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毛交男朋友了，整天在學校沒事就傻呼呼地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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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同學逼問他也不肯講，只說他擁有世上最漂亮最完美的情人，一臉幸福的模樣讓人很想往他臉上揍一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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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沒有人知道，其實阿毛的男友是個剛去世一年的男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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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他怕說出來會嚇到大家，也不是刻意想保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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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是說，他想私心成為唯一知道紀薰存在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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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感覺，就好像小孩子拿到好東西，卻刻意隱藏起來不願分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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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毛現在每天最大的樂趣，就是放學後迫不及待地打開電腦的即時通，與他的親密情人聊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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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阿毛知道，紀薰就在他房裡，就在他的身邊，可惜阿毛就是沒辦法看到他，也不能聽到他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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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到了午夜夢迴之時，雖然還是無法看見紀薰，但阿毛總算有福分聽到紀薰美妙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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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緣由，這一人一鬼也搞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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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阿毛只好藉由即時通來與紀薰接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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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他們就在一起，卻還是得透過電腦來溝通。這樣的溝通方式對阿毛來說很新鮮，但偶爾也會鬧出一些有趣的插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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例如，有一次阿毛在鍵盤上打了這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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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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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二分鐘，紀薰才回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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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數你房間有幾本A書。床底下有三本，抽屜有五本，書櫃上有二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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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毛臉紅，從椅子上跳起來，速度飛快地把那些見不得人的A書給集中在一起，丟進一個垃圾袋，準備拿去丟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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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原來衣櫥還有十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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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都是要丟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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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男生會看這個很正常啊，幹嘛害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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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你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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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毛一邊喃喃道，乖乖地提著這垃圾袋走出房間，交給吳母，並騙她說這些都是不要的參考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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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母往袋裡看了一眼，竊笑了幾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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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毛裝作沒事兒般地逃回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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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一次，阿毛跟紀薰聊著聊著，突然問了他這麼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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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現在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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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阿毛看不到紀薰，所以只好無時無刻問他。雖然他知道紀薰大多時候都在他的床上，或是坐在他身後的小沙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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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現在正側坐在你腿上，跟你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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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這句，阿毛馬上坐正，想像紀薰正坐在他腿上，然後伸出左手，做出環抱的姿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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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阿毛心裡的畫面，他正摟著紀薰的側腰，散發濃情蜜意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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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摟錯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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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毛趕緊收回左手，換右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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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天，正當阿毛盯著桌布上的紀薰照片發呆時，紀薰突然問了他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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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想甚麼呢？幹嘛一直看著我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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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毛猶豫了一會兒，在鍵盤上敲出他的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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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想，你還能不能再多照幾張照片，讓我看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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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毛心想，既然桌布上的紀薰是死後拍的，就代表照相機能拍得到他，從另外一個角度想，也許他可以藉由拍照來和紀薰作另外一種接觸，也能看到不同的紀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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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拍出來的照片在他人眼裡是靈異照片，可對阿毛來說是很難得的情人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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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不然我們倆來拍一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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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毛欣喜，趕緊挖出幾百年沒拍的數位相機，興沖沖地把鏡頭對著自己，連姿勢都沒擺，就心急拍了一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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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阿毛卻沒在照片中看到紀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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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不見了？拍不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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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是你把鏡頭拉太近，我擠不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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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毛再看了一次照片，果然，整個畫面都是自己的大臉，完全沒有其他空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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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好意思地道了歉，又再試了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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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十次的失敗，阿毛總算拍出一張令他十分滿意的甜蜜合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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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片上，紀薰緊貼著阿毛的臉，露出有些靦腆的笑容。看著鏡頭的眼睛因笑容而瞇成彎月型，眼裡盡是談戀愛的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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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幾天，就見阿毛喜孜孜地拿著這張剛洗好的照片，一臉甜蜜地放進錢包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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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交往日子的流逝，阿毛也越來越了解紀薰的個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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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紀薰不像他想像中那樣，會像個小鳥依人般接受他所有要求，也不像春夢裡那般，時而嬌羞，時而狂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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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薰也是有脾氣的，該生氣的時候還是會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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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竇初開的阿毛，在潛意識裡把生氣這個情緒從紀薰身上拿掉了。完全忘記，紀薰生前也是個普通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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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次，阿毛因為一個煩惱，而不小心利用了紀薰。雖然他不認為那是利用，但紀薰還是生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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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是這樣的，一天假日夜晚，阿毛被朋友拉去一間知名的鬼屋，說是要開試膽大會。 結果事後大家越玩越瘋，開始比賽誰能拍到靈異照片，輸的人要請全部人吃大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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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毛好困擾，他壓根兒就沒看到半個鬼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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頂多只看到一個慘白的小女孩站在入口旁盯著他們瞧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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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等他們出來，小女孩已經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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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是回家了吧，這麼晚還出來也挺危險的。