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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終止戰爭

(1)

      我們奔跑著,龍玲嫣忽然施了法,以最快的速度把我們送往戰場。這種快速移動的魔法我本來也想學,但是宮蓮因為魔力不夠,她也不會。

        沒有老師的情況下,自然到現在都還無法使用。

      我們從後面看著戰場,我身旁的肅殺之氣連宮蓮都不敢靠近,我一躍,冰寒的劍鋒掃過,一個士兵就已倒下。認真奮戰的士兵們並未發現我們數人,我一嘆,劍收於左腰際,一個大迴斬,人群倒下一片。

      瘋子手持隱夢雷霆,靈動的穿梭在大群士兵之間,龍玲嫣隱去身形,以慣用的暗殺方式將對手一個一個的放倒。水弓蒼士赫然出現在我面前,他的背影令我一陣狂怒,我懶的再跟他來那套正面對決的規矩,暴喝:

                                                      「古擎天!」

          所有人被我虎嘯一般的吼聲震懾,水弓蒼士愕然轉頭,眼睛瞪大,我狂暴洶湧的怒氣使我的攻擊毫不留情,兩劍了結,第一劍砍斷他的弓,第二劍刺進他的右前臂,直接把他的右手釘在地上。

      他咬牙不喊一聲,我猛喝一聲:「所有人,給我聽著!」士兵們停下了廝殺,詫異的望向這裡,水弓蒼士和聖矛金帝的聯軍一陣鼓噪,我心中煩躁,暴喝一聲:

        「全部閉嘴!讓我失去耐心,古擎天出什麼事我可不管!」這一聲猛嘯,所有人頓時出現耳鳴的狀況,鴉雀無聲。

      我冷冷的看著地上的古擎天,眼裡閃爍的是冷澈的憤怒,「你膽子真大,想來進犯我們是吧?愚蠢至極。我上次已經饒了你,這次要怎麼辦,你自己清楚。」

        他臉色慘白。我話鋒一轉,「不過,我一向習慣給人另一個機會,你自己選吧,把你的右手切斷,亦或是把命留在這裡。」

      他陷入猶豫,理智上當然是要留命下來,但是沒了右手的他形同廢人,從此就抬不起頭了。我看著他,「快點,做出你的選擇。」他咬牙,

      「好!把我的右手砍了!」我沒有遲疑,手起劍落,他的手臂就這樣落了地。

      我讓他們幫古擎天止血。

          是,我做的事情的確挺殘忍,但我知道,現實的世界就是要像這樣殺雞儆猴,否則幻夢劍神只會用威嚇方式的名聲就會傳出去,我就沒有說服力了。要建立規則,讓所有人知道膽敢攻擊幻夢劍神的盟友就是這種下場。

      我不再理會古擎天,轉向旁邊一個隸屬炎刀烈王的士兵,

      「你們的首領,『龍炎殺神』晉黎在哪裡?」那小兵一怔,尚未開口,就聽旁邊人群裡一陣大笑,

      「哈哈哈哈……劍神老弟,有沒有帶土產回來啊?」我也笑,

      「說來慚愧,這次回去有些忙碌,實在無法撥空去買東西。大哥身子安好吧?」他擺擺手,「沒缺手沒斷腿沒少耳朵沒缺鼻子,就這個樣子。不說這些了,來,大哥作東,去吃頓好的。」我轉頭招呼宮蓮、瘋子和龍玲嫣,走之前不忘留下一句話,

      「誰敢再動一下他的武器,我保證讓他生不如死。」

      炎刀烈王的部落很大,還有城牆,基本上已經是個城了。城內十分繁華,晉黎一面走一面介紹,「這裡原本不怎麼有錢,是因為二十年前,我姑丈統治時,部落內出了一個奇人,她率領一群人在離這裡僅數公里的地區挖出一條衛恆七金的礦脈。那可值錢了,我姑丈立刻請來那位奇人,請她指導一些士兵挖礦的技術,就這樣靠挖礦慢慢繁榮起來。」

      「到了我表弟這一代更了不得了,我表弟武力方面不怎麼樣,但在處理外交和內政等方面極有天賦,是政治天才。他邀請當時夜劍紫帝洛夜川派人一起挖掘礦脈,一挖又挖出一個龍窟。」我聽到宮蓮忽然噴出一口氣,轉頭看她,她一臉不敢置信,

      「龍窟!?」晉黎看除了宮蓮之外的三人都不懂龍窟的意義,開始解釋:

     「龍窟,顧名思義就是龍的巢穴,龍這種生物都是生活在地底,只有天然形成的礦脈所散發出的氣息能夠吸引龍來挖掘巢穴。氣息越強,龍隻的大小就越大,當然性格更兇猛。體色也越詭異。」

