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輝夜姬-楔子

萬年過去了…

      血統逐漸消散

      神都因不甘寂寞而下凡轉世輪迴

      妖怪的血統因為融入人間而產生混淆

      神的傳承逐漸微弱

      妖怪的血統也逐漸稀薄

      神與妖

      難道最後就只能消失在廣大無邊的人海中

      成為不是歷史的歷史裡的記憶嗎……

     

     

     

     

      月宮

     

     

     

     

      穿著代表掌權人最尊貴的十二單,有著黑色及地長髮的月宮主人慵懶地倚在月宮特有的紫竹所做的長椅上,雙目微闔,但是對四周的感知還是很清晰,側臉沐浴在月宮特有的光芒之中顯得閒適,一點也不為她接下來要做的決定感到有任何不妥。

     

      直到她等的人到了,在門外低聲說了句打擾了,隨後拉開門走了進來,最後來到她面前坐定,這時,月宮主人才輕輕地張開眼,露出一雙比夜空還要黝黑的雙眸

      勾勒出完美的一抹曲線,月宮主人似乎沒打算開口說明傳召她來的原因,只是靜靜地用她那比夜空還要黝黑的眼睛看著受到她傳召而來的女兒。

     

      穿著女巫服,今日是她固定到月下瀑布接受歷練的時候,但是卻在歷練結束後受到她母親的傳召,是的!她的母親是月宮最高的掌權人,是月宮這一任的主人,

      她掌管著月亮的起起落落,朝盈朝虧,過去,人們對掌管月宮的她們賦予了一個稱呼,一個對於她們最貼切的稱呼,而她們的身分,就是人們所說的『輝夜姬』。

     

      奉母親傳召而來的原   夜姬臉上如死水一般的波瀾不興,絲毫沒有情緒的臉木然地低頭面對著地板,既使月宮最高的掌權著是她的母親,但是她的母親並不只她一個孩子,若真要細數的話,人間和天上還有月宮加起來,大概有108個這麼多吧!所以,她從小就被乳母教導要恭敬的對待她的母親,相較於用母親對待她,更多的是用一個遙不可及高高在上的神祇的方式去與生養她的母親相處。

     

      與母親如出一轍的深瞳落在母親房內的榻榻米上,原   夜姬沒有打算詢問傳召她何事,安靜沉默地等著她的母親開口。

     

      沉默了好一會兒,月宮之主才開口打破兩人僵硬的氣氛,帶著笑意地開口:

     

      「我親愛的女兒哪!是否母親不開口,妳也就不打算開口了呢?」

     

      聽到自己的母親一開口便詢問著件事,原   夜姬只覺得自己不說話的態度似乎冒犯了母親,挺直的背脊然後恭敬的叩頭:

     

      「母親,夜姬無意冒犯,只是夜姬不知母親傳召夜姬而來是為了什麼事!」生疏而恭敬又帶點惶恐的解釋著,月宮主人看著頭已經貼在榻榻米上的夜姬,無奈地嘆了口氣,不知為什麼,她所生養的這個女兒是她108個子女中最冷漠,最無情無欲,也是最有神格的一個,但是讓她不解的是,她的父親明明就是一個優雅溫和有氣質的妖怪,就算不是所有狐狸妖怪裡面最強的,但是起碼是最英俊的,那怎麼和她生出來的女兒卻是這麼冷漠而沒有感情的呢?難道是負負得正嗎?這也不對啊!

