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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追猎

第四章   追猎

这是什么地方?

叶诚愣愣地望着走廊。

有点儿眼熟,像是2栋的顶楼?

空空的地方回荡着他一个人的脚步声,叶诚走出几步后开始大步跑,他心里发慌,直觉告诉他必须要跑,要快点儿离开!

走廊不知通向哪儿,旁边全是一扇扇紧闭的门。

“喂——有人吗——”叶诚边跑边喊,声音在楼道中回荡。

有人吗——

哒——

人吗——

哒——哒——

黑暗中,响起了上楼的声音。

有人来了?

叶诚快步走向楼梯,用手机往下照。

正好一束手电光从拐角照上来,叶诚被晃得睁不开眼,折起胳膊挡住脸,他还没看清对方是谁,只听见对方发出一声低吼,噔噔噔地朝他冲来。

不好!

叶诚像一只受到惊吓的兔子,返身就逃,后面的人越追越近,叶诚拐上楼梯的时候被对方击倒在地,叶诚又惊又怕,连呼救命,一记拳头重重地打在他眼角上,叶诚的眼前顿时一花,什么都看不清了,叶诚缩成一团,护着脑袋挨了几下,终于忍不住反抗,他只轻轻一挥,对方便像个麻袋似的倒飞出去,电筒脱手掉落,砸在地上灭了。

叶诚惊呆了,他的力气有那么大吗?叶诚呆呆地看着自己的双手,忽然握拳朝墙壁一砸,墙壁顿时凹陷出一个坑,四周一片漆黑,但叶诚发现自己能看见东西了,不仅能看见周围的轮廓,还能看清对方的样子。

对方是个男人,他又惊又恐地看着叶诚,像是在看什么怪物。

“你是谁?为什么要打我?”叶诚问。

那人回答他的方式是从后腰抽出警棍,呼一下砸了过来……

“啊——”叶诚手脚乱蹬,一下子坐起来。

小男孩揉揉眼:“爸爸,闹钟还没响哦。”

正说着,闹钟响了,叶诚摁停闹钟,起床梳洗。

办公室里有独立洗手间,环境比家里还干净,叶诚洗了脸,抬头看向镜子,镜子里的他眼眶黑黑,头发凌乱,下巴还冒着小胡渣。

小男孩站着门边打量着他:“爸爸你脸色太难看了,跟咸菜似的。”

“你才咸菜呢!”

“早餐想吃什么?”

“随便吧。”叶诚心烦意乱地剃胡渣,脑子里全是梦里的画面,他心里自嘲着,真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只听胡二描述了几句,竟然真的做起梦来。

胡二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差,自从那天晚上跟叶诚说过几句话后,再也没睁开过眼。

叶诚偷偷揭开胡二的袖子,青紫色又扩大了,手指摁上去,皮肤一摁之下并没有回弹,而是凹陷了一个坑。

胡二早死了!

叶诚的心里有个声音在说,胡二已经死了!死掉好多天了!躺在床上的是尸体!

“他快不行了。”陈国旗的声音在叶诚身后响起。

叶诚慌慌张张地弄好胡二的袖子,不知为什么,他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陈国旗给胡二检查身体时,叶诚纠结了一番,还是问了出来:“老陈,你看胡二这情况……是不已经死了?”

“当然没有啊,胡二的心脏还在跳呢,心电图和脑电波虽然微弱,但还有生命迹象。”陈国旗记录完血压和脉搏,把病历递给叶诚看。

但叶诚每当回想起凹陷的皮肤,那种触感,分明是具尸体。

他相信自己的感觉,但胡二还活着。

到底是怎么回事?

“爸爸?爸爸?”

“嗯?”叶诚回过神,手一歪。

小男孩眼疾手快地伸出手,稳稳托住那汤碗。

“爸爸,汤都凉了,快喝。”

“别叫我爸爸,你爸还没娶媳妇呢!”

小男孩歪头想了想:“那……啊诚?”

“……”

“小诚?”

“算了,还是叫爸爸吧。”叶诚摸了摸小男孩的手,奇道,“你的手怎么那么暖?”