      「龍窟的價值就在於其內藏的龍石與那條礦脈中成色最好最珍貴的部分,龍石是龍分泌出的體液凝固所形成的一種寶石,稀有的程度全幻夢界現存不超過五公斤。

        我們挖到的時候,那條龍正好在睡覺,我們當然不敢驚動牠,因為它的體色是黑色的,這種顏色前所未見,加上牠的體格更是龐大無比。

        目前只能偷偷取出一些牠囤積的金屬,成色也不是特別好,我表弟正為此苦惱著。」

      我們看向龍玲嫣,「跟龍打交道,不是你最厲害的事嗎?」

        瘋子說,龍玲嫣笑笑,「我是可以試試,但請晉黎先生先帶我們去見現今的統治者,您的表弟,可以嗎?」晉黎臉色一暗,

      「是可以,但是……恐怕要請你們做好心理準備。我的表弟他其實很討厭我,聽到你們是我帶來的話,他的口氣我想不會好到哪去。」

      我們一怔,剛剛聽他講到他的表弟時,他自豪的語氣顯示他十分以他的表弟為榮,我們沒想到他的表弟會討厭他。但這個人還是得見,我們便在晉黎的帶領之下,踏進了昇焰宮。

(2)

      我們走到大殿門口,門是鎖著的。晉黎敲敲門,

      「音麟,是我。」裡面一個冷傲的聲音傳出,

      「晉黎?滾,不准進來。」他說:

「我帶了客人,他們可以讓你得到龍窟裡的東西,拜託你見見他們吧,我馬上就走。」裡面的人沉默了一陣子,門隨即自行打開。

 

      晉黎轉身就走,我們則走了進去。裡面正中央是一個王座,當然是雕刻成騰焰的形狀,王座上坐著一個看起來約二十出頭的青年。青年開口,

      「諸位好,我是音麟,炎刀烈王。」口氣冷淡。龍玲嫣上前,

      「我叫龍玲嫣,這位是幻夢劍神,他是幻夢劍靈,剩下這位您一定認識。我們這次前來,是希望能幫助您取得龍窟內的珍稀金屬。」

      音麟大笑,「好!爽快!不過呢,看在你們是晉黎帶來的份上,我有幾件事情要告訴你們。」我們一愣,

      「我這個人,非常的討厭晉黎那傢伙,所以我不會給你們什麼報酬,當然,龍窟裡的珍稀金屬你們在協助過程中會拿走多少我就不知道了。」瘋子這時插嘴,

      「你ㄚ為毛這麼討厭你表哥啊?他人挺好的啊。」他心直口快,還不小心迸出他的家鄉口音。

      他慘然一笑,「對,他人是很好。但你可曾想過,他害我在這個宮殿裡面不見天日的過了十七年。我從來沒有踏過除了石磚以外的地面,這些,全都拜晉黎所賜。」我們這時才注意到他的皮膚異常的白,完全不像一個武者應有的樣子。

      不等我們開口問,他就先開始敘述:「我和晉黎出生的日期差了一年,他比較老成持重,在武力方面出類拔萃,而我對武力是興趣缺缺,什麼都不想做。直到有一天,在一個意外中被發現我對政治有極高的理解力,從此被關在昇焰宮裡研讀政治書籍,學習外交內政。這一切要是晉黎出來幫我說一句話,我怎麼可能像現在這樣?」

        他平淡的語氣下,隱藏的是深深的憎恨。

      瘋子有些不耐煩,「我們來不是要聽你講這些拉里拉雜的,反正現在你知道了,我們就去做這和龍的外交工作啦。」音麟也不生氣,只淡淡一笑,揮手遣退我們。

        我們走出殿門,晉黎已經在等了。

      「會談如何?」我聳聳肩,

      「也沒怎麼樣,帶我們去龍窟吧。」晉黎嘆了口氣,揮一下手,帶著我們眾人走出昇焰宮。

      走向龍窟的路上,晉黎看向龍玲嫣,

      「我無意冒犯,不過這位小姐真的可以嗎?那條龍可是全黑,而且身軀龐大,約有六公尺高,二十公尺長啊。」龍玲嫣一聽,心底也有點虛了,畢竟以前遇到的龍都只是小隻的,這麼大隻還是第一次聽說。

        儘管如此,她還是挺了挺胸,「沒有問題。」晉黎點點頭,轉頭繼續帶領我們。

      走到了一座礦場,各處都有洞打到地下,旁邊有些許房舍,老實說有點簡陋。我看了看,眼神飄向晉黎,

      「就是這裡?」晉黎點頭,

      「這裡是礦脈部份,等一下會有專門人員接我們過去,那邊進出是有管制的。」我們點點頭,只見晉黎手一舉,一道橘黃色火光從他手中噴出,不久,一輛越野車開了過來,我和瘋子目瞪口呆,沒想到這裏也有我們世界的東西,還是軍用的。

(3)

      我們驚呆了,只聽前方沉重的踏步聲,龍的全貌出現在我們眼前。只見一隻身高約兩層樓,身長約二十公尺的巨大黑龍向我們走來,牠每踏一步,洞穴就隨之震動一次。巨龍看見我們,鼻中噴出不屑的氣息,

