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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話 宿舍

註:有幾篇章回將設定成付費。

第一話       宿舍

好不容易才幸運抽籤到、不用遞補的宿舍,林偉在那一天搬進來時想著,學校的宿舍可是供不應求,完全搶手,租不到就得住到外頭私人出租套房,又窄又貴、鄰居更是秉著租來的要用爛的理論,以情操般的精力徹底使用,但從不保養,所有東西都是二手貨,洗衣機也是。

可以想像打開表層光滑乾淨,但把那一層鬆開螺絲拿掉,底下藏污納垢,洗衣機公司來清還得用刮刀剷,如同溪邊的苔蘚,只是顏色叫人不敢恭維。

不過那一切都在抽中籤後拋諸腦後,這幾年大學生活不用再煩惱居住困擾,在這學校著名的嚴厲校規下,乾淨的住宿生活應該是指日可待的。

這宿舍新建落成不久,入住的學生有送校方的見面禮--一支外表光滑、玻璃纖維製滑鼠,比市價的塑膠品貴5倍。

用起來是很順手,很多學生在校外都會刻意使用,並不是彰顯學校的特質,只是虛榮。而且會有一部分學生只是用來打線上遊戲。

不過林偉只覺得幸運,就好像現在年輕人可以抽籤到社會住宅或國宅,這也跟少子化有關。少子化下,學生數緩和,本來規劃多人一間的宿舍,計算了一下就學人數,從善如流改成一人一間的超優級待遇,提高生活品質(當然也有人說會不會讓學生失去人與人交流的機會)。經過校方計算,仍是會有學生得在外租屋,不過人數已比以往少許多;相對的若四人一間,則空出來的房間太多。

但當初規劃是四人一間,算出有眾多空房時,還同意讓別校學生入住,之後突改成一人一間時,為了以示公平,還是有讓當初有意入住的別校學生一起抽籤,讓落籤的本校生幹死了,這種幹只有12年國教特招生可以體會吧⋯

所以那些別校的學生被稱作「偷渡者」,或叫「寄生獸」。

這一天,大家聚在林偉房間聊天,都在聊一位言行舉止齷蹉的教授,可悲的是他們都得要修那位教授的課。

小成:「最新謠言出爐,那些『寄生獸』都是教授通融帶進來的,而且聽說還是每個人都有給錢。」

小齊:「你是說賄賂!」

「對,我看這對教授來說已經駕輕就熟了,這種小錢甚至連讓他打牙祭都不夠。」

阿吳:「這也難怪,看這些『寄生獸』每個都是怪咖、惹麻煩者,他們原本學校可能早把他們列入住宿黑名單--」

小成:「沒錯,就是這樣!我聽說這些人無一不是屢遭他們自己學校因諸多問題而強迫退宿,轉而來此開放名額爭取,我們大學卻難以掌握而疏忽讓他們過關--」

阿吳搶回發言權:「這應該不是疏忽,是教授搞得鬼,你不是說他賄賂。」

小成:「是謠言說的,跟我無關。不過從學校改成一人一間後甚至有人為此而進這間學校,會有人願意多付點錢我想是有的。」

小比:「我看八九不離十,教授的風評老早就已風聲鶴唳,連剛來的新生我們都背熟了。」

阿吳:「我們也快滿一年了,別再叫新生了,叫我"哥哥"。」

四個人笑作一團,林偉勉強打起精神呵笑兩聲,雙眼疲憊半睜,聽著這四位好朋友的情報。

小齊想壓下聲音的說:「噓,小聲一點!別讓人聽到!」

阿吳:「安靜個屁啊,沒一個同學不想狗幹這卑劣的教授--」

小成:「對啊,連還未入學的學弟都聽不知道幾百遍,小聲個鬼。」

小齊:「但教授搞不好已經搬到樓下房間了!」

阿吳:「這你就放心,宿舍的隔音都超好的,放屁只有屁味會傳出。」四個人又笑著。林偉照舊跟著哼笑兩聲,但大家興緻大開,也沒注意到這房間主人若有所思的模樣。「放心啦,教授這陣子不會在,他正用政府發的『精進教師費』去辦個"郊遊兼讀書會"來混,在其臉書上大聲嚷嚷"以前在公立學校都這樣做,沒在客氣的"。」

小比:「這也太扯了,不是已經有幫他們教授群新蓋了一棟休息室,福利真的好過公家單位,用的又是政府補助私立學校的錢,現在又佔了一間宿舍房間,簡直浪費納稅人的錢!且犧牲學生住的位置!」