小男孩的体温偏低,平时凉飕飕的,如今有了温度,小脸蛋儿红扑扑,乍看之下还真像个普通小孩儿。

小男孩喝完一杯凉水,伸出手:“你摸摸。”

叶诚摸了摸,凉凉的。

小男孩把热汤喝完,又叫他摸。

暖暖的。

“明白了?”小男孩说。

“我操,自控调温呢这是?!”

“才不是!”

叶诚揉着儿子暖呼呼的脸蛋:“嘿!小鬼,你越来越像人了啊!”

小男孩绷着小脸哼哼道:“也就暖三个多小时。”

“一碗水暖三个小时?那两碗水六个小时?”

“差不多。”

“哦哦!!!”叶诚开始计划着,冬天让他喝热水,夏天喝凉水,这么好的暖水袋/小冰袋不用白不用不是?

吃完饭,小男孩收拾碗筷。

在儿子的强烈要求下,叶诚买了一套陶瓷餐具。

“饭盒多方便,干啥不用?”叶诚穿上大衣,翻好领子。

“饭盒不好。”小男孩踩着小板凳,在洗手台那哗哗地洗碗,转过头,“爸爸你去哪?”

“出去走走。”叶诚走出办公室,偷偷回头看了眼,小男孩果然甩着湿答答的手小跑着跟上。

去到胡二的病房时,叶诚发现陈国旗在里面,同时,还有一个蓬头垢面的老妇人。

胡二已经不行了,下达了病危通知,来的只有胡妈妈。

胡妈妈坐在椅子上,默默地牵着儿子的手。

陈国旗朝叶诚打了个手势,叶诚只好跟着他走了出去。

临时搭建的监控室里,梁濂坐在大班椅上转来转去。

陈国旗和叶诚正倚着窗吸烟,一个小男孩走进画面,叶诚递给小男孩一支烟,小男孩扭过头闹脾气,陈国旗塞给他几粒糖,小男孩含着糖果,忽然抬起头看向摄像头。

“这个摄像头会不会太明显了啊?”梁濂说,“连小孩子都发现了。”

虞清正在调设备,头也不抬地问:“三号屏有信号没有?”

“还是黑屏……啊,有了有了!”

虞清调好线路,坐在旁边盯着屏幕。

“清,你回去休息吧。”

“在外面叫虞队。”

“好吧,虞队。”梁濂递给虞清一支烟。

虞清吸了口,缓缓喷出一团烟气:“这事儿难办。”

“就是,又要查,又要低调,还不能闹太大动静。”梁濂枕着双手懒懒地在椅子上转来转去。

外面响起院长的说话声,梁濂和虞清立刻摁熄烟头,齐齐站了起来。

院长带着几个干部走进房间,跟他们互相介绍,还把一份文件袋递给他们。

虞清拿出文件看了眼,又收了回去,伸出手:“院长,谢谢你的配合。”

“要是有什么要协助,随时来找我。”院长跟他握手说,“医院一定会全力配合……对了,这病人跟案子有关系么?”

虞清笑笑说查案需要,扯开话题聊了几句,等院长走了,虞清才把文件倒出来,摊开在桌子上。

染血的制服除了警卫,还查出另一个人的血迹。

虞清敲了敲文件:“你觉得他是凶手么?”

梁濂摇头:“怎么可能!”

监控屏里,盖着白布的胡二被护工推了出来。

梁濂给叶诚打电话,放下电话后,梁濂说:“胡二刚刚病逝了。”

一阵狂风扫过,吹得窗帘呼呼乱翻,胡二的档案唰一声卷到了地上。

虞清捡起文件,看向窗外。

变天了,暴风雨即将来临。

随着暴雨将至,下班的医生护士脚步匆匆,唯独叶诚气定神闲地捧着热茶站在窗边。

“叶诚,还不走啊?你看这天,很快要下大暴雨呢。”

“不怕。”叶诚一点儿也不急。

陈国旗来找他:“叶诚,你带伞了吗?”

