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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九頭蛇許德拉

    樹林裡,一對男女正低聲交談著。兩個人的年紀相差無幾,大概都是十歲左右吧。

    男的身穿紫色長大衣,他一手拿著外型怪異的瓶子,一手把瓶子裡的腥紅色液體均勻的畫成一個巨大的陣法。他邊這麼做,邊念著奇怪的語言,有時還會拿出一根金色法杖往上面敲一下。

    女孩則是穿著足以遮蔽全身的白色長斗篷,讓人看不出她的樣貌。她的腰間繫著一把銀白色的劍鞘,從裡頭冒出的寒氣,讓她周圍的草地都結上了一層霜。女孩看著站在她前方幾公尺處的男孩,忽然皺起了眉頭。

    「怎麼了?」儘管是背對著女孩,男孩卻像是背後多出一雙眼睛般,準確的捕捉到了霎那間發生的事。只不過,他依舊沒停下手中的工作。

    「你真的……看到『他』了嗎?」女孩緊張地問。

    「是啊,不然我們在這裡幹什麼?我那麼辛苦把魔獸從這裡趕走,不就是為了他嗎?」男孩冷笑了一聲後,後退了兩步,離開陣法的範圍。他看了看,像是不滿意般,又更改了一些地方。

    從他的話能知道,他就是把魔獸引到村莊裡的兇手。而且,他也是殺害黑龍的那個人。他所做的這一切,只為了一個目的。

    女孩在這之後沒再說過任何一句話,但她的眼神卻始終沒離開過那個以鮮血製成的陣法。

    過了幾分鐘,男孩終於更改完畢,退到女孩的身邊。他揮舞起魔杖,周圍的空氣像是被加壓般,不斷灌進陣法中心的那三根獠牙中。空氣變得越來越稀薄,但男孩仍沒有停下的意思。

    就在獠牙被空氣的壓力弄得嗡嗡作響的同時,法陣也慢慢地發出了血紅色的光芒。到了最後,那三根獠牙竟下沉到了土中。

    血紅色的光芒越來越強烈,女孩像是受不了般,走到身旁那搖晃的空氣中,頓時消失在黑暗中。

    在那過後沒幾秒,空氣像是從陣法中被解放般,往四周迅速散去,造成了強大的風壓。有些禁不住這壓力的樹木,竟然被連根拔起,倒在一旁。而男孩卻承受住了這壓力,只有銀色的髮絲微微飄動而已。

    「吼~~~~~~~~~~」陣法裡傳來了高昂的吼聲。

    男孩這時終於露出了笑容─嗜血的笑容。他的左眼散發出的紅光,讓他的眼睛看起來彷彿被血染紅,變成了另一種顏色。

    「究竟你會如何對付牠呢?我很期待喔,『狩魂』……」他看著慢慢出現的巨大身影,呢喃著不知意義為何的話語。接著,也消失在夜晚的森林,只留下一頭巨獸在其中。

※       ※       ※

    【主人,你看!】

    黑夜的聲音在腦中回響起來,白雨照著牠說的把劍舉起一看,差點沒嚇死,劍身上竟依附著不知名的藍紫色火焰!這又是黑夜的另一個傑作。

    「哇!黑夜,快用掉,等下引發火災怎麼辦啊!」白雨焦急地大喊。

 

    【......我不會ㄝ……】白雨這時真的很想把黑夜挖個洞埋了。

    不過,幾秒鐘後,火焰自然而然地消失了,這才讓白雨暫時鬆了一口氣。

    「拜託你,黑夜,千萬別再這麼做了,我怕心臟會負荷不了。」

    【為什麼,因為看到火焰太興奮嗎?】

    「才不是!」

    剛才黑夜因為太無聊,結果弄出了一堆火焰出來玩。白雨為了滅火,跑了好幾趟河邊才終於把火完全弄熄。

    「唉!」就在白雨嘆氣的同時,身後的草叢忽然傳來了「沙、沙」的聲音。

    【是魔獸嗎?】進來森林這麼久,終於可以看到魔獸,令黑夜格外興奮。

    「嘎!」沒想到,從草叢裡跑出來的並不是什麼魔獸,而是一頭怪模怪樣,連樣子都無法形容的「東西」。

    黑夜被嚇的馬上噤聲不語,白雨則是快速地舉起劍,擺好防禦姿勢,準備對付敵襲。不過他從沒學過劍術,擺出的姿勢不倫不類,不用三秒就會被擊破了。

    「咻!」從後方忽然射來一隻箭,擦過了白雨的頭髮後,命中了那「東西」的……雙眼中間?

