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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 舊地重遊

法國的景色是世上有名的,尤其是其溫暖的陽光和習習的微風,令它一年四季遊客絡繹不絕。首都巴黎的夜景更是美得毋用置論,平均每年有4200萬人造訪。

在巴黎遊玩的必經項目之一就是遊巴黎最具代表性的建築物–   艾菲爾鐵塔。它全高三百二十四公尺,建好時是世界上最高的鐵塔。

而距離鐵塔不遠的羅浮宮,則是世界參觀人數最多的藝術博物館。羅浮宮位於法國巴黎市中心的塞納河邊,原是法國的王宮。它擁有三萬件以上的藝術收藏,包括雕塑、繪畫、美術工藝及古代東方、古代埃及和古希臘羅馬等七個門類,主要收藏1860年以前的藝術作品與考古文物。

巴黎晚上的繽紛燈飾走馬燈般投射在車窗上,卻照亮不了天浩的心情。

此刻的他把頭擱在車窗的玻璃上,一盞盞的燈火掠過他的臉,他的神情卻是蒼涼漠然。

公車停在羅浮宮的入口前面,天浩下了車。

他來巴黎也有很多次了,到羅浮宮來卻還是第一次。

羅浮宮原本就是一座宮廷,建造的非常宏偉,令人嘆為觀止。但天浩的心境已今非昔比,別人覺得驚嘆時,他卻毫不動容。

距離入口還有一段路,和入口的門庭若市相比,他身旁的空曠顯得格外冷清。

他走到羅浮宮中心廣場的玻璃金字塔前,低頭看著自己的倒影。

玻璃反映出一張滄桑的臉。

他心中暗嘆著,走到博物館門前。

門口前豎立的廣告設計讓他覺得熟悉,可是又難以確定。最後他的眼光落在廣告的日期上。

  「…已經半年了嗎?」

***

半年前。

天峰一戰的一個星期之後。

「爸,我和司馬先生說好了,他會安排你和媽到南美暫住一段時間,以免被趙傲生找到。」

袁毅知道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嘆道:「那你打算怎樣?」

天浩想了一想,道:「趙傲生勢力龐大,展宏法力深湛,我只有完全跟別人隔斷聯絡才可以躲過他們。龍小姐會替我施法,只要我不主動找他們,應該沒事。」

「我不會在同一個地方逗留太久,如果你們有消息要通知我的話,可以送電郵給我,我會不定期地尋找電腦上網查看。這樣子趙傲生就沒辦法利用電腦跟踪我。」

袁毅想想也同意,點了點頭。以天浩現在的身手,除了趙傲生和慕容柏之外,大概也沒有別人能傷害到他。

事情就這麼樣決定了。

***

天浩離開了北京之後,心情並沒有好些,反而越來越難以入睡。

因為前生的片段仍然不斷地折磨著他。

自從他聽到趙傲生提及「雁綺」這個名字後,他就開始夢到一個俏麗的身影在夢裡彈著一個古箏,而且還不斷地重複。那女子的模樣活生生就像那個古瓶上的古代美女。

「難道那雁綺真的是我前世的情侶?」

他先拜託韓石盡力調查那瓶子,然後回到他首次接觸前世片段的地方,就是當日他從飛機上掉下時被救起的那個村落。他找到戈得,告訴他一切,然後在他那兒住了一段時間,待心境稍為平復後再繼續流浪天涯。

流浪途中他收到韓石的消息,說他跟龍影心在那瀋陽大宅勘查時發現了一些東西,可能跟煬朝有關。

那是一面靈位,上面寫著什麼已無法看到,但是靈位中有著夾層,夾層中有著一些發黃了的紙張。

龍影心看過後斷定是「龍冊」其中的三頁,只是不知道是龍氏哪一代傳人寫下來的。由於年代久遠的關係,那三頁上面的字已經模糊不清,斷斷續續地以草書寫著一些名詞。

韓石勉強只能認出「法蘭西」三個字,   他猜想這上面記錄著數百年前中國和歐洲交流的事蹟,所以建議天浩到法國的博物館看看。

這就是為什麼天浩會在法國的原因。

羅浮宮裡面的收藏的確是令人嘆為觀止。

天浩在東方收藏的部門中繞了好幾個圈子,可惜都沒有什麼收穫。

博物館的廣播系統傳出博物館將會在十五分鐘內關閉的消息,天浩只好嘆著氣離開。

夜色已深,天浩忽然覺得肚子餓了,於是便向他以前光顧過的餐廳走去。

餐廳距離博物館不是很遠,一如往昔地人不是很多,裝潢也沒什麼改變。

相熟的經理和侍應生們都已經不再於這餐廳服務了,一位陌生的侍應生招呼天浩坐下後,天浩點了他平常愛吃的菜色和紅酒。

他不自覺地往以前常常坐的位子看去,見到桌子上有著食物和紅酒,顧客卻不在位子上。

自從恢復前世記憶後,他的眼力比以前強多了。雖然相隔了好幾張桌子,但他還能夠看得到那桌子上的食物是一份烤小羊腿,酒是他現在正在喝的上等紅酒「帕瑪古堡干紅(Chateau   Palmer)   」   。

