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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2.梭利‧威曼(北域)

        內部開始起了紛爭,無論是怎麼樣,我都觀察到了一個現象。

        那就是,弱肉強食是必須的。我這樣想著,一面走往族人指定的集合地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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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梭利早上和母后問好後,他獨自一人前往候冬城南門出去的小城鎮。

        街道分成兩邊,右邊是進去的,左邊是出來的,這樣子的城鎮規劃很完善,也讓許多人方便多了,梭利沿著右邊的街道一路走到底,到了一個小市集,他常常來這裡買給小風的糧食。

        「梭利王子,又來買飼料了,給你吧。」老闆穿著有點殘破的深咖啡色平民衣服,但是鞋子卻是使用貴族等級的,梭利上次問他說為什麼這樣穿,他給我的回答是:「貴族的鞋子總是比較好穿好走嘛。」

        「你知道我就不喜歡城裡給小風的飼料,又乾又硬,小風吃了常常拉肚子。」

        「王子殿下,你還有要什麼嗎?」他露出還想再賺錢的模樣。

        「應該沒有了,老闆我先回去了,怕父王擔心我呢!」老闆聽見這番話,好像頗顯落寞。

        「對了,順便跟國王說一下尼克斯大陸的野人最近一直到亂石港騷擾,前幾天我去亂石港經商時,才看見好幾個野人嚷嚷著要搶東西。」

        「野人啊…奇妙的生物。」

        「王子殿下,你在咕嚷什麼啊?」

        「沒事,那麼我先走了。」梭利踏出店門前,轉過身,「我會和父王說的,也請你保重。」

        離開店之後,梭利用極快的速度趕回宮,在南門遇到小布,梭利問他要去哪裡,小布回答他要去拜訪卡爾頓叔叔,因為父王不想親自勞頓,他只是叫卡爾頓叔叔幾天後要軍事操演而已。

        候冬城的規模整整比剛才的城鎮大了兩倍,南門是唯一的大門,還有另一個小門在東邊,由於皇宮大,駐守的軍力也多了很多,四面都有將近一百名的士兵預備。而且在梭利的寢室和父王的寢室周圍都布有皇軍,這樣的嚴密,就是因為曾經發生了一件事。

        那就是很久以前,在父王尚未登上白色王座時,野人曾經攻陷整個北方,延伸到沙漠甚至是龍印城,當時的皇帝伊里斯尚未被起義叛亂,他聯合父王,一同將遍佈北方的野人,打回黑牆後,只剩尼克斯大陸,還有龍岩城尚且有野人的蹤跡。經過這事後,父王理當登上白色王座,但是伊里斯王朝最後被滅,新王不但沒有重新洗牌,甚至慰留父王繼續擔任北域守護者,才變成現在這副德性。

        野人在父王當上北域守護者第一年時小幅的攻進城,但是最後沒有成功,因為北境三小城城主帶兵回守候冬城,是守下來了,但是在父王心中留下了一個梗,他怕歷史重演。

        尼克斯大陸變成了第二個困擾,因為野人都聚集在這塊大陸上,連父王都無法攻下,一直騷擾亂石港。

        亂石港,是北域第一大港,出口量在全國僅次於南域的白河港,因為緊臨城鎮,因此用來運載日常用品居多,只有一次用來載武器,不載武器還有個原因,若是尼克斯大陸的野人將武器搶奪走,我們可能會更難防禦。我也只有去過兩三次,通常都是因為要搭船至龍印城,龍印城也有自有港,相較起來小多了。

        母后要求梭利每日都必須拿紙練字,但他覺得那實在太無聊了。不如叫他去打仗。每日來皇家書院教梭利念書的是柏爾學士,是城裡第三大學士,他樣樣精通,唯一對天文及占星學不在行。