小齊知道教授不在樓下房間後,大聲叫道:「你講得真好,太噁心、太寫實了!都已經有薪水,還把這裡當套房住!」

小成:「沒辦法啊,你們要知道行情,就算現在是"22K阿信時代",教授還是認為沒賺到20萬算窮,所以學校應該要給他們這樣的福利彌補。」

「活生生的貧富差距啊!教授愈富有、大學生愈窮!」

連阿吳也受不了的說:「我們是私立學校,沒有月退俸沒錯,但教授卻是公立學校退休後轉到私立學校,美其名教書、貢獻視野,實則除了月退俸之外還可多領一份私立學校發的薪水。為了這現象政治人物已經吵很久了。」

小比:「對啊,就是這樣我才搞不懂,他還貪什麼?」

「嗯,這個問題很有深度,你研究一下待會寫個論文大綱給我過目,記得共同作者連我名字一起打上,謝謝合作。」」阿吳敷衍說完,瞪大眼,「貪什麼?這還用說,人不為財死,天誅地滅!」

小成:「你說他還要貪什麼,他本人還不滿意勒;上一次在校園換教室時,他嫌東嫌西,認為距離太遠,叨嘮著待遇不佳,說以後當校長要去香港當。在那裡,校長很威風,地位崇高,搭飛機會有專車送到機艙門口,下機再專車迎接。」

「校長!?他是不是想太遠?」

「我也這樣認為。首先學識就不足,國際觀當然就不足,之後的品德也差,整天忙於交際應酬上通告,不看書、不讀論文、不親自做研究,全由學生寫研究計畫,卻要掛名第一或者通訊作者,這樣也能讓他混到退休領高額退休俸。」小齊突再想到接著說,「成天貪小便宜,像我上次看到教授課堂時用那支贈送給學生的玻璃纖維製滑鼠,不是用來放幻燈片,是用來打開心農場,並推薦我們玩。這種學生用的小東西也貪,明明白白的扯!」他望塵莫及的搖頭。

阿吳:「你又不是不知他人格,政府補助費也拿了,然後叫學生寫由他掛名的論文。馬的,這時候我多羨慕文科的不用被拗,理工醫的常規雖是教授為所指導研究生發表論文的共同作者,但他根本沒指導、經費也沒給足!社會、人文的則是獨立發表,教授根本掛名不到。羨慕啊~」

小成:「當然要拗你啦,不把他填為共同作者,到時候怎麼獲得國科會的論文點數。」

小比:「這麼行!我看可以舉報流氓了!」

「教育部有捉到他一次,依規定領了教育部交通費後,   不得再領學校的膳雜費,結果他還去申請,到最後捉到退還,氣得他牙癢癢的。」小齊鄙視地說。

阿吳:「那也難怪,他漸漸也呼不出風喚不出雨了,自從靠山倒下後,什麼都不行。記得他以前在學長嘴裡多臭屁,他的靠山前總統夫人那件展覽館收賄案,評審委員有7位收賄判刑,全是大學教授。他聽說也有沾到一些利益,但因只拿錢沒辦事、無對價關係,法官判無罪。那一次之後,比較大的事他什麼也搞不出來了,只能搞些小利益來貪。」

小齊更安心的大聲說:「哈哈哈,現在也變不出什麼把戲,本來還想藉那靠山舉薦他擔任的國家考試委員,趁還有權利時意圖自肥將任期延長至8年以上,完全失敗!」

小比:「他有推嗎?」

「根本來不及推,你忘記那件酒駕車禍?」

「哪一件?」

「就那一件跑車酒駕撞斷電線桿,還造成學校停電那次啊!」

「那是他!?」小比瞠目結舌,「他開跑車?不是轎車嗎?」

「沒人知道他從哪搞來的跑車,總之那一次一搞,新聞一播,沒人敢跟他一起背書,自然不了了之。」

小成笑道:「那一次你們都不在,只有我跟小齊趕去看,他還在那邊用課堂上理所當然的臉對警察講話,把警察當學生幹譙,推說長期用抗鼻過敏藥、噴鼻劑而"正當防衛"拒酒測,明明全身酒味也可硬拗成車內啤酒瓶撞破導致。結果被罰六萬並吊銷駕照。」

阿吳:「他現在真的需要校方派人專車接送了。」

房間裡的人狂笑,除了疲倦到笑不出來的林偉。但眾人似乎還意猶未盡的拼命說著。

「另外一件事是最近被挖出來的,是他還在公立大學發生的不幸事件。他主持的實驗室有名研究生被化學腐蝕液體潑濺,教授並沒對此重視,你們也知道,他幾乎沒時間也不想進實驗室,往往都是學生自行摸索,連受到傷害也是。那位研究生之後發現勞保只保障勞工,實驗室並沒有產學合作,故不屬企業雇員,等於被排除在外遭漠視。為了躲風頭,憑著公務員身份吃定國家,請假半年也沒事,至今仍穩當當的沒受任何究責,甚至連檢討也沒做,甭論改善。這假如在產業界,安全管理人員必會因年度安全缺失受罰危及職業生涯,所以學校發生意外比率總是高於工業實驗室,大家小心喔。」小齊提醒道。

