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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浪的盡頭》

《流浪的盡頭》

作者:冷諺明,冷眼集系列。

以前從來沒有想過──原來,離開可以這麼容易。

一份辭呈,離開待了將近三年的政治公關圈。

一張提款卡,離開那個住了兩年多的家。

一通電話,拉大了隨時都有十幾年情誼好兄弟可以相陪的距離。

一雙我最愛的leveis帆布鞋,離開從小成長的台北。

唯一例外的是:一雙手,卻是兩個人。

然後,開始流浪,到那兒都可以。

就是不要台北。

搭計程車去搭客運的時候,司機大哥說:「離開好啊,台北太吵了!」

回去參加今年書展的時候,老友松音說:「寫作需要安靜的環境,但是幾乎每一家出版社都在台北,活動也都在台北,什麼都在台北!」

跟親朋好友要道別的時候,每個人都說:「之後要做什麼工作?不好找吧?」

其實我還沒想到那邊,也暫時不太願意去想。

只要我還肯寫,應該是暫時餓不死的。

更何況,休息這一個月以來,我已經足足胖了五公斤,不過最近這幾天食量又開始恢復先前的狀態,所以體重應該是不會繼續再上升了吧?

應該。

其實,司機大哥說得好;松音說得對;大家的擔心也是有道理的,不過……如果不是工作因素,我還真希望寧靜一些的生活。

書展的時候,我們一群人在二館對面的郵局門口的階梯上休息,就在大家聊天聊得熱絡之中,我發現在隊伍的後方有著大男孩偷偷看了過來,應該也是在等著要參加簽書會的讀者,於是開口邀請他過來跟大家一起聊天。

後來在出版社的攤位上假冒店員服務讀者的時候,貓旅人跟我提了一個對待讀者不太友善的作者的八卦,接著他說:「我覺得那個跟作者紅或是不紅,關係不大,不然剛才你也不會請那個讀者過來一起聊天,是吧?」

大概吧。

但,我想是經歷因素的關係,因為體驗過酒店少爺的夜生活;因為主持過語音聊天室;因為當過服務業的店長;因為教過補習班;因為待過公關界,還是該死的政治;因為坐上了編輯、經紀人、版權代理人的位子……

所以才會該死的越來越不能用男孩這樣的稱呼來寫故事男主角。

阿貓,那天我一直要跟你說卻忘記的,就是我其實比你小上四歲,我是1985的。

我已經忘記究竟是什麼時候開始感覺到的──認為自己寫不出學生背景味道的小說的這件事。

不過可以肯定的是,為了從女人筆的手感之中找回以男生角度來看故事,這個月的練筆還算有收穫,裡頭的那個男生似像非像,就彷彿是……看見了一個全新的冷諺明。

那感覺挺好的,就是速度還不夠快,同樣的時間,寫愛情的字數整整只有寫恐怖的一半,而且耗費腦力的程度完全不成正比……

也許寫完手上這部新作品的時候我會練得更完美一些,雖然也是可以放輕鬆一些來寫,不過我實在不願意啊……因為那樣的故事我寫起來會很沒感覺。

始終,我都是喜歡真實寫法的。

書展從春天帶回來的書當中,有一本香港作者的作品,是個銷量超越亦舒和張小嫻的新一代暢銷天后,看完後我對著女孩「自言自語」,一個她也答不上的問題。

「妳看這裡面的寫法,有個很大的特色在橘子的作品裡頭也常出現,不曉得是誰先開始這樣寫的?」因為會那樣寫的作者實在不多。

而且,我想現在絕大數人,已經把那當做橘子的一種風格了吧?

什麼時候才會有屬於「冷諺明」的風格──我自己的風格呢?

「其實已經有了呀,只是告訴你的人還不夠多而已。」女孩安慰著我。

「像是一個留著長頭髮的男作者、寫了一篇篇很細膩的女生角度的故事這樣嗎?」我笑笑。

去吃一迴轉壽司的時候,我對著正用力大嗑鮭魚的女孩問:「妳覺得我去把頭髮剪掉好不好?」

「……不需要『思念的長度』了嗎?」女孩錯愕了一會兒才緩緩轉過頭來。

「不需要了。」沒想到我回答得這麼輕描淡寫。

因為,「它們」也是會累,也是會想休息的。

陪女孩回彰化老家的路上,趁著等紅燈,女孩對著我問:「到時候你要怎麼把書寄給『那個女孩』?」

「她高雄的家已經般了,之前她任教的那所學校聘期只有一年,所以我也不知道她現在還沒有在那邊……沒關係,到時候再看看吧!」

我相信如果那個女孩想看,自然會去找的,因為那是屬於她的故事──我們的故事。

而且我的字實在不好看,在簽名的時候還要想得寫些什麼話語也是挺煩惱的,更何況……我已經在那本書裡頭整整寫了十二萬字給她的話──那是一封遲到的情書。

因為從頭到尾我都是使用第二人稱。

「我一直想問你,後面她已經不在你身邊的內容,關於她的那些部分,你怎麼可以寫得那麼……相似?」

「因為有些地方,真的就像故事裡頭所說的那樣,是幻聽對話出來的,本來是我一直在想如果她還在,這時候會對我說些什麼?後來漸漸地,我就開始聽見了那些『聲音』,聽見那個屬於我記憶中的她。」

「……難怪你都不肯吃藥。」

「有時候,身體之所以自動產生那些會令人不舒服的症狀,其實是為了保護它的主人。」

「什麼意思?」

「就像……有些再也找不回來的東西,當只剩下難過裡頭還有、可是你不找回來就無法撐下去的時候,你只能跳進去。」

「這的確是你會做的事。」

「話說,妳當時在看她寫給我的那幾封信的時候,有沒有發現她的筆法……」

「在模仿妳?」

「嗯,她是配合我的寫法在寫沒錯,不過其實啊……應該是我在學她才對,因為她在寫那些信的時候,那時期的我,文筆可以說是爛透了。」

「我聽不太懂耶……」

「想想我的『女人筆』。」

「你是說……」

「是啊,都是『老師』教的。」

是啊。

離開彰化的路上,女孩又問了。

「欸……如果你再見到她,你最想對她說的一句話是什麼?」

「那個我寫在序的最後了呀。」

「是『妳,看見了嗎』?」

「可以換一個也行。」

我,做到了。

然後,是一個新的流浪,還有故事。

【有些再也找不回來的東西,當只剩下難過裡頭還有、可是你不找回來就無法撐下去的時候,你只能跳進去。】

Ps:先提前跟大家拜年,祝各位新年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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