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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偷和戀屍癖的邂逅-03

      「小莫你來啦!」

打開教室的門,紅髮少年前腳一踏進去就受到同學們熱烈的歡迎。他擺出堪稱專業的爽朗笑容,,「大家好哇!」

      他的全名叫做莫羽鳥,大家都叫他小莫,是個十八歲的高三生兼從未被抓到過的扒手。

      高中生是光亮面的職業,小偷是暗地裡做的勾當。

      沒有人知道小莫在當小偷,儘管確定爸媽知道了也會盡力護著他,但他仍不給任何人知道這件事。

      不用刻意造出麻煩。同班同學們都將注目移走後,小莫收起笑容,已如冰冽寒的眼神隨興看向窗外風景。

      有點糟糕了,明明都已經偷了一支手機了,手仍舊癢得受不了啊!咋舌,從高速旋轉於指間的筆可知小莫又想偷竊了。

      好想再偷東西,悠遊卡、圖書證、手機……什麼都好,我現在急需偷東西。

      小莫想滿足不是物質上的需求,而是心靈上的安撫,他偷東西從不是為了錢那種虛榮的理由,而是想要把大家都拉下去,讓大家都跟他一樣──失去東西。

      「小莫你呢?」

      班上的班長突然一屁股跨坐上小莫前方的椅子,率性扣住他的下巴,轉至正面。

      小莫儘管對於班長的碰觸感到噁心,依然掛起往常的笑臉,「什麼?」

      「夜店啊!」班長放開握住小莫下頷的的手,小莫手臂上的雞皮疙瘩也才退下,「最近我們紅線兩站外開了家新的Pub,以人頭計算,剛開幕有七五折優惠。想說滿十八歲的同學可以揪一揪、一起去,小莫你滿十八了吧?」

      「早在九月時就滿了。你們還有寫卡片祝福我,忘了嗎?」小莫裝出爽朗的聲音說道,夜店啊……感覺可以摸到很多東西,反正也沒什麼重要的事要做,「好哇!什麼時候?」

      「今晚,滿十八歲的都會去。」

      「OK!」

      班長從口袋掏出一張白紙黑字的名片,給小莫接下,「記住,晚上七點在夜店門口集合,統一進場。」

      班長轉身後,朝晚上會去的同學們做出V的勝利手勢。

      小莫在他們班上算是挺有人緣的,一頭短髮染成搶眼的火紅,五官端正中性,皮膚是健康的蜂蜜色,平時有點吊兒郎當,總喜把別人的東西藏起來、過不久後再偷偷放回去,不過卻不惹人嫌,倒像小惡魔的淘氣。

      這點,似乎讓他很受女孩子的歡迎。

      太好了!一塊邀小莫,到夜店後鐵定很容易把到妹!

      用眼尾瞥見其他男生們在一旁歡呼鬼叫,小莫沒興趣地聳聳肩,往自己手中的名片看去。

      說去實在話,那張名片的氛圍令他有點不快,又不是甚麼葬禮白包,做成白底黑字幹嗎?再說,只有店名、地址,其餘的花邊裝飾完全沒有。這壓在心頭上的煩悶是什麼?

      「『死亡崇拜社』,感覺像某種邪教團體,這是什麼啊?」倏地手中的名片被抽走。

      不知何時進來教室的班導一手拿著國文課本,銳利的雙眼透過鏡片審視名片,微揚的嘴角此刻代表了溫柔的壓迫,「嗯?」

      「夜店。怎麼,老師你這老摳摳也要去嗎?」小莫勾起得意的笑容,翹起了目前正流行於國高中界的兩腳椅。

      「拜託,我也年輕過。台灣哪個大學生不是夜貓子?」班導裝出一副受不了的表情,最後卻和大家笑在一起,「說真的,夜店店名真的叫這個?」

      「老師,這樣才酷啊!」留著龐克頭的少年說,並對老師比出搖滾的手勢,「聽說是附近大學有個叫『死亡崇拜社』的社團,某位社員畢業後開的,說什麼想幫忙宣傳自家社團。不過放心啦,只是群愛搞怪的人,並非什麼邪教。」

      「老師如果要來,得帶你那傳聞中的女朋友一起來。」班長提議到。

      班導年紀不到三十,人長得白淨斯文,個性很好,很容易和班上同學打成一片,也有一個很漂亮的女朋友。

      他有把兩人的合照秀給全班看,無法否定,班導的女朋友真的很漂亮,掛著恬靜的淡笑,留到過腰的直髮如絲綢般烏黑滑順,大眼水汪汪的。就算只是看著相片,仍美得令人無法轉移視線。

      不過班導宣告死會也說了兩年,但無論是運動會、園遊會或者是自行籌辦的班級旅遊,總是班導一個人興致盎然地參加,身邊從不見女朋友的出現。

      問原因也支支吾吾的,大家乾脆揶揄班導的女朋友只限於「傳聞中」,從來神龍不見其尾。

      「……嗯、啊……」班導這次也繼續閃爍其詞,故意轉移話題,「話說杜家慈還沒來嗎?」

      小莫在一陣「吼!班導又故意轉移話題啦!」的起鬨聲中向班導說出自己的猜測,「杜家慈平常跟我是同班捷運,,今天後段車廂好像發生什麼事情,她可能被絆住了。」

      「是嗎?我待會去打個電話問問看。」

      小莫的右手夾著方才解手癢不小心偷了一張的名片,窩在外套口袋裡不耐地抖動。為什麼有股不祥的預感?

      結果今天一整天,杜家慈都沒來,班導打去家裡也沒人接。

      放學時,小莫選擇以步行的方式返家。

      「哥哥你回來了。」

      小莫前腳一踏進家門,看見就讀小學六年級的妹妹正站在玄關等著自己。

      「嗯……」他脫下鞋子,拍拍妹妹的頭,然後走進自己的房間。

      「我要換衣服,晚上跟朋友出去。和媽媽說不要準備我的晚餐。」

咖勒,落鎖。

      聽見落鎖聲,妹妹忍不住露出快哭了的表情。

      她和哥哥以前很親的,兩年前她卻因為好奇,造成了無法抹滅的傷害。

      ──「妳看到了吧!」小莫繃緊臉部肌肉,兇惡地連牙齦都顯露出來,雙手緊緊掐住她的咽喉。

      當初要不是爸媽及時趕到,她絕對會被小莫殺死的。

      貫如往常,他們依然偏袒小莫,「妳不該沒說就進到妳哥哥的房間。」爸爸說著,而媽媽在一旁安慰著小莫。

      從此以後,小莫對她還是很有禮貌,兩人之間卻劃下了深不見底的橫溝。

      只因為我發現哥哥他是『怪物』。妹妹垂下頭,兩手絞著衣襬。

      那天,她看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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