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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篇之"追蹤記憶"

追蹤記憶

 

      「唔……」男孩顰眉蹙額,雙眼緊閉,整張臉冒著汗,上半身微微抽搐,下半身被棉被蓋住,無法得知情況;昏暗中,隱約可見他的頭頂貼有符咒。

      旁邊坐著一名身穿袈裟的男子,正襟危坐,臉色有異,一雙眼瞇成縫,眼皮不時跳動著,不間斷地張嘴,持續念誦經文,右手不停撥動捻掐住的佛珠,左手持蓮花指,在半空中不斷移動,有時停頓,手指發狠使勁,佛號更是念得專注。

      這是一間很常見的病房,健保給付的那種,不知為何,目前只有最角落的病床有人使用,上頭的日光燈一盞也沒亮,整間病房只有入口及廁所透出些微光亮。

      唯一有人的病床持續動盪,隔間用的簾子只拉上一半,遮住一雙朦朧背影,應是一男一女。

      「師父,找得到嗎?」男子出聲,恍惚的背影顫動著。

      「唉……希望能順利找到阿樹,不管怎樣,現在也只能靠他了。」另一女子的身子也十分隱晦。

      不多一會兒工夫,念咒的老兄全身盜汗,吐出模糊字句。「終於……追蹤……到了……」

      躺在病床上的男孩夢囈,幾句微弱的氣音傳出。「哥……哥哥……不要丟……下……我……」臉上的五官皺成一團,連瞇上的雙眼都滑下淚滴。

      男孩的思緒早已飄遠,他不斷追逐記憶中的身影……

      腦海中傳來發動車子的聲音,夾雜一對男女歇斯底里的吵鬧,接著引擎的悶響持續不斷,他感到有人握住他不安的雙手,這使得現實中的他稍稍舒緩神經,至少身子不再抽筋了。

      「就快了……」被喚為“師父”的人再度吐出氣音。

      驀地,男孩又開始筋攣,「不要!別丟下我……」他的雙手不斷在半空中揮舞著。

      印象中,有個模糊不清的聲音不斷道歉,引擎聲倏忽加大,前方男女更是喧嚷得厲害,驟然「喀嚓」一聲,握住他的那隻手同時放開,一股怪風襲捲而來,朦朧的身影一閃,就這麼飛了出去,傳來那對男女的驚聲尖叫。

      而後,「碰!」了好大一聲,男孩似乎受到大力撞擊,他下意識保護頭部,卻不知他已失去另一個重要的東西。

      「哥……你在哪裡?我好怕!」男孩持續囈語,「不要丟下我……哥……為何要說對不起?」他淚痕斑斑的小臉止不住下滑的悲傷。

      「哥……我們回家吧!我會牽著你……」

      此時,簾子後的一雙弄影相擁,哽咽的聲音飄忽,「太好了!阿竹終於尋回記憶,我們也可以放心走了……」

      那對男女向師父道謝後,男子悲慟地抱住男孩的身子,女子不捨地親吻他的額頭。

      眷戀地看了男孩最後一眼,他們牽起另一個熟悉的背影。

      而後昏暗的室內曙光乍現……

      又過了一會兒,備嘗辛苦的師父不再喘息,「又是一件功德圓滿!」他往房外走,邊感嘆著,「但是這男孩接下來的人生……」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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