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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殺手因子

第二章 殺手因子

      好好一個入學典禮,我卻要飽受視線的折磨。這是一個殘酷的社會,至少在學生時期我就可以明述這個道理。首先要從視線來源的這兩位同學說起,一個是身高和艾倫可以相比的同班同學兼室友「蔡耕向」,一個是表面天然呆,卻會對事情耿耿於懷的少女「曾襄沁」。

      事情的開端都得從昨天說起...

      告別了我們三兄弟住的公寓之後,我和艾倫揹著自己與彥青哥與彥青哥的家當來到了殺手學院。由於殺手科和駭客科的辱住申請手續有些許的差異,在來到校門口之後我就卸下了彥青哥的部分家當,交給了艾倫。

      「真是委屈你了艾倫,彥青哥就交給你照顧了。」我拍拍艾倫的肩膀,使出憐憫的眼光。

      「不要在那邊屁話,覺得我可憐的話還不趕緊替我把彥青哥背到宿舍外頭。」

      我一語不發,為了徹底擺脫頹廢又無賴的哥哥,我只好犧牲親愛的弟弟。然後,拔腿就跑...

      「二哥你倒是說話啊!快點回來──」

      我躲在不遠的角落,看著腿短的艾倫一肩扛起所有重擔,除了有身為哥哥的感動,覺得弟弟真的長大了的感觸之外,還有身為弟弟終於擺脫哥哥的寄生,一種豁達的心情。

      收拾好複雜的心情之後,我看著房間分配表。

      也不知道殺手學院方面是哪來的靈感,所以文件幾乎都是用毛筆寫的,也不能因為學校的歷史悠久就食古不化。讓我開始擔心到駭客資訊科就讀之後是不是連寫個程式都要用毛筆先寫出來...

      殺手學院駭客資訊科男子宿舍房間是這樣分配的,一寢四人,甲、乙、丙、丁四床。我看著甲床同學的聯絡資料,按照上頭寫的號碼撥打出去...

      「你好!請問是男子宿舍五樓四十三號房,房號543的同學嗎?」

      「嘿!是!你好。」

      「我是丙床的蕭畢海啦!想跟你請教一下,我們的寢室該怎麼走比較好!你是花和尚同學對吧?」

      「...」

      「哈囉?你好?有人在家嗎?」

      「操你媽@#$%︿&*()(*&︿%$#@#$%︿&*(&︿%$#」一連串比彥青哥還要更流利的沒水準髒話直接灑在我的耳邊,不曉得是哪根筋不對,電話那頭我的室友不曉得正在發甚麼脾氣。

      「請問花同學怎麼了嗎?」

      「花和尚?花同學?我還魯智深花媽勒?幹!老子的名字叫做蔡耕向!」

      我仔細一看,還真的看不出毛筆勾勒的就近是蔡還是花。

      「幹!要找寢室,他媽的不會跟著人群走嗎?」說完,我們的第一次通話紀錄就結束了。

      一個不曉得是視力問題,還是情緒管理問題的對話,反正這是我和我將來是有的初次邂逅...

      雖著人群走著,來到了一間看似宿舍的地方,門口寫了甚麼我並不清楚,家長們為了讓自己的孩子可以在宿舍享受到如同和在家一般的享受,最扯的畫面是連冰箱都搬來了。一顆草莓是該如何拿起槍械在戰場上與敵人廝殺,希望孩子成為殺手學院的菁英又不肯讓孩子吃苦的家長,真的是集矛盾於一身。不過宿舍生活是學生時代一個非常重要的過程,想要過得舒服也是每個人的生活目標,這個也就不方便多說什麼啦!

      很快的我走到了宿舍裏頭,周圍的目光掃射得讓我覺得我是大明星。面對這種異樣的眼光我採取視而不見,否則引來甚麼樣的麻煩誰也不知道,不如就早點找到我的寢室,趕緊鋪床一消連日來的勞苦吧!

      終於走到了五樓,卸下了彥青哥的家當之後,才發現我的行李還真是少。除了床墊和電腦稍微種了一點之外,體積最大的應該就是我在垃圾堆中找到的那把吉他吧!相較於有人帶了冰箱和電鍋,我的行李應該算是少之又少了,但是從一樓走道五樓確實是有點辛苦。

      四十三號房,根據樓梯轉角的地圖所示,應該是在公共浴室的附近才對,我循著發霉的味道前進,從個位數走到了十位數,終於來到了令人感動的五樓四十三號房。

      由於我實在沒有敲門的習慣,再加上面對陌生的同年紀對象,我是非常不擅言語的,於是我決定默默地打開房門。說也奇怪,明明是四人房,在開門之際,開門聲與房間的共鳴並沒有如同四人房的隆重。但是緊接而來的尖叫聲卻讓這個空間的振動頻率,瞬間超出了我的耳膜能夠承受的額度。

      「啊!有男人!」

      這下糟了,難怪沿途都有著異樣的眼光盯著我看,原來不是我長得太帥,而是我走到了女生宿舍裏頭!