“带了。”叶诚把伞递给陈国旗,他对杂物室有了心理阴影,再也不想上去了,于是在办公室里时刻准备着一把伞。

“你有几把伞啊?”

“一把呀。”

“哎呀,那我用了,你就没得用了!”陈国旗纠结起来。

叶诚笑道:“我今晚住这。”

“哦!那就好!”陈国旗塞给他一包烟,带着伞离开了。

下班的人陆陆续续离去,医院渐渐变得冷清起来,叶诚下楼买零食的时候见到胡妈妈坐在大堂角落,望着窗外发呆。

叶诚买了杯热腾腾的奶茶,走过去说:“阿姨。”

“啊……叶医生。”胡妈妈揉揉眼,连忙站起来。

叶诚递给她奶茶,劝道:“阿姨,请节哀。”

胡妈妈两眼通红,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好多,她接过奶茶连连道谢。

胡妈妈不识字,签字栏只能盖拇指印,其它手续全是叶诚和陈国旗帮忙办的,由于欠费,胡二的遗体还不能立刻火化,被安放在太平间。

“阿姨,您住哪儿呢?”叶诚问,“远不远?”

“不远,就门前的招待所。”胡妈妈抬起头,看向小男孩,“医生,这是你儿子吗?”

“……嗯。”叶诚朝小鬼招招手,“过来。”

小男孩走过来,愣愣盯着胡妈妈:“你怎么还不走?”

胡妈妈摸摸他:“好孩子,阿姨还不能走。”

一道惊雷划破天际,噼里啪啦的雨砸落下来,渐渐连成了一片密集的雨帘。

叶诚陪她看了一会儿雨,问道:“阿姨,您吃过饭没?”

胡妈妈摇摇头。

食堂早关门了,叶诚去小卖部买了两个热腾腾的叉烧包,还买了一瓶冰红茶,出来的时候发现胡妈妈不见了。

“人呢?”叶诚问。

“走了啊。”小男孩坐在椅子上,眼睛亮亮地望着大包子。

“什么时候走的啊?”

“给我包子我就告诉你。”

“吃吃吃!就会吃!撑死你!”叶诚没好气地把包子塞进他手里。

小男孩一边啃包子一边道:“总比爸爸好,爸爸只会吃不干活!”

“闭嘴!”

小男孩吃饱喝足,在办公室里玩连连看,完全无视了身后的几个大男人。

虞清拿着胡二的病历,与梁濂目光一碰。

“叶诚,谢谢你的配合。”虞清记好笔记,将病历还回去。

“不客气。”

对于病人的情况,叶诚和陈国旗是最清楚不过的,但正因为有了专业人士的证实,让俩刑警更加茫然。

一个重病卧床,走路都不稳的病人,如何能咬死一个年轻力壮的警卫?

再说,胡二瘦得皮包骨,就算健健康康,也不是警卫的对手啊。

虞清走出门,又转了回来:“叶诚,胡二摔得满身血的那次,你知不知道是在哪摔的?”

“不知道。”

“谁告诉你他摔跤的?”

“警卫。”叶诚想了想,“好像老陈也提过一下。”

“老陈?”

“陈国旗。”

虞清记好笔记,点点头:“叶诚,案子没破之前,夜里不要到处走,注意安全,有事给我们打电话。”

暴雨倾盆,时不时响起的雷声炸得叶诚心惊肉跳。

叶诚心神不宁地在床上翻来覆去,总觉得今夜会有事情发生。

小男孩还在聚精会神地玩游戏。

“喂,快关电脑啦!”叶诚催促道,“打雷呢!小心烧线路啊!”

爆炸般的雷声响起,电脑闪了闪,断网了。

“爸爸,上不了网了。”

叶诚过去检查了片刻,幸灾乐祸:“网卡烧了,哈哈活该了吧!叫你玩游戏……不对!这是我的电脑啊啊!”

叶诚翻箱倒柜,没找着网卡。

“我记得杂物室里好像有。”叶诚说。

“2栋那边?”

