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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5 儲靈山

          于瑾盤腿坐在床上,身上只穿了件裏衣,那套統一款式的白色弟子制服正攤在他面前,除了一開始袖口和領子有用藍色繡線繡出花紋,和左胸前那個代表天機門的複雜陣法圖騰外,他又在腰帶和褲腳用差不多顏色的線繡了好幾個小小的符文,在看不見的衣服內側,更是用不褪色的淺色顏料畫滿了各式陣法符文,只要于瑾一注入真氣,這些看似裝飾的陣法便會被啟動,保守估計,要在高了兩個層級的修仙者中保住小命應該不是難事。

          這是天機門弟子常做的事,無論衣服、飾品或是配件,能用上陣法的地方幾乎都會用,反正武裝到牙齒準沒錯。

          鳴溪趴在床尾,甩了甩尾巴,看著于瑾將外衣穿好,本就非「古代貓」的她完全不覺得盯著只穿裏衣的男孩子看有什麼失禮的地方,滿心只有羨慕,她也好想佈陣、畫符、亂丟小水球(?)喔!

          于瑾繫好腰帶轉身,正好撞見自家小溪一眨也不眨的目光,揚了揚袖子問:「衣服沒有那裡奇怪吧?」

          他畢竟是男子,沒學過針線,最近師姐妹們都忙得很,沒有人有空幫他繡,只好自力更生,好看什麼的他是不敢奢望了,只求穿出去不被側目。

          豈知在鳴溪這個不懂行的傢伙眼裡,那麼細密的圖案能繡出來,已經可以嫁(?)了。

          收拾好自己的于瑾將放滿必需物品的儲物袋別到腰帶上,將鳴溪抱起來放到自己肩膀上,離開房間後掏出圓碟,朝仕事堂飛去。

          鳴溪自從變成貓後,平衡感、視覺和嗅覺比起上輩子來高了不少,此刻站在于瑾肩膀上,跟站在平地一樣,晃都不晃一下。

          仕事堂外,有名身形高挑的少年正等著他,于瑾俐落地跳下圓碟,走上前去。「杜師兄!」

          「風師弟。」少年對他點了點頭。

          少年全名杜海嘉,只比于瑾早了三個月拜入天機門,雖然只有煉氣四層的修為,卻在煉丹上小有成就,要不是修為影響了他掌控火候的能力,他能煉出更多高階丹藥來,目前在煉丹房當差,負責煉製中品補氣丹。

          于瑾因為沒有火靈根,注定他在煉丹和煉器一類要和火打交道的技藝上會吃虧一點。

          杜海嘉從儲物袋中拿出一個巴掌大的玉盒遞了過去。「一個玉盒可以放十株血玉白。」

          「好。」于瑾收起玉盒,朝杜海嘉一拱手,跳上圓碟往東北方飛去。

          他的目的地是天機門外門所涵蓋的地域中,最遠最偏的儲靈山,雖偏遠,卻下了禁制,裡頭有各式各樣野生的靈植和一些低階的妖獸,權作為低階弟子練手的地區,每四年開放一次,每次開放兩個星期的時間,憑身分玉牌進入,每次開放只能進去一次,收穫的物品也不須上繳。

          上次開啟時,于瑾攻擊法術和陣法運用都不熟練,便沒去,這次是他頭一遭進去。他和杜海嘉約定好了,五株血玉白可以換一顆洗髓丹,這種用來洗煉靈根、改善資質的丹藥一向是搶手貨,想弄到手可不簡單,要不是他無意間知道杜海嘉手裡有也願意交換,他可能存上個幾十年的分例都買不到一顆。

          血玉白摘取上有點困難,不過還挺值得的。于瑾摸摸小黑貓的頭,不知道洗髓丹對小溪有沒有用?