      我馬上被一個身型嬌小的女孩一腳踹開,隱約的還能看到原來女生宿舍的五樓四十三號房,房號543是雙人房。

      「你是誰?為什麼闖入我們的房間!」

      「我...我...我是駭客一甲的新生,我叫做蕭畢海。」

      「什麼?你這個變態居然跟我同班?」

      我禮貌性地伸出右手,想要和這個激動的女孩握手致意。

      「原來是同班同學啊!你好!我是蕭畢海!也是住在五樓四十三號房,房號543!雖然是在男生宿舍啦!」

      沒想到我的禮貌性地想要為手的動作居然不小心將這個女孩的裙襬給掀了起來。

      「啊──」

      轟天的叫聲觸動了警鈴,這下鬧得一發不可收拾。開始有其他寢室的女生走了出來,這下我跳到淡水河都洗不清了。於是我靈機一動,轉身一跳!用一個常人無法模仿的舉動逃離了案發現場。但是在超過3秒還沒著地時我才想起原來我的出發點在五樓。

      背後是殘酷的視線,耳邊是師長們的滔滔不絕,眼前則是在入學測驗時大聲吼過我的光頭學長。我說殺手學院生活不平凡,如今擺在眼前看了也信了吧!

      「殺手學院並非一時與一人所創,而是在長年智慧與經驗的累積下,逐漸形成的一種對況社會現實的『意識』。有光明的地方必有黑暗,而殺手學院是在當初人人都自認為正義的時代,由當時的三大殺手家族所組成。擅長軍事的劉家、縱橫黑市以及各大商場的竇家,以及以殺人不眨眼著名的殘忍殺人族官家。原本處於對立的三大家族,在某些原因以及某個眾人流傳的都市傳說下,開始集結各自的勢力,逐漸形成了一股龐大的勢力,為求這股勢力合法並且永續經營下去,因此決定以當初社會最流行的「辦學」為基礎,逐步的行程眾人所知的──私立皇家殺手學院。當時的政府多次想要干涉殺手學院的壯大以及經營,卻在三大家族以及學成並且獨立的學生的阻礙下,逐漸接受直到認同這股潮流。以至於時代逐漸變成痛恨殺手卻不得不仰賴殺手的這種恐怖平衡。既然都成了事實,若是無法超脫這個事實,只好依附在這個事實的背後,成為另外一個現實。然後不想成為時代的悲劇、時代的陰影,只好駕馭這個現實,成為「殺手」,讓這個時代成為自己的立足點。這個世界本來就是有許多怎麼努力也不能改變的現實,正因為沒有力量,我們才會渴求。你了解當下是錯誤的,又不能提出修正的觀點與作為,只能一味地沉浸在『獨善其身』的面具下,不如就讓自己的身體力行,真正掌握改變世界的力量吧!你想在殺手學院中得到什麼?」

      這段話出自洪竇秉主任。在即將睡著的前一刻我被這段話給驚醒了,我想在殺手學院得到的東西,難道是所謂的犯罪免責權嗎?那這樣我和一般人有甚麼不同呢?我看著台上的鬍渣男,思考著我的人生。

      砰──

      這聲槍響,嚇醒了所有原本昏昏欲睡的人以及早就睡著的人。當時的我正為了台上的演講而陷入省思,所以我目睹了全程。是那個屍斑鳥窩頭。

      「屍斑又殺人...」

      「閉嘴...不然等等死的就是你...」

      「是誰中槍?」

      「不會跟上次一樣一次死一排吧?」

      「這屆一年級很幸運了,直到尾聲屍斑才開槍。」

      「是啊!」

      「屍斑走下台了,快立正。」

      駭客資訊科一年甲班的座位在幾乎最後一排的位置,詳細中槍的人是誰我並不清楚,只知道全場對於這種暴行的冷漠還有病態,讓我感到非常的不悅。

      「居然在這種場合呼呼大睡。」

      從方向看來應該是殺手科的方向,讓我開始擔心彥青哥就是被槍殺的對象。

      「官主任,你怎麼能這樣對待新生?」

      一個充滿正義感的身影站了起來,並且大聲指責屍斑鳥窩頭。

     

      砰──

      一顆無情的子彈就這麼直接打在這個充滿正義感的同學頭上。周圍的學長姐驚覺不對勁,開始拔腿狂奔。

      看到學長姐如此驚慌的景象,所有一年級的新生也紛紛離席,深怕下個中彈的人就是自己。每個人都畏懼著死亡,卻遺忘了即便逃出入學典禮的會場,這顆不定時炸彈,隨時都有引爆的可能。

      當下的生命與遙遠的將來,奔逃的腳步聲不斷演奏著生命的樂章,在心中燃燒的熱烈感觸,灼傷了我旁觀者的無恥心態。我呆坐在位置上,雖然不時地會被逃亡的人撞上,心思趨於凝固的我,決定...