        「王子殿下,請你專心點。」

        「學士,要怎麼樣才能夠像你一樣學識淵博呢?這樣我就不用讀書了。」

        「王子殿下。」他忍不住笑了出來,「我也是經過一番苦讀才能夠當上學士的呢,每個人若是要完成某樣事物,就要很認真去做,像我一樣。」

        「是的,學士先生。」

        「那請問你,殿下,目前上一任的天子是誰?」

        「天子,是……瓦里斯吧。」

        「錯了,殿下,是伊里斯。」他將手上的書翻頁,接著問,「那他的皇后叫什麼名字?」

        「皇后是瓦妲?」

        「誰是瓦妲,王子殿下,伊里斯根本就沒有妻子。終身不娶。」

        「因為他向星辰發誓。」父王回答,因為學士已經對他強調了許多次,他順口就講了出來。

        「王子殿下,我覺得你對宗教類的是否比較有興趣呢?」他走向書櫃,拿了一本厚厚的宗教全集,「殿下,那你今天想學哪種宗教?」

        「宗教啊,蒲教如何?你上次沒有說完……」梭利終於露出了一點點笑顏。

        「這個宗教是唯一一個崇尚星辰的宗教,他們認為星辰是神的禮物,在晚上照亮黑暗天空。而月亮則是與星辰的發源處。太陽則是早上保護大地的使者,而因為南方盛產蒲公英,因此取了一個蒲字作為宗教的名稱,信仰此宗教的人天性和平,不喜愛戰爭,宗教內的教義寫到只要在戰爭中戰鬥的人們,會有兩世無法輪迴……」

        「蒲教主要分布在南域的須咎盆地,又因須咎為全國最大礦產區,因此蒲教的人通常也較不貧窮。我曾經去過一次,那裡每到夏天就很高溫,跟北域比較起來熱多了。如果殿下你有機會去拜訪南域,一定要去須咎盆地看看。」

        蒲教真是個有趣的宗教,天性愛好和平,若是不小心被牽連在裡頭的居民怎麼辦,也無法輪迴嗎?

        「下一個宗教是雷尼歐薩教,此宗教為何取名為雷尼歐薩是因為他們信仰的神名字就叫──雷尼歐薩,他們認為他是無邊無際的,與天空融為一體,與大地、與森林也融為一體,總之,就是個崇拜大自然的宗教。」

        「而雷尼歐薩教的教義為『尊天養性』,遵從大自然的旨意,並且讓自己的修養在這當中提高,已達到人天一體的境界。」

        「學士,今天就教到這裡吧,我想休息了。」梭利打了一個哈欠。

        「我以為殿下會對宗教比較有興趣。」梭利站起來,走向門口時,學士又說:「需要我派人護送殿下嗎?天色暗了。」

        「不用,我自己回去就可以。」其實他心裡有了另一個打算。

        寒冽的冷風吹拂著梭利的臉,真的很冷。「小風,我們該回去了,不然會被發現的。」倏忽,一隻小狼犬從嗥之林的另一端冒了出來,一身灰銀色的毛皮,在黑暗的樹林中奔跑,最終來到了梭利的旁邊。

        「小風,我們該回城堡了。」梭利帶領著它走向城堡的小徑,小徑周圍的是樹叢,很容易迷路。沿著小徑一直走,就來到了城堡邊緣,有一座城牆下有個窟窿,他蜷縮自己的身體進入小洞,小風也照做了,梭利和小風穿過後,顛著腳尖慢慢的回到寢室。

        碩大的人影就這樣擋著梭利的去路,本來想跑開,但是忽然傳來一個聲音,「小子,你是要偷跑出去幾次啊!」

        一抬頭就他就發現是父王,「抱歉,父親大人,下次不會再犯了。」

        「很多次了吧,算了,你與我一同去南門逛逛吧,梭利。」父王看著梭利,梭利也和他四目相交。

        「會有鬼……」梭利默默的吐出了一段話,十歲的他,目前竟然還怕鬼這件事讓父王無法置信。

        「有什麼鬼,梭利,你是不是太怕鬼啦。」父王直直的往前走,「如果不跟上,那你就回自己的房間吧。」

        最後,梭利還是一股腦兒的追了上去,小風好像也有追上來。

        父王今晚是要去巡視南門,南門外約一箭之遙有個父王常去的酒館,他常常不在候冬城內喝酒,比較喜歡出來城外走走,因為城外讓人覺得比較放鬆,沒有人在注視著。

        這酒館是從羅恩北域就一路經營下來,現在到了史羅北域時期,酒館外頭象徵冷雪的冰原狼都沒有半絲褪色,聽父王說其實原本這家酒館是淡黃色的外牆,而現在有微微的褪成了白色,但在我看來好像沒什麼差。而方圓幾里的酒館似乎都沒有這家酒館如此華麗,於是這家酒館也被平民們稱做「白色天堂」,而我比較喜歡叫它「白狼酒館」。