          鳴溪不知道他們之間有過這樣的約定,只是好奇于瑾和這個看上去很不好相處的杜師兄什麼時候有了可以幫忙找藥材的交情了。

          已經可以望見守著儲靈山禁制的師兄師姐們,于瑾對鳴溪交代道:「小溪,我本來不想讓你來的,你全程都要乖乖的待在我的衣服裡,知道嗎?」

          裡頭的妖獸等級不高,只有一、二階而已,可鳴溪是隻凡貓,怕是九條命都不夠死的,要不是她不想被關在屋子裡兩個星期,抓狂起來對于瑾又踹又叫的,之後又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縮在角落,不知不覺晉級成風˙貓奴˙于瑾的少年怎麼會同意帶她出來。

          鳴溪討好的蹭了蹭他的臉,毫不反抗的被于瑾放到他的外衣中,只從衣襟交叉處探出頭,這樣她也處在衣服的防禦陣法保護之下。

          在決定要來儲靈山時,于瑾就想辦法打聽關於這座山的消息,花了靈石從某位師兄那裡買了存著儲靈山地圖的玉簡,並擬定了大概的路線。所以于瑾一入山,就往他預定找尋的某座地下洞窟而去,血玉白生於腐爛屍骸中,常見於潮濕陰涼的環境,不喜見光,往洞裡找發現的機率要大些。

          為了不引起妖獸和其他人的注意,他沒有放出圓碟,只靠雙腳在滿是長草、樹林的山裡行走,速度自然不快,預計要花上兩天才能走到那個洞窟所在,反正今天儲靈山才剛開放,還有時間。

          一路上看見認得的靈植藥材便順手採下,感應到有妖獸則盡量繞過,于瑾不想花費時間在打妖獸上,如果找到血玉白而時間還綽綽有餘的話,他才會考慮對妖獸出手,當累積戰鬥經驗了。

          當夜幕低垂時,于瑾現在雖然不怎麼需要睡覺,但休息回復體力和體內真氣還是必要的,找了個被樹木環繞的小空地,佈下防禦和示警的法陣後,靠著樹幹坐在地上休息。

          在進來前,他和鳴溪皆服用過辟穀丹,前幾天就試驗過了,人類修士服用的辟穀丹對鳴溪也有用。

          從頭到尾搭著主人牌人形移動器的鳴溪一點也不累,圓滾滾的貓瞳在黑夜中微微發光。于瑾運轉體內的真氣來抵擋山間的寒氣,感受到胸前的重量和溫暖,他勾了勾嘴角,閉上眼睛休息。

          隔天天一亮,于瑾便把陣旗收好,再次上路。而睡的正迷糊的某貓睡眼惺忪的從衣領探出頭來,冷不防被冷空氣凍得打了個噴嚏,瞌睡蟲拍拍翅膀飛走了。見狀,于瑾笑了笑,在路過某株靈果樹的時候,順手摘了幾個熟透的果子餵進自家寵物的嘴裡。

          太陽漸漸爬高,于瑾在路上巧遇了在靈田裡工作的師兄柳亦極,而後者看著于瑾胸前探出的那顆和他一身白衣形成強烈對比的小貓頭顱,不曉得為什麼有點想笑。

          「風師弟,你們真是形影不離啊。」

          于瑾並不接話,只問:「柳師兄打算往何處去?」

          「我同樣與杜師弟做個了小約定。」柳亦極也不避諱。「看風師弟你前進的方向,應該也打算去那處地下洞窟找血玉白吧?不如我倆一起,有個照應。」

          血玉白不好採,杜海嘉會多問幾個人也是可以想見的。

          「也好。」于瑾記得書裡提過,有血玉白存在的環境通常會有妖獸,它們正是靠著妖獸捕食剩下的屍骸生長。

          柳亦極並非第一次入儲靈山,也算得上是個老手了,對可能遇上的妖獸巢穴也不陌生,早早就繞開。他和于瑾想法相同,不想一開始就把時間浪費在這裡,洗髓丹可比那些妖獸值錢多了。

          兩人又趕了大半天的路,在距離地下洞窟一段距離外尋了個安全區休息了一夜,待精力和真氣回復到最好的狀態,兩人一貓毫不遲疑的鑽入洞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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