      「幹!」

      我的拳頭毒辣的打在屍斑鳥窩的鼻樑,就算是身經百戰的殺手,面對身體最脆弱的部份應該也是無法招架的。這一拳讓屍斑鳥窩頭痛苦的跌坐在地上,不時還發痛苦的聲音。

      我的這全彷彿暫停鍵一般,所有還未逃離體育館的同學們靜止了下來。

      「誰?是誰打我?」

      「我是駭客一甲的蕭畢海。」

      「蕭畢海?看來你準備好受死了吧!」

      就算是鼻血直流,屍斑鳥窩頭的好殺精神真的是殺手界的楷模,不斷的在地板上摸索著掉落的手槍。只是這把槍老早被我踢到遠處。

      「剛剛開槍的是你的左手吧!你是左撇子對吧?」

      「你這傢伙?把我的槍扔去哪了?」

      「如果你是個殺手,就不該仰賴槍這種東西,如果要殺人,隻手就該解決了。」

      我蹲坐下來,緊緊地握著屍斑鳥窩頭的手腕。

      「你想做甚麼?」

      「為了不讓你在繼續開槍,殺害我的同學們,只好請你將來用右手打手槍了。」

      喀啦一聲,也不曉得從哪裡來的力量,我將屍斑鳥窩頭的左手手掌和他的手腕分離了。

      「哇啊──我的左手──你...你給我記住。」

      「我槍都上膛了,要記也是記得你的遺容吧!」

      我舉起屍斑的槍,對準了他的腦袋。屍斑只是驚恐地看著我,並且眼睜睜的看著校狗把自己的手掌吞下肚子。

      「蕭畢海...」

      正當我準備開槍的同時,頸部突然遭受一個莫名的衝擊,我就這麼暈了過去...

      在睜開眼睛之前,我聞到濃濃的藥水味,於是我推敲我正在醫院。但是睜開眼睛之後,我看到的是我的室友──蔡耕向。

      「啊幹!護士姊姊!蕭畢海醒了!」

      這麼熱情的嗓門振得我的耳膜有點不舒服。但是看到我身旁的這攤口水,就能夠感受到滿滿的室友情了。

      「終於醒啦?那個勉強自己的同學。」

      我緩緩地做了起來,一時也不知道有甚麼話可以當作甦醒之後的第一句話,於是我決定沉默等到別人對我發問。

      「那個...我確認一下...你是蕭畢海同學?天秤座?」

      「是...我是駭客科一甲的蕭畢海。」

      「你睡了快要八個小時,入學典禮還有班級時間都已經結束了喔!還有你的室友蔡耕向在這裡陪你陪了一整天,待會記得好好說聲謝謝。」

      原來我認為的室友愛,只是為了逃避麻煩事以及無聊的開學典禮的產物。

      「嗯...謝謝哦...」

      「不會啦!畢竟我們是室友嘛!」

      「那你們聊,畢海同學如果比較舒服的話等等就先回到宿舍吧!」

      「是,謝謝護士姊姊。」

      「不會!」

      我一路望著護士姐姐走出保健室,才發現蔡耕向和我的視線瞄準同一個方向。

      「幹!蕭畢海你在看護士姊姊的屁股對不對?」

      「幹!你是色狼嗎?」面對色狼的指責,讓我不得不反駁。

      「好啦!基本上我們兩個的嗜好應該是一樣的!」

      「那我們就不要互相指責好了!」

      總是躺在床上病懨懨的讓人非常厭煩,我只記得昏倒前我好想極度的想殺人,睡過一覺之後,想殺人的感受似乎完全消失了。身體幾乎使不上力,就像是穿著濕漉漉的襯衫那般的沉重。