阿毛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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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毛不知道，其實他是靈異體質，很容易招來一些奇怪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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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單純的阿毛就算遇到令人驚悚的事情，也從來沒有往這方面想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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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時候的某一天傍晚，小阿毛不小心在公園玩太久，準備回家時，看到一個穿著旗袍的女子在角落的樹叢旁對他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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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那個旗袍女子並沒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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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弟弟，阿姨的頭不見了，你可以幫我找找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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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頭女子開口了，但不知道聲音是從哪裡發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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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阿毛點點頭，忘了要趕回家的事情，就開始在公園裡四處找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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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姨，找到了，是不是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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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阿毛指著公廁後面的一個圓形物體。這時天已經完全黑了，看不清楚那物體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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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頭女子靠過來，發出失望的嘆息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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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塊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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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我再找找看好了，阿姨你別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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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阿毛覺得有些歉疚，之後又繼續開始找。只是因為天色的關係，視線越來越不清楚，最後吳母還跑到公園，一邊拉著小阿毛的耳朵，嘴裡一邊碎碎念地把小阿毛給接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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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阿毛對於沒能幫上無頭阿姨的忙，感到很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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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隔天早上又跑來公園，但沒見到無頭女子的蹤影。直到日落黃昏之時，那位旗袍女子才又出現在草叢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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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她的頭卻已經完好如初地接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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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她的頭是被人埋在那塊大石頭的下面，總之，小阿毛還是無意間幫她找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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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姨，妳好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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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阿毛盯著旗袍女子的臉，睜著那雙沒有很大的眼睛，說出發自內心的讚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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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你，小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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旗袍女子笑著說完這句話，就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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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現在，阿毛還是不認為他撞鬼了，只對於他能幫上忙感到很慶幸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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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之後，阿毛一直在煩惱靈異照片的事情。就算紀薰問他在煩什麼，他也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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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在阿毛心裡他沒有把紀薰當成人人懼怕的鬼，而是視紀薰為他最愛的情人。而且，他也不想讓其他人看到紀薰美麗的樣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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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阿毛想到一個妙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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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紀薰把雙手放到阿毛的眼睛前面，然後拍了一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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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他要求紀薰握緊拳頭，抵在牆壁旁，又拍了一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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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有讓紀薰入鏡，照片中只看得到紀薰那雙白皙的手。就算紀薰問他原由，他還是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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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毛把這兩張照片命名為「鬼遮眼」和「鬼打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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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他極富自信地把這兩張照片現給朋友們看，認為自己不會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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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還是被他們嘲笑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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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個個秀出自己拍的靈異照片，一張還比一張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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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阿毛被選為最輸的人，要請大家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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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阿毛心情沮喪地向紀薰訴苦。沒想到，紀薰卻生氣了。他認為阿毛是在利用他，也不先告知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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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毛想了想，認為自己的確在無意中利用了紀薰，趕忙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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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氣的不是你利用我拍靈異照片，我本來就是鬼了，跟你計較這個也沒用，我只是不高興你有心事卻不找我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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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嘛……我沒想到那邊，你不要生氣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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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毛好煩惱，他一向最不擅長表達，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安撫這位生氣的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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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真要拍的話，我可以再次讓照片上的我變成斷手或斷頭之類的，這樣比那些什麼鬼遮眼和鬼打牆好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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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底，其實紀薰真正氣的是阿毛利用他拍出兩張很蠢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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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這樣我看了心會很痛。我寧願認輸請他們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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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紀薰馬上就氣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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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始安慰因荷包變扁而心疼的阿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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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紀薰還是很愛他的。阿毛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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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天，阿毛趁著無人在家的時刻，看著桌布上美麗的紀薰，手情不自禁地伸向褲子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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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毛是個正值熱血方剛的少年，當然也會有生理上的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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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因為他碰不到也摸不到他的情人，只好藉由照片來……安慰自己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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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幹嘛看著我的照片自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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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毛因為手在忙，沒有空回紀薰，乾脆直接開口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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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常他不會開口回覆，是因為阿毛認為只有自己在講話很蠢，還一度被吳媽發現，阿毛推託是在背台詞才混過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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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你嘛……」過程中，不小心發出令人臉紅的喘息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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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也不必死盯著我的照片，這樣被你看著感覺好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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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毛沒有回他，手依舊在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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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他想起先前的某一個春夢，登時興奮地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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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薰，能不能拜託你幫我做一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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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事情？