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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呼嘯而過,寧靜 

「妳怎麼……會知道?」我感覺我全身都在顫抖,不是擔憂,也不是害怕,那是一種我難以抗拒的興奮感。

窗外風依然狂亂的吹著,卻襯的當舖內更安靜了。

彷彿全世界都靜了下來。

即使當別人以「大師」稱呼我時,我總是相當無奈地想糾正,但是他們眼裡的敬畏和害怕卻清晰可見。我並不可怕啊!這卻沒有人願意相信,雖然王程願意聽我說,但他畢竟不懂。

任何人是不是都這樣有孤單的時候呢?

這種時候,就像是全世界只剩我自己一個人,那是多麼的寂寥和無力啊!

少女偏著頭看我,愣了很久,彷彿在看甚麼稀奇古怪的生物。

最後,她理所當然道:「是王程告訴我的,他說你懂很多。這不是你跟他說的嗎?」

「……」

「喂!我有委託要給你誒!你怎麼從剛才都不理我啊。」少女推了推從剛才開始就因太放鬆而癱軟的我。

「我覺得我好像被耍了……」

「那干我什麼事?」少女用鼻子哼了下:「我怎麼叫你?」

「你就叫我阿樂吧。王程沒跟你說?」

「沒有啊!他每次都用『那傢伙』來叫你。」

嘖!王程他現在應該在拚命打噴嚏吧,可惡,下次一定要好好教訓他。

「阿樂,你真的會接下我的委託嗎?」放下姿態,少女突然有些試探性的問道。

我直起身子,但還是有些懶洋洋地說:「當然會啊。」

她大概是在為錢的事情煩惱吧,這麼小年紀的孩子大概不會有什麼錢。雖然其實我年紀也不怎麼大就是了。

「好吧……雖然這錢有點少,但、十萬夠不夠?」

嗯……是有點少……大概不能支付這個月的……

「等等、啥?」我怪叫出聲。孩子,妳錢哪來的啊?

「果然不夠嗎?不然、再多一點?」

這好像快變成小說裡的情節,我怕她繼續下去可能要賣身了,趕緊說:「不不不,妳這樣就夠了。」收起慌張情緒,我正經道:「不如妳先告訴我,妳想委託我什麼吧?」

少女點點頭:「我想委託你兩樣,我先說第一樣喔!」她伸出纖細的食指,比出「一」:「我想要你告訴我關於物靈的所有事情。」

我挑挑眉,問道:「妳相信物靈?」

「對。」她的話中已經沒有任何的驕縱了,她認真道:「我從小雖然不像你一樣能夠看見和聽見,卻感覺的到。」她頓了頓,望向剛剛看了很久的布穀:「那口鐘,我就可以感受到有生命……不,應該說是有東西在裡面流動。」

我扶著下巴,所以、她可以感受囉?雖然她並不是物靈師?她剛剛看布榖看了那麼久,還有店內的東西……也都是在看有沒有「靈」的存在嗎?

「阿樂,你身邊有沒有什麼一直跟著的物靈呢?」她的臉上充滿興奮。

我看向書書,書書臉上似乎也帶些興奮,點了點頭。

「這是書書。」我指向身邊漂浮著的書書,但是我知道少女一定會認為我是個瘋子吧。這種時候應該也會打退堂鼓了,人對自己眼睛的依賴性是相當強的。

沒想到少女卻燦然一笑:「書書妳好,妳是一本書嗎?我叫做白夢,白色的白,作夢的夢。」

我愣了一下,以為她在諷刺我,但她深邃的紫色大眼裡滿滿的都是真誠。

「她是書籤。」我回答道。

沒想到少女,也就是白夢瞪了我一眼:「我是要跟書書說話,你在旁邊負責翻譯就好了。」

「喔……是。」什麼嘛!連名字都不願意告訴我,卻對書書這麼有好感?

書書笑了起來:「我是一張書籤。」書書示意我把它拿出來。

白夢聽了我的翻譯,相當小心地看著白色書籤,接著又對書書的位置——畢竟她看不到,輕笑道:「所以……」她將書籤緊抱在懷中:「我這樣就是在擁抱妳囉?」她的笑好耀眼。

我覺得這個女孩好像也沒這麼討厭了。我對人們解釋物靈時,他們只會問我它們的樣貌。因為我一直認為的人類就是這麼膚淺,想不到,她剛剛說的那句話卻觸動了我的心。

白夢又用充滿擔憂的眼神望向書書補充:「我有用痛妳嗎?」

「怎麼會呢?」書書又笑了,不知是不是我看錯,自從書書誕生以來就一直很清澈的碧綠大眼,好像有透明的液體在眼眶旁打轉。

●○●○●

「誒?胖次想去遊樂園?」白夢笑了,說道:「那我也去、行嗎?」

這是第幾次看到白夢露出這麼燦爛的笑容了呢?

「不要叫我胖次啦!我是哈姆太郎!」我轉達道。

「哈哈!」白夢大笑,突然抬起頭看向窗外。

窗外早已是漆黑一片,雨也停了,原來和白夢聊了這麼久,這麼想著,我肚子便餓了起來。

「我也差不多該走了,啊!對了,阿樂,我還有第二個委託還沒告訴你呢!」

這是我第一次對人類這麼有好感,我詢問著:「什麼委託,妳說吧?」

對於白夢這樣的女孩,即使不收錢我也想幫她把委託完成,因為,她帶給我的早已遠超於金錢了吧?

「我想要跟你介紹一下這孩子。」她將背包卸了下來,抱在胸前。

「是……物靈嗎?」我試探性問道,希望先從白夢的口中問出一些東西。

白夢瞥了我一眼,沒說話,就從背包把那東西拿了出來。

是一個枕頭。

枕頭大小和白夢上半身差不多大,整個又白又乾淨,看起來就像沒使用過似的,相當的新,看來,白夢倒是有好好保護它呢。

「這是我的枕頭,它叫做……」白夢的話嘎然止住,我知道她感受到屋內的氣氛了。

因為,一個全身穿著盔甲的人拿著一把大劍指著我。劍的尖端幾乎要碰到我的脖子了,我吞了口口水,想著要不要叫白夢把桌上的胖次展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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