侍應生見他注意著那一桌,開口道:「那桌子上的是本店的招牌菜烤小羊腿。」

天浩「哦」一聲,點點頭,不再說話。

烤小羊腿…自從和前女友分手後,他便沒有再吃了。

那時候她最喜歡點烤小羊腿配這种红酒,說那様配搭更能凸顯羊腿的鮮味。

想到這裡,天浩自嘲地一笑。

自己的事情都管不完,哪還有心思管別人呢?

待那侍應生走開後,餐廳經理走過去問那侍應生:「那顧客離開多久了?」

他們離天浩有好些距離,說話聲音又小,平常人本來應該聽不到他們說話的。但是天浩連耳力也變強了,把他們的對話聽得清清楚楚。

「這麼一說,好像也挺久的…都有十五分鐘了。」那侍應生道。

「我剛剛到附近面巡了一下,並沒有看到她…她不會就這樣走了吧?」說罷經理看到另兩個侍應生在竊竊私語,便把他們招過來:「發生什麼事?」

其中一個侍應生道:「沒什麼…我剛剛好像看到那位小姐,不過她被一大堆人給拉到巷子裡去了。」

經理皺眉:「是什麼人?」

「…好像是羅伯特的人。」

經理的臉色立刻變了:「羅伯特?你…你肯定?」

那侍應生點點頭。

經理嘆道:「那就算了吧。就當我們運氣不好,她的賬單就由我報效好了。」

天浩聽到這裡,心裡不禁納悶。

那顧客聽下去像是個女的,他們口中的羅伯特又是什麼人?

其中一位侍應生道:「難道就這樣放下不管嗎?」

那經理道:「沒辦法啊!羅伯特的人橫行霸道,根本不把法律給放在眼裡,連政府也不買賬。我們可以怎樣呢?」

天浩聽到這裡,心中感嘆。

他也不過只兩年多沒來,想不到巴黎已經變動至此。

另中一位侍應生嘿然道:「那家伙的表姐是國防部長的太太,他當然不用給政府買賬!嘿!」

三人搖著頭,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

他們好像寧願當作看不見,也不想想辦法去救那女士。

天浩的心中不由自主地生起一股怒火。

他「霍」地站起來,像一陣風似的衝出門外去。

「唔唔唔…!」

只見剛才那餐廳經理和侍應生們正在談論著的那個女子正在被七、八個法國大漢強硬地拉進一棟待拆的空房子裡,並關上了門。

她的口被人捂著,想喊也有心無力。

「啪!」她被重重地摔在地上,痛得嬌呼了起來。

「你們是什麼人?到底想怎麼樣?」

一名大漢冷冷道:「老闆對你的工作很不滿意,吩咐我們好好招呼你!」

那女子臉色煞白:「你們是…羅伯特的人?」

大漢們「桀桀」地邪笑了起來。

其中一名大漢首先出手,伸出猿臂把那女子給抱個滿懷。

那女子尖叫著大力掙扎,但是彼此的力氣差距是在是太大,無論她如何掙扎都是徒勞無功。

那女子情急之下,一口咬在那男人的肩膀上。

那男人痛叫起來,惱羞成怒下,狠狠的給了她一記耳光。

「啪!」那女子慘叫一聲,被那無情力給打昏了過去。

一眾大漢對那被咬的男人嘲笑起來,那男人氣得把那女子的長裙給撕下一大截,露出了內裳。

所有人都不知覺地圍了起來,準備欣賞好戲。

正要劍及履及時—

大門「嘭」一聲地被一股大力給撞開,一個黑影快速無比地衝了進來。

正準備大塊朵頤的那大漢首當其衝,被人重重地一拳擊在臉上,慘叫著滾到一邊去。

其他人只覺得一陣風掠過,在地上的那女子已經不見了。

眾人定一定神,才發她不是不見了,而是被人橫抱著,在大廳的另一邊。

「你是誰?敢來破壞我們的好事?」

來人當然就是天浩。

自從他記起了前世的事情后,他本身的性格起了變化,但是他自己卻不怎麼察覺。

現在的他,正義感比以前強多了,或許是「燕王」仁厚的性格侵入了他的腦中,令他覺得自己有責任保大眾。

他好不容易追踪到此,本來打算先發制人的,沒想到還是來遲了一步,讓他們把那女子的衣服給撕破了。

他瞪了那堆人一眼,才低頭去看那女子。

這時他才看清那女子的面容。

那是一張他絕不陌生的臉。

雖然比以前要來的清瘦,可是仍然美麗如昔。

「…秋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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