苳梅把頭髮盤起並穿上祭司服裝,除去臉上十分嫌棄的表情與粗俗的動作後,與瑞恩幾乎是一模一樣,雖然臉蛋比起瑞恩顯得年輕,但這可以靠化妝解決;水靈的眼睛也透出青春的氣息,不過要蒙騙信徒應該是沒問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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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就行了吧?」苳梅轉了圈,讓雷卿檢查是否穿戴整齊後說:「這裙襬好長,超難走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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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要訓練,妳以為當大祭司很簡單啊?」雷卿嘖嘖了幾聲,「妳錯了、妳不懂那種壓力。身為大祭司每天早中晚都必須帶領信徒們祈禱、而且不能有一絲不良行為,因為大祭司在信徒眼中是代表著黎明女神,她的言語就如同女神的指示。信徒們將一切寄託在女神身上也等於寄託於大祭司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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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卿一講大祭司道理就停不下來,於是苳梅被迫聽了整整兩個小時的雷卿版大祭司論,聽得她頭昏眼花,在那個不停揮灑口水的嘴巴停下來時,更是直接在那張會陷進去的軟床墊躺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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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睡啊、快起來,妳還要進行禮儀訓練!在馬車上的那種不良行為要馬上改掉!」雷卿不給他休息的機會,直接伸手扣住想直接昏死過去的女孩肩膀,想把她硬扯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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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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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懷念那棟被自己為了實驗而炸掉重建過好幾次的小屋子、懷念那群沒事扯著她的麻花辮玩的死小鬼、懷念可以自由自在奔跑胡鬧的村莊……誰要禮儀訓練、誰要當祭司啊嗚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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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不要忘記自己身在祭司大本營。快點起來不要耍賴了。」身為祭司本來就不適合體力活,把苳梅拉起來之後,雷卿已經氣喘吁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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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煩欽……」直接推開早已無力的雷卿,苳梅更過份地直接跳上床,彈了幾下後拿起帶有花香的枕頭蓋住腦袋,「真羨慕你們這群死有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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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神殿有錢、呼……又不是我們祭司有錢。」坐在地上喘氣,雷卿真心覺得和這女的折騰不來。「我真的沒力氣跟妳耗,妳就行行好,看在黎明女神……看在月陰女神的面子上,乖一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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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哄小孩嗎你!」直接從床上跳起來,苳梅對他的語氣很有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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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再躺下去了、頭髮都亂啦!」雷卿從地上跳起來,連忙幫她把翹起來的髮通通塞回去。「妳乖一點,支付金額每個月增加十索恩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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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話算話。」瞬間從床上跳下來,剛剛還攤死在旁邊的女孩精神都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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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因為知道妳的原因,我真會以為妳是死愛錢的。」雷清朝她翻了翻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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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叩的兩聲,那個頗大的白色門被人敲響,房內的兩人同時被聲音吸引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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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不知道是誰來了,雷卿連忙叫苳梅在床上坐好,還拍了她的背叫她挺胸不要駝背,然後雙手在膝蓋上擺好不要亂放。確定一切都完美之後,他才收斂起與苳梅相處時的胡鬧形象,帶著禮貌的笑容、踏著的優雅步伐朝門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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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會演。」苳梅非常不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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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吵。」禮貌與優雅一秒破功,雷卿回頭低吼了聲,然後咳了咳,恢復優雅的模樣後打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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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門之後的是一名留著白色鬍子的老者,臉上帶著和藹的笑容,感覺就是很溫柔善良的老爺爺老百姓,身上並沒有穿祭司服,所以推測不是神殿的人,手上還有柄拐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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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見是這個人後,雷卿並沒有收起他的禮貌與優雅,在苳梅的觀察下,似乎變得更緊繃了,好像眼前這個人會突然吃掉他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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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雷卿點個頭打聲招呼後,老者撐著拐杖慢慢走到苳梅的面前。他盯著她的面容一段時間後,忍不住感嘆,「真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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苳梅隱約知道他在說自己與瑞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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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妳就是苳梅嗎?」老者再次拾起讓人感覺到溫暖的笑容,就算對國家的人民都有所警戒,苳梅也還是感到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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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請問您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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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卿,你還沒有告訴她嗎?」見她反問,老者一臉奇怪地轉頭問那個不知道為什麼冒著冷汗的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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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非常不好意思。才將儀容檢查完畢,您就來了,尚無時間介紹您給她認識。」講話方式又變得跟初次見面一樣有禮,在苳梅眼中看來,雷卿真的很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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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會對這名老者緊張呢?苳梅不理解,她只覺得老者是一個讓人感到溫暖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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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梅,我是負責禮儀訓練的老師,我叫檜江。」擺擺手示意雷卿出去,檜江對苳梅說:「之後會與妳相處一段時間,讓我們好好相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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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多指教,檜江老師。」苳梅禮貌地行以一禮。