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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夢想

「從你的眼睛眸中,我能感覺到天使與惡魔同在……記住千萬不要把自己帶向毀滅。你的夢想正在吞沒你的心。」

---語出《超時空之鑰   次元之旅》對基德和月讀的占卜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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皎潔月光靜靜地灑落在偌大的水泥叢林裡,卻顯得蒼白無力,僅管已是接近凌晨的時分,城市依

然被五顏六色的燈光點綴的宛如一座全年白晝,太陽永不落下的的不夜城,唯有在鄰近郊區的一隅老舊街區,俗稱的貧民區才由黑暗所籠罩。

「不夜城」正是這座城市的名字,如假包換的不夜城。

聯邦曆100年2月19日,東南亞區首府,不夜城的貧民區裡,一幢比普通民居還要大得多得的傳統民宅的屋頂,三個男孩或蹲或坐或躺在東少一塊西少一塊的瓦片上,凝視著夜景,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幾個剛才裝著劣酒的玻璃瓶四散在地。

「總有一天,我一定要進到大城市裡,住最大的房子,吃最棒的食物,喝最好的酒,睡最美的女人,所有人看到我都要尊敬我,因為我是最尊貴的大貴族之子…雖然沒有繼承權就是了。」

說話囂張的是一名約莫十七、十八歲的少年,有著一頭猶如一團火焰熊熊燃燒的紅髮,儘管雙頰微紅,手上依然蒼白的皮膚與碧藍的迷人眼珠都顯示他並非亞洲人,事實上他也的確不是。

「哇!偉大的貴族之子,上流階級,岡雷爾.瑞特大人,你怎麼會跟我們這群連身份證都一片空白的賤民一起待在貧民窟的孤兒院啊?」

一道極其冷淡的聲音夾帶諷刺傳來,岡雷爾回頭望去,只見一名雙手靠在腦後,愜意的躺著的黑髮少年慢慢伸手拄地支起上半身,用一張似笑非笑的欠揍臉回望他。

「…就算我是私生子,也總比你這個連名字都是院長幫忙取的傢伙好多了,無父無母的萊姆。」

岡雷爾憤怒的回嗆,而黑髮少年聞言則轉了轉黑裡透亮的眼珠子,又伸出舌頭舔了舔腥紅的嘴唇,半晌,默默地拾起一塊拳頭大小的碎石塊。

「岡雷爾.瑞特,你覺得我用這石頭在這麼近的距離下命中你的機會大嗎?」

「…大,但是你會因為觸犯傷害罪然後被帶走。」

「不、不會的。」

萊姆搖了搖頭。

「考慮到你現在站的位子是在屋頂接近邊緣的位子,以我現在手臂的力量和碎石的鋒利度,只要打中你的臉,或是腳部,你就會因為疼痛感失去平衡,然後咻~蹦,從高處跌落腦部墜地而死,甚至,在說完這段話後,只要做出丟出的樣子,你就很有可能會因為驚慌失措的想要躲閃,連退數步後失足墜落。」

「殺人罪不是一樣會被帶走!而且更嚴重!你這披著黃皮膚的惡魔……」

岡雷爾.瑞特怒了。

「其實我一直以為,不管是什麼事情,過去了,也就算了,時間會慢慢的沖淡一切,但又有些東西,似乎沒了就是真的沒了,存在了就是真的存在了,擺不脫、逃不掉。」

最後那名一直沈默著的,栗色頭髮臉上長著雀斑的白膚高大男孩突然開口吐出一段不知所謂的流利中文,語畢神態疲憊的望著繁花街區的燦爛燈火,棕色的眼眸閃爍著一絲情緒,似乎在思考著回憶著什麼,而萊姆和岡雷爾則雙雙愣了一下。

「......你到底想說什麼?蓋亞」

「這是傳說中的句點人嗎?」

「不,沒什麼。」

名為蓋亞的白人男孩慢慢的站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該走了。」

「對對對!再不走就要被院長大人抓到我們晚上偷偷跑出來喝酒了。」

岡雷爾馬上如搗蒜般拼命點頭,巴不得趕快離屋頂。

「唔,你們先走吧,我要再待一下。」萊姆放下石頭躺了回去。

「不管他,我們先走吧。」

蓋亞以與他的高大身軀不符的靈活度迅速的下樓,而岡雷爾邊慢慢走邊三步一回頭,似乎深怕萊姆給他來個背後偷襲。

「岡雷爾,你知道嗎?在我們華人、華裔,唔,聯邦法是叫漢族?總之這一族的慶典裡,這一天,叫做年夜,是個所有親戚必須齊聚老家,共進晚餐的日子。」

在岡雷爾聽來,萊姆的聲音淡淡的,聽不出喜怒哀樂等情緒。

「那又如何?現在所有人都在聯邦的統治之下,聯邦成立以前的事是不准說不准聽不准做的。」

岡雷爾不可置否的聳了聳肩。

「…是啊,勿聽、勿視、勿言,可是為什麼曾經的傳統不再延續了?甚至連語言都只剩下ㄧ種中文?其他的語言呢?英文日文法文德文俄文韓文去哪了?」

「曾經的就讓它成為曾經好啦,你說的那什麼中文是…聯邦語吧?我是聽說各個地方都還殘留著一些古老的土語啦,不過會那個有什麼用,語言不就是溝通罷了,話說你還真奇怪,怎麼老是說些被聯邦禁止的東西,小心被檢舉啊!」

岡雷爾有些擔心的苦心勸道,他總是不明白他的這位好友究竟在執著什麼。

「嗯。」

萊姆敷衍似得擺了擺手,然後躺著靜靜地看著一片漆黑的星空,心裡卻是五味雜陳,之所以知道漢族的重要傳統,之所以知道語言不只一種是因為……

萊姆是個穿越者。

穿越的起因是翹課在網咖玩電腦時,包台包12個小時,最後玩累到迷迷糊糊的睡著了,然後一覺醒來,發現自己來到了未來的世界的貧民窟的一間孤兒院裡,就這樣,無依無靠又無謀生能力的他被好心的院長收留了下來,沒有尊貴的出身,沒有極佳的運氣,沒有穿越者特有的主角光環,有的,只有被未來世界的唯一統治者,聯邦,所禁止的思想,正如岡雷爾所言,在這裡,所有的聯邦成立以前的人事物都是被禁止的、被封殺的,可是,為什麼?為什麼聯邦必須要這麼做?可惜萊姆在穿越來時只有高中生年紀,別說是個半大的孩子了,哪怕是個大人遇到這種匪夷所思的事一定也不知如何是好,幸好語言有通,附帶一提,一些時代特有的網路語言未來也依然流通,原本會隨著時代而改變的流行用語簡直像是被人為硬生生禁錮住了。

穿越後的一切完全不合常理,而萊姆甚至不知道未來距離過去幾年,只能用不斷的與身邊的孤兒院好友們聊犯禁的話題,來刺激自己不要慢慢的被同化掉、忘掉不該被忘掉的一切。

「總之有些事情能忘,但有些,絕對不行……我一定要知道為什麼聯邦要這麼做。」

萊姆喃喃自語著,然後雙腳彎起,一個蹬腿矯健的彈跳起身,單手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後慢慢踱步離去,而遠處的天空正慢慢的露出魚肚白。

天快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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