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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T 閃亮星─肆夕耽美稿件大募集

第一章 大雨之中的相遇

      今天是下雨天。

      我撐著黑色的傘,走在大雨滂沱的街上;現在時間是下午五點十分,距離前一個放學鐘響已經過了四十分鐘。

      悶熱又下雨,鼻樑上的眼鏡因為汗水而滑落,我推了一下圓框眼鏡,踩在路面上的皮鞋已經進水;明明應該懊惱,因為自己淋了一身濕,可我卻覺得滿足。

      坐公車的話只要十幾分鐘,但我決定走路回家。手上這本漫畫雜誌就是原因;星期三是漫畫週刊的發行日,我今天繞到學校後面的小賣店,在古舊昏暗的店面找到菊婆婆;婆婆看到我時,像是早就知道我會過來似的露出笑容,這本雜誌不是從書架上拿的——而是從櫃檯底下,就像變魔術一樣。

      「阿俊,拿去!」婆婆充滿活力的說,我把特地省下來的午餐錢交給婆婆以換取這本漫畫。

      打從我上高中以來,除了長假以外,我每個星期至少會因為這樣跟婆婆見一次面,這算是特別的緣分嗎?我不由得思考起這個看似深奧的問題。

      前方轉角的牆面有著了類似磚牆般的紋路,提醒我快要到家了;多虧那家庭院的九重葛,我才不會因走過頭而迷路。這裡的房子外觀都很像……

      「喵……」

      等一下,剛剛是我聽錯了嗎?在周遭滿是雨的聲音裡頭,突然傳來一陣微弱的貓叫聲。我眨了眨眼,稍微張望了一下,沒看到貓。

      「該不會是這附近有人養貓……」我以自己才能聽見的聲音說著。我每天都會經過這裡到馬路上的站牌等車;如果有貓,我不會現在才發現……所以是最近才養的?

      我又往前走了幾步,當聽見第二聲貓叫時,我的右腳正好踩進了一個水窪裡。

      然後,在下一個轉角,一個深褐色、已經吸飽水分的紙箱吸引了我的注意;那個東西被丟在路邊,紙箱子垮了一角,而裡面構築成一個小小的黑色空間。

      有東西在裡面嗎?

      我走近那個箱子;就在距離那個紙箱剩不到兩步距離時,一頭毛茸茸的圓球從紙箱裡露了出來。那個圓球是黑色的,但是頭頂上的貓耳是白色的。牠探出頭,一張臉貼在地面,那動作彷彿是被網子困住的魚,正在作最後的掙扎。

      「喵……」是牠的聲音!我看著那團毛球,遲疑了一下子,便立刻向前,拿傘替牠擋雨;牠抬起頭,就在那一瞬間,我與牠視線交會。

      牠的眼睛是琥珀色的,但是又摻雜了一點淡綠色。很漂亮;「妳怎麼會在這裡?被遺棄了嗎?」我試圖與牠交談,畢竟現在的「寵物」能與人溝通並不是什麼新鮮事。

      牠沒有回答,只是勉強伸出一隻手,抓住我手上的傘;牠整個靠了過來,毫無準備的我隨著牠下拉的重量往下沉,整個人失去重心的趴在牠背上。

      這是我與蕾咪的初次見面。

***

      拖一隻貓回家還滿累人的!

      當我掏出鑰匙開門,連同貓咪一起拉進玄關時,我已經雙腿發軟,躺在地上動也不動了;這貓咪……看起來小小的,拉起來卻感覺非常沉重。我不禁彎了彎手臂,我的手一點肌肉也沒有。

      牠早就溼透了,身上的衣服緊緊的貼在身上,由於是穿短袖,所以牠的體毛清晰可辨,牠的毛並不長,而且看得出來之前應該曾經受到細心的梳理,不過因為全身溼透的關係,毛全都貼在牠身上,使牠看起來小了一號。