因為她的巫術技巧是從村莊的老師那邊學來的、天賦也是老師發現的,因此她對老師這個職業都很是尊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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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頭時,她看見了早該離開的雷卿一臉憐憫的表情朝她在胸前畫了個十字,之後才搖著頭推門出去,讓她感到一頭霧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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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那扇白色的大門,掩去了紫髮青年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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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嗚嗚,你個混蛋,這種事情不會早點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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苳梅與雷卿再次相見是在三天後的瑞恩房間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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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苳梅的腳上有著滿滿的瘀青,原本白皙細嫩的雙腿,多出了一條條清晰可見的紫色瘀痕,看起來怵目驚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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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辦法啊,他來得太早了,根本來不及告訴你。」雷卿看著漂亮的雙腿變成這樣也有點心疼,於是蹲下身替她的腳治療。「因為神殿最不缺祭司,所以用打的教育、神殿內部也不會有人有意見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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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受了傷可以馬上治好嘛!那些只看到祭司仁慈光明一面的信徒們都不會知道他們的辛酸血淚,尤其更高位的祭司都會接受一次打的教育、愛的戒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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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也因此,高位的祭司感情大多很好,都對彼此產生一種難兄難弟的情感,也算是某程度上的正向影響,至少不會出現高位之間彼此爭奪地位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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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嗚嗚,要死人了,誰規定大祭司走路一點五秒才能走一步、誰規定講話要很慢很慢很慢啊啊啊——!」三天下來的訓練讓苳梅直接崩潰,一回想起來就覺得能撐過來的自己簡直太有毅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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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傷好了。」治療術的鵝黃色光芒消失,苳梅腳上的紫淤也已經不見,雙腳還是一片白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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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還是好酸。」苳梅躺在床上,連腳都不想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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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已經忍過去了,沒事了。」不曉得是不是難兄難弟的情懷出現了,雷卿不再像三天前那般說出任何嘲諷或是嘲笑的話語,反而還替她的腿按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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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怪你怕成那樣,八成也訓練過吧?」訓練到一半時,苳梅就已經瞭解雷卿畫給她的十字是怎麼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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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啊。妳算好了,我當年訓練了整整七天、七天啊!」回憶起不堪的往事,雷卿也差點飆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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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難為你了。」不知道是不是產生了難兄難弟的情懷,苳梅對雷卿突然有了同伴的情感,像好兄弟一般拍著他的肩膀作是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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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不會,我已經忍過去了,只要不要做出丟臉的行為就不會被抓去再教育了。」雷卿從袖子裡抽出手帕,先替苳梅擦了擦眼淚,然後抹去了自己留下的鼻水後,折一折塞回袖子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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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們才對話幾句就已經過了十分鐘,我說話夠慢了吧?」從一開始講話就比往常還要慢,苳梅看了眼旁邊的時鐘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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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夠了,已經跟瑞恩大祭司一樣慢了。」很習慣瑞恩說話很慢,所以雷卿也不會有不適應或是沒耐心。「……其實不在公共場合的時候可以做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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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早說!」說話速度猛地恢復,苳梅終於不用忍受說話必須超級慢的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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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是怕妳忘記要講話慢,在公共場合講超快啊。」同樣恢復原本的性子,雷卿直接在床旁邊坐下並翹起腳說:「妳也不想要體驗一次再教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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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苳梅抖了抖身,想也不想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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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也知道再教育會比初教育還要悲劇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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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第一次學習可以容忍,再次教育就代表她把老師教的事情全忘了,不被「教」死才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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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們差不多該走了。」重新幫苳梅把頭髮整理好,雷卿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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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哪?」提起長長的袍擺,苳梅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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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禱告,在信徒眼裡,瑞恩大祭司已經兩個月沒有出現了喔。」拍開苳梅的手把袍擺重新拉直整理好,雷卿恢復紳士般的優雅以及祭司應有的柔弱氣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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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她很佩服他能夠轉換那麼快,不虧是在檜江老師手下待過七天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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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怎麼做、沒有告訴我啊!」苳梅差點尖叫。這是擺明了要馬上揭穿的意思對吧!那教禮儀有啥屁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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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了妳就知道、乖,相信我,快走!」不給苳梅反應的時間,雷卿直接把人拖走了,但基於這是很粗魯的舉動,於是在有人經過時會減慢速度,人走了之後用更快的速度把人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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