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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天(第三章)

第三章

回到現在,黃秋實休息一會後,他咬緊牙關站起來,一手拿著手電筒,慢慢走下階梯。另一手拿著一把手槍。黃秋實儘管沒有實戰經驗,不過昔日當過兵,槍枝的基本使用,他大致上都還會,唯獨準度上,可能會笨拙。

他緩緩一步步走到地下室,底下一片漆黑,他勉強拿起手電筒照著前頭。地下室沒有隔間,只是堆積了很多廢棄品,廢棄機具、檔案櫃,一些大型物品沒辦法載下山銷毀的,就全部先放在地下室。

黃秋實離開階梯後,四周很安靜,手電筒光線,不時塵埃落下,擋住手電筒視線。黃秋實雙手舉著,右手舉著手槍,左手拿著手電筒,左手在下,右手在上。

黃秋實繼續在黑暗之中前進,直到腳踩到了一個有點黏稠東西,接著黃秋實聞到一陣惡臭味。他低頭仔細一看,是一隻狗,身體已經被人啃食光,只剩下軀殼和頭骨,場面怵目驚心。黃秋實退後了幾步,看著底板上的血跡,想要判斷這裡是否有危險。

不過就在這時候,左邊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一個物體,撲了過來,壓在他身上。黃秋實掙扎著,先是推開那物體。黃秋實手電筒照向那襲擊他的東西,只見那東西是個人,穿著襯衫西裝褲,看起來是這裡的員工。只見他渾身是血,左臉頰已經少掉一塊肉,而他的雙腳受傷,讓他無力可以奔跑撲向黃秋實。

黃秋實再經歷過這些之後,他沒有多想,伸出右手一槍斃了男子。他對著男子頭開了兩槍,男子倒地。不過兩聲槍響,卻驚動旁邊。另一個人朝著黃秋實衝了過來,所幸黃秋實快速開槍,將另一個人擊倒。

黃秋實站在原地,雙手高舉著,耳朵不停警戒,眼睛不時環顧四周,深怕還會有危險,冷不勝防攻擊他,四周在剛剛槍響後,再度化為寂靜。黃秋實確定,已經安全,繼續動作。他跨過這兩個人,來到了發電機旁。

他彎下腰,檢查一下發電機狀況。發電機沒有受損,裡頭的柴油也是滿的,黃秋實不廢吹灰之力就發動起來,發電機轟隆響起,這時整棟建築,燈光恢復正常,黃秋實總算能看清楚地下室面貌,他翻著一旁櫃子,想找到一些有用的東西,不過就在這時,他看見牆上有一張鎮上地圖,他回想起幾天前,他在費了好長時間,終於抵達。

當他們抵達時,已經是凌晨五點,街道上沒有半個人影。一路上,也沒看到軍方所說的道路坍方,馬路是暢通的。大家一行人走了將近10個小時,不眠不休,每個人都感到有點精疲力盡。

站在大街上,黃秋實先是拿起相機,拍了幾張這種寧靜時刻,藉由這些人的背影,來襯托這一張張照片。

抵達目的地後,大家很快鳥獸散,各自回到自己住所。唯獨除了黃秋實,原先他想要在街道上稍微晃一晃,不過警察莊偉翰,卻堅持要黃秋實跟好他,因為他總覺得街道上瀰漫一股緊張氣氛,這跟他平日見到街道完全不一樣?事情不太對勁,加上路上看到那奇怪景象,死人活過來,軍人封鎖道路。種種因素加起來,讓他覺得黃秋實不應該獨自一人在街道遊蕩,黃秋實在警察堅持下,只好跟著他回到派出所。

派出所位在城鎮中間,整個城鎮沒有很大,花個不到二十分鐘頭就可以從頭走到尾巴,多數店家都集中在這裡,旁邊有一所學校,至於民房,則是相當分散的,有的會在車程還要在半小時深山裡面。主要鎮上,加起來大概不到百人。

走進派出所,只見大門敞開,沒有上鎖,然而裡頭卻空無一人。這讓莊偉翰有點緊張,深怕

派出所遭人打劫,如果槍枝被人搶走,那可就麻煩了。莊偉翰要黃秋實跟在後面,自己一馬當關,走進派出所。只見裡頭一片漆黑,所幸外頭太陽已經逐漸露出,陽光微微從窗戶透射進來。

莊偉翰右手插在腰際上,只要一個不對,就可以離及掏出槍來應對。他先是看了一下辦公室,只見空無一人,就連廎室也不見人影。不過就在這時候,聽到茶水間有聲音。

他停下腳步,確定了聲音是從茶水間發出,於是他慢慢朝著茶水間過去,莊偉翰沿著牆壁,慢慢走了靠近,只見茶水間裡頭,有燈光,裡頭有人正悠哉哼著歌。

莊偉翰這時一個箭步,踏進去茶水間,想說先發制人,不過當他一進去茶水間時。他楞了一下,莊偉翰看見一個人坐在那裡悠哉泡著茶,很快莊偉翰認出這名男子身份「學弟,回來啦!」那名男子一派輕鬆說著。

