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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青春一場夢

      你聽說過奉子成婚嗎?

      是的,我今年十九歲,和我最愛的人,要結婚了,肚子裡還有一個我們的結晶。

      今天是我們的婚禮,我異常興奮,因總算可以一起床就看見他熟睡的容顏,不必擔心他被別的女性俘虜,因為,從這一刻起,他就被貼上『楊毓潔』這個標籤了!

      新娘秘書替我畫上當前的韓系彩妝,讓我差點認不出鏡子裡美如天仙的女人是誰。

      婚紗是夢幻的白色,襯托出我姣好的身材以及不明顯的肚子。

      伴娘是我的好閨蜜-徐蕾。她高中時和我同班三年,我們感情好似情侶般,會打鬧拌嘴,會一起耍瘋,被欺負了互相照應,難過了給肩膀依靠。

      「該去會場了,」季子嚴的醇厚聲音在我耳畔響起,「親愛的。」

      「嘖,要放閃回家去,在我這個單身貴族面前竟敢如此大膽。」徐蕾既羨慕又嫉妒的嘮叨著,替我拉起過長的婚紗裙襬,伴我下樓上車。

      「對了,妳何時要跟季子衡告白?」我用曖昧的眼神打量她,令她臉家迅速的飛閃過兩抹詭異的緋紅。

      「等著你們的喜酒呢。」季子嚴也同我調侃她,讓徐蕾又氣又羞的跺腳,「你們真的很過分,一搭一唱的!」

      徐蕾暗戀季子衡的事人人皆知,除了當事人-

      說曹操曹操到,「走了。」身為司機的季子衡扣起西裝,打開車門,冷峻的表情給人難以接近的印象,其實呢,他是個名符其實的悶騷男,跟人熟稔後瘋的跟精神病院的沒兩樣。

      「麻煩了。」我笑意漸濃,對坐在駕駛座的季子衡道。

      「都要成為一家人,何必如此拘謹。」他嘴角微微上揚,透過後視鏡看著我笑道。

      車子慢慢駛進,沿路上的風景快速轉換,但我覺得時間過得太慢,希望再快點,可以趕快得到眾人的祝福,可以趕快去戶政事務所登記。

      「嘖,好死不死偏偏這時候給我搞塞車。」季子衡氣憤地垂一下方向盤,喇叭聲大聲地響起,替他訴說不滿的心情。

      「繞路吧。」季子嚴提出建議。

      「這附近剩下單向道道路了,怕有危險。」季子衡說出自己的顧慮。

      「但是時間快要到了,我們不能讓會場的賓客等太久。」季子嚴微慍,對於弟弟的固執感到憤怒。

      眼見情況不對,我趕緊跳出來當和事佬圓場,「別這樣,大不了打電話給主持人,讓她先來點表演。」我拿出手機撥通,與婚宴現場主持人談攏事宜。

      水洩不通的馬路,總算能前進。

      說時遲,那時快,一不注意的,有台黑色轎車突然從右邊衝入我們視線,撞上車子,當下只覺得天旋地轉,肚子因為衝擊而感到疼痛。

      「子嚴……」我虛弱地喊著他的名字,視線逐漸模糊,醒來時,已經在病房了。

      映入眼簾,是母親楊薇老淚縱橫的臉龐,歲月在她臉上刻劃痕跡,心中有些不捨與難過。

      藥水味衝入鼻腔,讓我恢復意識,劈頭就問:「子嚴呢?」

      「他……」母親難過的哽咽,季子衡的聲音突然出現,替她接下去,「他在隔壁病房。」

      他頭上包著紗布,右手打石膏,左手拄著拐杖,傷勢嚴重。

      「毓潔,先好好休息,等妳好了,再帶妳去看子嚴。」另一邊的徐蕾用媽媽對小孩的口吻安撫我,臉上還有方才流淚的痕跡。

      「沒關係的,我現在沒事,可以先去探望他。」我佯裝自己並不到疼痛,欲想下床去看看親愛的他情勢如何。

      「白癡,給我乖乖躺好!」徐蕾紅著眼眶對我低吼著,這是她第一次對我這麼兇。

      難道,他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他死了,」母親按耐不住,淚水一頃而出,「腦部受到太大衝擊,腦血管破裂,救護車太慢到來,錯過了黃金時間,送醫不治。」

      「不對,他現在人在隔壁病房,只是剛診治完太累了,要先休息,」我握住一旁好閨蜜的纖纖玉手,問道:「對不對?」

      她對我的反應感到心痛,原本止住的淚水款款而落,哭得連話也說不出。

      望向病房門口的季子衡,他懊惱地低頭,流下珍貴的男兒淚。

      一滴兩滴的,溫熱的淚水滑過我臉龐,說明了我還活著,但季子衡已經逝世的事實。

      「死了,他死了。」我兩眼無神的看向天花板,努力抑制自己的淚水。

      「我還有他的寶寶,對阿,我還有他的寶寶。」我笑了,破涕為笑,但身旁的人沒有半個替我感到高興。

      「我要睡飽飽的,」我用衣袖擦乾淚水,拉起被子準備睡覺,「要睡眠充足,孩子才會健康。」

      孩子,是我現在唯一的精神支柱了。

      *

      十九歲,是青春最盛開的年紀,而我在準備成為人妻時,喪夫了。

      正當同學們在體驗什麼叫做青春,什麼叫做年少的愉悅,我卻在病房裡獨自落淚。

      孩子,媽媽剩下你跟外婆了。

      「換點滴了。」護士清脆悅耳的嗓音喚起我不知去哪的思緒,熟練的更替點滴罐,離開前瞥了我一眼。

      是同情。

      當病房門關上的那一刻,我聽見外頭微弱的議論聲,裡頭當然有剛才幫我換點滴的護士了。

      「真可憐。」護士A同情道。

      「年紀輕輕就喪夫,唉。」護士B嘆口氣。

      但重點在後頭,「聽說她不知道她流產了。」護士A道。

      「她家人可能是怕她傷心過度才隱瞞她的吧。」

      流產?

      「哈哈哈哈哈……」我瘋狂的大笑,不敢置信地喃喃自語,「死了,都死了,一個也不留,哈哈哈哈哈……」

      淚水好像早已流乾,現下半滴也擠不出來,連難過的感覺也沒有,只是覺得,人生一片漆黑。

      此時,母親帶著一個陌生的男子進來,滿臉橫肉,鬍渣看起來就是好幾天沒刮。

      「他是誰?」話語不帶感情的詢問著。

      母親垂眸,吱吱唔唔的,「他是……喝酒肇事的駕駛……,想要來跟妳道歉……」

      我諷刺的呵了一聲,「道歉?道歉就可以讓人死而復生?」

      隨手抓了個玻璃杯子就往可恨的男子身上奮力砸去,他也毫不閃避的讓我把他砸得滿身是血。

      「如果這樣能消除您中的怨恨,多砸幾個杯子也沒關係。」男子愧疚地低下頭,九十度鞠躬致歉。

      我皮笑肉不笑的對他說,「不必了,我也不會希望你去死,反倒是希望你好好活著,每天肩負著殺死兩條人命的壓力和痛苦,並且讓社會大眾的輿論折磨你,懂嗎?」

      兩行清淚緩緩落下,無聲無息。

      「你走吧,看到你這副嘴臉就讓我感到噁心想吐。」

      青春就像一場夢,在這一刻,我清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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