    【哇!主人,我們快跑啊!】

    ……黑夜,你這麼膽小還想來探險啊?白雨真是哭笑不得了。

    「喂!那邊的!不要在這種時候跑進森林裡,你是笨蛋嗎?」

    白雨轉過身,一名身穿深藍色衣服的少女,就站在他身後樹頂的樹枝上。她一邊用拿著弓的那隻手指著白雨,一邊用毫不客氣的語氣地這麼說。

    【哇!主人!妖怪又出現了!我們快跑啊!】

    「你別亂說,剛剛是她救了我們耶。」白雨指著那頭被釘在樹上的「東西」說。

    「喂,你是在跟誰說話?」忽然有人拍了一下白雨的肩膀。

    【「哇─!」】

    那名少女突然出現在白雨身後,把他和黑夜嚇了一跳。

    這名少女就是在白雨他們家借宿的楓梓。她把一頭青色長髮藏在斗篷裡,而她的那藍色雙眼,正不屑的打量著白雨。

    聽她說,她是因為接到某個村民的委託,才來除妖的。在森林裡貌似出現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今天闖入白雨村莊的那些魔獸,可能就是那東西幹的好事。

    「所以,了解了嗎?沒事的話可以回去了吧?你在這裡只會讓我分心。」楓梓揮揮手,想把他打發走。

    經過楓梓一連番「好心的」解釋後,白雨終於了解,剛才那怪模怪樣的「東西」,就是妖怪。牠們是某些物品或植物、動物屍體上的怨念太重,那些怨念所產生的,不屬於這世界的東西。而魔獸似乎是因為被那東西虐殺而死,形成了怨氣,產生出妖怪,而這群妖怪又去襲擊別的魔獸,在這無限循環下,倖存的那些魔獸才逼不得已,逃到了白雨他們村子裡。

    雖然大致了解了情況,但白雨實在很擔心,楓梓一個人會不會遇上什麼事。於是,他也自告奮勇地說,要和楓梓一起除妖。而且,這些妖怪可能會傷害到倉葉,先除掉比較有保障。

    不過,自己從小就在這裡玩耍,為什麼都沒遇過一次妖怪呢?白雨突然發現這點。

    「我是無所謂啦……那……幫我把周圍的小妖清一下吧。」說是這麼說,但楓梓臉上的神情根本就像在說「你有那種能耐嗎?」這讓白雨看了心裡很不是滋味。

    於是,在激將法下,白雨變成了清道夫兼肉盾。

    只要楓梓遇到會遠距離攻擊的妖怪,就會突然把白雨拉過來擋下攻擊。在她分神去打比較高階的妖怪時,白雨就得負責解決那些小妖。

    「唉!我有那麼低下嗎?」白雨欲哭無淚啊!

    「怎樣?不對嗎?」在前方射箭擊退妖怪的楓梓回應道。

    「唉!算了。那……我要怎麼稱呼妳?」這時,白雨才想到這問題。她似乎很不喜歡別人連名帶姓的叫她。

    「只要別叫楓楓,其他的我大都能接受。」

    「……好吧。那就直接叫妳楓梓,可以吧?」

    「嗯……應該是沒問─」

    閒聊到這裡,她突然閉上嘴,拿起弓和箭,警戒的望向四周。

    「這……..」

    這股連白雨都感覺得出來的不舒適感,令他不由得渾身發顫。剛才那些小妖怪所散發出的壓力,在這妖氣面前似乎連灰塵都不如。

    【主人,要來了!】

    「嗯!」

    周圍的溫度開始逐漸攀升。

    【主人!快往旁邊跑!】

    白雨馬上抓起楓梓的衣領,往黑夜所說的方向跑。

    「轟─!」

    一股幾乎要把他們烤到全身焦黑的熱能,頓時出現在白雨剛才待的地方。炎熱的火焰把他身後的一切,不管是樹木還是空氣,都在瞬間燒得無影無蹤。

    這是何等的恐怖!

    「這樣就扯平了。」楓梓說。

    「嗯。」

    他們兩個點點頭,然後注視著在深山裡閃動的那對紅色眼眸。

    不,不是一對。而是……「九對」!