      即便如此,我還是試著走下床,隨然在踏第一步的時候我就整個人癱倒在地上。

      「蕭畢海你怎麼了?」

      蔡耕向看到倒在地上的我,立刻把我扶了起來。

      「咳...真抱歉...」

      雖然已經不是第一次虛弱得連戰力都無法,但是面對者種原因不明的症狀我總是有莫名的恐懼感。

      「還是坐在椅子上吧!」

      蔡耕向拿了張有著椅背的椅子給我,我全身癱軟得坐了下來,不得不面對此刻身體的異狀。

      「到底是怎麼了?」

      「說實在,我真的不知道...」

      「也難怪甜不辣那個老頭要特別跑一趟,死都要讓你進來殺手學院了。」

      洪竇秉主任又是神不知鬼不覺地出現在我的身旁,並且搭著我的肩膀。

      「主任?」

      「嗨!蔡同學辛苦你照顧蕭畢海了。」

      「是還好啦!」

      「嗨...主任...」

      「當初不讓你進入殺手科果然是正確的決定,否則你絕對會因為你的體質而害自己喪命的。」

      「喪命?」

      洪竇秉主任從胸前的口袋拿出一把小刀,在我的臉上畫上了一道傷口。

      「主任!你怎麼可以攻擊學生呢?就算畢海他傷了屍斑,那也是為了拯救全校同學啊!」

      「蔡耕向,我不會有事情的。」

      蔡耕向看著我臉上的傷口,傷口不斷的癒合,別說痛了,我連貼個膠布或是擦藥的時間都沒有。因為傷口遍及的部分,很快就會還原本來的模樣。

      「這...這是怎麼一回事?」

      「難道我現在會癱軟無力,都和我的傷口迅速癒合,甚至和喪命是同一件事情嗎?」

      「你答對了四分之三。」

      「剩下的四分之一是?」

      「你原本不擅爭鬥的性格,會變得極度嗜血。」

      原來在我身上發生的這四件事情,全都是因為我是「RPS初代」的陽性帶原者。RPS(Reborn   Pill   Special),又名「重生藥丸」。在上個世紀末被研發出來的「長生不老藥」。只是隨著使用者體質的不同,會產生許多不一樣的效果。

      原以為產出了長生不老藥,沒想到只是創造了更具致命性的藥物。有的使用者在服用過後,身體會逐漸萎縮至消失不見,即為「昇華」。甚至還有人使用過後獲得通靈的能力甚至是超人一般的神力,或是提昇五感。但這些人最後都只有一個命運,就是加速死亡。

      能力被特別「提升」的人,為RPS初代陽性帶原者。若是服用過後完全沒有反應的人,即為陰性。

     

      「你最後一次受傷,是什麼時候?」洪竇秉主任推了眼睛,沉重的問我。

      「應該是十年前,我記得當時我的手骨折。」

      「那是發生了什麼事情,讓你擁有這一伸不會受傷的能力。」

      「我不記得了...」

      「那麼,我想詢問一下你的家人,好比說父親的職業等等的,什麼都行。」

      「這個一說,我記得我擁有這身能力之後,除了彥青哥和艾倫,其他家人都死了。」

      「是嗎?好吧!我想你的身體再過幾分鐘就能恢復了。」

      「你怎麼那麼清楚?」

      「既然我都比你更曉得你的身體狀況,你就必須答應我,絕對不能再動殺人的念頭!」

      「好...」

      也許當初我會被分配到駭客資訊科,就是因為RPS初代的能力吧!如果我出現在其他科別,也許我就會染上殺戮等等的壞習慣,還可能因此喪命。

      校舍在下午六點過後便會完全熄燈,這個時候全校學生都必須離開。由於我的身體依然無法自由行動,只能藉由蔡耕向的幫忙,使用輪椅把我送回宿舍。

      「謝了!真是麻煩你了。」

      「你也算是個病人,不幫助你怎麼當你的好室友呢?」

      「說起來?怎麼是你伴著我?莫非真的是逃避演講和集會?」

      「部分原因啦!但最主要的是,你那個不怕死的精神吧!」

      「什麼?」

      「能夠站出來和舊規對抗的人,不是很了不起嗎?」

      「原來啊!我還以為我們關係會很惡劣呢!」

      「昨天那種小事我才不在意了!現在我對你刮目相看了!」

      「這種事情沒甚麼值得崇拜的吧!」

      「先不談什麼殺手基因啦!最主要,還是那個想守護其他人的心吧!」

      「守護嗎...也許我找到我來殺手學院的原因了!」

      「嗯?」

      「與其成為殺手,不如讓我當個擁有守護能力的人吧!」

      「連路都走不好的人,居然在這邊跟我談守護。」

      「欸欸欸!蔡耕向你對人的評價滿兩極的哦?」

      「哈哈!開個玩笑罷了!我以後可以叫你畢海嗎?」

      「那我就叫你耕向,這樣我們就是好朋友了對吧!」

      「好室友兼好朋友!」

      發生在我身上的事情,一時間也無法處裡過來。但是發生在眼前的事情,正是此刻的我最能掌握的!

      「守護」我所想要「守護」的,講起來雖然有些自大,但是對現在的我來說或許就是一個十分重要的前進。

      「你在殺手學院想要得到什麼呢?」

      我想要得到的是──守護的力量。

      新朋友,新目標,接下來等待我的會是什麼呢?多麼慶幸,我身在這個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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