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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T 閃亮星─肆夕耽美稿件大募集

第二章/何欣

      無法敞開心扉的人。

      當我走出咖啡店,發現外面並沒有應景的下著雨,而是颳著冷冽的強風,我第一個思考的不是天氣為何改變如此急遽,而是想起這樣的話、這樣的人。

      你一直都是這樣拚命保護自己的人呀,而且沒辦法讓人走進你的世界;我曾天真以為能夠進入,在那個我們擁抱彼此的當下,甚至自以為已經走入你的心,而忽略你是隻刺蝟。

      一隻清醒時,都會時時謹記要刺傷所有人的刺蝟;唯有如此,那些噁心的嘴臉才會敬而遠之。

      我會慢慢讓自己不必再習慣,習慣要成為那個為你堅強、為你忍受孤獨無助的人。

      因為我發現,我已經開始害怕了。

      你一直都能用這樣的方式生活,可我畢竟……不是那種人:冷漠、凶狠、帶刺、歇斯底里、對人既冷血又諷刺,毫無同情心可言。

      我能夠愛那樣一個殘缺的你,然愛到了最後,我自己都支離破碎了。

      在睡夢中吸吐夢境的能量,我隱隱聽到長廊之外,那愈走愈近的腳步聲,敲打在敏感的耳膜,踉蹌且破碎。

      粗魯的一股蠻橫力道,強勁地衝撞門板。

      該死的,他不知道有門鈴這玩意嗎?破壞我的家當,又吵醒我。我默默祈禱不要是歹徒,拿刀之類的鋸門。

      但從貓眼看出去,我卻看見他,銘鴻,頭撇向左方垂著。

      他在幹嘛?

      打開門,我看著他:「你有事嗎?」

      「有事?哈!有病!沒錯!」

      酒精的刺鼻在凍結了的氣氛裡飄散。

      我考慮是否要給他喝杯水、要他快回家休息時,他忽然抬頭,酒精浸泡的迷濛對上我的注視,露出一絲不很明顯的笑。

      他推開我、走了進來,順勢將門帶上,忽然奮力一抓、將我壓在門上,力氣大得令我驚愕。

      「銘鴻,別這樣,很痛。」我的背先大力撞上門板,又硬是壓在那兒。

      「痛?這樣叫痛?何欣呀──妳肯定是處女對吧!哈、哈、哈……」我不曉得這和處女有何干?更不懂他為何笑得這般不受控制。

      是酒精!一定是!

     

      「別怕啊……為什麼要怕?」銘鴻一手撐在門上,另一手愛憐地撥開我額前的髮絲,用閃爍的目光看著我。

      所謂閃爍,更準確形容──是飢餓!

      「快睡吧,你睡我房間,我睡沙發。」反正經他這一折騰,我也早已睡意全消。

      「何欣……何欣啊!別再勾引我,我快不行了!」他呼喚我,聲音忽大忽小,我的心情也在升起、落下。

      「勾引?」我艱澀重複他的話語,當作我有回答,但我想即使不回答,他也會像前幾句一樣,自顧自說下去。

      「到這個時候了,還是那麼體貼……我就是愛妳這樣…….」

      我有點暈了……他說了什麼?愛?