    「九頭蛇許德拉……」楓梓輕聲地說:「聽好了,等下無論如何,都千萬不能只砍下牠的頭,因為……」

    「不只會再生,而且還會多出一顆新的頭來,對吧!」許德拉是神話裡的怪獸。聽說是參考現實生活中的妖怪而寫出來的。而這對輟學後,因為無聊所以看了神話故事幾十遍、幾百遍的白雨,根本不是問題。

    楓梓聽到這句話,用微微讚賞的眼神看著他,接著對白雨說:

    「既然這樣,那你應該知道,如果要讓頭無法再生,就只能在再生前……」

    「放火燒牠的傷口,對吧?」

    「嗯。」

    楓梓拿出一根細長的木棒,然後說:「我習慣隨身攜帶一支火把。雖然能產生高熱,但效果只有三十分鐘。所以,一旦過了三十分鐘……」.

    「就沒機會獲勝嗎……?」

    「哼,既然知道了,那就給我拚命的上!」話一說完,她便點亮了火把。

    火把發出的光,甚至比夜晚的月光還明亮幾百倍,把許德拉的身影照出來。

    要說牠高大,牠也沒有黑龍那麼高大;可是要說牠小,牠可是有三層樓那麼高啊!這種怪物要怎麼對付呀?

    牠名符其實的有九顆頭,但都在四層樓的高度,根本搆不到。而且,記憶中,牠不只會噴火,甚至還會從牠的牙齒前端,噴出具有腐蝕性的毒液來。這種怪物,

要怎麼對付啊?  

    正當白雨還消沉的這麼想時,楓梓已經朝著許德拉衝了過去。

    她先是射出一枝箭,把許德拉的注意力轉開,接著從腰間拔出一把跟白雨的黑劍差不多長度的長劍來。她跳上最高的那棵樹,接著腳一踏,在越過牠的頭時,把劍插進許德拉最左邊的頭裡,然後……「唰─」的一聲,一顆許德拉的頭就飛向天空,再受到地心引力的影響,筆直的向下墜落。

    一見機不可失,楓梓馬上收起弓,拿起火把,往許德拉的傷口燒,直到傷口融成一片焦黑。從許德拉出現到現在,也只過了一分鐘左右,而她竟然已經解決一顆頭了。

    「太厲害了……」

    白雨不由自主地說出這句話來,相信黑夜的感覺也跟他一樣吧!白雨望著她那拿起劍奮戰的美麗身影,就好像是……一位女戰神一樣。

    「笨蛋!你在那裡看個鬼好戲,還不趕快過來幫忙!」

    楓梓一邊躲避著火焰攻擊,一邊對著白雨這樣大喊。

    「是、是的。」

    聽到她這句話,白雨才回過神似的拿起劍,往戰場跑去……

    森林中的兩道人影不斷的在樹木間穿梭,一等眼前的龐然大物露出些微破綻,便馬上跳向牠的頭顱,毫不遲疑的揮劍砍下。另一人這時便會抓起火把,在傷口上猛燒,直到連血都被蒸發掉、傷口燒焦為止。

    儘管兩人努力了許久,但這也不是件容易成功的事。原因就在於那龐然大物,是擁有九顆頭顱的神話妖怪─九頭蛇許德拉。

    光是牠的體型,就讓兩人得爬上周圍的樹木才能勉強搆到。從牙齒前端所噴出的毒液,更是致命的武器,不知樹林裡有多少植物和動物已被這毒液毒死了。

    不過,遲遲打敗不了這頭神話妖怪的主要原因,卻是因為兩人的默契太差,導致有一半的時間都浪費在跌倒和相撞上面……

好不容易解決了五顆頭,其中一人卻失手砍到了原本已融得焦黑的傷口,讓許德拉又多出了兩顆新的頭。

「白雨,你到底是腦殘還是白癡啊?」

「……」

「你難道不曉得這樣會浪費時間嗎?」

「……對不起。」

    楓梓已經不想再多說。白雨從頭到尾,扯後腿的次數都快比天上的星星還多了。如果不是他多少還能轉移許德拉的注意力的話,楓梓早就把他餵給許德拉吃,或許還能讓牠便秘之類的……

