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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T 閃亮星─肆夕耽美稿件大募集

這台公車十幾年來都沒更換路線,駛過相同的道路,經過相同的店家,載過相同的人們,當地人都將這台公車視為家鄉回憶之一,每每從異地歸來,只要坐上這台車就倍感親切、溫暖。

「和我一起長大的公車……」

坐於靠窗座位的李懷恩口中唸唸有詞,無聊地往窗外一撇,今天特別刺眼的夕陽隨即讓他睜不開眼皮,安分地閉上眼,宛如沉入夢鄉地靜靜坐著,即便看不見外頭的景色,他也知道公車正走過哪條路、停在哪個路口,畢竟窗外的熟悉聲音從孩提時代起跟到現在出了社會。

聽,那個紅綠燈一直壞掉的街口,總會有急躁的摩托車駕駛急按喇叭、穿過車陣,再來是大型服飾店,女學生喜歡在放學後相約來這打發時間,接著是公園裡孩子的嬉鬧聲,毫無顧忌地放聲大笑,好似以前的自己。

「我要下車!」

急急忙忙從座椅上彈起,三步倂兩步跳下車,太沉迷於回憶中,差點忘了要下車這回事,起喘吁吁地站在公車站牌前,直到冷靜點後才拍拍自己胸口,抬起頭往公園走去,孩子們奔跑揚起土砂,因為玩耍而弄髒的臉龐遮不住他們的天真無暇,露齒開懷地嘻鬧,李懷恩盯向他們也不自覺地提起嘴角,緩緩游移他們之中,直到發現被風吹起的榕樹。

「就是這棵樹。」興奮地邁開步伐,選了好位子,倚在樹幹上呼吸新鮮空氣,伸伸懶腰,滿足地說:「還真的從小到大都沒變過。」

在仍然懵懵懂懂的孩子年紀時,他常找同齡的鄰居一同來這玩耍,其中和他最要好的莫過於趙念和了,趙念和皮膚白皙、剪了一頭清爽的短髮,個性比同年的孩子還要沉熟穩重。

放學後的玩耍時間結束,他們兩個總會假裝和其他同學同樣準備回家,但實際上只是在街上繞了幾圈又回到公園,懷恩匆忙到榕樹下挖出一個鐵盒,開心地拿到趙念和面前說:「來玩吧!」

此時不愛笑的念和臉上,就會抹起單純的笑容,擁有孩子的快樂。

「咯!」一聲,鐵盒小心翼翼地在兩人眼前打開,他們從裡頭拿起的不是小汽車、機器人或者玩具槍,而是一尊穿著白色蕾絲禮服的外國陶瓷洋娃娃。

「今天你當媽媽,我是爸爸,她是我們的女兒。」懷恩把娃娃遞給對方,念和小心接下,像個媽媽般安穩地將娃娃抱入懷中,面露悅色地看向懷恩,兩個孩子沉浸於歡愉中,連夕陽早已悄悄落下也沒有發覺。

「念和──」

剎那,遠處傳來急促的呼喚,念和嚇得猛然轉頭,只見媽媽正朝自己方向走來,馬上把手上的娃娃塞入榕樹下的洞,雙手慌張地往洞裡撥土。

「啊!會弄髒的!」懷恩驚呼,眼看一堆塵土將白色禮服弄得髒汙,急忙阻止。

「快點埋起來!不然會被發現的!被發現就完了!」

「可是……」

「快點!」

令人害怕的催促,難過的懷恩只能依言行事,親手將美麗的洋娃娃埋入陰暗土中。

「我記得是在這。」從孩時回憶裡醒來的懷恩照著記憶開始挖起土,果然找到了當初的娃娃,難掩喜悅地捧起她,細心地把塵土拍淨,而後端詳一番,雖然衣服早已破爛不堪,身體也黑黑髒髒,他仍然喜愛這洋娃娃,緊緊地抱著靠在樹上。

上了高中之後,和趙念和的關係逐漸惡化,兩人還因為打架而進了教官室,被訓導主任罰寫「我再也不會打架」五百遍。

「李懷恩,你不讀書就算了,怎麼這麼愛鬧事?」

不曾間斷的責罵,只針對李懷恩一人,畢竟升學主義的高中,對於趙念和這種校排第一名、校外比賽也拿冠軍的好學生總是畢恭畢敬,相較之下,學校對於李懷恩的期待,早就降低成只要不打架就很謝謝他了。

「我可以帶回去寫嗎?補習時間要到了。」

趙念和起身,還沒得到主任的允許就自顧自地收拾書包,主任立刻收起嚴肅的臉,像哈巴狗般靠近,搓著雙手連忙點頭。

「不寫也沒關係,別做這麼浪費時間的事,趕快去補習吧!需要我載你去嗎?」

「不用了,謝謝主任。」

「不虧是軍人的兒子,凡事有分寸又追求完美,看看李懷恩,甚麼都差勁,哈哈!」

「喂!喂!我還在這耶!」李懷恩不是滋味地反駁,冷冷撇向他的念和噤默半晌,而後轉身背起書包出門。

那冷漠的眼神就是爭吵的開端。

*

今天班上,一名男學生被其他同學欺負,男學生被推得遠遠,好讓其他人能大肆翻亂他的書包,就在這混亂中,從裡頭搜出了一隻洋娃娃,那些人抓住這點開始大作文章,不斷嘲諷他是「娘娘腔、死人妖、蘿莉控!」噩夢般的影子圍繞在那名男同學的身旁,即便求救也得不到援助。

