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新功能「收藏作家」上線啦!
HOT 閃亮星─肆夕耽美稿件大募集

第一章(下)蘇木遠

「……這、這樣真的可以?」跟在柯士宏後面,魏席湮有點茫然。

「當然,特權就是這樣用的。」柯士宏點頭,今天來接蘇木遠的路上碰巧遇上了魏席湮,打過招呼之後,兩個人一起出發前往監獄。至於為什麼席湮小朋友要跟著一起來,原因是柯士宏覺得小朋友在家會自己亂跑,這樣不好。

「欸……真沒想到你們會一起來欸。」

是羅東陽,他抓抓腦袋,聽柯士宏稍微說過了事情大概,「喔喔!難怪昨天主任那邊好像氣氛很凝重。」

「氣氛凝重?」

「對,原來是你老闆跟他們施加壓力。」羅東陽煞有其事的點點頭。

等等,老大,原來你是能對監獄施加壓力的那種人嗎?

柯士宏發楞,原來自家上司是這麼偉大的人……既然這麼偉大,為什麼薪水不給多一點!

「你們等等啊,今天監獄裡又出了點岔子,蘇木遠在……啊!」羅東陽叫了聲,目光看向魏席湮,「你也是抓鬼的,要不要帶你們去觀摩?」

「抓鬼?」

雖然是柯士宏開的口,不過一大一小兩個的表情一模一樣——一樣呆滯。

「是啊,看今天木遠表情就知道大概又有鬼啦!」

監獄這種地方本來就不怎麼溫和良善,裡面都關著一些身負人命的罪犯,每個人身上多多少少都有跟著點東西,陰氣盛重的可能只比醫院差一點點,是個清明時節見鬼好地方。

「你們小心點,這次不知道是怎樣,蘇木遠的表情嚴肅到沒人敢靠近。」羅東陽領著他們往蘇木遠的牢房去的時候還特別告誡。

柯士宏舉手發問,表示不解,原來你們監獄都把蘇木遠當作免錢的法師嗎?

「唉呦,不用白不用,之前蘇木遠剛進監獄的時候,有段時間滿城鬼哭,哭到蘇木遠自己也受不了,扭開牢房的大鎖自己跑出來鎮壓。」

那次蘇木遠被嚴懲,不過獄卒們倒是很感激,因為值班那幾天,他們已經快要被鬼影幢幢嚇出尿來。

跟著羅東陽的腳步,最後幾個人停在一扇門前,監獄分做好幾棟,其中這一棟,位居偏遠、與他棟分別,氣場陰冷,以往還有幾個重罪者在此,不過幾年下來,只剩下蘇木遠一個。

一進去,撲鼻而來的便是腐臭的味道。

一瞬間柯士宏的表情就變了,摀著嘴,好不容易才忍住。

而羅東陽卻是微微皺了眉,還有辦法轉過腦袋看魏席湮。

魏席湮的反應比蘇木遠要大的多,臉色刷白,靠著牆壁乾嘔了起來。

走廊深處,蘇木遠的身影背對他們,而另一方的是道與蘇木遠差不多身高的黑影。

「小魏?」羅東陽擔心魏席湮難受,蹲下身子問。

「……這個……就是鬼?」魏席湮低聲的道。

「對,這個是鬼。」羅東陽點頭「你爸沒有教過你?」

「……沒有。」搖頭「爸爸什麼都不跟我說。」

「一點都沒說?」

「爸只讓我知道他的工作,知道有鬼,我不知道……怎麼抓、怎麼殺……」魏席湮看著那邊的蘇木遠。

蘇木遠一身囚犯標準配置,手銬腳鐐都戴著,明顯的待遇不公,不過這也沒辦法,這世道,異於常人就是妖怪。

羅東陽笑笑,拉過有點呆住的魏席湮,看著那個鬼影子居然沒露出點驚訝表情……應該說,這是能看見的東西嗎?

魏席湮這樣想到底是沒想錯,就連他自己,也是只有在某些時候才能看得清楚,多半都是淡色的模糊影子。

而像這樣清晰有形體的,魏席湮是真的第一次見。

「……你……」蘇木遠瞥了一眼魏席湮,一個你字出口,搖搖頭,終是沒有再說下去,「退後點。」他道,一邊與身前的黑影子對峙。

這條走廊不寬,很擁擠,蘇木遠打從一開始就知道這裡是最陰森的地方,蘇木遠自然也有聞到腐爛惡臭,只是身為蘇家人,除鬼大半輩子,早就對這些有免疫,甚至可以說嗅覺疲乏,魏席湮會乾嘔還要覺得慶幸,等到像蘇木遠這樣無感,也差不多到了跟鬼同道的境界。

蘇木遠手上的鐵鍊發出輕脆的聲音。細瘦的手腕被勒出一圈紅,獸般的眼盯著眼前的鬼影。

除魔師這職業很正常,沒有什麼要散不散的靈力,也沒有一大堆非正常的力量,只有手中一把除鬼專用碎七刀。

要真的說起來,除魔師不過也就是一群能將鬼做人斬殺的奇人罷了。

只是很不巧,蘇木遠身上並未帶有碎七刀。全身上下可以充作武器的也就四肢上的手鐐腳銬。

沒辦法,入獄的時候沒把刀帶在身上,要是當初有把刀收著,現在要用就直接抽就是了。

至於監獄不能攜帶刀械的問題?