    這時,白雨的眼神一變,迅速拉著楓梓往右方跑,一道火焰頓時打在他們剛剛待的位置上。

    「吼~~~~~~~~」許德拉見這次偷襲並沒成功,憤怒的高吼了一聲。

    「嘖!麻煩死了。」楓梓雖然因此保住了一命,但她的劍卻也掉在那裡,被火焰吞噬了。

    「喂,白癡!把你的劍給我!」楓梓抓了白雨的劍就想向前跑,但卻被劍的重量拖住了。

    怎麼這麼重……

    白雨見楓梓抬不起劍來,疑惑的伸出手秤了秤重量。他輕輕鬆鬆地揮舞著,像是劍本身的重量都消失了一樣。

    「沒辦法了……白癡,你去砍頭,我負責燒傷口。別‧再‧出‧差‧錯‧了!」她惡狠狠的說出最後六個字,讓白雨不自主地打了個冷顫。

    「是!」

    看著白雨動作俐落地爬上樹幹,楓梓心裡有些著急。火把的時效已經快過了,他們能在限定時間裡打敗許德拉嗎?如果不行,那就得撐到太陽出來為止。那時,所有的妖怪都會被削弱妖力,只剩一成的力氣。屆時要解決牠應該不是難事。但許德拉不會給他們那種時間的。牠現在只是畏懼火把的高熱,等到火把一熄滅,那牠肯定會直接衝過來,給他們致命一擊。

    原本楓梓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沒想到白雨的行動力卻大大超出她的意料。

    或許是因為從小在山裡長大,他爬樹的速度遠比楓梓來的快多了。不只如此,當許德拉朝他噴出火焰時,他也像是預測到般,在前一秒便跳到別的樹上。楓梓這時也趕緊爬上樹,白雨已經準備好要攻擊了。

    「嘿!」

    白雨用盡全身的力氣跳向許德拉,把劍插進牠的頭裡,把它砍下來。接著,換楓梓跳了過來,把牠的傷口燒得焦黑。這樣就解決六顆頭了……算上新長出來的,還有四顆。楓梓的心裡燃起了微微的希望。

    他們兩個同時跳開,躲過了毒液後,再次回到地上。

    「好!只剩下四顆了!」

白雨像是在鼓勵自己般這麼說。楓梓原本也想說些鼓勵的話,但……

    「啪噠─」火把頂端忽然爆出了零星的火花,接著火光縮小了一些。

    「糟了……」

    楓梓忽然咒罵了一聲。因為她察覺到,火把的時效已經快到了。

    「怎麼了?許德拉不是只剩下四顆頭嗎?怎麼會糟了?」某個白癡竟然沒察覺到火把的異樣,這讓楓梓很想動手打人。

    「火把的效力只剩三分鐘了,再不加快速度收拾牠……」

    白雨的臉色「刷!」一聲變慘白。如果不能在這裡打倒牠,他就可能死在這裡,再也回不去了。

    楓梓看到他的臉色後,強迫自己忍住笑,因為那模樣真的太拙了!瞪大的雙眼,凌亂的頭髮,加上一臉錯愕的表情。如果再配上一行鼻涕,楓梓可能真的會爆笑出聲吧。

    看到楓梓微微揚起的嘴角,一陣安心感朝白雨襲來。如果真的沒有轉機的話,人是不可能露出這種笑容的。

    「那,只能拚命打倒牠了!」

    白雨轉向許德拉,認真的這麼說。

    「……難道你現在才想拚命嗎?我不是跟你說過,從一開始就要賭上命去行動嗎?」楓梓的怒氣頓時飆升。

「我、我……」

    「……算了。」楓梓嘆了一口氣。從一開始就不該對這白癡有太多期待的。不過……

    「好吧,如果我們真的從許德拉手中活下來的話,就讓你陪我一起旅行吧。」楓梓邊這麼說,邊轉身瞪視許德拉。

    「我、我會加油的。」白雨聽到後瞪大了雙眼。

    像楓梓這樣武藝高強的女生,竟然會願意讓白雨陪她一起旅行?楓梓一開始就是因為白雨根本沒有實力可言,甚至可能會拖累她,所以才拒絕的。現在為什麼又會答應白雨讓他一起旅行呢?在白雨思考的同時,楓梓已經先行動了。

    「上吧!」

    說完,她便用駭人的速度爬到樹上,準備看準時機出手。白雨隨後爬上另一棵樹,打算抓準時間跳下。

    「呀啊!」白雨迅速落下,在降落到許德拉某顆頭上的同時揮劍,接著就換楓梓了。

    楓梓使出全身的力氣往下跳,把火把對準許德拉的脖子降下去。結果,正要成功的那一剎那……

    一道細長的影子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往楓子飛去,重重的打在她身上。

    是許德拉的尾巴!牠的尾巴以閃電般的速度打下楓梓,並把火把彈開,在空中的狀態下,根本無從閃避!

