也看出了林老爺的不滿,哈哈大笑取出其中一粒丹藥讓一旁林老爺的寵妾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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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藥是何作用都不明白,如何有人敢服下?然而若拒絕要怕是惹惱對方,那名姨娘最後還是在林老爺的眼神示意下扭捏地吞下藥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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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片刻,那名姨娘身上便發出一陣陣臭味,皮膚漸漸地浮出一層汙垢。一時間眾人大驚,幾名女子更是尖叫起來,看向仙人的眼光都充滿戒備,姨娘更是大哭大鬧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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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老爺一聲喝斥下便讓這片混亂平靜下來,他看仙君的臉色不愉,小心翼翼地問道:「仙君這藥效果非凡,想來必非凡品。可問我等凡人服下的效用是否與仙君相同?」他瞥了一眼全身黑臭的寵妾,忍住心中的厭惡提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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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君臉色稍微舒展,讓人取水給姨娘淨面。當黑垢一被洗下,姨娘的臉竟是比原本更加嫩白,不少皺紋都被撫平,讓她看起來年輕了好幾歲。在眾人的驚呼聲中,她連忙命人取過鏡子來看,發現自己的變化後,覺得那些黑垢也不討厭了,立即連聲向仙君稱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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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眾人的讚賞道謝聲中,仙君隨意地揮手,也不多作解釋。林老爺接過丹藥後,遞給姨娘,她立刻把藥丸倒出來數,原本小小瓶的丹藥在林家人的眼中瞬間變成炙手可熱的寶物,彷彿那幾枚丹藥就可以讓他們一生榮華富貴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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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有林若玉例外,他知道那位仙君拿出手的只是最下等的美顏丹,在修道一途也只是多數人初鍊丹的練手之作,通常一下品靈石就可以買到一大把,在丹藥鋪卻也是乏人問津。美顏丹的功效只是洗淨表皮雜質,對於體內的雜質卻並沒有潔淨之用,有些品質較差的美顏丹更可能會破壞到表皮,使人容易染病。有些心懷不軌之人會把它賣到凡界,藉此賺取人間財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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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若玉淺淺地嘆了口氣,看到周圍的人們依然沉浸在喜悅的情緒中,不禁想到他的前世。前世他亦因為安樂而忽略眼前不可見的危機,最終讓自己落得眾叛親離的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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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趁眾人不注意時,悄悄地回到臥房。阿毛像是一直在等待他一般,一見他就立刻撲了上去,一被抱起牠就死命地蹭著牠的主人,極盡撒嬌之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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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記得在年底時林家將因政壇動蕩而受到牽連,為了消災而數度找富甲一方卻無功名的商賈之人聯姻,然而卻是沒有人敢與林家合作。林家家主想找當初帶走二姐的仙君求救卻也無處可尋,最後求救無門的林家選擇與以殘暴著名於世的六王爺合作,訂下不少喪權的合約,甚至把他送過去給六王爺示好,而使他後來一生曲折坎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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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不踏上同樣的路,他必須在年底前尋個機會離開林家。或許他也可以以二姐修仙為由,假意說明自己亦想尋仙途而從此一去不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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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家自有它的劫數,上一世他因故沒有被送到六王爺之手,惹得六王爺大怒而牽咎林家。這一世他亦不想被當物品送人,林家只能自尋解決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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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抱著阿毛思索著,最後不知不覺靠著桌案睡著了。阿毛見主人不再撫摸牠,喵喵叫了幾聲後,也調整姿勢在主人的懷裡舒服地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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