碎七刀一向是藏在靈魂一角,充作人三魂七魄的一部分。平時不用也就收著不會被發現,要用時心念一動便會在手中。

「嘎……」

蘇木遠的表情驀地一凜,眼前鬼影突然動了,發出一聲乾癟吼聲。似是覺得這樣對峙也討不了好

不過也確實,現在日正當中,蘇木遠猜測應該是出形成的鬼,否則也不會吃力不討好挑這時出來。

蘇木遠滿身肌肉繃緊,壓低上身,卻發現鬼影目標似乎移轉到自己身後。

要是鬼影沒怎麼樣,蘇木遠其實會放著這鬼隨意,畢竟鬼這種東西若真要殺是殺不完的,除非危害了人,他才出手。

只是這鬼這幾日據說在主要牢獄那裡,已經擾人安寧,這才不得已將鬼趕至這處僻靜地解決。

蘇木遠瞇了瞇眼,眼前黑影突地眼中迸發出光芒,像看見了怎樣的獵物,執起往前爆衝,無視了蘇木遠。

「……」蘇木遠大皺眉頭,自己在監獄關了這些年,年輕鬼魂大概都忘了這一代有他這號人物,否則光是看蘇木遠那張臉,老一輩的鬼就沒人敢靠近。

為了不讓這鬼往前去,蘇木遠當即長腳伸出,一個迴旋,把鬼影踢的老遠。

收腳,趁鬼影沒回神,蘇木遠幾個跨步過去,以手上鐐銬做武器,勾住鬼影再摔。身為沒有完全實體的鬼影,其實是很脆弱的,而眼前的這隻,既然身為初生之鬼,自然是較為脆弱。只是因為這裡環境陰冷,所以力量不減,受外頭陽氣影響也少。

那鬼橫倒地面,似乎脆弱的一碰就散,就連蘇木遠又伸腳去踹,也動也不動。

蘇木遠瞇眼,並不相信有鬼能一腳被踢散,大概是這鬼在使詐。

蘇木遠懷疑的挑起一邊眉,踩著鬼的脖頸處蹲下去,準備扭掉它的腦袋。

這個動作最好乾淨俐落而且快狠準,除魔師只不過凡人,碰到鬼,很容易被上身附體。

「嗯?」就連蘇木遠也忍不住發出一聲。

眼見著他腳下的鬼影安靜了片刻,突然艱難的轉過腦袋,兩顆黑嘛嘛的眼洞就這樣看向魏席湮。

「……呃?」魏席湮愣了愣,本能的往後退縮,不喜歡這種眼神。

「哼?」蘇木遠自喉間發出旁人難以察覺的氣音,接著在眾目睽睽之下鬆了腳。

「你!」羅東陽發出驚呼,他也當過警察,對這種小動作還算敏感,頗不了解蘇木遠的動作。

「魏家……不會抓鬼?」蘇木遠看著魏席湮聳肩,要是這都不會,那可真的很糟。

「等等!他家的沒有教過他啊!」羅東陽驚呼,不過還是尊從生物本能往旁邊閃,他不是抓鬼的,待在這裡說不定還會比魏席湮更早死,他還不想英年早逝死在這裡。

「半點都沒教過……?」蘇木遠微愕,難怪看那小孩在那裏看見鬼的反應這麼陌生。

就這幾句話的時間,鬼影已經爬到了魏席湮面前。

魏席湮這輩子沒有見過鬼,只看到一團黑影海浪一樣迎頭蓋上,想也不想蹲了身子往旁閃,想就這樣避過這道鬼浪。

「啊!」真不愧是抓鬼世家,還有空閒能驚呼出聲。魏席湮滿臉驚恐,躲到一邊,沒想那道鬼影卻是直接略過了魏席湮往還有點呆滯的柯士宏過去。

什麼?

如果說鬼影撲的是魏席湮,蘇木遠可以理解,但要若是鬼影撲的對象是柯士宏,蘇木遠是真的摸不透。

會找小孩,是因為鬼本身好陰懼陽,但又需陽補陰,男女相比,男性的陽剛之氣讓鬼們既嚮往又恐懼,而女性身上的陰柔之氣雖讓鬼們較為舒適卻無法提升功力。

至於十二歲之下的孩童,無分男女,皆屬陰,但巧合的是,身為年幼的男性,身上的氣場全是陰陽對半,正是鬼們最愛的。

更別說魏席湮身上的血是所有的鬼都厭惡的。

幾個人對當前狀況都沒有立時反應過來,就看見鬼悶著腦袋往柯士宏身上一頭撞去。

蘇木遠搖搖頭,只道是這鬼一時慌亂沒分清陰陽,柯士宏一個大男人,估計等等鬼就會自己跑出來了。

蘇木遠沒想到的是,這回連他自己都失算。

柯士宏的神情呆滯了半晌,眼神逐漸空白失神,接著轉過腦袋對著所有人咧開    個詭譎笑容,發出怪笑,拉開鐵門,跑了。

什麼!

蘇木遠瞠大眼,大半輩子第一次碰上這種狀況。

難不成柯士宏是女的?那個骨架不像啊?

「他……女的?」如果是女的,那還說的過去。

羅東陽也呆在原地,「不、柯士宏有長雞雞,我確定。」

回書本頁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