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試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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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的愛情因渴慕而更加強烈,然而他們卻永不能比翼雙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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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的世界,一條邊界,無情地裁成兩個截然不同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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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派,是給那些有權、有勢、追求名利功祿卻華而不實的人,另一派呢?另一派承載的,是絕望與痛苦,那些災民和飢民,也只能待在這一派,飽受飢荒、戰亂之苦,我簡稱前者為「富者窟」,而後者為『貧民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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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命運卻從來不仁慈的,我這種人,只夠格待在貧民窟,但是,我是屬於低賤中的低賤的人,我是被『流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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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放,對任何人來說,都是種屈辱,流放,指的是犯了重罪,而遭富者窟的政府單位流放到貧民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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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我爸媽殺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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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得為自己辯護一下,我可是無辜受到牽連的,其實我爸媽也不是那麼的罪大惡極,他們因為太慷慨,總會資助身邊有需要的人,而在我爸事業失敗後,那些受助的人卻得魚忘荃,看到我爸媽,可以當作不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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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叛,這件事情可是給了我一個重大的啟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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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相信人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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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打工了!」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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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小心。」我媽虛弱的道,自從被流放後,她就生了場大病,很難再支撐這個家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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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只能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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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麼好留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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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到外頭,穿上我從十歲穿到現在,已經有了六年歷史的愛迪達運動球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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貧民窟,事實上,景色實在是很死寂,學校設備糟的可以,但,我已經沒有什麼正常人應有的學術知識了,我的狀況,只允許我半工半讀,我早上得上工,十一點到凌晨一點是我的「自由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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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也必須承認,貧民窟還是有好的地方,至少,這裡的人比較值得信任,但,我的決心告訴我,絕不能相信任何人,我不知道我是在堅持什麼,但是,我始終無法卸下心防,攻破心中那道高牆,解開心中的束縛枷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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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覺中,我已經本能夠性地停在工廠前了。「薇若妮卡!」這個工廠唯一能算是我朋友的人-克莉絲托,一看到我,便欣喜若狂的像個五歲小女孩一樣朝我衝來並抱住我,活像把我當成她床頭旁的絨毛小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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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好了,放開我啦!」我很顯然的潑她冷水,但她還是秉持那個陽光笑容,多麼的燦爛又單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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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是為何我不太愛照鏡子的原因,因為我所看到的,永遠都是一張天下無敵臭的臭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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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走吧!」她放開緊抱我的雙手,對我露出我這一生中所看過最大的一個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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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莉絲托和我走進工廠,對我而言,這工廠簡直像場惡夢,這工作也不是什麼很討喜的工作,就是把死人拖進火爐火葬,的確,女生的確不太適合這種血淋淋的工作,況且薪水也沒多優渥,不過,那些較高薪的工作機會,要搶到簡直就是「不可能」,完全不可能,而對我來說,我的想法就和一般人一樣,為了錢,人類要錢,為的是要滿足自己的物質享受,給自己更奢華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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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對,我的確沒資格批評這個已經氣脫委頓的世界,因為我也屬於這個沒救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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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們總算來了,是卡在廁所出不來啊?」這裡的工頭-克里斯毫不客氣的大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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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克莉斯托欲言又止,我十分厭惡他這種吊兒郎當的態度,但這也無法避免,畢竟人就是如此,倚靠自己的權力,便使他人的權利受損,沒錯,我們的社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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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忽略克里斯,一手把他推開,我只要工作,我可不是來這裡被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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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克里斯不滿了,「欸!妳!回來!」,我繼續忽略他,沒想到,他竟然用手直接摑我巴掌,弄得我眼冒金星,「啪!」的一聲迴繞整個工廠,於是我狠狠瞪他作為我的反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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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我的工廠!我訂的規則!若妳有意見,歡迎妳滾!」克里斯怒道,我受夠了,我忍痛爬起,用我僅剩的一點力氣做垂死掙扎,我使勁將克里斯推進死屍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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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應得的。」