原來眼前這名男子是退休員警,平日有時會到派出所泡茶聊天。老前輩看著莊偉翰問道:「你不是在山下?」

「怎麼跑上來?」

「我剛跟幾個人找路走上來…軍方不知道再幹什麼?」

「辛苦了。」老前輩點點頭說著,不過當他抬頭看著莊偉翰時,卻注意到莊偉翰旁邊多佔了一個人,於是他問道:「他是誰?」

莊偉翰這時介紹道「他是記者,名字叫黃秋實...」

「記者喔…」老前輩打量著黃秋實「歡迎啊…要不要喝點茶。」

「不用了,謝謝!」老前輩在黃秋實拒絕後,自己開始默默喝著茶。

莊偉翰眼見派出所只有老前輩,心想派出所恐怕沒有人,不然大家肯定會坐在這裡陪著老前輩喝茶。莊偉翰問著老前輩「學長,其他人呢?」

「都到哪裡去?」

「所長呢?」老前輩先是喝著剛泡好的茶,他先喝了一口才說「前幾天,軍隊的人找了他就出去之後就還沒回來。」

「那其他前輩呢?」

「唉,都回家裡去了…」

「回家,為什麼?」莊偉翰聽不太懂,於是老前輩變繼續說道:「因為軍隊接管這裡了。」老前輩說著,卻也讓莊偉翰困惑,因為一路上都沒有看見軍人,談何接管?

「前輩,可是街道上我沒看到半個軍人啊…」

老前輩繼續品嚐他的茶,他喝了幾口才開口說:「他們在外頭,把城鎮封鎖起來。」

「鎖起來?」

「做什麼?」

「這就是問題所在...」

「沒有人告訴我們...

「下面是怎麼說?」

「坍方…可是我上來時,根本沒有坍方。」

「哼,坍方…虧他們想的到…」老前輩一邊思索,一邊點頭,最後才開口「不過這幾天倒是發生了一些怪事...」

「前幾天,本來晴天,忽然來了烏雲,下了很大的雨,但是奇怪的是,那個閃電很怪,落點很密集,有點不太尋常。」

「閃電落下,鎮上死了好幾個人。」

「我活了大半輩子,第一次看到有人被雷劈死...」

「而且還不只一個人,至少五個人被雷擊中死掉。」

「不僅如此…後來發生的事情,我想你還是去醫院找一下廖醫生比較好。」

「為什麼?」莊偉翰問著。老前輩嘆了一口氣「唉,一言難盡。」

「你還是去現場走一趟比較好。」三個人對話結束,莊偉翰帶著黃秋實一塊去醫院,一路上他們討論著老前輩一番話,他們唯一猜測可能,就是在上山途中,看見那對父子的情況,不過當時情況很混亂,他也不清楚實際真正狀況,目前只能確定國軍是刻意封鎖這裡,原因則是不明。

醫院離警局不遠,走過兩條小街道,就來到醫院。黃秋實看著外觀,與其說他是醫院,不如說他比較像診所。走過三層樓建築,空間沒有很大,黃秋實踏進醫院,只見幾個病患躺在一旁,手擦滿著點滴,護士不停穿梭在病患間,病患比起平常多出了一倍,道路封鎖,一些重症無法下山,只能到這裡拿藥,醫療物資相當吃緊。

醫院裡頭,只有一名醫師,就是老前輩口中的廖醫師,他正忙著巡察著病患。不過他看見莊偉翰停下手邊工作,走了過來,原先疲憊神情,難得露出笑容「你怎麼上來了?」

「走上來的…」

「走路。」莊偉翰老實回答,廖醫師一邊搖頭笑道「你發瘋啦?」

他見到莊偉翰旁邊跟了一個人,陌生的臉孔,讓廖醫師忍不住詢問「這位是?」

「他叫黃秋實,是一名記者。」一聽到記者,廖醫師要再次露出笑容「你們來的剛好...有個東西要給你們看一下。」說完他叫了一名護士過來,他交代了幾句話後。他就帶著莊偉翰和黃秋實離開一樓,他們樓梯間,接著往地下室走去,最後停在停屍間,再走下去中間,廖醫師詢問了莊偉翰「底下有什麼消息?」

「軍隊封鎖。」

「你知道這件事情嗎?」

「不知道。」

「不過他們封的好...」廖醫師此話一出,讓兩人覺得不可思議。莊偉翰被搞糊塗了,急忙問原因「為什麼封的好?」

廖醫師趕緊解釋「我怕這裡已經爆發一種怪病…」

「如果這些病人再下去...恐怕後果不堪設想。」

「什麼怪病?」廖醫師沒有馬上回答,他走到停屍間,打開了電燈,白色日光燈照亮了房間,裡頭有兩櫃的冰箱,可以置放大體,大概可以放下二十個人左右。黃秋實印象中停屍間一般來說都會很安靜,然而他站在裡面,卻不時聽見碰撞推擠聲音,黃秋實仔細聽著,聲音向是從冰櫃傳出來。

莊偉翰也聽出來了,他心想廖醫師發瘋了嗎?