      「求求妳、求求妳永遠別離開我,我好怕妳不見、好怕妳不要我了……我拜託妳了!何欣……」他緊緊抱住我。

      「說什麼呢?好不像你。」

      「怎樣才是呢?」

      「你不求人的。」

      「今天、現在,我求妳給我妳的全部。」他哭了,依在我胸前抽泣,與他一貫的趾高氣昂完全對比。

      他忽然將我橫抱而起,將我抱到客廳的沙發上。

      客廳的燈依然沒開,一切都是靠著窗戶透進來的月光進行。

      他的臉一靠近,濃烈的體味混合著汗水及酒精充斥我的鼻腔;他開始渴望地吃我的嘴唇、吸吮我的面頰,把我的脖子舔了一遍又一遍。

      「呻吟、呻吟吧……我只會愈來愈興奮。」就像嘟噥似的,他的手撫弄我的身體:胸、腹、大腿內側……「我會吃了妳,吃了妳全部。」

      上一次有男人脫我衣服,是我小時候老爸幫我洗澡時。

      可是我沒法抗拒。

      他吸吮我敏感的乳房,搔得我的乳頭挺立。

      「說妳愛我。」

      「我愛你、我愛你……」

      他開始用舌頭逗弄我的私密處,我全身彷彿觸電般酥麻,液體被刺激得受不了,流淌著出了洞口。

      「大聲一點。」

      「我……嗯──啊──我、我愛……嗯……」

      「要說不說的,欠扁嗎?」他用手指摳弄我的私密處。

      「嗚啊──嗚……」

      「該死的女人,」他的口腔滿是酒氣:「我一定要處罰妳的不認真。」

      我告訴自己閉上眼睛,雖然是否閉上眼在這漆黑的空間並無差別;我不太明白發生什麼事,但我的胸口揪得好緊,緊得發疼。

      他摩擦自己的陰莖,拉我的手要我幫他;他的陰莖很光滑,氣味是他的體味再濃烈一些,根部是濃密的陰毛。

      他挺起身子,跨坐於我的兩側,把挺起的陰莖塞入我口中,自己前後抽拉起來,怪異的是我沒有想吐的不舒服。

      他自己那樣上下來回,微微喘息,預告:「我要射了。」

      那根口中的肉棒有些充血似的腫了幾秒,塞得我快噎死了;然後那鹹鹹的玩意以發射的姿態噴出,噴在我的口腔。

      「喝下去,這是處罰。」

      我辦不到,我吐在沙發的地板。

      他捏著我的臉頰:「幹什麼妳?不接受這處罰,就要受更多罪來還。」

      我覺得他把我的穴撐開、使它脹得要死。

      他把自己放進來。

      我的指甲深深抓進沙發的皮革材質,痛苦得想尖叫,有如擱在岸邊的魚,慢慢脫水、慢慢在苟延殘喘裡失去生命的特徵。

      「求求你放過我,我快死掉了……」      

      「我卻是愛妳愛到要死掉了。」他舔著我的身體所有敏感帶,微微呻吟著:「就是愛妳才要做妳。」

      我的下體灼熱得像爐火在燃燒,像螞蟻在囓咬。

      「再說妳愛我,我要再聽一次。」他趴在我身上說。

      「我、我愛你……」我幾乎要掉下淚。

      「我也愛妳。」

      我的心好癢好痛。

      卻也因為他的溫熱、他的激烈、他直白的情感,而被沖刷得暈眩,有了感動的錯覺。

      這是他第一次說愛我。

      卻也是唯一一次。

      有種忽冷忽熱的人是這樣的:他給了妳最無法抵擋的衝擊,使妳再也無法忍受失去他,然後在妳無可救藥地耽溺、深陷時,狠狠推開妳,從此在妳生命抽離。

      他以為是場遊戲吧?或是對於將我割得遍體鱗傷頗有成就感。

      銘鴻,你記得你隔天是怎麼對我的嗎?

      你對我視而不見,彷彿前一晚的熱切渴望、激情愛撫、擁抱流淚、真心傾吐……全都是我的幻想。

      起初我還可以當作你只是尷尬,但你卻連我僅存的自我安慰也狠狠擰碎。

      「一直看我是做什麼?」你比平常更兇狠的冷漠刺傷著我。

      「對不起。」為何要對不起我也不懂,只是習慣在你憤怒時這樣說。

      「沒有尊嚴的東西,就像個報廢的垃圾。」

      我無言以對,我別過頭,你當然沒有因此放過我:「看到妳就厭煩,他媽想掐死妳!」

      「又哪裡惹你不開心了呢?」

      「哪裡?妳他媽有臉問我這問題?」你猛然一把扯住我的頭髮搖晃,我輕聲尖叫起來。

      你灼灼的目光卻啃不掉我眼裡所有猖狂的恐懼及困惑。你勒住我的脖子,咬牙切齒的一字一句:「妳哪裡惹我不開心呢?親愛的小姑娘,妳徹頭徹尾都令我想吐、渾身不對勁,妳他媽是個死妓女,一個bitch!」

      我做錯了什麼、到底做錯了什麼?

      我無助得好想哭。

      眼前的人,我所深愛的妳,銘鴻,用盡各種方式告訴我:你要我去死、立刻去死。

      「滾開!離開我的視線!」

      「我做錯了什麼?」

      「老子幹你娘回答過這破問題了!因為妳耖他妹是個妓女!妓女!」你甩了我一耳光,用盡力氣對我咆哮:「不准再跟我說話,現在就滾!」

      我搖搖晃晃離開,回想著一切,不禁感到生命許多事情都是草率的。臉頰的掌印不太痛,可是很麻很燙。

      腦袋過了許久依然空白。

      連哭泣也忘記了。

      你心裡的痛苦究竟多深呢?深得我從來摸不透,也不懂你總是莫名破口大罵的怒氣。

      我真的沒再找過你,你也沒聯絡我了。

      我們之間就這樣,失去了關聯。

      只剩心底那傷,久久無法縫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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