     

      「夜姬,母親沒說妳冒犯,只是在與妳閒話家常,不用過分緊繃跟恭敬!」帶著無奈與寵溺,月宮主人優雅地說著,然後坐直了身子,與夜姬面對面,大有敞開心胸大聊母女之間心事的意思:

     

      「夜姬,妳覺得在月宮上面,妳的兄弟姊妹之中,誰最適合接掌未來的月宮主人之位?」手輕輕地搭上夜姬交叉的手背上,月宮主人看著夜姬那五指纖長白嫩曦滑的手,輕輕地撫摸著,看似不經意的問話,卻讓夜姬悄悄地皺起眉毛。

     

      這種問題問她太不對了,因為她再怎麼回答一定都會得罪人,她不回答對於母親又是一種冒犯,那她要怎麼說,抬起頭看著月宮之主,夜姬有點走神,對於母親難得的親近她不感覺愉快,只覺得渾身不對勁:

     

      「母親,夜姬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因為夜姬的兄弟姊妹各有優缺點,所以夜姬也不知道該怎麼說!無法回應母親的問題夜姬很抱歉。」在一次的叩頭,夜姬的頭又聽到了地板上,月宮主人有點無奈,對於這個嚴肅的女兒她不知道該怎麼跟她溝通,按照道理說,她這樣問就代表了她有意將夜姬列為她的下一任繼承人,那夜姬是懂還是不懂呢?想到這裡,她又開口了:

     

      「夜姬,那妳以神格來說吧!妳覺得誰最適合當下一任的月宮之主!」

     

      夜姬頓時啞然,母親都這麼說了,那表示她要開始嚴選下一任的月宮之主了,以神格來說的話……原本已經漸漸放鬆的背脊又再度僵硬,原本沒有任何表情的臉也帶有了一絲思考,一直不說話的夜姬想著她之前在月宮之殿所看的手卷,手卷上列明了她那108個兄弟姊妹所擁有的血統與神格,她想了想,以之前導師所教她的課程上面解釋,要繼承神職的孩子必須要有接近一半或是超過一半的神格才有資格可以成為候選或是正式繼承,那這樣的話……

     

      「母親,那應該是您最先生養的那40位哥哥姐姐最有資格參與繼承候選之位!」不卑不吭,標準的答案,月宮之主終於拋棄了優雅的形象,翻了翻白眼,但是語調還是帶著身為月宮之主該有的語氣:

     

      「夜姬,妳前40位哥哥姐姐都有了自己在做的事,而且以他們的血統來論定,他們無法把血統裡面所混的血液褪換掉,所以既使神格符合也不行!」

     

      「但是母親您不是問神格嗎!」疑惑不解地看著月宮之主,夜姬雖然大概猜想到月宮之主所要表達的意思,但是為避免被認為有所居心,她還是守本分一點的好。

     

      抬起手撫摸著夜姬灰色的髮絲,月宮之主眼中有著笑意,在這麼旁側敲擊下去,可能到月亮落下可能都還導不到正題,決定直話明說的月宮之主坐正了身子,雖然還是寵溺的看著她的女兒,但是多多少少帶了點平常在議事的氣氛:

     

      「夜姬,其實我所想定下的下一任月宮之主的繼承人是……妳!」看到夜姬猛然的攥緊拳頭,月宮之主只是笑了笑,然後繼續說下去:

     

      「或許妳會認為我為何要選妳當繼承人,但是這是有考量過的!以神格來說,妳並不適合,因為妳只有著1/4的神格,又加上妳是混血兒,1/4的神格血統,1/4人類,2/4妖怪血統,以這種資格要來繼承月宮之主的位子實在是非常勉強…」捧起在一邊擺放著的茶水,因為久置已經變冷了,月宮之主身後出現服侍的人要幫她換新的熱茶,但是被她阻止了,揮揮手,原本出現的人又回到了暗處:

     

      「但是,妳有一個特質,這種特質是上一任月宮之主,也就是我的母親所有的特質!妳有著將混血的血液褪掉的能力,妳必須藉由產下子女,而將妳的人格血統與妖怪血統傳給妳的孩子,讓妳只剩神格的血統。」

     

      夜姬一陣惡寒,覺得空氣似乎帶了點涼意,說她帶有褪換血統的能力,那代表的是……

     

      笑意晏晏的看著夜姬,黝黑的雙眸在夜姬有了幾分情緒的臉上流轉了一圈,看著那張與她神似的精緻臉龐,差別就只在於多了冷漠,少了微笑溫柔,月宮之主憐愛的看著夜姬,又繼續道:

     

      「所以,母親這樣說妳應該明白了!妳必須下去人間找尋擁有混血血統的妖怪或是人類,與他們產下子女,然後,當妳將體內血統褪換到只剩神格的時候,到那時候我將會直接地把月宮之主的位子傳承給妳!懂了嗎!」凝視著夜姬的臉龐,月宮之主等著她的答覆,過了半晌,夜姬才終於開口詢問:

     

      「母親!那在這之間您若找到比我更合適的繼承人選,那這……」有點忐忑不安,因為夜姬從來沒有想過她要繼承月宮之主的位子,她只知道她將在以後做一個可以為月宮之主辦事的左右手,對於那個月宮最高掌權者的位子,她是真的從來沒有想過。

     

      月宮之主有點驚訝她會問這樣的問題,眼底快速地閃過一道思慮光芒:

     

      「嗯…到那時候,我會派使者去找妳,詢問妳的意願,妳若願意接下這月宮之主的位子,那我依然會傳給妳,妳若不願意,那我會傳給比妳合適的那一個孩子!這樣,可以嗎!」彎了彎眼,月宮之主沒思考太久便提出了這個方法,夜姬想想,好像不跟她以後要做的事發生太大的衝突,放鬆了自己一直緊握的拳頭,夜姬感覺到一陣涼意竄進手心:

     

      「是的,母親!那夜姬知道了!」短短的答覆,應該算是答應了吧!月宮之主不太確定的看著夜姬:

     

      「所以!妳答應了!」

     

      「是的母親!在您找到更為合適的人選之前,我會努力地將我體內的混血褪換掉的!」夜姬垂下頭回答道,聲音平淡而無起伏,比起回答反而更像喃喃自語,月宮之主從長椅上站了起來,繡著代表輝夜一族圖騰的表衣垂了下來,月宮之主緩

      緩地朝著外面走了幾步,看著因為自己興趣而搭建起來的葡萄藤架,綠色的葡萄藤纏繞著架子形成了翁鬱小徑,成串的葡萄靜靜的垂吊著,在月光的照射下,葡萄散發著晶瑩的綠色光澤,為這個屬於她的住所增添了一點不符合她的氣息,月宮之主轉頭看了一下夜姬:

     

      「妳知道歷任的月宮之主都叫什麼名字嗎!」看到夜姬搖搖頭,月宮之主才繼續說下去:

     

      「跟人們給我們的名稱一樣,歷任的月宮之主就只有一個名字,那就是『輝夜姬』!而夜姬妳,就是我以前訂好的繼承人選,會為妳取名叫夜姬也是因為這個緣故,至少,妳會更快習慣改名之後的妳!」

     

      「母親……」夜姬抬頭看著月宮之主,明明她還沒有確定繼承,為什麼要把這件事跟她說。

     

      看到夜姬的目光,月宮之主幽深的看著夜姬,好像在她身上尋找著什麼,一雙比夜空還要黝黑的眸子居高臨下的看著夜姬:

     

      「我相信我的女兒有著輝夜一族特有的性格,不會對輝夜一族做出傷害的事,妳這次下去人間,應該也會遇到不少妳的兄弟姊妹,我會讓妳的哥哥好好照顧妳,遇到妳的兄弟姊妹時記得轉告他們!母親想要轉世輪迴了!神祇當久了,對於天天都在變化的人間也會有嚮往的,所以,當繼任者上位之時,便是我轉世之日!」帶著笑意,月宮之主說著自己的願。

     

      夜姬看著自己的母親:

     

      「母親,那賦予我命的父親呢!現在應該還活著吧!」鬼使神差的,夜姬也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問。

     

      「我也不知道,他在哪呢……」想起以前種種,夜姬也不知道他曾經最愛的人到哪裡去了。

     

      夜姬看著自己的母親身後映著月光的照射,雖然整個人看起來有點模糊不清,但是夜姬想,這應該就會是她對母親最深的一段記憶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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