      「是人類啊,真是愚昧,上次死的人還不夠多嗎?」說完嘴一張,黑光凝聚,我一推龍玲嫣,她才從震驚中回神。

      她往前一步,以心語傳遞他的想法,龍愣了一下,黑光散去,

      「有龍裔啊……那老朽姑且聽聽妳想說什麼吧。」龍玲嫣繼續使用心語,龍聽著聽著有些不耐煩,

      「停!不要使用心語!」說完牠張嘴長嘯,長嘯中有著數十次高低音的變化,龍玲嫣原本一臉困惑,隨即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龍以龍語說完,看著龍玲嫣,她也張嘴,清亮的長嘯聲十分好聽,她的長嘯十分久,龍聽完之後滿意的點點頭,「妳不錯,沒想到有生之年還能見到一名龍裔,看在妳的面子上,老朽可以定期給予你們礦脈中的高級品和一些龍石。好了,你們可以走了,老朽要回去了。」說完,轉身走進了黑暗之中。

      我們把火滅掉,走了出去。走出坑道後,我遮著眼睛,問龍玲嫣:「妳到底跟牠說了什麼?」龍玲嫣想了想。

      我們受炎刀烈王的請託而來,想請求您分出一部份礦產或允許我們稍微開挖這條礦脈……

      「停!不要使用心語!」妳說要老朽分出這條礦脈,給老朽一個理由,嘗試說服老朽吧。

      我們只是代表,還無法完全得知炎刀烈王的意圖,但我想我們至少可以保證給您留下百分之七十五的礦產。而我們將會請最專業的人士給您清洗身體,畢竟這是原始的礦脈,想必累積了許多的塵土污垢。這是我對炎刀烈王的了解,相信他不會推辭。

      「大概就是這樣。」瘋子在旁邊聽完,高興的拍拍她,「不錯啊,我女友居然有當外交官的天份啊。」龍玲嫣笑著捶了一下他的手臂。

        我看著這對小情侶打情罵俏,嘴角不由自主的勾起來。我牽起宮蓮的手,四人與晉黎搭著越野車準備回到礦坑。

      我們向音麟回報了這次交涉的成果,音麟滿意的點點頭,「好。看你們這一趟來回的時間,我想也不會有什麼多餘的時間去拿。我讓晉黎帶你們……」我說:

      「不用了,我們不為報酬而來,純粹是因為與晉黎認識,對朋友的幫助是應該的。我們當你是朋友,你若執意要給我們報酬,那就太小看我們了。」音麟微笑,

      「果然是劍神。」

      我微微欠身,隨即轉身走出了大殿。

      不知為何,我在他身上感覺到了危險的氣息。我一深思,他的頭腦清晰,心中充滿憎恨,又是握有大權者,他如果繼續的恨,恐怕會把世界搞的天翻地覆。

      這些想法只是飄過我的心中,馬上就消失了。但這件事我還是得放在心上,畢竟防人之心不可無。

      我們回到夜劍紫后的部落,洛夜川看到我們自是驚喜不已,我把京雷叔的東西交給他,他又頻頻問我他女兒在現世過的如何,我就不再贅述。

      很快,現世中的兩個月就要過去了,為了避免同學老師起疑,我和宮蓮與瘋子三人準備回到現世,龍玲嫣說什麼也要跟著一起去,我身為瘋子的朋友,自然很想讓她去,但我也身為團隊領導者,我看著她靛藍色的髮與淡灰色的眼,有點為難。

      宮蓮在一旁幫龍玲嫣講話,「小建,你就讓她去嘛,我會幫忙說服班上同學的。」

        我抓抓頭,「也罷,放妳在這邊對妳和瘋子都說不過去,走吧。」龍玲嫣笑了,抓起瘋子的手,直接走進過渡之門。我轉身,向晉黎和洛夜川微微欠身,洛夜川也把一個布袋丟給我,他沒有說話,所以我也沒有說話。男人之間,有時是不需要言語的。

      我和宮蓮相視一笑,走進門中。

(4)

      我們從門中出現,京雷叔還是坐在那邊看著他的過期雜誌,我走過他身邊,順手把布袋拋給他,他看也不看就伸手接住,

      「謝啦,范老弟。」我微笑,

      「我先聲明,裡面的東西我可沒看。」老頭子大笑,

      「那是當然,誰信不過劍神的人品,世界上就沒有他信得過的人了。」我們四人沒有停留,各自回家。

      宮蓮還是回到我家,我看看日曆,還有三天開學。幸好我和宮蓮在校成績很好,經過宮蓮一番遊說之後,老師答應我們可以不用寫暑假作業,可是只限這學期。

      想到這邊我不禁嘆了一口氣,儘管我身為劍神,在某個地方被尊崇著,在這個地方我也只是個平凡的高中生,就算經歷了那些大人們從沒遇過的事情,在這裡還是免不了被他們呼來喚去。

      我盤算著,聽瘋子說他們學校很自由,只要成績夠好,作業什麼的不寫老師也不會管。正好適合我和宮蓮去讀。我跟宮蓮說了我的想法,她也贊成,三天後,宮蓮憑著她超強的辦事能力把我和她轉到瘋子就讀的高中。

