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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夢回

一、夢回

     

      蔭蘊光輝間,夏海的霧逐漸散去,迫開迷霧,金黃色般的穿透建築,回響在耳邊的汽車轟鳴聲,嘰嘰喳喳的交談喧嘩聲,一群孩子在耳邊討論,慢慢喚起我剛睡下的意識,逐漸發現太陽變的刺眼,遠去的聲音漸漸的清晰起來。

     

      「看昨天那集沒阿,魔王超帥的。」

     

      「就沒看吼,今天考試家人根本不給我碰電視,煩死了。」

     

      「作業作了沒阿。」

     

      我閉著眼睛,意識已經清醒過來,耳邊聽著小孩的童言童語,一時間覺得溫馨,那些稚嫩天真的煩惱確實有些微不足道又逗人喜歡,我感覺眼皮又有些沉重,尚未睜開,有人拍了拍我的身子,大概是不經意間的,又不知道過了多久,客運緩緩停下,我伸手摸了摸口袋的車票,睜開眼想要一覽夏海外頭的光景,卻是被人搖了搖肩膀。

     

      「同學醒醒。」

     

      有個女聲對我說,聽上去與我年齡相仿,嚼字清晰,卻在不經意間讓我有些耳熟,我便順著她的話睜開眼睛,看到一群人熙熙攘攘的排對下車,而我在走道最後一排被她喚醒,車外的窗景有些熟稔,林蔭大道,拉開的鐵門,有學生穿著制服匆匆上學的畫面,有教官在校門口站立著。

     

      「阿……謝謝。」

     

      我伸手抓了抓車票,一手抓空,突然有些慌張的找了找,身子卻走到車門前,翻找一陣依然沒有什麼結果,正想緬著臉對司機大哥說明情況,他卻轉過頭來看了我一眼,「快下車阿,還愣什麼,老師都被你擋到後面了。」

     

      我連忙稱是,摸摸腦袋就下了車,見剛剛那位叫我的女生也跟著我後面,看我傻楞楞的樣子笑了出來,與我並肩站在校門口,我尷尬的開口,「好像是剛剛睡著的時候不知道把車票丟到哪去了…...」

     

      她聞言後一愣,接著噗哧的笑了出來,「你是不是昨天看書所以沒睡飽阿……哈哈哈哈。」

     

      我卻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茫然著看著對方,心中思索自己是否想了什麼雙關冷笑話還是什麼二十一世紀的冷梗。

     

      似乎她才發現場面怪怪的,通紅著臉憋住了笑,拍了拍我的腦袋,我才發現我比她矮了一點點,天,這女生起碼有175了,可她的話卻讓我如墜冰窖。

     

      「我第一次聽到有人搭校車還要帶車票的,該進教室了,早上第一節還有考試吧?」

     

      我如遭雷擊,摸了摸自己的背包,看了看自己的右手腕,手錶沒了,側背包的帶子也變了顏色,翻轉過來卻是藍底白色,印著夏海公立高中的字樣,角落還用立可白寫了天晴兩個字,見我愣神,那女子卻早已走遠進入一旁的教職員室,留我一人在原地晃神,反覆盯著自己的雙手,或許看我實在太奇怪,原本在校門口的教官卻是走了過來。

     

      「同學,讓我看你的背包和學生證。」

     

      我身上確實穿著夏海的制服,聽見教官後我卻愣了愣,還未反應過來前就把背包遞了過去,這個動作以後我卻心中大喊不妙,先不管眼下的情況如何,以我高中時期的尿性動不動就帶著小說上學,有一段時間還會偷看成人的小說,平時作賊心虛還可以裝作無事般走進去,現下卻是被抓了個正著,我只能祈求昨日的自己沒這麼湊巧,畢竟這些書在現在的我而言也不算有用,該看的都看過了。

     

      表面上安然無事,心中我卻萬分緊張,豈知教官卻點了點頭,「不錯,不過今日段考周,還是別帶這種課外讀物來的好。」

     

      他點了點我背包裡那本社會通史,一看便知不是課本,卻也無傷大雅,「謝謝教官。」

     

      「快要八點了,早點進教室吧。」

     