      但就算如此,從臉跟身材來推斷,這應該還是一隻兩歲左右的小貓。以普通的貓來說,兩歲算成年;不過牠是所謂的「獸耳族」,兩歲的牠頂多只能算是剛要上小學的小孩子而已。

      「不能丟在這裡。」我稍微喘息後,先把已經溼透的制服脫下丟進洗衣機,接著把貓給拖進浴室,打開蓮蓬頭試了一下水溫,接著替牠脫下身上已經弄髒的衣物,擠了一些沐浴乳,簡單沖洗牠;在沖洗的過程中,牠似乎一度睜眼看我,不過在我還沒來得及叫牠之前,牠又閉上了眼睛。

      應該是累壞了吧?我替牠沖洗後腳,在搓洗時意外碰到了一處傷口,那傷口還很新,應該會痛,我碰觸的時候,牠輕輕的「喵」了一聲。

      「對不起。」我因為自己的粗心而感到抱歉;關掉蓮蓬頭,拉了兩條浴巾把牠擦乾,身上的體毛跟頭髮光靠浴巾沒辦法讓牠恢復乾燥,所以我又拿了吹風機。

      我抱著牠出了浴室,坐在圓矮凳,讓貓咪靠在我腿上,打開吹風機,一手撥著牠的頭髮,模仿著以前媽媽替我吹頭髮的動作;或許是因為熱風的關係,牠的耳朵不斷地拍動著。

      獸耳族的耳朵好軟,就像真的貓咪一樣。我曾經摸過同學養的貓,但卻從沒摸過現在已經普遍被人當作寵物或是奴役飼養的獸耳族的耳朵。

      吹風機呼呼的吹出熱風,摸著這隻小貓的頭髮盡可能的吹乾;當他撫摸牠的脖子時,牠瞇著眼發出輕輕的呼嚕聲,「跟真的貓一樣。」我忍不住笑了,而後很快的想到,不對,這本來就是一隻活生生的貓。

      牠沒有項圈,這表示沒有人飼養……至少原先的主人已經放棄了身為飼主的權利了?我一方面覺得這隻貓很可憐,但另一方面卻又稍稍覺得鬆了一口氣。如果還有項圈,不管怎樣,我都要帶著牠去報案,再依據項圈上的資料尋找並歸還給原飼主,否則很可能會有大麻煩。

      我關掉吹風機,就在這個時候,腿上的貓打了個大呵欠,牠趴在他腿上,稍微轉了個身,找尋著最舒服的位置,繼續睡覺。

      好可愛。我看著牠的側臉,放鬆的笑了,但隨著牠的耳朵輕輕搔動,我很快的發現牠的臉正對著我的……我的臉突然熱了起來!

      「喂……妳不能睡在這裡啦……」

      暫時擺脫牠之後,我沖了個澡,等我來到客廳時,那隻貓正窩在沙發上繼續睡覺。

      「喂喂……身為貓咪,會不會太沒警覺心了一點?」我對牠而言畢竟還是陌生人吧?我瞄了一眼牆上的鐘,已經快七點了,難怪肚子餓了。冰箱裡似乎還有牛奶,我從冰箱裡倒了一小杯牛奶給牠,放在牠眼前的茶几。

      接著我要開始準備晚餐了!從冰箱裡拿出蛋跟白飯,以及一條還沒處理過的生小黃瓜;蛋包飯跟配菜味噌小黃瓜,就是我今天的晚餐內容。

      我熟練的煎著包飯用的蛋皮,等到蛋皮起鍋之後準備炒飯,這才想到:「啊,冰箱裡有小魚乾……」牠應該會喜歡吧……我回過頭,眼神尋找那原先還窩在沙發上的貓咪時,卻發現牠不見了!

      「貓呢?」牠把牛奶喝掉之後去哪了?我盯著空杯一會兒,接著快速的環視客廳,沒看到貓。

      「小貓咪!」牠的個頭跟我差不多,家裡不大,應該很好找。我立刻查看二樓房間,從爸媽的主臥室,姊姊的房間,我自己的房間、書房,就是沒看見貓咪的蹤影!