看熱鬧的同學愈聚愈多,作亂的同學一看到第一名的趙念和經過,趕緊將他抓過來,手架在他的肩膀上,輕浮地問:「我們學校的大神,你來說說看玩娃娃是不是很噁的一件事?」

那張臉既邪惡又挑釁,趙念和原本猶豫的念頭一下就消弭無蹤,不加思索地答:「嗯,很噁心。」

他不曉得自己的臉孔,早和那些霸凌人的同學一模一樣。

*

眼見趙念和在視線中消失,李懷恩趕忙撈起座位上的書包追出去,不管主任在後頭如何謾罵,頭也不回地追到校門口,一看到趙念和的背影就加速衝去,拉住他的手直往補習班的反方向走去。

「你幹嘛?放開我!補習要遲到了!」

「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他緊握他的手,朝某個地方奔跑,趙念和本來抗拒的心態,因為手腕上那毫無猶豫的力道給鬆懈了,這傢伙和小時候一模一樣,總是拉著我,就算他沒有目標,他也能明確地讓我感覺到,我的目標就是只要跟著他就行了。

不知轉過幾個轉角,他們來到充滿童年回憶的公園,懷恩的力道才慢慢鬆開,卻沒因此放下念和的手,而是輕輕地牽住他,往榕樹下走去。

「來這要幹嘛?要是被看到的話……」

無視趙念和的嘟嚷,懷恩自顧自地蹲下,往土裡挖去,不管指甲縫裡沾上多少土垢,衣服也弄得多髒,直到達成目的才停下,他拿起娃娃走到念和面前,卻只換得一臉不屑。

「不是說好不要拿出來的嗎?」

「你不也是喜歡娃娃嗎?那今天為甚麼要這麼說?」懷恩激動質問著,手中的娃娃隨情緒抖動,趙念和的眼神從冷漠轉為遺憾,雙眼打量娃娃的禮服、臉頰以及身軀,卻不再像小時候伸出手把玩,而是選擇緩緩移開視線。

「如果我認同男生玩娃娃,他們肯定會討厭我,我不想要被他們討厭……」

無奈的聲音及憔悴的神情,念和慢慢將染紅的雙眼移向懷恩,小聲地說著:「所以即使喜歡也要假裝,即使這樣讓我很痛苦。」

「不是的!」

李懷恩大聲反駁,將娃娃塞向念和手中,並緊緊握住他的雙手,雙眼直直瞪著,最初感到憤怒的眼神漸漸冷卻,轉為熟悉的溫暖眼神,緩緩啟口。

「真正喜歡你的人,是不會討厭你喜歡的東西的。」

他的回應彷彿溫柔撫摸念和僵硬的臉龐,手中的溫度牢牢地扣住那冰冷的雙手,一臉真誠的傻樣子讓念和不禁紅了鼻頭,垂下頭啜泣,卻仍然毫無希望般搖著頭,不發一語。

「我喜歡你,也喜歡你的一切,不要為了博取你父母、老師和其他人的喜愛,變得這麼冷漠,好不好?」就怕對方不明瞭自己的意思,懷恩急切地說明,卻仍得不到念和的笑容。

「太遲了,你為甚麼不早說,我……」

灰暗的眼中落下一滴淚水,那滴滾燙的淚水直直地落在懷恩手上,這突如其來的墜落感嚇得李懷恩從中甦醒。

定睛一看,才發現這公園只剩自己,周遭只剩下鬱藍的夜空及一旁昏暗的路燈陪伴,他匆忙坐起,緊張地四處張望,呼喊著趙念和的名字,卻不見人影。

「趙念和……」

方才的夢果然只是一場虛幻,失落地垂下頭,拿起懷中的娃娃,凝望她那雙昏暗的藍眼睛,無助且毫無靈魂,不禁悲從中來,夜風吹起地上的枯葉,跌跌撞撞地窸窣作響,飛起的塵土撫過那發抖蜷縮的身子。

他早忘了,趙念和早已經為了偽裝自己,將自己埋進另一個世界了。

一個只有他自己的世界,沒有別人的眼光,可以好好地接納自己的世界。

「我好想你。」

輕輕擁抱那脆弱的洋娃娃,眼淚無法遏止地傾訴自己的思念。

有些話,不必埋於心中。

【終】

嘰嘰喳喳時間

大家好!我是紅子~

這篇短篇算慶祝中元節(?)哈哈

原本我是以漫畫方式發表出來

但因為畫工太差造成大家無法看到劇情QQ

只好以文字的方式再呈現一次

希望大家會喜歡

也希望大家在這說長不長的人生中

毫無畏懼地去追尋自己喜歡的事物

要不就太浪費人生了

譬如我的目標就是↓

要寫BL文到死為止>//////<

讓男生都變GAY(?)>/////////<

好啦,這只是我的小小有病心願

下次再見~

紅子2015.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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