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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秒,我開始後悔

時機一到……你將會為你所做出的決定付出慘痛的代價……

多年來,這聲音依稀地在我夢裡徘徊,因此徹夜難眠也不是什麼奇特的事。

我掀開厚重的棉被,走下了床,到廚房倒一杯冰開水以平定焦躁不安的心情。

我隨意的拉出的一張椅子,一屁股地坐了下去,緩緩的把頭埋進雙掌中,開始回想那恐怖的一切發生的情況:

多年前,我無意間從一間破屋子撿到一本封面寫著「禁忌魔法書」的老舊書本,隨意的瀏覽了一遍才發現那是一本古老的禁忌魔法書,是一本以古老的文字教導後代子孫魔法的書本。

但,奇怪的是,我竟然看得懂那從來沒看過,更沒有去鑽研的古老文字,那時的我年輕氣盛,充滿了強烈的好奇心,於是我把那本書放進書包,打算帶回家研究。

回到家後,我迅速的衝到房間,興奮得拿出那本魔法書,我選了一個比較感興趣的主題來閱讀───「青春永駐、生命永恆」。

大致上閱讀完畢後,才發現完成魔法必須先召喚惡魔,因此所需要的物品、注意事項,以及實行魔法的時間,每一個步驟、細節都相當重要,因此不容出錯。

在詳細地閱讀完了那本書之後,我開始採購、製作召喚惡魔所需的物品,但這樣一個浩大的魔法工程,物品也不可能是唾手可得的,因此我籌備了好一段時間才開始練習如何召喚惡魔。

當一切都準備就緒,也知道該如何召喚惡魔,與惡魔交談後,等到午夜十二點,我便開始實施正式的儀式:

首先先畫好一個中間為直徑九十公分的圓,並在這圓形的邊緣畫上兩個互為反向的正三角形,最後再沿著三角形的頂點連成一個大圓形,接著擺上每個方位所需的物品就可開始進行召喚惡魔的儀式。

我站在魔法陣的正中間以飛快的速度唸著咒語:「跋答轟轟,東青龍,西白虎,南朱雀,北玄武,永恆惡魔,永駐天使,我召喚你。」

當我唸完了這些許冗長的咒語,一切都沒有動靜,但慢慢的周圍的空氣和氣氛開始起了變化,一陣強風吹過,眼前開始浮現一個男人的身影,由淺而深,緩緩地變清晰。

「到底是哪個混蛋,本大爺睡得正舒服呢!」那個男人不滿的抱怨。

「抱歉!你說得那個混蛋正是我。」為了避免得罪他,於是我用我認為最謙卑的語氣向他道歉。

「你!?誰啊!?」

「嗯……我是卓青曼,我想向你許願。」我說話一向不喜歡拐彎抹角,於是我就有話直說了。

「許願!?你以為我是誰呀?心願使者?免費幫你實現願望?」從他語氣聽得出他的驚訝與些許的憤怒。

「抱歉!我並沒有這樣認為。」

「這樣啊!如果你想要我幫你實現願望,你就必須拿出交換條件,還有,條件是我開的,如果無法接受就拉倒。」

「好,不管是什麼條件我都會接受的。」

「那好,既然這樣我就幫你實現願望,不過在這之前你得先把這份契約簽上你的名字。」

他憑空從手中變出一張空白紙,而那張紙竟然自動飛到我面前,並且漸漸的浮現契約的內容。

那張契約上面寫著:

一、不透露任何有關與本惡魔簽約的內容

二、在惡魔幫你實現願望的一百年後,不定期貢獻食物給本惡魔

雖然契約上只有簡短的兩條,但第二條的意思足以讓我想了老半天,不過後來我也沒有再去鑽牛角尖想一大堆了,於是我便直接簽上了名字。

「很好,從此以後,不,是時機一到,你將會為你所做的決定付出代價,希望你別因此感到後悔,祝你好運。」

語畢,惡魔便化為一陣煙霧,消失得無影無蹤,原本設下的魔法陣也為之消失。

我停止回想,回歸到現實,當我把頭抬起時才發覺已經天亮了,於是我走到浴室整理儀容,準備糜爛的度過這一天。

打開水龍頭,清澈的水嘩啦嘩啦的流下,我捧了一把水,往臉上一潑,瞬間覺得全身舒暢,就像重生了一般。

我從架子上抓了一條毛巾,擦拭自己的臉頰,看著鏡子裡的自己容貌就和十九歲的我一樣,沒什麼改變,但實際上我已經一百二十九歲了。

換好了衣服,我從抽屜裡隨手抓了一疊鈔票放進皮包,準備開始糜爛的一天,敗家的生活。

我選了一間離家最近的百貨公司進行購物,我花錢一向不手軟,以前如此,現在更變本加厲。

「這件多少錢?」我詢問著店員。

「五千,整套一起買會比較便宜唷!」

「不用了,這件幫我打包起來就好。」我把五張千元鈔票遞給了她。

我看了手上的提袋,覺得逛得差不多了之後,便決定離去。

在回家的路上,一個人衝了出來,搶走我皮包裡面剩下的鈔票,以往我會任由他而去,但他很幸運,我今天剛好很火大。

我從後面追著他不放,只是穿著鞋跟十二公分長的高跟鞋跑起步來真的跑不快,才跑沒多久腳也因此而拐到。

我一屁股地蹬在地板上,腳踝疼痛不堪,我搓揉著自己的腳踝,卻一點好轉的情況也沒有。

「小妹妹,你還好嗎?」一個熟悉的聲音從旁邊傳來。

「嗯……還可以,只是我的錢包被搶了。」我答道。

「你說錢包呀!大哥哥幫你搶回來囉!」

我抬頭一看───

是那個我最愛、也最熟悉的面孔……

不、不對,不可能會是他,他應該已經死了,而且還是被我害死的……

想到這裡,鼻子不禁為之一酸,濕潤的液體從眼眶流了下來。

「怎、怎麼了嗎?」他溫柔地詢問著我。

我迅速的擦乾了眼淚,深怕把臉哭花,讓他看見我醜陋的模樣。

「沒什麼,我沒事的。」

「恩,那就好,你的腳還可以走嗎?」

他這麼一說,我試著站起來行走,但走沒幾步我又拐到了。

「看你這樣,讓我揹你回家吧!你家住哪。」

「不用了啦!」

我之所以拒絕是害怕我又會因此而哭了出來。不過我拒絕了也沒有用,畢竟他已經讓我雙手圍住他的頸部,準備將我揹起。

我告訴他我家的地址,他一路揹著我回家,就和以前一樣,一樣沒變,一樣那麼溫柔、那麼體貼、那麼有安全感……

「到家了喔!」

當我再次聽到他的聲音,我才發現我在他的背上睡著了。

他輕輕的把我放了下來,等到我身體平衡了之後才把手放開。我用鑰匙把門鎖打開,走進屋內:

「時間也不早了,那大哥哥先走囉!再見。」

「再見!」我向他道別,但我很清楚地知道,這一聲再見,可能永遠永遠都不會再見面了……

我關上了門,整個人癱軟的倚靠在門邊,跌坐了下去。

這一刻起,我開始崩潰,淚水不停的流,我開始放聲吶喊,不知這種痛苦何時才能止息……

而我也真正的了解,「永恆」並非真正永恆,唯有「珍惜」才能獲得真正的永恆,「青春」也並非青春,攜手到老的愛才會真正美好……

那一秒,我開始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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