      會不會跑出去了?我一面思考著一邊回到自己的房間,為了買漫畫,我今天沒吃午餐;肚子強烈的空虛感讓我提不起勁……但一想到那隻小貓在雨中掙扎著握住我的手,那一瞬間的觸碰……讓我深深覺得自己是被需要的,只有我,只有我能對牠伸出援手。

      冷靜下來的我想起進門之後做的第一個動作:上鎖。我剛剛看了大門一眼,仍然關得好好的,所以應該不至於跑出去……

      「喵……」

      又是那微弱的貓叫聲。距離這裡很近。我把注意力放在耳朵,莫名感覺聽力變得敏銳;靠牆的那個大衣櫥傳來些許聲響,我躡腳靠近,把耳朵貼上衣櫥的玻璃門;牠聽起來……像是在哭?

      動物也有跟人一樣的心情,所以比較起動物,跟人更為接近的獸耳族會哭,似乎也不是太奇怪?我楞了一下,試探性的敲敲衣櫥,那不透明的玻璃衣櫥發出輕響聲,「小貓,妳在裡面嗎?」

      沉默了一陣,像是在回應我似的,「喵……」貓叫聲輕飄飄的,感覺在後面應該要加上一串「~~~」。

      只可惜牠並不開心,我試著跟她交談。「怎麼啦?為什麼躲在裡面,妳肚子不是餓了嗎?我還有牛奶,也有小魚乾哦!」

      到目前為止,我還沒聽過牠說過一句話,雖然絕大部分的獸耳族——尤其是給人所飼養的獸耳族都會說我們的語言,但我也聽說過有的獸耳族天生缺乏語言能力,只能像普通的動物一樣發出無意義的叫聲。

      「小貓?」久久等不到牠的回音,我又喊了一聲,試著去拉動衣櫥的拉門。

      我開了一點縫隙,藉此偷看牠的反應;牠以掌掩面,根本就是一個小女孩跪坐在地上掩面哭泣的樣子,看起來好可憐。我把衣櫥拉得更開,就這樣坐在衣櫥外面。「妳不要哭,告訴我妳從哪裡來的?叫什麼名字?」

      「蕾咪……」嗯?這不是貓叫聲,所以牠會說人話!

      「蕾咪想回家!」牠晃動著尾巴,就像積壓已久的情緒瞬間爆發;牠仰頭大哭,突如其來的舉動讓我失去了平衡,往後跌坐在地板上。「蕾咪想要小櫻、想要跟小櫻在一起!」

      小櫻是誰?牠的同伴嗎?我被牠的話給弄得一團亂,然後她又說:「你是幫助蕾咪的人對不對?你能幫蕾咪找到小櫻嗎?」

      牠只露出半邊臉,眼睛哭過之後顯得更有光澤了;牠露出企盼的眼神,我也看著她,發現牠的皮膚其實很白,我還注意到牠嘴角還殘留著一點牛奶的痕跡,就只是這麼簡單的面對面,我就覺得牠好可愛,不自覺的被牠吸引。

      等等!我是把牠當作女孩子來看了嗎?我淺淺的搖頭,這是貓!這是一隻獸耳族不是嗎?我怎麼會把腦袋裡不切實際的戀愛妄想灌輸在一隻貓身上?藤崎俊介!這是邪惡的思想,快醒來!要不是牠以疑惑的眼神盯著我,我真的會直接甩自己一巴掌。

      好不容易回到現實……面對這麼可愛的小貓的請求,我根本無法拒絕。

      「唔……好,我來幫妳找到小櫻,但是,先出來吧?我剛剛從廚房裡回頭發現妳不在沙發上,還以為妳不見了。」我伸出手;就算要說話,好歹也等出來再說吧?

      小貓猶豫了一會兒,終究還是握住我的手,「蕾咪,蕾咪的名字。」

      我被牠的說法逗笑了,牠應該都用名字來代表「我」吧?「我叫俊介,請多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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