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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男性心靈的脆弱

      這機器人到底是為什麼要做得這麼精緻仔細的啦……維丹拉拉不只在心底埋怨一次兩次過。

      但再怎麼埋怨也改變不了這個事實,因此維丹拉拉只好背負著些微的良心譴責,耐心解釋:「因為裡面是片黑無,『活物』的東西都會沉眠,若喚作你們機器人的理解用語好了,那就叫做……『死機』?晤,你應該還不想被死機吧?」

      被死機是什麼東西?

      不管了,雖然對於時代用語並沒有掌握得多好,但只要達到基本的恐嚇作用就行了。維丹拉拉暗暗想。

      阿瑟馬上驚恐的搖著頭:「不想不想,阿瑟還要好好的服侍拉拉主人!」

      維丹拉拉滿意的笑了,她沒有繼續說明,其實把東西從自己影子裡拿出後,又會恢復原狀。

      「那這顆寵物蛋可以嗎?反正他還沒有意識。」阿瑟仍舊閃著眼睛問。

      他這樣的行為算不算謀害同類?自己入不得的地方,居然要其他人,呃不對,是要其他機器替代……維丹拉拉想是這樣想,在抵抗不了對方聖潔的渴望的那雙星星眼後,就痛快的把那顆寵物蛋給扔進影子裡了,不理會在旁歡呼得像個孩子的阿瑟。

      稍微再整理了一下好行動的側背包,看了看幾把現有的匕首和中短刀後,維丹拉拉深深覺得為了自保,果然還是需要一把槍。

      雖然納吉給過自己一張卡,說購物是女人的天性,還說她要去哪裡消費都沒關係,只要此卡在手,快樂無窮……但是在物資這麼齊全的貴族學校,那時剛入學的維丹拉拉一時間還真沒什麼需要買的東西。況且制服是學校給的,休閒服是納吉請其他女性朋友幫忙挑的。

      況且這貴族學校的貴族商店,每件商品的價格還真的是很貴族欸!這一百年的時光鴻溝,維丹拉拉覺得自己似乎怎麼也跨不過去……

      她其實也不是公主,是一百年前玫瑰堡領主的女兒,頂多是個千金小姐,可是一百年前的物價畢竟和一百年後相差了不只好幾十倍啊!雖然有點羞恥,但那時真的不得不承認,她對這個時代來說,實實在在的是個古人……

      而且有次她心血來潮去掃描一下掌紋,結果居然出現了「古董」的註解……整個大怒,被人當古物的心情很糟糕,要不是納吉趕忙阻止,差點就讓她成功拆了那部識別機。

      拆了……應該會以破壞公物的名義被抓去關起來吧……維丹拉拉事後心有餘悸的想。

      唉,總之她才不像納吉那樣呢,貨幣中心有個人存款,掃描一下就可以消費,要去哪個地方,掃描一下就可以通行,要看一下身份識別,掃描一下大家就心中了然……連那些執行公務的士兵看見納吉也都面帶恭敬!

      雖然還不曉得納吉的實際背景,但至少能夠肯定的是他的另一個身份,也就是目前所在國度——「魯吉賓」的皇家教士團一員,納吉似乎還是個「白神父」。

      皇家教士團除了基本的修女、修士、牧師,最高等級別的就是神父了,分別有白和黑。白的常出任務,被指派到重大要緊的地方,黑的就守在魯吉賓裡,協助教皇辦理其他事務,並且監督各駐守隊的情況等等。

      總之,明天就要遠行了,自從在西區被帶回來到這裡已有三個月了,除了在魯吉賓內出些無關緊要、不痛不癢的小任務外,還沒真正到過其他像樣點的地方呢。而槍械類的武器又不可能隨處都有賣,像這個貴族學校就沒有……拜託怎麼可能賣給學生這麼有殺傷力的東西啦。

      「真需要一把稱手的槍……」維丹拉拉雙手環胸,盤腿於床上,喃喃著。

      她的遠距離魔法自從出了西區後,啟動的時間變得很長,每次若要釋放大型的魔法,都需要有人掩護段時間才能夠順利完成。

      雖然這麼說很失禮,但每次掩護的人又不一定都是身手不錯的,上次就有個反應不夠機靈的,害她在執行幫人民滅小群妖怪的任務途中,畫魔法陣時被那突然竄出的妖怪爪子一抓,大大出血。那時真是痛死她了。

      所以靠人還不如靠己。

      話說魔法師這行業還真是不怎麼吃香,得修煉到更高等的階級才有意義啊。

      可惜現在這時間店家都打烊了,也沒什麼地方可以買槍械武器,而且,也不知道該怎麼出校園,或是該去哪裡買。

      更不想要向教皇或是納吉他們幾個開口,尼維特就更不用說了。萬一要是讓他們幾個發現自己想增強實力,若以此被判定為心有所圖或是動機不純,那真是跳進喜馬雅長河都洗不清了。哦,那是這塊大陸最混濁的河。