阿吳:「這事情最近爆出,當初也是因此他才被迫退休,想不到我們這間私立學校還聘用他,可見那時的消息一定被壓下去了。現在可是少子化浪潮來臨前夕,搞得本校校長怕沒人敢再來讀,忙說已解決,記者追問才知"已解決"是指已用錢擺平。有人說⋯注意!是有人說喔,說教授躲不掉,偷偷用政府的『擴大職缺救失業的研究助理名額』來挪用,於是那筆錢就這樣被用完。」

小比:「這筆錢我聽學長說是用來從他自己學生中挑助理,然後付薪水的。所以每個學生都卯足勁 謟諂阿諛,因為就不必去打工了。不過副作用是被教授控制了⋯」

阿吳:「嘖,為什麼校長不開除他省得麻煩?這很明顯是品德有問題:你看,領了學術研究費卻從來沒指導過學生做研究,常常人不在學校,最後晚上看電視才發現原來是去上電視辯論節目,講的也是惹人厭的論調。這對學校根本沒有好處,壞處倒是一堆,比如產生了一堆像我們一樣憤世嫉俗的學生。(不過關於這一點我本人是不介意啦,我喜歡這種感覺!)」

「因為校長遴選制度教師有權批判校長的去留,使校長不敢得罪,只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囉。」小齊指出其中一個原因。

「別小看電視曝光率,」小成眉目齊揚的說,「雖然大部分時間他講的是阿里不達的事,重點還是有錢人喜歡,像是降遺產稅、贈與稅,他投稿報紙不下數十篇,就是在幫有錢人講話,也不怕別人說他是"被富人包養的顧問"。很合理的富人就喜歡他,私立學校最需要別人贊助了,校長當然不敢動他,再且攏絡富人是最快的捷徑,如果能有效降低學費我也想按個讚啦。」其他人瞪他,「喂喂!我假設而已,這事又還沒發生!」

「如果鐵達尼號沈沒,拜託你不要在我身邊,我不怕大海,比較怕你⋯」阿吳抖瑟的說。

「他有些論調其實很扯,我覺得對富人觀感一點提升的意義都沒有,反效果一堆。像上次富人為了節省時間而贊成向黃牛買票被撻伐,他上名嘴節目狡辯道:黃牛票也是個人以時間報酬的服務業,跟旅行社、投資顧問(對富人)一樣,用服務來換取,可以不處罰,也沒理由這樣做。」小齊故意敲著地板製造聲響大聲抗議,「就像恐龍法官硬拗成反而是受害者的錯,不去追究投機行為,反而要合理化黃牛票的行徑,以一種既然爛已無救,就把爛視為合法吧!扯。」

阿吳:「喂喂!顧慮一下誰住在這間,等一下教授真的在下面房間,林偉就慘了。」話是這麼說,他敲得更用力。

一時之間大家都在笑著敲地板,除了林偉完全制止不了的無奈臉龐說:「別鬧了,我現在不想惹太多麻煩,很累。」

其他人以為林偉只是今天沒睡飽,但他們知道這種情況好像也有一段時間了,除了一處皮膚似乎灼紅外,看他衛生紙也好好的一包沒少,那是在幹嘛累?

小比:「遇到這種教授真的很累,我看等大學唸完,乾脆去民間機構辦個"不出國就能修外國碩博士學位",靠自己最快。」

小齊搖搖手:「那是假的啦,教育部不承認這種不出國的外國學歷,你修了也沒用。」

阿吳:「你乾脆學賈伯斯和比爾蓋茲或祖克伯,綴學先,天才都是這樣激勵自己成長的。」

「成長個鬼啦!自己在學只會在家看A片,那方面會成長而已。」

「現在日本缺男優,為什麼你這麼悲觀、視野那麼小?人生三大樂事:有錢、有屌、又有妹!練一練,搞不好在那方面你是超級賽亞人種!」

⋯⋯⋯⋯

接下來的談話愈來愈荒唐可笑,純粹在嬉鬧取笑,林偉也不記得內容,只想到最後大家要離去時有跟阿吳拿他不要的水族箱。林偉正在研究水族箱的用處,先知道如何養及照顧,之後總是有用的,

對"祂"有用的。

這是林偉最後一次加入同學們批判教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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