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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T 閃亮星─肆夕耽美稿件大募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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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果即將成形的作品,必須像一張透視人心的道德鏡,反映出壞人作奸犯科的終極下場。不過近年來向商業攏靠,一昧用出色技法討好客戶的阿果,早已失去創作的熱情,他還能有什麼本領,創造一個超脫現實的駭人地獄呢?

阿果不想相信有地獄——但現實中嗷嗷待「補」的卡債、房貸、母親看護費——他知道自己必須相信它。他翻看地獄相關文獻,發現閻羅王嚴懲的罪狀看似條條分明,但蘊含的道德觀卻顯得太落伍。例如外遇淫邪在現代已不是滔天大罪,有些小三還是婚姻解放的英雄,而最終活在深淵,心猶如在地獄被千刀萬剮的,往往是滿懷怨懟的元配。

那麼參考現代監獄的形式呢?在阿果仔細觀察下,陽間監獄就像鐵罐糖果,把各種口味犯罪關在一起,有政治犯、竊賊、性侵犯、殺人犯、變態,也有頂罪入獄、含冤莫白的小老百姓,監獄就像工廠,機械化地把囚犯通通揉成飯糰,只剩一串無姓無名的流水號。陰陽相比,前者無理,後者無情,都不是他理想的地獄範本。

阿果想過乾脆抄襲他人的作品,但這違背了他身為畫家的尊嚴。想當年他還被藝術界譽為明日新星,只是表現每況愈下,市場行情也越來越差。

一位藝評家曾憂心忡忡對他說:「你的畫少了靈魂,再這樣下去,你會完蛋的。」

為了這句預言,阿果沉溺在瞌藥產生的狂悲狂喜中,試圖從中尋找創作的靈魂,但毒癮發作不斷讓他行為脫序,等到清醒時,才發現他將全身繪滿蠕動的蟲子。花了兩年,他才找回自己。戒毒後,阿果菸不離身,還酗酒成性,整天魂不附體,有人說他著了魔,有人說他瘋了。

對阿果而言,每個著魔時刻,都是脫離肉身繪出意念的永恆,他享受各種形式的刺激,渴望了解真實的本質。

「行屍走肉是無法作畫的。」紅毛認為這些銷魂體驗不過是創作過程中的一種投資,淺嘗即可,擔心阿果耽溺其中不可自拔,因此總是像老媽子在旁邊叮嚀他,有時還派人監督他。

輾轉難眠,苦思了幾天,阿果突然異想天開,倘若自己能親身體會黃明城受苦的感覺,只要如實畫出,就能輕易解套了,然而這要如何才能辦到呢?  

「試試自殺吧!」熟悉內情的好友呂良分享他的獨到見解,「瀕臨死亡的經驗,一定能讓你細膩地勾勒出極致恐怖。」

「萬一弄假成真就完了……」阿果當下拒絕這樣的提議。

「那麼囚禁呢?」呂良提到現在電視節目上,出現一堆藝高膽大的瘋子,不作任何安全措施走在鋼索上,冒險與死亡搏鬥,他興奮地說:「但很少有人挑戰以自由之身進行終生監禁,除了聖人狂徒,沒有人能夠忍受被囚禁的孤獨,這不就是地獄懲罰的真諦嗎?」

「按照佛教說法,如果黃明城真的在地獄中煎熬,他被困住的阿鼻地獄,只要折騰幾億年,終有一天果報受盡,還有機會回到人間。」阿果提出一點疑慮說:「可是我要被囚禁多久?紅毛說三個月後要交耶。」

短暫沉默後,呂良最後提議:「我認為即使不擇手段,你都應該親自到地獄一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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