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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朵花 漂泊浮萍

今天,班上意外的轉進一名轉學生,一般來說很少會有人中途轉進來的,更何況這學校的轉學考相當難,一見到她,我就明白,這是身不由己,浮萍之命,終身飄泊。

這新來的轉學生名為韓若水,據老師的說法是因為父親工作的關係,所以常常四處搬家。她相當神秘,她身邊有著許多我看不見的謎團。除此之外,我還知道一件別人不知道的事,她跟我是同樣人,她『看的見』。

她坐我旁邊靠窗的位子,那個位子從窗外看出去可是環境優美,一片綠意,美麗的山林就在眼前,偶爾還會有鳥兒蝴蝶之類的從窗旁飛過,好不愜意。但是,因為那靠近森林,森林中妖精鬼怪特別多,更何況,那森林綠意特別大,陰影也特別廣,那些東西的數量也特別多,所以對看得到的人來說特別驚悚。

雖然,她表現得非常『正常』,但她坐下時,她朝窗外瞄了兩眼我可沒看漏,一次兩次沒啥,但次次如此就不正常,更何況,我曾看過她在進學校的前一天跑進森林,也曾看過它們經過她身旁時那臉上驚恐的表情。

「護花者,沒想到『它們』說的是真的,這裡由一位女孩管理,而且那女孩擁有驅使植物的力量。」一聲清冷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是若水。

我搖著沾有泥土的手指:「我沒有管理,萬道自有平衡,我只是將天平維持好,不讓它有太大的偏移。」我看著眼前可愛的植物們,「我沒那麼大的力量能驅使自然,只是我願意服從、獻出自己的微薄之力,所以植物肯借用罷了,如萍。」

若水神色自若的看著我,「護花者,真不愧是您,您那雙能看清本質的眼睛真是有趣。」

我莞爾一笑,「偉大的守則者,能麻煩您別用尊稱和護花者嗎?叫我名字或是稱我花匠皆可。」我比較習慣人喊我本名,但隨花喊我花匠總比護花者來得好。

若水勾起了嘴角,「知道了花匠,麻煩妳把那誇張的用語收起,喊我名字吧!不過你消息真靈通,竟知道我是守則者。」

我斜眼看她一眼,「我消息可不好,但植物間消息傳達挺快得。」植物構成的情報網可不是好玩的,生活處處有綠意。

若水意味深長的看著我,「你挺有趣的,花匠,我來這地方是來辦事得,先來跟妳知會聲,要做啥之前會告訴你。再會。」說罷,她就轉身離開我的視線。

妳也很有趣哪!隨波逐流的浮萍。

若水她在課業上成績平平,學科、術科、體育都很平常,她一切都表現得正常,唯有人際交際上較差,但我想她是故意的,唯有平常才能不引人注意,我曾看她一寫完考卷就趴下睡覺,她考卷常空下幾題最簡單的,她體育課明明沒流汗卻只跑在中上段,諸類事情處處可見,而一個常四處飄移的人就別太要求她與人相處好,每次一離開一處就傷心一次太累了,何況自己一人辦事方便,不會引人注目。

她的想法基本上是對的,但有時太平常就顯得不平常,顯然,她沒把這一點考慮進去,我低頭看著榕樹下那幾個鬼鬼祟祟自以為躲藏得很好的幾個人,要不是我有廣大的植物情報網,不然恐怕我還不知道這幾個人在偷偷調查如萍,而依那癟腳得跟蹤技巧來看顯然是心血來潮。

看來我得警告一下那幾個白癡,守則者可不是吃素的,她定是裝不知道,找個隱密的地方修理他們一頓,但後續是我在收,那隨波逐流的浮萍可隨時會走。

打定主意,我便跳下樹,反正我做得怪是平常就夠多了,不差爬樹這一樁,果真,他們被我嚇了一跳跌坐在地上。

其中一個哆嗦著開口,「花憐惜,妳在這幹嘛?」另外兩個人發抖著躲在那開口的老大被後點頭附和著。

我居高臨下的望著這三個沒用的男人,我有這麼可怕?你們想跟蹤得那女人可怕得多,你們居然怕我這花匠?

我指了指頭頂上那茂密的榕樹,榕樹下最為陰涼,最易聚陰,所以看起來有些陰森,「睡覺。」

突然一陣風襲來,夾帶著落葉,微微吹起我的裙襬,榕樹也沙沙作響,但是,這陣風卻將他們整個吹倒在地,他們相當慌張的環顧四周,這陣風真得是突如其來,奇怪的是,風停了,樹葉仍沙沙作響,我看這三人慌張的模樣,我真得快笑死,謝謝榕樹爺爺、謝謝瑰刺。

