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庸椽

      「庸椽,身體不舒服嗎?」國文考試時,老師突然問。我擔憂地望向坐在前方,趴在桌子上的庸椽。他只是搖了搖頭,臉依舊埋在外套裡。

      「但是你臉色真的很不好,需不需要去保健室休息?」

      老師皺著眉再次問。終於,庸椽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向老師笑了笑,拿起外套,虛弱地走出教室。我感覺許多目光自四面八方朝他射來,不論是同情、好奇、幸災樂禍還是關懷,我都一一瞪回去。似是感覺到我憤怒的視線,大家趕緊將注意力轉回考卷上。

      沒了庸椽,我的心就像前面的位置一樣空虛。考卷上的題目彷彿成了一條條黑色小蟲,蠕動爬著爬著,竟是排出了大大的「庸椽」二字。我甩甩頭,告訴自己要用心,若是考差了,媽媽會罵的……

      「澗榕,你可以去保健室看看庸椽嗎?我有些擔心他。」老師問。我怔愣了一會兒,一股莫名的喜悅感油然而生。

      「好!」

      我雀躍地蹦跳著出了教室,不理會滿頭問號的老師。

 

      保健室裡,只見庸椽一人躺在床上,不見護士阿姨的身影。我走上前,坐到了床沿上。

他臉色蒼白,沒半絲血色。摸摸他的額頭,有點燙。我看著他如天使般安詳的睡顏,心疼地撫下他的臉龐。

      天旋地轉,我摔到了床上。回過神,發現自己籠罩在陰影下。有個重物壓在我上方。

      「亂摸什麼?」庸椽說。

      腦袋中的渾沌頓時全一掃而空,被驚訝取代。

      「你……你沒事?」他的臉頰微微泛出淡淡的紅暈,適才的虛弱消逝無蹤。

      他輕笑了一聲。「我頭痛的很,怎麼會沒事?但你一來,所有的不適都消失了……」

      一股火氣從心底竄了上來。「真是!」我近乎大吼地說。「虧我還擔心你!」

      說完便開始掙扎,想脫離他,但他的雙手卻如鋼柱般牢牢地撐在我的臉兩旁,令我動彈不得。

      「讓開,我要回去了!」現在是怎樣?  

      他笑意融融地看著我,慢慢俯下身,最後微側過頭,來到我的耳旁。「何必急著走呢?這麼難得的機會。」

      柔柔的話語響起,溫熱的氣息輕吐在耳畔。

      他這話是什麼意思?等等……

      「你……你到底想……」話還沒說完,唇就被兩瓣柔軟堵住。

      我臉頰彷彿火燒,大腦一片空白,雙手反射性地撐住他的胸膛,想將他推開,卻隨即了解這只是白費力氣。他的雙手捧住我的臉,身體更加俯低,柔軟的舌趁虛鑽入我微張的口,和我的纏綿。

      就這樣深吻了許久後,他退開,離開我唇。我們一起喘氣,臉上的紅潮遲遲未消退。我咬緊下唇,別過臉,不願面對他,卻在下一秒看見站在保健室門口的啟皛。

      他痛苦地看著我,彷彿心碎成萬片似的。我不懂這是為什麼。庸椽也隨著我的視線望去,登時,他楞住了。

      啟皛早已收起原來複雜的表情,武裝好自己,沒有顯出任何情緒。他冷冷地望著我,無視庸椽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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