該不會要我幫你做吧，可是我又碰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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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啦，你能不能用左手握住一下下，然後我拍一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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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阿毛眾多的春夢中，有一個是紀薰用左手幫他手淫，讓阿毛感到無比舒服。雖然他知道這是不可能發生的了，但或許還能藉由照片來實現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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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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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託啦，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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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毛很難得地向他撒嬌，同時也已經準備好相機，隨時待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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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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嘻，他就知道只要撒嬌紀薰就一定會點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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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當鏡頭對向處於興奮狀態的慾望時，阿毛卻有些猶豫。因為拿相機對著自己的小弟弟拍照感覺好奇怪，他又沒有那方面的嗜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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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點拍啦，我已經握十秒鐘了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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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阿毛趕緊拍了一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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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看到照片中紀薰那隻美麗白皙的左手正握著他的火熱時，阿毛又更加高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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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美中不足的是，紀薰似乎是有點不情願地握住，左手的無名指和小指有點翹起來，並未完全握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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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至少還是達成其中一個美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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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紀薰催他快點刪掉，阿毛也不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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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隔天當阿毛想再看一次時，照片卻已經被某鬼給刪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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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毛好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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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再那副模樣了啦，不然我們再拍一張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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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留那種照片在相機裡也很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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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還是有點可惜，不過看到紀薰的安慰，阿毛的心情又振作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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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幹嘛？隔那麼久沒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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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吻你，當作補償你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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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下，阿毛心跳得好快，雖然他沒有任何感覺，但只要想到紀薰正在偷吻他，他就臉紅得像顆蘋果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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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閉上眼睛吧，別睜那麼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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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毛聽話地閉上眼睛，想像電影裡浪漫的接吻畫面，情不自禁地伸出舌頭來，效仿所謂的「法式熱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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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舌頭給我伸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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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幾秒，阿毛才看到螢幕上的這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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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晚，阿毛一如往常地聽著紀薰清脆的嗓音，準備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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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當他翻了個身時，卻看到紀薰躺在他身旁，笑眼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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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毛眼睛睜得好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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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他這副模樣，紀薰也睜大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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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眼睛幹嘛睜那麼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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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毛很清楚地看見紀薰嘴巴張張合合，說出每一字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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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薰，我、我看得見你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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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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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薰比了個數字，「這是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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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這是三！」阿毛興奮地大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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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紀薰卻不若阿毛那樣興奮，只是很鎮靜地思考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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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你怎麼會突然就能看見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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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毛伸出手，試著碰觸紀薰。可惜，還是摸不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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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沒辦法摸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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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毛不禁露出失望的眼神，但隨即又振作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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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關係，既然現在我都看得到你了，說不定以後就可以摸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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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你就滿足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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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薰伸出手，撫上阿毛的臉。「其實，你應該要找個正常人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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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我喜歡的就是你啊。你是我的初戀，我幹嘛要找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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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毛皺眉，不喜歡紀薰說的話，也不喜歡他臉上的悲傷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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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伸出手，做個摟住紀薰的姿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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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在夢中我還能摸你、抱你、吻你，對你做出所有情人間該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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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紀薰露出笑顏。傾前，輕輕吻了阿毛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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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在你的夢中，我都在做些什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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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毛沒有回答，只是嘿嘿地笑了幾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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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為什麼笑得那麼猥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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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毛好高興，他們兩人的關係總算有了進展。今天他能成功看見紀薰，或許以後也能順利地摸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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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他那些美好的春夢就有實現的機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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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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