「你們打擾我睡覺,還不走。」我看著這三個嚇到發抖的三個人,突然一整個人跳了起來,非也似的跑走。

看到他們逃走時的表情,坦白說,我還蠻想大笑一場的,但是現在顯然不是笑的時候,因為在我跳下樹後,就跟著躲上樹的某人,現在就在我背後。

「韓若水,你躲在我背後是想嚇我嗎?」我轉身看向如萍,和躲在榕樹後瑟瑟發抖的紅衣女鬼,瑰刺。

萍斜眼看了我一眼,「你會被我嚇著嗎?花匠,你連那厲鬼都不怕了。」如萍指了指瑰刺,朝我問道。

瑰刺在如萍指她時整個人嚇到躲進樹裡,我整個無言,「瑰刺,你好歹是厲,你為何嚇成這副模樣?」

瑰刺從榕樹中探出頭來,發著抖說:「她她她是守守則者!」

「我知道,她欺負妳?」我看了如萍一眼,如萍搖頭。

結果瑰刺整個嚇哭,瞳孔流出血淚,好不恐怖,「她好恐怖,憐惜,我怕。」

如萍嘴角抖了一下:「妳確定她是厲鬼?厲鬼說人恐怖?」

「我不想承認,但她是」我捂著眼睛「這不是重點吧!守則者,妳要辦的是辦好了嗎?」

瞬間,如萍恢復正經,「還沒但快了,憐惜,我要這厲鬼。」

我挑眉,「這山中厲鬼沒有十隻也有七八隻,為何妳偏偏要她?」

「因為,她屬於破壞規則的一環,所以必須要她。」如萍回答得相當簡單,但清楚明白。

我垂眸,瑰刺那麼快就要離開,榕樹爺爺會傷心吧?「瑰刺,她會死嗎?」

如萍搖頭「她已經死了,妳放心,我只是要問她一些問題,還有處理她身上的異常而已。」

我瞪大了眼睛,「她的魂魄能恢復?」

如萍點頭,「對,我就是來這處理這個,還有那旁門左道。」

「妳是說汙染瑰刺魂魄的混障」我握拳,那個讓花草枯死後失根的東西就要抓到手了。

如萍看了我一眼,「妳也要去?」

我認真的看著她,「當然,更何況我知道他在哪,只是沒法處置他。」我說的咬牙切齒。

「那就今晚亥時三刻這見面吧!」

「晚上十點。好的。」

夜晚,月亮潔白,如燈般照亮大地,黑暗無所遁形,有三個·······不!兩個人,第三個人只如一縷輕煙般存在,她們站在山中的一棵百年榕樹旁。

這·········三人都是女子,但他們的衣服,都相當詭異,一個穿著牛仔褲白襯衫,但是頭上卻不合時宜的戴著一頂草帽,手上更是奇怪的拿著一隻被眾多枝葉纏繞的樹枝,這卻是之中最正常的;另一位身上穿著一件寬大的黑袍,這袍子掩蓋女子的身軀與臉,只露出佼白的手與美麗的下巴和那艷麗的唇,袍子周圍有著奇異的銀白色圖騰,最詭異的是,她還拿著一枝到她下巴的法杖,那法杖的頂端有著一個鈴鐺,鈴鐺下方綁著一條上面畫有與袍子一樣的奇異圖騰,至於最後一位,她穿著一件美麗的紅洋裝,有著一頭至腰的烏黑秀髮,恐怖的是,他的臉是蒼白到反青的顏色,臉頰留著血淚,更恐怖的是她似乎沒有腳。

是的,這三個人是花匠花憐惜、守則者韓若水、厲鬼瑰刺。

憐惜與瑰刺在榕樹下賞月,而若水則是在畫一個龐大且複雜的陣,約直徑十尺,陣上皆畫滿與她袍子上類似的圖騰。

畫了一段時間,終於,陣完成了。

「這陣真是複雜。」我好奇的蹲在地上研究著陣。

如萍用沒什麼的眼神看著我:「守則者要記下十八種攻擊陣、十三種防禦陣、七種淨化陣、五種治癒陣、三種特殊陣,這些陣法能相互配合,變化多端,而且陣法還能連結成大陣法,所以這種中型淨化陣沒啥。」

  「瑰刺,好了,開始了。」如萍轉頭對瑰刺喊道。

瑰刺飄到陣的正上方,如萍舉起法杖朝陣的邊緣某處頓下,淨化陣發出紅光,漸漸紅光變成紫光再轉為藍光,最後成了如天空般的藍光。

如萍身形微晃,我眼明手快的扶助她,「如萍,沒事吧?」

如萍搖頭,「沒事,只是靈力透支,休息一下即可。」

倏地,她抬頭看了一下山下,她苦笑,「只是怕沒時間休息了。」

我轉頭看著如萍,「妳好好休息,接下來,護花者不是只會種花而已。這可是我的地盤呀~」我抬頭看著那佼白如鏡的月亮,天時、地利皆有,人有三人,也夠了。

接下來我化為真正的護花者,在山上狠狠的教訓那個催花人,只是後果·········瑰刺她怕我好一段時間。

「妳要走了嗎?如萍」我微笑看著那黑色身影。

如萍沉默了一下,她微微點頭,「嗯」

「我不會哭,妳也別哭,妳我都知道這一天。」浮萍終究還是會離開,否則水會成死水,浮萍最終也將死亡。

     

「謝謝。」如萍轉頭對我一笑,月光照在她臉上,若隱若現,我唯一記得的,只有那艷麗的唇,接著,她往山頂往下一跳,榕樹旁的斷崖很高,「也許有一日能再相見,憐惜。」

「希望。」我說的很小聲,但我知道她會聽見的,對吧!隨風而走隨水而行,一生飄泊的浮萍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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