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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 保護

不知道昏睡了多久,剛醒來立刻感到頭痛欲裂。白心娣茫茫然的爬起,隱約感受到緊張的氣氛。

外面好像有人在打架……不過在這種屍橫遍野的地方,打死人也不足為奇了。她笑了笑,又要昏厥過去時,一雙手撐住了她。

你是誰……她很想問出口,無奈力不從心,隱約中感覺那人將自己抱在懷裡,又飛走了,最後的印象是那既陌生有點熟悉的金紅。

*   *   *  

「唔……」

吃痛得硬撐起身子,摀著頭環顧周圍,簡陋的桌椅、隨意的梁柱,而她正躺在簡單的蓆子上、蓋著一件黑色大衣。

呃呵呵……我還沒醒來啊?那就繼續睡吧。

才剛想躺下去,一個聲音便叫住了她。

「妳醒啦?白心娣。」

讓她驚訝得倒不是眼前的男子,而是……

「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喔這個,哈哈抱歉,那時候在妳房間的簿子上看到的。」

對方有些歉意的搔搔頭,然後遞上一碗……血水?

「喝了這個會好點。」他說。

白心娣遲疑了,並不是覺得黑衣男不可信,是這碗血水不可信!難不成這個世界不是黑就是紅嗎?她並不想變成烏鴉啊!

「放心,這沒有毒。」似乎察覺到白心娣的猶疑,黑衣男很爽朗地拿起碗嘗了一口。「還不錯喝啊。」又遞給她。

「……」

好吧,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大不了早死早超生。白心娣閉上眼,一口咕嚕嚕灌下去,有些血水擠不進嘴巴就從邊緣流了下來。

「慢一點,還有很多。」

黑衣男拿了條看起來還算乾淨的布替她擦拭滴落的液體,溫柔的道。

喘了口氣,白心娣頓時覺得精神好多了,雖然那碗血水並不太美味,但狀況有恢復才是最重要的。

發現白心娣的臉龐恢復紅潤,黑衣男拿著碗又站了起來。「我再去幫妳倒一碗。」

她點點頭,目送對方離去。腦袋清醒後,所有思考機能又恢復運作了。

第一個問題當然是,怎麼回家?

「來。慢慢喝。」

不一會兒,黑衣男又拿著一碗血水來了。這次白心娣就沒有剛才那般餓鬼樣,要知道,形象還是要保持的。

等她喝完後,黑衣男將空碗放到一旁的桌上,拉了一張椅子坐在床沿,歉意的開口:「很抱歉,把妳牽扯進來了。」

「我知道妳有很多問題想問,慢慢來吧。我先自我介紹一下。」

白心娣點點頭,期望對方能給予自己能接受的答案,雖然不太可能。

「我叫沚爾,」他拿起剛剛那塊布,沾了旁邊水缸的水用手指寫出端正的中文字,還是繁體的!白心娣頓時感到貼心無比。

「這裡是魔界,妳們俗稱的異世界。剛剛把妳帶走的是達如撒,住在這裡的我們都是魔族。」

聽得出來黑衣男……不,沚爾直接將重點告訴她,好讓白心娣快速進入狀況。

「我們的特徵是這對大翅膀,」他輕輕揮了揮,「剛剛我們在搶的是許願球。」

許願球?很像雪花球的那個?白心娣頓時無言,這個像小說世界的名字是怎樣?

「顧名思義,它的功能就是許願,不過許願的方法好像已經失傳,但大家都還是為它瘋狂,即使失去生命。」

「你們有什麼願望?」無限復活嗎?

「成為能被認同的生命。」沚爾用異常嚴肅的語氣回答。

「什……什麼意思?」

「魔族原本也住在妳們的世界,和所有生物一起生活。但我們是很特別的存在,算是一種扭曲,無意間藉由一些負面的事物產生的,代表黑暗面。」他停了停,似乎是好奇白心娣的接受度。「魔族善鬥,常常勾起戰爭,這個世界的光明不認同我們,將我們打壓到這個異界,因魔族居住而稱為魔界。」

「從此我們無法影響主世界的一切,除非我們允許,否則其他人根本看不到我們。而一旦允許,便終生允許。」

這不就是等同於阿飄的存在嗎?不過這也解釋了為何當初只有她看得到了。

「那我……」被允許了對吧?所以回不去了對吧?

突然好想哭……

「嗯……很抱歉把妳拉進我們的紛爭。」沚爾站了起來,恭恭敬敬充滿誠意的對白心娣九十度鞠躬。但後者僅是茫然盯著她緊握的雙手,彷彿失去希望般落寞。

「因為是我把妳牽扯進來的,所以,我會保護妳直到事件平息。」

沚爾立起身,溫柔的說著,白心娣則是點點頭表示聽見,就又沉浸於自己的世界。沚爾嘆了一口氣,將椅子推回原位,拿起空碗離去。如果白心娣此時抬頭,或許會發現那雙湛藍色的眼瞳中藏了另類的情緒。

過了一會,沚爾又回到這個房間,而白心娣則是默默抬起頭看他,沒有其他多餘的動作。

「我們該走了。」沚爾迅速環顧周圍,並露出藏在黑衣裡的許願球。「我的同族可不是各個都這麼有禮。」像是在抬高身價,但更像是在陳述事實,白心娣點點頭,站了起來,但身形仍顯不穩。

沚爾將許願球收了起來,快速到床邊攙扶白心娣,順道將借給她蓋的大衣披上。

「相信我,外面很冷。」

邊執行動作邊說,而白心娣也只是這樣依著他,沒多說什麼。這種情況很糟糕,沚爾不禁皺起眉頭,他並不是第一次在魔界看到人類,嬌生慣養的環境讓他們適應力降低,抗壓性更加低弱,以人類的詞彙而言就是所謂的「草莓族」,最後他們都免不了成為魔族的食物。

但現在的情況又有些不同。沚爾看著身邊的女孩,幫她將過肩不及腰的頭髮挪了挪。這次的麻煩是他引起的,他有責任將這位女孩平安的送回主世界。

至於有沒有其他理由就不得而知了。他曾經在主世界生活過一陣子,因此他那習得的道德感告訴他這樣是對的,對的,他就會去做。就某方面而言,他幾乎是完全的人類了。

但這終究得依靠許願球。他的願望是,成為真正的人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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