        「北境通常這個時候都會下雪,怎麼這次連一點兒雪都沒看見?」父王站在店門前,不知道為何不要進去。「不要給你母后發現,要是她發現一定又會……」他不忘再度叮嚀。

        「大發雷霆是吧?」梭利直接將門打開。「你可以解釋給她聽啊,每次被發現還不是我幫你的。」裡面人潮不減,都已經半夜三更了也是。

        「小史,你要什麼?」老闆看見父王,好像很熟悉,小史,父親化名化的真好。

        聽到這句話,梭利才發現父王是微服出巡,相較之下的他,好像穿的高貴了些。老闆穿著一身的褐色長袍,裡頭襯著一件白色衣服,上頭的汙漬是灰色的,配了一件卡其色的長褲。

        「我要萊姆酒,熱些我要帶走的。」

        「這位是?你兒子啊,今日第一次看著。」梭利只能用微笑回應他,他趕緊過去櫃子那拿了一罐萊姆酒。放進正在滾燙的水,他的手似乎不怕燙,拿進拿出都不需要布之類的。

        小風呢?梭利覺得自己真糊塗。想起自己常忘記的毛病好像是遺傳父王。

        「父親,我得先走了。」梭利靠近父王的耳朵,「小風,我得去找他。」

        父王用一種不耐煩的眼神看著他,隨即擺了下手勢讓梭利走。打開店門後,梭利又感覺到一陣寒冷。沒有雪的寒冷,是風吧。

        梭利沿著原路回去城堡,趕緊穿越練兵場到了寢室裡,但是沒看見小風。「怎麼辦,我明明記得小風是跟在我後面的。」他靈機一動,想到是否小風會跑回嗥之林,於是走過巡邏的士兵,他刻意走的很快免得他們多問。

        走出裂縫,偌大的森林及草原,冷冷的風吹著。沙沙的樹葉聲讓梭利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梭利一開始先往右走,走到大約四分之一的位置,沒看見小風,於是又走回原路,往中間的森林走去。

        「小風?是你嗎?」他灰銀色的皮毛在樹林裡閃動,但是只有一瞬,而且好像在樹林深處。在慌亂之中,梭利似乎忘記他怕鬼。

        梭利慢慢的,慢慢的走近樹林,看見小風獨自半坐在前方,他跑近一看,越靠近步伐越是慢了下來。因為原本在遠處模糊不清的一團,走進後變成了倒在地上的……

        是屍體。

        這麼一來,今晚可就不平靜了。

        梭利找到父王後,回到嗥之林只能獨自佇立在發現地,他的腳沒力了。逼得梭利只能仔細觀察在他眼前的這個屍體。左眼附近有明顯的刺青延伸到耳朵下方,衣服似乎有被撕扯過後的痕跡,很像是我們北境人的穿著。父親頃刻後也急速趕來。

        「梭利,做得好。」

        父親的手上拿著的那罐萊姆酒還是沒有放下來,想必他是非常緊急的跑過來,梭利只有跟父親講,因為梭利怕驚動了在睡夢中的母后和大臣們。

        「父親,他是誰?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我們虎嘯城的城主。」父親走近一看,發現屍體手裡握有一張紙。「怎麼有一張紙?」

        「上面沒有字。」父親一看便將它丟在地上。

        「我知道了,不是沒有字。」梭利趕緊去撿那張紙,將它放進他的身體,身體會使它暖和。「父親,這是你設計的遇熱紙。」梭利再將紙拿出來,明顯仿北方字體的四個字:「龍塵亂北」出現在紙上。

        這是什麼?現在連梭利自己也搞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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