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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T 閃亮星─肆夕耽美稿件大募集

加班

黯淡的夜色中無輝芒的群星,零零總總的交通號誌與路牌一閃一滅,熱絡的台北街頭無一處是沉靜的棲地,倒不如說是市中心該有的樣貌,人聲鼎沸的感覺令人厭倦。

唰……

黑髮女子皺了眉,用力的將落地窗的窗簾拉上,試圖阻隔外界的光害及音害,一轉身便是靠在上頭思索著懊惱。

又要加班了……媽的廢物總管!在企劃失利之下損失了客戶,明明是個極度重要的大案子卻老是處理不好,況且經費開銷下也已經到危險期了,若度不過這次的難關公司可能面臨垮台了。

想想還真是可笑,當時說的多有自信就硬將案子接下,到頭來根本就沒搞清楚狀況……期限也將近了事情卻還沒有正向進展,大發雷霆還有什麼用!最後還不是要我們把責任扛下,早知如此當初又為何要極力爭取呢?

「詩琪?妳……還好嗎?我幫妳帶妳愛吃的東西來了。有妳最愛的奶昔喔。」

雖然辦公室的門是開著的,但男子還是有禮貌地敲了門。他的身型瘦弱、樣貌適中,身穿水藍色牌襯衫搭配牛仔褲,就站姿來看一點也不莊重,一眼就能看出不是這間經銷公司的職員。

劉詩琪厭惡的臉上忽地閃過一絲喜悅,只是不下半秒又變回苦瓜臉。

「放在桌上吧,讓我一個人靜一靜。」一套正統OL打扮的劉詩琪插著手,不領情地說道:「還有……我又沒通知你,你怎麼會知道我還在公司。」

他一面將東西打開,又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我剛才就有帶去妳家想給妳,只是按了門鈴卻沒人回,所以就猜想妳應該還在公司了。」

「謝.安.慶!不是說了要你別三天兩天就來按我家門鈴嗎?都快被你氣死了!」詩琪氣不住跺腳。

「我擔心妳啊,最近社會上很亂,伯母也說不放心妳一個人住在外面。」

「別把我媽扯進來,那你又是怎麼想的?我不是說過我們之間是不可能的嗎?」

「我是怕妳因為太忙又忘記時間吃飯……」

「那又怎麼樣!我又不是三歲小孩,哪還需要你照……」

咕嚕~~~……

詩琪紅著臉將頭瞥向一旁,安慶忍不住笑了出來。

「身體倒是挺誠實的呢。」

「住嘴!」

「所以說就是這樣……」

詩琪將餐盒進垃圾桶,一面處裡著公司文件一面將事情的原委說給安慶聽。

「呃……雖然我不大清楚一個公司的運作,不過聽起來有點不妙吧。」安慶坐在桌子邊緣。

「總之只要快點找出資金的解決辦法,不然客戶會接二連三的走……真不曉得上頭是怎麼了,若再開天窗就完蛋了。」詩琪將文件一一上檔,還不忘喝幾口布丁奶昔。

「那妳豈不是快失業了,還能這麼優哉嗎?」安慶不安地問。

「現在想想還是不太可能,董事會也不會就這樣讓公司垮台,這間算是有蠻有門戶的大公司了,在經濟不景氣下還能穩坐股市就能看出來,而現在也只是面臨一個差錯而已,就算要砍頭也砍不到我。」

「這、這樣啊……」

詩琪想了想,嘴角便微微上揚:「呵呵……這樣也好,只要上頭的被逞處我就有機會往上爬了,不過我還是得將事情處理好才行,否則我也會連帶遭殃呢。」

「妳還真厲害呢,原來已經升到這個職位了呢。」安慶看著桌前的組長立牌,不禁讚嘆。

「說實在的,畢業時沒有多餘的想法,一步一步的就走到了這裡。」

到了一個段落後詩琪伸了一下腰,深深地嘆了一口氣,說道:「不過待在這裡真的快被忙死了,組長這個位子也是,被壓的快喘不過氣了。」

原來她還是沒變。

「呵呵……」

「你笑什麼?」詩琪瞪了一下安慶。

「不,沒什麼。」

啪啪……啪……

辦公室裡的燈忽然不正常開關,再加上已經將竟午夜,這一閃可讓安慶嚇出一身汗,只見他緊握辦公桌的桌角開始發抖。

詩琪只是從容地喝著奶昔,不把這個現象當作一回事。

辦公室的正前方是一大面玻璃窗,可以清楚看見外面整群辦公桌,所有人都已經下班了,外頭是連個人影也沒有,更不用說會有人亂玩開關了。

不過一會兒,辦公室的燈又恢復正常。

「只是跳電嗎?」安慶問道。

「我都能正常使用電腦了,你認為呢?」

聞言安慶不禁倒抽一口涼氣,這時才發現自己正開始感應到一股詭譎的壓力,自己的手心與腳心正漸漸冰冷,背後落地窗的門戶是緊閉的,外頭的風並沒有進來,是整個辦公室的氣場開始變調。