“嗯。”

小男孩:“……”

叶诚:“……”

小男孩跳下椅子,摇头道:“哎,真拿你没办法。”

“靠!谁害的啊?!左边柜子第三格抽屉,找这样的小片片,记住了没有?”

“知道啦!”小男孩打开门,噔噔噔地跑了出去。

叶诚关了电脑,才躺下没多久,电话响了。

“喂,小叶,睡了没?”

“没有,这打雷天哪睡得着啊。”

“哦,我……滋滋……”

信号不好,陈国旗的声音断断续续,叶诚没听清:“你说什么?”

“喂……滋滋……听到吗?”陈国旗说。

“听到听到。”

“小叶,我新买的苹果好像忘在办公室了,你帮我去看看好吗?我记得我的办公室好像还没锁门呢!”

“有监控,你还怕人偷不成?”叶诚笑道,“啥样的手机啊?”

陈国旗神秘兮兮道:“最新款的限量版,送老婆的,好贵呢,丢了我心疼啊。”

陈国旗的办公室在楼上,果然没有锁门,叶诚走进去,翻了翻他的桌子,打电话给陈国旗:“没有找到啊?”

“哎呀!糟了,难道忘在了其它地方?”陈国旗拍脑门,“我今天还去了哪儿呢……对了,我今天还给胡二办手续来着,可能忘在了太平间的办公室!”

“知道了,我去看看吧。”

叶诚坐电梯下到负二楼,整个走廊空无一人,值班的老大爷歪在椅子上呼呼大睡,叶诚敲敲窗,老大爷解锁,打开窗:“什么事呀?”

“周伯,办公室还有人吗?”

“他们早下班了!你有啥事呀?”

叶诚简单地跟他解释了一番,周伯解下钥匙:“走,我跟你去。”

两人来到办公室,叶诚在桌子上找到一个手机盒子,限量版手机正躺在里面。

正好,陈国旗来电话了:“找到了吗?”

“找到了!白金色的对不?”

“哎对对对!你开机,我打个电话过去就知道是不是了。”

叶诚开机,不一会,限量版手机响了起来,来电显示是陈国旗的号码,叶诚接通,笑道:“是这部,老陈,你竟然用梵音做铃声,真是太个性了!”

“喜欢不?我发你,做铃声正好呢!”

陈国旗发到了叶诚的手机上,叶诚随手设置成铃声,朝周伯道了谢,一路开着梵音走了。

周伯回到值班室继续打瞌睡,忽然听见咯啦咯啦的声音,像是有人用指甲刮墙,他打开窗户看了看,拿着电筒走出门,一路循着声音去到停尸房,声音又没了。

他趴在门上听了会,刮墙声又响了起来。

难道进了老鼠?

周伯自认胆子大,想着进去看一看,掏出钥匙打开锁,但门才打开了一道缝,周伯的肚子忽然痛了起来,他顾不上关门,满头汗地捂着肚子,一路跑向卫生间。

叶诚并没有回办公室,他到小卖部买了一根烤香肠,想了想,又多买了一根。

“肉丸子要吗?五块钱三粒,还剩四粒,你要就全给你啦!”

“好吧,来一份。”

提着袋子出来的时候,恰好一声炸雷,消防通道的感应灯亮了起来。

消防通道距离小卖部近,叶诚索性推开门走了进去,才走上两层楼,电话响了。

“喂,虞队啊?”

“叶……滋滋……你现在马上出去!”

“喂?什么?出哪?”

“出……滋滋……消防通道!快点!”声音时有时无,断断续续。

“出消防通道?”叶诚往门上的小窗看了眼,空荡荡的走廊让他心里发慌。

“快……你后……滋……”声音忽然中断。

没信号了!

感应灯熄灭,叶诚跺脚,灯亮,他推了推消防门,这一层的门锁着,他只好继续往上走,走着走着,叶诚停下了脚步。

他听到了一种声音。

好像是有人喘气。

手机又响了。

“叶……滋滋……快点出去啊!”梁濂大声吼道,“你后……有……滋……”

正好楼下的感应灯亮起,叶诚看到了一个人。

仿佛感应到视线,胡二缓缓地抬起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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