我咒罵,讓克里斯去和他們作伴吧,這些死屍正前往焚毀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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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若妮卡!我不會趕妳走,拜託把機器關掉!」克里斯哀求道,他現在活像一隻無助的小狗,向他人討食物吃,而我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對,竟願意援助這隻小狗,:「好吧!但你得答應不再找我麻煩!」,「好!我答應妳,快暫停這台機器!」,我走到機器唐,按下暫停的紅色按鈕,並把克里斯攙扶起來,轉身離去,繼續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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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里斯看來十分不滿,不過誰理他,我有我自己的感受,無人有權干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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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工囉!」克莉絲托道,我很驚訝她看來還是一樣開心,且對剛剛的事不給予任何評語,她還是一樣開心,不過也好,兩人在這之後都不再提起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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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著一批批的屍體被送進焚毀,我不禁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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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有一天,我也會成為他們的一部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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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八點是我的上學時間,剛剛胡亂在工廠晚餐時間扒了幾口飯,就趕來上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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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來沒飽過的生活,我也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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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薇若妮卡!」馬修的聲音把我拉回現況,我徹底被嚇著了,我得承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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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位站在我前面,只穿著一件沒有鈕扣的背心,狂妄又自大的男生,是坐在我隔壁的『同學』,必須承認的是,他長得是挺迷人的,只是...我有我的原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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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課時,站在講台上的老師勤奮地教課,我卻望著窗外,數著星星,我得說,我很久沒這麼專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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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頓時我的興致全掉光了,「薇若妮卡!」是馬修,我輕蔑的撇頭瞥了他一眼,轉騰繼續數著我的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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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我又專注了,結果此時我感覺我的後腦勺被敲了一下,是一張紙條,不用說,是馬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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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陪他玩玩吧,我打開紙條,上面寫著:「嗨!」,就這樣?我還傻傻以為是多重要的事,但我盡可能壓抑我的不耐,相對地,我很有禮貌地回他一句:「你好。」,我轉身繼續數我的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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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把紙條丟回來,:「妳覺得我很迷人嗎?」,我絕對不會承認我臉紅了一下,我必須保持鎮定,於是我回他: 「我應該要嗎?」,我貌似瞥見他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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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當作沒事發生,此時紙條又丟回來,:「如果妳要我追妳要把握我的黃金單身期喔!」,我噗嗤大笑,惹得老師回頭瞪視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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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若妮卡!安靜點!」老師憤怒吼道,我羞愧地低下頭,而我看到了,我確實看到了,馬修正在偷笑,我壓抑我的怒氣回他的字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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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受夠你的自以為是了,我可一點也沒有要把握的意思」,我必須說,這句話已經很直白了,甚至會毀了許多男生的美夢,但我只是實話實說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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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我猜馬修不在這個範疇內,他看到我的回文後,反而笑了,那可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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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過了許久,我總算等到下課鐘聲響了,看看手錶,往常的晚上十點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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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椅子靠上,準備離去,而我領悟到,教室內只剩我和......馬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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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回去了嗎?」我問,回答的是一陣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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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生氣了?我忖道,等等,我立刻揮去這念頭,我沒有必要關心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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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理睬他的不悅,逕自離去,但我中計了,馬修把我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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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開我啦!」我大喊,但他絲毫不理會的哀求,「妳確定妳不好好考慮嗎?因為我很喜歡妳!」馬修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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怦怦!怦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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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事情發生的太快了,馬修低身吻了我的唇,他的唇,因為害羞而顯得溫潤,而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我腦子一片空白,思緒一片混亂,而更誇張的是,我的初吻被奪走了,但我卻想永遠凍結在這一刻,那些防備的枷鎖,徹底被攻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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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吧!晚安!」他看似有點羞愧地離去了,但我很懊惱,因為我不想那麼快結束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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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我重新將枷鎖鎖上,開啟自己的保護色,躲回自己的堡壘,結束了,傻女孩,快樂,從來不是永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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