      我們被分在瘋子的隔壁班,站在講台上自我介紹時我感覺的到台下男生怨毒的眼神射向我,相信宮蓮也被女生用同樣的眼光注視著。

        一放學,宮蓮立刻跑來黏著我,我微笑,跟她走去隔壁班。瘋子正在收書包,龍凌嫣坐在他旁邊的桌上,腳一晃一晃的。看到我們立刻雙眼發亮,我笑著打個招呼,四人一起走下樓。

      路上每個學生看到我們四人都紛紛讓出一條路,我有些不習慣,以前我總是隱藏自己的存在感,現在知道自己身為劍神,自信心有了,突然就變成這樣。我帶著宮蓮先回家瘋子和龍凌嫣打算去逛街,平凡的一天。

      開學過了一個月,跟老媽通電話兩次,她知道我有了兩個朋友,適逢雙十國慶,剛好在禮拜五,老媽寄來了四張機票,往法國巴黎。敢情是要讓我們四個自助旅行啊。我通知了他們三人,並告知他們旅行的注意事項。家庭因素,我八歲就第一次自助旅行,十歲第一次自己出國,都平安歸來。後來陸陸續續又旅行了幾次,流程我已經熟極而流。

      我想,巴黎三天兩夜有些不夠,於是我多請了兩天假。我規劃了五天四夜的巴黎深度旅遊,有美食,有古蹟遊覽,有女生最愛的購物。

          把行程表拿給他們看,他們連連點頭同意,我又是找飯店,訂房間(還好英文難不倒我),還有跟老師交涉,把行程表拿給老師看了之後,老師才勉強同意我多請兩天假。

      很快,我們坐飛機飛到法國,我叫計程車把我們送到飯店,四人因為時差問題睡死過去。我的直覺告訴我,這次到巴黎,應該不只是深度旅遊這麼簡單,可能還會有些別的事情發生。但我還是敵不過時差帶來的倦意,沉沉睡去。

(5)

      前兩天沒有什麼特殊的事情發生,直到第三天,我們在逛街時,瘋子不小心撞上一個人,那人是個青年,比我稍大。那人脾氣暴躁,指著瘋子嘮嘮叨叨一長串英文,我費了點時間翻譯給他聽。

        瘋子聽到他的話語內帶了髒字,火氣也上來了,冷笑一聲,「告訴他,有膽就來找我單挑,老子不把他打到連他媽都認不出來,老子丫的就是孫子。」

      我翻譯給火爆外國人聽,他一聽,把手伸到背後拔出一把劍,我一驚,那種劍不是這裡會出現的東西,他沉聲道:「明天一點,不來這裡的,就是連耶穌都不屑的無恥小人。」

      我替瘋子答應下來,他才氣呼呼的走了。

      回到飯店,我仔細想想那個青年的俊秀容貌,越想越覺得他很眼熟,但又想不起來。隔天,我們四人到了那條街,只見三個人站在那裡,殺氣騰騰,為首的正是那個青年。他們三人都扛著一把劍,我們三人站定,瘋子一人上前,對方三人一齊上前,瘋子依然站的挺直,緊握的雙拳顯示他的緊張,顯然以一敵三的事情他還沒有把握。

      我一看瘋子要吃虧,我和龍玲嫣一齊上前,我用英文喊:

    「你們不能三打一,這不公平!」青年冷笑,

    「我們三人不管對付幾個人,都是三人一起。」我怒極,拔出我的劍,

    「很好,瘋子,下去,我一個人就夠了。」瘋子原本已經準備拔劍,聽到我說的話,默默退下去。

      青年大笑,「翻遍全歐洲,還找不到可以用冷兵器打倒我們三人的集團,更何況是個人。亞洲人就是有這種傻勁。」我淡淡回道:

      「亞洲人的厲害,你還有得學呢。」三人歛起笑容,拔劍準備迎敵。

      我仔細一看,這三人肯定是從小一起長大的,以他們三人配合的程度,沒有十年練不起來。他們的劍法無規律可循,靈動飄逸,卻暗藏殺機。

        我微笑,「劍神的劍,正是為擊敗此種劍法而生。」手腕一沉,挺劍刺出,三人一驚,我的目標是為首的那名青年,他舉劍一架,他左右兩邊的人也將劍由上往下壓,把我的劍夾住。

      乍看之下是他們三人壓制我的劍,換個方向想,是我的劍牽制了他們三人。我迴身,劍順勢猛力掃向我右邊那人,他的劍正全力要壓著我的劍,來不及收回擋架,眼看我的劍就要從他咽喉上掃過,那人已閉目待死。

      他的兩個同伴大驚,紛紛舉劍來擋,我一腳踢開中間那人的劍,手上的劍卻已停了下來,另一人的劍我無法抵擋,只能眼睜睜看著他的劍刺入我的左肩。我見他一擊得手正發楞著,一個頭槌把他擊昏,劍還插在我的肩上,但我已經制服兩個,剩下那個顯然已經放棄。