    「唔!」

    楓梓的身體重重的摔到地上,雖然有草地做為緩衝,但許德拉的尾巴直接打中她,應該對她造成了不小的傷害。

    「楓梓!」

    白雨急忙跑去楓梓的身邊,把她扶起來,檢查一下她哪裡受了傷。

    「嘖!我不要緊。現在最重要的是許德拉。火把的效力只剩一分鐘了,一定要快點打敗牠!」她使盡力量想要站起來,但她雙腳一軟,又坐了下去。

    「楓梓……」

    這個人她是多麼的努力,想盡方法要在這個世界活下去。不像自己,從以前到現在,都只會躲在別人背後,絲毫不去想辦法解決問題。

    這樣不就重蹈七年前的覆轍了嗎?

九歲時,那個朋友的身影跟楓子重疊在一起,白雨的心抽痛了一下。

    「既然這樣,就由我、就由我來打敗德許拉吧!」

      說完,白雨用左手拿起旁邊的火把,看著許德拉,默默發誓一定要守護楓梓。那天沒辦法做到的事,現在就由自己來完成。

    「來吧!」一分鐘內砍下四顆頭,雖說是不可能的任務,但也只能拚了吧?他用右手抓著劍,並用最快的速度爬到樹上。

    許德拉的頭,現在就在白雨眼前。

    「呀!」

    他抓準時間,奮力一跳,用力伸出右手,把劍刺進許德拉的頭深處。接著往旁邊一滑,德許拉的頭就落到地上了。然後,再湊上左手的火把,把傷口燒了幾秒後,才跳回樹上。

    還有三個!

    就在白雨準備再次跳到許德拉的頭頂時,火把的光忽然遽減,夜色又再次降臨大地。

    一分鐘,遠比白雨想的要短多了。

    「可惡!」白雨大聲咒罵了一聲。

    雖然想找個替代火把的東西,盡早打敗許德拉,不過這時最要緊的事,是要保護不能行動的楓梓。

    白雨依著月光,快速地跑到楓子身旁。

    「別怕,有我在這裡。」雖說這句話是小時候用來哄妹妹的,但白雨實在想不到有什麼方法可以安定楓梓的情緒。

    「有你在這裡我才會怕吧。」結果回應他的卻是這句話……。

    一滴冷汗順著楓梓的臉龐流了下來。儘管受了傷,但在月光的照映下,楓梓的美貌依然不減一分。

    白雨的嘴角露出苦笑,對她輕聲地說:

「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會守護妳。證明我有和你一起旅行的實力。」

    「這話等你打贏許德拉之後再說吧。」她這次用受不了的語氣說道。

    「當然,我一定會打敗牠的。」

    接著,白雨便轉過身去,面對著許德拉。

    許德拉現在正用「六眼」瞪著他們,嘴巴微微張開。

    白雨馬上了解牠想做什麼。這動作在這幾十分鐘裡,白雨已經看了不下十遍了。他趕緊用「公主抱」的方式抱起楓梓,然後全力往左邊跑。

    「嘶─」

    一陣木頭被腐蝕的聲音,傳到了他的耳朵裡。不用看也知道,後面那被毒液噴到的樹已經整個中毒,沒救了。

    「哇啊~~」

    白雨忽然大叫,因為他的腳......被一滴毒液濺到了。光是一滴,就足以讓人頭暈目眩,可見這毒性有多厲害!

    全世界彷彿都圍繞著自己轉動。四周的樹木更是快速飄動著。

    頭暈目眩,這是唯一一個能夠形容這情況的形容詞。

    旋轉的世界中,只見許德拉的嘴巴再次微微張開,準備噴發毒液。白雨被毒液的效果影響,已經快昏倒,只剩一個念頭在腦裡打轉─

    我,一定要保護楓梓!

    這是他的承諾,一定、一定要做到!白雨舉起劍,在許德拉噴出毒液的瞬間,使盡僅存的力氣把劍揮下,想著絕對要保護楓梓、保護同伴。

    這時……

    前方的空氣瞬間加熱,形成一層高溫屏障,把毒液給蒸發掉。接著,從中出現了一道毫無雜質的藍紫色火焰。

    比許德拉的火焰還要高溫的烈焰,順著剛才毒液的軌道,朝著許德拉奔馳而去。

各種使魔,能提供主人各種能力。

以貓為例,主人的視力和平衡感,都遠比一般人來的好。以「龍」為例,牠們的吐息,將會成為主人的武器!

「吼!」

強大的烈焰一次吞沒了許德拉僅剩的頭顱,剩下的三顆頭被火焰掃過,轉瞬間便消失在炙熱的空氣中……

「贏了!」當白雨認知到楓子已經安全時,全身的壓力頓時消失,然後……便昏了過去。他已經把全身的力氣都用光了。

昏倒前,在他九歲時離開人世的那個人的臉,漸漸浮現在白雨的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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