「你把活人關在裡面,你發瘋了嗎?」只見廖醫師搖頭急忙否認「不是這樣...是因為我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處理這情況…」

「我想你們自己看一下,就能明白我的意思。」廖醫師說完便把其中一個冰櫃拉出來。黃秋實看著那具大體被覆蓋白布,卻可以明顯感受到,他正不停掙扎,手腳不停想要掙脫,嘴巴還不時發出嘶吼。

廖醫師先是看著莊偉翰和黃秋實,希望兩人準備接下來的畫面。他掀開白布,一個人被捆綁著,皮膚蒼白,沒有血色,看起來像是死了。然而男子瞪大的雙眼,眼睛無神,張牙列嘴,恨不得撲向他們,男子不停掙扎,幸好廖醫師找到皮帶把他們牢牢固定好。

廖醫師這時候才開口「這一名男子,兩天前住院進來,原本要往山下送。不過被檔了下來,最後死在醫院裡面。」醫師一邊回想著情況「他本身有高血壓和糖尿病史,沒有藥物幫忙,走的很快。」

「原先要通知他的家人,不過他家人在山下,需要點時間。」

「只是原先好好端端躺在病床上,我本想說等會再將處理,只是萬萬沒有想到...」廖醫師記得那一幕,他永遠忘不掉。當時他正忙著替其他病人看病,忽然聽見護士大叫一聲。他朝著聲音方向望去,只見原先被宣告死亡的人,忽然活了過來,一般來說他會說奇蹟,他當下卻覺得驚悚,男子開始攻擊旁邊的護士。

護士極力抵抗,廖醫師跟其他人,眼見苗頭不對,立刻放下手邊工作,衝了過去幫忙,只見男子壓在護士身上,護士高分貝尖叫,要他放手,男子卻毫無理會。醫師衝上前,一把將男子拉起來,男子注意力這時轉移到他身上。

很快撲了上去,他的雙手擋在病人胸膛,情況相當險峻,原先病奄奄的病患,力氣卻出奇大,廖醫師被徹底壓在地上,動彈不得,眼看病患的嘴巴就要咬到他時,幸好旁邊兩個壯漢,伸出援手,兩人用力一拉將病患壓倒在地。

廖醫師趕緊叫旁邊護士拿了麻醉針,想要安撫住病患。只是完全沒有效果,他不死心,又叫護士接連打好幾劑。劑量已經遠遠超過一般壯年可以承受,卻依舊不見效果。

廖醫師只好放棄,只能將他五花大綁病床上。

廖醫師驚魂未定,楞在一旁,看著那病患發瘋樣子,他看著地板滿是血跡,這時他才注意到旁邊躺著一名病患,痛苦地哀嚎。病人的手臂被男子狠狠咬下一大塊,血流如注,場面駭人。

廖醫師停頓了片刻,想起那怵目驚心的畫面,依舊心有餘悸。

廖醫師思緒回到了停屍間,看著莊偉翰和黃秋實,兩人模樣也是大吃一驚,這時他深吸一口氣繼續說下去「後來我量了他的脈搏和血壓,沒有血壓,沒有心跳...他是個死人,從我過去學到東西,這是死亡的意思。」

「然而現在我眼前這位,他是活著,有攻擊性強、沒有語言表達。」

「然而不只這樣…」說完,廖醫師又拉出幾個冰櫃裡的人,只見這些人呈現一樣的狀況。不論老人、年輕人、男生還是女生。這些人,張開眼睛,血盆大口,看著黃秋實,這些人抓狂想要撲向他們。

黃秋實看著停屍間,擺滿了不停掙扎活死人,其中有的沒有被拉出來,你可聽到身體正不停碰撞櫃子,黃秋實感到不寒而慄,他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場面。在廖醫師同意下,他本能拿起相機,拍了幾張,其中有了錄音功能拍下,記錄這些人的狀況,廖醫師也配合,講解所看的東西。

不過就在拍攝過程,他注意到一個人身體,有大面積的燒傷,於是他隨口問廖醫師「那燒傷是怎麼回事?」

「被雷擊…直接打死人。」廖醫師回答「自從那怪異閃電後,下了一場雨,就開始發生怪事…」

「所以軍方知情?」只見廖醫師搖頭,表明不知道「不過依照軍方的效率來看,裡頭肯定有人知情。」

三個人離開停屍間,回到樓上急診室,莊翰偉先回警局,黃秋實則打算在醫院,多拍一些照片。不過就在這時候,他又遇到了先前一塊上山的農夫。

他走上前對著黃秋實打了聲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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