      我連忙稱是,趕緊背過他進了這林蔭大道,也是曾經我該懷念的母校,這一下子發生太多事情讓我有些混亂,我找了間二樓的男廁,翻了翻自己的背包,也沒有翻出自己手腕上那隻愛表,倒是翻出一隻智障型手機,夭壽的是這隻智障型手機還有密碼鎖,我當下真的是差點沒把他當排泄物衝進廁所,另外還有軟式鉛筆盒,這個盒子我有印象,好像什麼市長獎或是其他獎項學校發下來的。

     

      背包裡面還有不少的課本,回想起剛剛車上的對話,今日大概就是段考周了,難怪我身上有這麼多的課本,翻了幾頁,筆記的進度也沒落下,又愣了愣,還是翻了一下那本社會通史,我並不記得自己以前有喜歡這種讀物的情況,剛入眼便是。

     

      我手撫摸著她豐滿的……

     

      啪,我闔上這本社會通史,只得苦笑兩聲,得,這便是高中生的青春欲動阿,眼下只能先尋找我的班級,雖然制服上繡著學號,可卻不知道如今是多少年,我翻了一會兒,才終於在語文課本上發現自己的年級。

     

      二年二班,林沐昕,我卻只能苦笑,這字也是醜得有些過分,大學時期為了改正我的字體,練起鋼筆字,那時在別人眼中我的字便有些龍飛鳳舞的飄然意味,如今看到自己高中的成果也只能心下苦澀,我卻是知道等會考試我寫字必定亂七八糟,鋼筆字要求拿筆跟運筆,當年花了好些時間我才改正的習慣,這副身體的手指肯定不太習慣。

     

      打開手機螢幕,時間是七點四十,第一節點名是八點,八點半開始考試,揉了揉肚子,感覺不到多少的飢餓,看來早上有先吃過,二年級的教室我卻是沒忘,假裝沖了水,我便離開廁所,在這太陽升起的早晨,陽光雖亮,卻還是被冷風吹得有些縮瑟,才從二樓望著窗外風景,不大習慣的裹著厚外套,感覺自己的身材有些薄弱,看著操場上已經在跑步的體育班,不盡有些汗顏,走著望著那些青春揮灑,又泛起了那些淡淡的心思。

     

      我才恍神不過幾秒,一道黑影便從下方飛出,定睛看去,一顆足球被踢的老高,飛過二樓,又過了一會落了下來,感覺卻有些歪斜,它卻落在二樓的護欄上面,一個彈起,我下意識伸出雙手去接著,那顆球就停在我胸口前面,下面卻傳來呼喊。

     

      「抱歉抱歉,二樓的同學有沒有打到妳。」

     

      遮雨棚擋住了二樓的視線,稍微往前一點,還是沒有看到人,「同學,妳被遮雨棚擋住了,稍微後退一點。」

     

      「抱歉抱歉阿。」

     

      卻是一個女聲,還有細細的交談聲音,她這才退後,是個穿著足球隊服的女子,曬的小麥色的皮膚,滿臉歉意的看著二樓的我抱著那顆足球,我單手運起往下拋去,稍微釋出善意的笑了笑,「沒事,下次小心點就好。」

     

      遮雨棚底下又跑出一個女生,她輕輕抵了抵足球對少女的身子,說了句什麼,臉紅的看了我一眼,足球對少女又看了我一眼,揮揮手再次表達的歉意,我也愣了愣,看著她們往操場走遠,心下卻有些震動。

     

      即使回到高中,我也不會忘記那張臉,那張看起來不那麼成熟,捏起來很柔軟,卻沒有長大後那些眉角風情的采晴,晃了晃腦袋,我甩去那些想法,當務之急卻不是采晴的事情,而是關於現代與未來。

     

      到底是我做了一場夢,回到過去了,還是我做了一場夢,以為我長大了?我捏了捏自己的臉頰,痛感傳來也無法喚醒我的茫然,這個熟悉的世界在我眼前卻忽然的莫名起來,雖然是一樣的冷風,一樣的母校。

     

      一樣的冬天,一樣的自轉,而我卻樣是異類般的不一樣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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