      那人把劍扔掉,雙手舉高,「我們認輸了,請放過我的兄弟。」我忍著痛,面無表情的把劍拔出,從口袋拿出手帕綁起傷口。他難以置信的看著我,

      「天哪,我從沒看過有人像你這樣強悍。」我嘴角勾起,

      「你們叫什麼名字?歐洲最強三劍客?」他低著頭,「我叫迪洛特,傷了你的那位叫凱勞斯,被你制住的叫雷爾薩。」我點頭,

      「你們等一下來找我,我有點事情跟你們講,我們在五條街外那間飯店。」

      兩小時後,劍客三人組出現在我們住的房間,他們只是嚴肅的站著。我赤著上身,坐在沙發上,傷口纏著繃帶看著他們,有些不自在,手一伸,

    「坐啊,別客氣。」迪洛特搖頭,

    「我們是輸家,沒有資格和您平起平坐,您就說吧。」我不滿的敲敲桌子,

    「在你們法國的規矩是這樣,但在這個房間,主人是我們,我們的規矩就是不論誰輸誰贏,只限在比賽中,只要結束比賽,我們就是朋友。」

      他們無奈,只好坐下。我說:「請敘述一下你們的過去。」迪洛特開始講述一個街頭傳奇。

(6)

      我是個棄嬰,好心收留我的是一位平凡的中年婦人,但是直到我懂事之後,她的丈夫對我開始施壓,逼我出去賺錢,不管用什麼方法,只要能賺錢,都好。

      我受不了這樣的環境,離家後在也不回去,那一年,我六歲。我混進一間賭場當打雜小弟,在那裡看到許多人性最醜惡的一面。

        我看到一個人為了贏得那些錢,不擇手段的耍老千、賴皮,牌品不好的甚至輸錢就拿槍出來斃掉對手。遇到這種情形,我們一向都是以武力制住賭客,久而久之,賭客們都知道,在我們那家賭場,老闆說了算。

      那天,天氣不好,打雷下雨的,許多人因為不用工作,紛紛跑來賭場想要贏錢。有一個絡腮鬍的大叔,帶了一堆人,把警衛都打昏了,開始胡作非為,大聲說,只要在場的賭客有人能從他手中贏走一塊錢,他願意出錢整修這間賭場,反之,若沒人能贏他,賭場在往後十年,必須將收入的一半交給他。

      許多賭客為了更好的賭場,紛紛挑戰,但全都敗下陣來,到最後,連老闆都輸給他。我那時只是個十歲小孩,但賭場裡的常客已經認識我,知道我的牌技也很厲害,把我推上了牌桌。

      那是一次痛快絕倫的詭陣牌局,爾虞我詐的心理戰,運氣與邏輯的思考都推升到了極致。我們玩了十二局,有輸有贏,但十二局下來竟然是平手。我們進行了最後的一局,十三局,一個不吉利的數字。

        我們兩人對對方的牌都已經瞭若指掌,只剩下最後的底牌,從已知牌面上來看,他手上是黑桃五、六、七、九,牌局中黑桃八的數量是四張,總共有十張八,但當時一張都沒有出現,贏的機率是百分之九十九。

 

我手上是兩張紅桃七,一張梅花J,一張黑桃十,眼看已經要輸了,底牌翻出,他的底牌居然無法與他手上的牌組成任何組合,而我的底牌是黑桃十,雙對大過他的雜牌,就這樣千驚萬險的贏了。

      他很看好我的實力,答應我會定期資助我,只要我缺錢就去找他,還當場給了我一箱鈔票。我有了穩定的經濟來源,出門去找街上跟我很熟的朋友,就是這兩位。我告訴他們,以後就跟著我混,不用愁吃穿,他們死心塌地的跟著我。

      我雖然有了錢,還是繼續在賭場工作,為的是賺有尊嚴的錢,不想被別人說我只是運氣好。又有一天,有人在賭場鬧事,我看到他帶來的人裡面有人拿著劍,那人剛好被警衛撂倒,我就順手撿起那把劍,結果來鬧事的五十一人,沒一個是身上不帶傷的走出賭場。我的兩個兄弟也在巧合下發現他們在用劍方面的天賦,我的金主知道後,立刻重金收來了三柄劍,讓我們當他的保鏢。

      我們做了三年保鏢,決定出來闖蕩,到現在已經兩年了,還沒有人能擊敗我們,直到今天遇到了你。

      故事到這邊告一段落,我對這個街頭傳奇感到驚嘆,同時也確定他們三人是幻夢劍團最後的三個人,年紀最輕的雷爾薩是幻夢劍士,凱勞斯是幻夢劍豪,迪洛特是幻夢劍鬼。這樣,幻夢劍團已經全都到齊了,我會將他們集合起來,以最快的速度找回他們的力量與劍。

而那個暗殺組織暗影凜夜,我對他們可說是一無所知,但從龍玲嫣口中聽到的訊息中,似乎也不是什麼善類。煽動古擎天發動戰爭,十七年前殺了幻夢劍團的人,這兩件事就足以讓我毫不保留的將他們全數剷除,但他們也不好對付。

(7)

      我們在法國的旅行很快就結束了,我和他們三人約好,半年內會回來找他們。找回同伴令我們四人十分興奮,在飛機上不斷低聲討論。

        出了機場,宮蓮想要直奔幻夢界,回報洛夜川,被我一把拉住,她著急的轉頭,

      「小建!放開我!我要去找父王!」我說:

      「妳冷靜一點,看看現在幾點了?明天要上學,彙報這件事不急,先回我家吧。」她看看天色,昏黃的陽光映在她臉上,她沮喪的點點頭。

        我摸摸她的頭,心中真有種在哄小孩的感覺,「好啦,走吧,等等我買點東西。」

      我讓宮蓮先回家,想給她一個驚喜,走去家附近的夜市,那裡的店家沒一個不認識我,我買了一些吃的,看到了我來的目的:一個粉紅色的大型玩偶。我問了一下,老闆娘很慷慨的直接送我,我心中感到一種溫暖的人情味。

      回到家,宮蓮正一臉無聊的看著電視,看到我開門就高興的撲上來,但她抱住的不是我,是一個軟綿綿的東西。她困惑的看了看,頓時呆住。

        我笑笑,看著她興奮的表情,還用臉去磨蹭那個可愛玩偶。我把吃的放到桌上,看著宮蓮把臉埋在玩偶毛絨絨的身體上。

      宮蓮顯然是被這個玩偶萌到了,我等著她從激動的心情中平復下來,她把玩偶放下,大大的眼中滿溢著幸福的光芒,

      「小建,你真好,最愛你了啦。」我淡淡的笑,和宮蓮一起吃著夜市的垃圾食物,看著電視上的新聞,平凡的生活。

      平凡,但很幸福,我一直厭惡的平凡,現在竟讓我覺得感動,或許,我就像某部動漫中的主角說的:

      「你所浪費的今天,是昨日死去的人奢望的明天;你所厭惡的現在,是未來的你回不去的曾經。」這句話,完全道出我的現狀:過去厭惡平凡的我,現在變成了不平凡的人,但我體認到了不平凡所要背負的一切,想回去卻毫無辦法,我不知已嘆了幾次氣。

      夜深人靜時,我看著宮蓮安詳平靜帶著一絲神聖的睡顏,種種感觸湧上心頭。我回憶著從小到大與她一起經歷的一切,與最近發生的事。

        但不知為何,心中一直有種不安的感覺。我仔細回想,每個細節都不放過,從被混混盯上,被暴打一頓,宮蓮現出真實身分並告知我的身分,第一次到幻夢界之後經歷的戰爭,回來後找劉鋒義證明他是幻夢劍靈。

      然後,宮蓮住進我家,和老媽通了電話……

      等等,和老媽通電話?一陣寒意猛的竄上我的心頭。

      我迅速回憶一遍老媽和我講的內容。

兒子?你怎麼回國啦?

      傷養好了,不該回國嗎?

      我以為你會和宮蓮那孩子直接在國外度蜜月在回來呢,結果沒有嗎?

      就是這個!為什麼老媽會叫出宮蓮的本名?她一直以來認識的都是「維綾」啊!我不敢深思,因為答案其實已經出現,但我不敢去正視它。

      「只是我記錯了……吧?」我自我催眠般的喃喃自語,躺下,睡著了。

(8)

      我努力忘記昨天想到的事情,和宮蓮一起玩鬧了一天,明天就要上學了,老媽在這時忽然打電話回來。

      「喂,兒子啊,我明天會回家,不要嚇到嘿。」

        我有些艱難的開口,「好,我知道了。」還好,她似乎沒聽出來我的遲疑。我們繼續上學,回到家,老媽在她的房間裡和公司同事視訊會議,真忙。我和宮蓮躲進房間裡做功課,我希望儘可能減少看到老媽的次數,才不用被逼著去想她和幻夢界之間有什麼關聯。

      晚餐時我和宮蓮依舊躲在房中,吃我們帶回來的食物,但我的腦袋還是停不住胡思亂想,老媽的事不斷困擾著我,我只好試探性的問一下宮蓮,

      「如果我的親人跟幻夢界有關係,你會怎麼辦?」我突然這樣問,宮蓮一頭霧水,但很快的就作出反應,

        「怎麼了?你想到什麼?」我抓抓頭,

      「也不是啦,突然冒出的想法。」宮蓮其實不是遲鈍的人,察覺我話中有話,「你媽媽怎麼了?」

      我想了想,搖搖頭,「應該只是我的錯覺吧?總覺得她跟幻夢界有關係。」宮蓮歪頭,看著我,

        「小建,你剛剛是用問號喔。」我更用力的甩甩頭,把亂七八糟的想法拋開,

        「算了。吃飯,吃飯。」

      我就這樣努力的避開老媽,但說到底畢竟是同住一棟房子,還是難免遇到。我媽其實很年輕,具體年齡我不清楚,但最多才三十五歲,很漂亮而且能幹,只是不太注意我的心情,往往講出一些傷我很深的話。

        一直以來,我對她是尊敬的,但我已經不可能跟她親近了。

聽說她是一個在世界上有極大影響力的公司的董事長,年收入可以破百億。多有影響力呢?我做個比喻:現在不管哪個國家的總統,美國也好中國也好,見到她都得恭敬的問候,並尊稱她。而她也從來不用給別人好臉色看,包括對我也是。

