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著了裝,黃朵莉紮起一頭馬尾,將一臉濃厚艷麗的妝卸了之後走出了這個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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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房間,也不過就是她跟鄭多斌做愛的地方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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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白天,黃朵莉就是一名平凡的女人,年紀僅僅25歲的她白天時在外人看來並沒有與其他女孩不同,不特別顯眼,也不特別被忽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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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唷,莉莉今天還是買豬肉嗎?」來到了熟悉的攤販,黃朵莉對著老闆笑了笑後點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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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條街上的每個人都叫她莉莉,沒有人知道她叫做黃朵莉。黃朵莉這個名字太過響亮,除了是酒吧的鎮店之寶外還是個名符其實的豔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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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妝前的白天,黃朵莉就是個孝順的女兒,平凡的女孩;上妝後的夜晚,黃朵莉是豔女,是男人的寶,是鄭多斌的掌中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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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莉,我這有多的蔥,妳拿回去跟妳家老媽子一起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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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多赧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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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條街上沒有人不知道黃朵莉的家世背景不好,街上的所有商家都對黃朵莉釋出善意,這看似平凡單純的女孩眼底總是露出一點滄桑,她淒慘的家世背景早就被這條街上的所有人聽聞-她媽媽在33歲時生下她,她的親生父親卻不知道消失到哪裡去,她被媽媽獨自撫養長大,在她七歲時媽媽就因為工作問題出了意外,弄得無法工作,母女倆靠著政府給的微薄補助辛酸地過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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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你要知道,貧窮的人是不可能甘於貧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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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待黃朵莉有了能力,由於貧窮而只有小學畢業的她說實在的也無法在這個講求高學歷的社會下有什麼立足點,在偶然的情況下遇到百貨公司正好在試妝活動,上完妝的黃朵莉意外的貌美無比,於是她便開始學習化妝,到夜店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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漸漸地在了夜店有了舉足輕重的地位,包養她或是『點』她的人是越來越多,而她所獲的那些錢除了偶爾進補自己的必需品外,剩餘的都拿到銀行去存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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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莉啊,阿春最近還好嗎?」說話的是阿豆伯,而阿春正是黃朵莉的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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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雖然還是不方便自己生活,不過大致上沒什麼問題啦!」黃朵莉哂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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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以為黃朵莉很單純、沒有心機,但是她自己卻最明白一件事-在這個社會上,你想活下去,就是要用點心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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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黃朵莉的媽媽根本沒有生活不便,不過就是行動不太方便而已,生活能力根本沒有問題,但這是她怎麼都無法說出口的事情-如果說出去,就沒有人會同情她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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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了熟悉且富有人情味的街上,黃朵莉轉進一間小巷子裡頭-一條充滿雜物堆置、地板上還有不少垃圾的巷子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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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進一間毫不起眼的屋子,黃朵莉先是鬆了口氣後推開門,輕喚聲道「媽,今天多赧姨給了我多一點的蔥,還有阿豆伯有問候妳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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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災啦災啦(台語)。」晃進廚房,黃朵莉放下了兩手滿滿的菜跟肉後突然感到一震天翻地覆的暈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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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滾的胃液好像隨時要一湧而上,黃朵莉有點踉蹌地走向廁所,才剛彎下身子,那些胃液便一湧而上,全都直直地灌進了馬桶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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酸味直撲鼻而來,黃朵莉一手扶著額,蹲在馬桶前默默地啜泣著-她不能讓媽媽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工作,也無法向任何人傾訴各種辛酸與想念、想念那個可能只把她當作自己的性愛發洩工具的鄭多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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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下沖水鈕,黃朵莉藉著馬桶沖水的聲音來蓋過自己微小的哭泣聲,她站在鏡子前惡狠狠地瞪著這個泣不成聲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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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朵莉,他絕對不會愛妳的,妳死心吧!」小聲地,她自言自語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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