      說來說去也都是尼維特太大驚小怪了,平常要去學園的外頭逛時,一下這個不准那個也不行,怎麼也不肯讓人好好出去,根本就是個囉唆的保姆……喔不,是監護人。

      也好像不對,是監視者吧?因為他和納吉都是教皇派來監視她的啊,美其名妥善照顧、傳授知識,使之跟上這百年的差異,但私下還是會戒備她的吧。畢竟她原來在西區的力量,怎麼說也算是遠古大惡魔的六分之一啊,算是個中大惡魔了吧。

      雖然是個出了西區,實力被打折了一半又一半,一半再一半的乍看之下很無用的惡魔……

      但是,在那一夜,靠著通訊器的幾個談話,這個教皇居然以「讓個女魔怪到這國家最大的貴族學園就讀」作為誘餌,誘使她出來西區。這應該是納吉跟他之前的商定吧,因為怎麼看維丹拉拉都不認為教皇會做出這樣可怕的安排……

      難道是他們的思考邏輯出了問題嗎?還是這個教皇的腦子本來就不太正常……咳,不是,應該是說他的想法實在太前衛大膽了。

      他看了她對魔法陣的幾個研究成果,同意她施加另一個與古印相容的陣法,在古印安然無損的情況下,讓她簡單的從西區出來了。那時,他甚至還說其餘的一切他們會主動替她安排,她什麼煩惱都不必,只有個必要點是——要加入皇家教士團,協助教士他們進行大小任務,還特地簽下了連對神魔都有效力的一紙契約。

      納吉近日帶領出擊的小隊就是其一型態,要維丹拉拉以勞動來換取現今的一切。

      這對維丹拉拉來說還挺滿意且符合根本的。畢竟要是他們什麼要求都沒有,她才會感到驚恐,並且深深懷疑他們的不安好心呢。

      看了看時鐘,晤,再想下去這夜都不用睡了。沒槍就沒槍吧,反正以前戴著這些特質短刀和匕首也不是好端端沒事的?至少大難不死的吧。

      邊這麼安慰著,維丹拉拉趕緊洗澡洗臉刷牙一番,匆匆拿了個睡衣就換上,門外早就像往常一樣忙著家務的阿瑟忽然敲了敲房門。

      維丹拉拉還在努力穿那套麻煩的蕾絲睡衣,下意識道:「進來。」

      終於成功不解鈕釦的套上了這蕾絲睡衣,卻猛然聽到了阿瑟像個女人般「啊~~」的尖叫的驚慌聲,那聲音在這夜晚、且還是自己房間裡傳響,實在非一個詭異詞能形容。

      「拉、拉拉主人您怎麼可以這樣!」

      我怎麼樣了?而且這略帶小媳婦委屈哭訴又羞又怒的語調是怎麼回事?維丹拉拉滿臉困惑的看著已背對自己的阿瑟。他的腳邊是今日已洗乾淨折疊、並且熨燙整齊的她的衣裳,就在專用的衣籃裡。

      沒得到回應,阿瑟滿臉通紅,甚至還雙手掩住自己臉的解釋:「拉拉主人美麗聖潔寶貴的軀體怎麼會是阿瑟這名卑賤的下僕能看到的!」

      維丹拉拉嘴角抽了一下,「你也太大驚小怪了,又不是被看見全部,我胸罩和褲子都有穿上的好不好。你剛進門頂多也只看到我的肚子……」雖然是兩件式的睡衣,但不得不說那蕾絲上衣啊,長度居然做到她大腿邊,釦子也頗多,她掀起套上時還真是有些麻煩。

      再說,肚子被個機器人看了一下又不打緊……也不對,就算是裸體在機器人面前,這也沒什麼的吧?維丹拉拉如此想著。

      事實上她還是人類時期就過著遠離人群的生活,日常裡也只接觸到幾名侍女或僕從,禮儀教導畢竟只是書面上的東西,記得清楚卻無法在生活上如願實踐。如何跟他人親近、或是如何相處,她從沒實驗或體會過,再加上之後的魔怪生活,雖然甦醒了,但百年裡世界還是只有自己一個,因此使得她對這樣的界線概念都是相當模糊。

      況且在維丹拉拉眼裡,阿瑟是僕從,那麼比照以往的作法,她並不覺得有任何不妥。

      沒想阿瑟卻是連頭上的狼耳朵都紅了,他尖叫般的提高音量,認真道:「拉拉主人!請您一定要理解!阿瑟是名『男』執事!且有著與男性心靈同樣的脆弱!禁不起您如此刺激……」

      「……」

      刺激什麼東西啊?明明只是看到她的一面肚子,但這般強調自己是脆弱心靈跟彷彿看到什麼妖魔鬼怪一樣的說法還真是讓人摸不著頭緒欸。

      雖然她是西區的魔怪,但好歹也是人形,畢竟她從前就是個人類,只是後來成了個人人避之唯恐不及的「嗜血公主」。

      當然,那也只是他們外界對自己的稱呼。

      從來大家都是把她當女怪或是魔怪看,現在一名機器人卻把她當一個女性個體看?甚至那天要他進浴池幫她擦個背他也紅著臉不願……這還真是說不出的詭異欸。

      所以說嘛,機器人的心思沒事做得這麼細膩到底是為什麼啦?

      算了,不想糾結在這些無謂的小事上,維丹拉拉立馬躺床蓋被,也不理會門口旁的阿瑟了。

      她打出一個響指,關燈,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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