「嘖!……你還會怕嗎?又不是第一次見到了。」

詩琪板著一張臉看著安慶,只見他流了整身冷汗正搓著掌心,腳還不時發抖,臉色也開始蒼白無神。

「當然……我、我又不是妳。難道這裡也有嗎?」安慶抱緊身子問道。

「嗯,一直以來就有一個,早上那些只要到晚上就不會待在這裡,可見這個有多陰。我是不要緊,但是你要小心一點,因為來者不善。」

霎時間,外頭漆黑的辦公桌群開始出現敲擊聲,像是桌椅靠置時發出的聲音又像高跟鞋撞擊地板所發出的聲響,詭異的令人不寒而慄。

唯一能得知室外的那扇玻璃窗竟開始起霧,外面頭沒有使用的日光燈也開始不正常閃爍,直到窗面已經完全地被白霧給籠罩燈才熄滅,頃刻間眼前的事物被黑暗給籠罩。

昏暗的辦公室內安慶什麼也看不見,只有微微的光線能看見正前方的玻璃窗,外頭的車聲消失了,整個空間像是被凍結了一般,安慶正想問詩琪,但他的雙眼已被眼前的景象給震懾。

被霧籠罩的窗面後方是個完整的側身人影,可清楚的看見人形的輪廓,那是個頭髮長及肩、身形嬌小的人影,似乎是個女人。

在那形體漸漸轉過一旁,安慶的雙眼也已經開始適應黑暗,在視線下那頭顱並非連身,有一捆粗繩整懸在髮梢之間,正當安慶驚覺那不是人的同時,那形體猛然轉身已經到了安慶的眼前。

只見那女鬼口吐白沫與血泡,她的臉頰蒼白如紙,雙眼更是失去瞳孔的死白,那身體懸掛在半空之中,繫著粗繩讓頸部不斷滲出黏稠的黑血,安慶只覺得一陣暈眩感衝進腦門,還不及反應便倒臥在地上。

「醒醒……醒醒,快起來!」

「……唔?……呼呼,咳咳咳!剛剛是怎麼回事?」安慶發覺自己倒在地上後趕緊坐起身子。

「真沒用,過了那麼久了還是一點長進也沒有。以前不是跟你說過了,若不小心看見了就蹲下別看嗎?居然給我暈死過去。」詩琪伏著額說道。

「剛剛那是?發生什麼事了嗎?」安慶開始左右張望。

詩琪敲打著鍵盤,說道:「幸好我有在這裡,若是你一個人恐怕凶多吉少……剛才為了保護你卻讓我傷了她,想必連我也已經被怨恨了吧……我兩本是互不干涉的,都怪你!」

「咦!?」安慶大驚。

「你果然不應該來這裡,要不是我在你絕對看不到明天的太陽!都要怪你!呿!今後不能在公司加班了,走吧!」詩琪說罷便開始收拾文件。

「她一直都在?你知道她是誰?」安慶不解地問。

「唉……她姓黃,公司在此建設之前她就已經存在了,是上一家企業的新婚女職員,在某晚加班時遭同公司的學長持刀性侵,再她百般抵抗之下被刀子劃傷了喉嚨,當晚最終被性侵得逞,傷心欲絕的她用被綁住雙手的粗繩在這裡上吊了。

但她死後也沒想到,喉嚨的傷口因沉受不住自身重量的拉扯,導致屍首幾乎分離的慘象。最後該名性侵犯被逮捕,卻只冠上了強姦的罪名而非殺人,被判了有期徒刑而已。

而她縛地已深,也找不到仇人,自然會想找人替死啊,你這倒楣鬼!」

「唔……不說了我們還是快走吧。」安慶想到方才的畫面,身子開始發抖。

「也好,已經過12點了……嗯?」詩琪忽然停下腳步。

「怎麼了?」安慶轉頭關切。

「某個屁孩跟我吵七大的事……沒什麼,也只是個小鬼而已。」

「怎麼回事?」安慶不安地問:「讓我看看。」

「沒什麼啦,你別搶!」雖然詩琪不願意交出手,卻因為身高的優勢,安慶很容易地將手機搶了過來。

安慶看了先前的對話紀錄後,震驚道:「妳居然慫恿他去『窗』?妳會害死他的!妳知道妳在做什麼嗎?」

照片上,紅磚大樓前的陳廣比出勝利手勢,自信的臉上充斥的高傲的神情。

「不過是個小鬼,說不定見過一次後就不敢自己一個人半夜出門了吧。」詩琪不免嘲諷道。

「妳不記得我們當初的後果嗎?妳為什麼想害他們?」安慶怒罵。

見到安慶難得發怒讓詩琪有點驚訝,但她卻沒有覺得不妥,反而大聲地笑了出來。

「我說安慶啊,當年我們做的事本身就是不對的,但我現在做的事卻不代表是錯的!」詩琪反駁道。

「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為……為什麼?錯的是我們,但妳不能一錯再錯!……」

安慶話還沒說完詩琪又道:「住嘴!我當時不是也有說過了嗎?一個只能換一個,我為了救他們那個時候什麼辦法都試了,就算一錯再錯我也沒關係。」

安慶看著手機上的螢幕傳來的另一則新訊息,他將頭低下,幽幽地說道:「妳不是想救他們,妳只有一心想救宇誠而已。」

「……你!」詩琪摸著胸口,眼眶泛出淚水便開始哽咽。

「現在有一個已經算是死了一半了,能好端端的把照片傳過來就表示他們看不到。」

安慶看著螢幕上的畫面,陳廣搭著陞昱的肩膀得意的比出勝利的手勢,有點靦腆的陞昱微微苦笑,殊不知後方窗口有個白色的人影正將自己的半截靈魂拉入窗中,那靦腆笑容的另一個自身殘像,是充滿恐懼與痛苦的表情。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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