      我恭敬的叫了一聲,「母親,您早。」她看看我,面無表情,

      「早。不錯嘛,長高了呢。」我瞥了一眼旁邊牆上的紀錄,不久前才自己量過,確實長高了兩公分,

      「是,托您的福。」她似乎察覺到我對她的冷淡,挑了挑眉,轉身走出家門。我看著她高傲的背影,嘆了口氣。

      我的雙手手臂之所以如此有力,是我從十歲開始鍛鍊,無一日中斷的結果,我會從十歲開始練手臂,就是因為當時媽媽開玩笑的說了一句

      「要是現在開始練,不知道會練出怎麼樣的結果」,我從那天開始每天拉單槓二十次,伏地挺身十次,舉啞鈴一百次,現在我的練習量是剛開始的三倍,照樣輕鬆練習無負擔。

      我和宮蓮出了門,走向學校,準備應付一天的無聊課程。

      說實在的,經歷了幻夢界的那些鳥事,現在聽到同學談論那些高中生的日常煩惱,比如玩電腦遇到爛隊友、喜歡的人和別的異性走的很近、考試考不好、補習要補到很晚、爸媽一直唸成績不好之類的瑣碎事情,我都認為那沒什麼了。

      老媽的問題,卻還是日復一日的糾纏著我。

(9)

      我不斷的被這個問題所煩惱著,日復一日的苦苦思索,想要在我腦海裡找到任何一點資訊,卻徒勞無功。

        這天,我終於受不了了,赫然起身,

      「宮蓮,我得去一趟幻夢界。」宮蓮詫異,

      「什麼?現在是上學日啊?」我心中一股無名火猛然湧上,大吼:

      「我管他的!那些大人成天只會對我們機械式的洗腦!什麼好好用功唸書!?這世上學歷不高又大有成就的人多的是!我不管了!再這樣下去,遲早我會瘋掉!」

      宮蓮被我嚇的退了幾步,我愣了一下,意識到自己失態了,神色也和緩下來。

        但不等我開口,宮蓮就走上前來,清澈的眼眸,此時透出不解與憐惜,她伸手撫上我的臉,「為什麼……你變得這麼的狂野呢?以前的你,擁有純粹的理智與全然的理性。直到你成為幻夢劍神,越來越多的瑣事,越來越重的責任,我看的見,你的眼神已經漸漸被本性與野性取代……」

      她的話語,字字句句猛力撞擊我的心。我頹然坐倒在地,手捂著臉,幾天以來被壓抑著的脆弱湧現,

      「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啊,我媽為什麼會跟幻夢界有牽扯啊?」我喃喃自語。宮蓮也知道我現在要的不是回答,她只是靜靜的坐在我旁邊,牽起我的手。

      我不知道在什麼時候睡著了,醒來時剛好是深夜,宮蓮還是坐在我旁邊,也睡著了,月光映在她的睡臉上,安祥寧靜的彷彿一位女神。我微笑,沒有倦意,我輕輕扶起她的頭,讓她的頭靠到我肩上,幾縷秀髮拂過我的臉,我幫她掠了一下頭髮。宮蓮似乎也在睡夢中感覺到了,微笑浮上她的臉。

      我欣賞著她的睡顏,彷彿永遠不會膩,直到天亮。她總是能讓我的心平靜,這也是我愛她的理由之一。我吻了一下她的臉,把她抱起,輕柔的放到床上,然後從窗戶跳了出去,快步走向那斑駁的鐵皮屋。

      京雷叔看到我,沒有驚訝,我也不問他為什麼這時候還醒著,只說:「我要過去。」京雷叔揚了揚眉,手一比,「請進。」

        門扉自動打開,把我引向另一個世界。

      我沉穩落地,這裡現在是午後,我直覺衝向夜劍紫后的部落,洛夜川正坐在他的宮殿內,雖然現在這個部落的領導者應該是宮蓮,但她因為長期在外,部落的實質領導者還是洛夜川。

      我進入大殿,洛夜川坐著,不吃驚,面無表情,只淡淡的說:「終於發現了,是嗎?」我錯愕,

      「你,知道我母親,跟這裡,跟幻夢界有關係?」洛夜川疲憊的閉上眼睛,靠上椅背,「自從第一次見到你,你的臉具有那個女人的某些特質。這樣相似的容貌,我們早就知道你的身份了。」我想起許多人都說過,我的臉型、眼睛、鼻子和嘴唇都比較像我媽媽。

      「你一直以來都知道我的身分,還有我母親的身分?」

      「是的,但我知道你和你母親是不一樣的。」

      「告訴我有關她的一切。」

      說到這裡,洛夜川的臉色微變,我沒有看錯,那一瞬間他的臉上流露出了恐懼,只有一瞬,他隨即恢復正常。

「你的母親……這個世界幾乎沒有人不知道她的名字。她是一名龍裔,但她的能力太強了,她不只能和龍族溝通,還可以自己變身成龍,她變成的龍是黑色的,身軀高達四層樓,長三十公尺。她與龍族一起在五大部落肆虐,這裡年齡三十歲以上的人沒有一個沒經過她的統治。她已經消失三十年了,直到現在,你的出現讓我們知道她還沒有消失。」

     

      「我們稱呼她為冥獄狂龍˙伊爾提洛法希拉姆達萊特˙迪奧斯艾安帝庫維里納。在我們的古語中,意思是恐怖殺戮暴君與掠奪者˙冷漠吞噬生命之人。」我無法言語,原來老媽竟然是一條龍,我身體裡是否留著龍的血液?

      洛夜川還想再說,我卻感覺到不對勁,猛力撲向洛夜川,把他壓倒在地。同一時間,頭頂五道氣勁掃過,在洛夜川原本位置後方的牆上留下五道爪痕。

(10)

      我緩緩站起身,回頭,我的母親就站在那裡。她換了衣服,一身黑色連身大衣,黑色寬邊帽,還有墨鏡與黑色皮鞋,一身的黑。

        她的左手維持揮出的姿勢,我知道,從現在開始,我必須與她為敵。她沉聲,「建,讓開,他洩露我的身世,我必須讓他死。」

        我凜然挺立,拔劍,「憑什麼?憑您是我的『母親』?」她顯然被戳到痛處,臉色鐵青,

      「看樣子你想跟我為敵是吧?果真是犯賤。好,我現在開始將視你為敵人,幻夢劍神。」

      我頭上青筋爆起,我最恨別人拿我的名字做文章。她動了一下,我毫無防備的被一股力量轟飛,吐了一口血。我起身,卻看見她就在我的面前,右手五隻手指閃耀著森冷的光芒。我只來的及苦笑一聲,這就是實力的差距嗎?我居然連三招都撐不過。

        忽然,她被兩隻手臂架住,我吃驚的睜大眼睛,是洛夜川,

      「劍神,快點,撿起你的劍!宮蓮已經在路上了!她帶著你的同伴!」我拾起劍,擺出架式。

      這時洛夜川已經被打退,她重新把目標轉向我。她又是一動,我的力量不再壓抑,我的身體自動接下了這力道更加強勁的一擊,現在顧不上會不會毀壞宮殿了,我的劍暴力的斬落,劍的力量解放,在我的背後隱約出現了一個影子,那影子身著鎧甲,冷酷的氣息令人毛骨悚然,那是劍靈。

      劍靈做出了跟我同樣的動作,攻擊的力道倍增,她卻硬接下來,雙腳踩的地面凹了下去,只見她後方的宮殿被劈出一條直直的裂縫,石塊崩裂,掉落。

        她的雙掌夾住了我的劍,但也因為被割傷,半龍半人的血液滴落。我的劍也因為被過大的兩股力量同時相撞,外層的鐵如碎紙般片片散去,露出內層真正的衛恆七金劍身,刑夢罪惡的力量終於展現。

      我與她僵持不下,恐怖的巨大力量不斷從劍上傳來,但我也不輸給她,膝擊重重頂上她的腹部,她吃痛後退,我乘勝追擊,

      「給我看好了,我領悟的新招。」我冷冷的說。黑暗的宮殿正符合我需要的條件,

      「右式˙片花紛飛。」我把劍舞開,化為片片櫻花,美麗的落櫻中卻含有陣陣殺意,還有淒涼的美感。這必須要有黑暗的環境才能出現劍光,才符合片花紛飛之名。

      劍的光芒閃耀,衛恆七金的劍刃劃過,她冷笑一聲,忽然,她身上爆出無法置信的恐怖力量,粉碎了所有落櫻。我也釋放力量,爆出白光,與她的黑光相撞。我持續攻擊,

      「右式之二˙怒鬼狂炎。」狂暴如火、凶狠如鬼的攻勢衝去,她忽然半龍化,變的堅硬的軀體擋下了我的劍,只受到一點輕微割傷。

      我怒極,一口氣放出所有力量,

      「右式之三˙破滅之殤。」十字的單純劍路蘊含霸道的力量,卻還是被擋下。

        「右式之四˙死神之鐮。」我的劍靈揮舞變形為鐮刀的劍,帶出恐怖的氣流,而我也如死神一般肆無忌憚的獵殺。洛夜川早已逃離,我可以放心猛攻。但儘管鐮刀猛力的斬擊還是無法撼動她的防禦。

      我深吸一口氣,所有力量集中,「右式終焉˙荒蕪虛空。」我舉起幾乎跟太陽一樣亮的劍,卻不是揮出,而是往回,刺進我的右胸。瞬間,整座宮殿由內而外的爆炸,瘋狂的白光拚命往外擴張,破壞所有物品。我是施術者,我可以躲過這場爆炸,但大量失血的虛弱使我一陣暈眩,跪到地上。

      我的敵人,伊爾提洛法希拉姆達萊特˙迪奧斯艾安帝庫維里納,被毀滅性的爆炸轟炸過後雖然沒有受到重傷,用了全力在防禦的她也因為虛脫而動彈不得。這時,遠方傳來腳步聲,宮蓮帶著瘋子和龍凌嫣趕來,她臉色一變,用殘存的力量勉強施展了短距離挪移,逃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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