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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題(全)

我不記得那是什麼時候了,只知道午後的一場大雨,車道上劈哩啪啦的,天際隱隱的雷聲,我不記得那是什麼時候了。

那天,我與紀子清相約在咖啡館,說好了要有一個了斷,八年的感情說斷就斷,哪能不難過呢,但他真的想離開,留也是留不住的,我只能收拾心情,準備迎接這個惡夢。

子清花心,很多人都對我說這樣不能倚靠的人要來做什麼?為什麼要蹉跎自己的青春年華去等待一個可能一輩子都不會回頭的男人。

當時我是怎麼說的呢?

似乎是,愛就愛上了,還能怎麼辦呢?

是啊,都愛上了,想著自己或許能改變他,想著有一天他會回頭。

那天那場雷雨打溼了我的裙擺,雪白濺上點點的泥污,那讓我的心情更惡劣的,這條裙子雖然不貴,也稱不上新,但穿久了也是有感情的,對於可能無法去除的髒污,我心情更差了。

推開咖啡館的玻璃門,迎面撲來的冷氣讓我打了個哆嗦,外面太悶熱了,店內卻太陰涼,那瞬間我的頭開始一抽一抽地痛著,我最受不了忽冷忽熱的溫度。

服務生親切的問候聲想起,我點點頭,看了看,很快就找到子清的位置,店內除了他和服務生,再沒其他人了。

「子清。」我輕輕叫了聲。

他見我來,只冷淡地點點頭,招手要我過去。

最近他總是這樣,避不見面、電話講沒多久就要掛了,我也隱隱猜想到他可能厭膩了。

八年了啊……紀子清你怎麼忍心?

坐到了他的對面,我婉拒了服務生,示意只要白開水就好。

「宛如,有件事我一直很想告訴妳,我想了很久,也和朋友商量過,最終我還是這麼想……」

我緊抿著嘴,手指不停絞弄著裙子。「是嗎?是什麼?」我不敢看他的眼,怕自己失去面對他的勇氣。

「宛如,我知道這樣子真的很突然,但我……」

我搖頭。「你直說吧。」

子清安靜了一下子,忽然,爆破聲從後方傳來,我嚇了一跳,才剛轉過頭去看,就見無數禮炮爆炸開來,一條條彩色的彩帶散了出來。

「宛如,嫁給我吧。」

我錯愕地轉回頭,看著已經單膝跪地的紀子清。

「我、我想了很久,我知道我以前不太好,我很擔心妳不答應,但我還是想、想對妳說,我愛妳,請妳嫁給我!」

看著那個口才極好,講話總是像讀稿機一樣流暢的紀子清,我懷疑起眼前這個一直吃螺絲的傢伙該不會是冒牌貨吧。

「宛如!」

或許是我太久沒回應,子清緊張地喊了一聲。「我發誓!我不會再胡來了!請妳嫁給我!」

我還是沒有答應,我忍不住拿起手機看了一眼,確定今天真的不是四月一號。

「宛如……」

「子清,你吃錯藥了嗎?」

「……」

「子清?」

「藺宛如,這時候快把妳的天然呆和殺風景收走!我真的在和妳求婚!」

「……」

「藺宛如!」

「啊?哦……好吧,嗯……就結婚好了?」我看著子清那哭笑不得的臉,忽然覺得自己蠢透了,忍不住掩住臉,我一邊笑又一邊哭了起來。「媽的我以為你要跟我分手……」

※※※

手上拿著那個被偷拍下來的又哭又笑的蠢臉照片,我嘆了口氣。

看著貴妃椅上那個抱著女兒睡得像個笨蛋的傢伙,忍不住掐了他臉一下。

「老婆?寶寶又踢妳了嗎?還是想吃什麼?我去買我去買!」

那笨蛋一臉惺忪地從椅子上彈起來,四處張望著要找錢包和鑰匙。

「蠢蛋,我只是想跟你說,睡覺要蓋被子。」

「很熱啊。」說著,紀子清拿起小薄外套。「老婆來,穿著,會冷。」

冷你個頭……

「紀子清,你怎麼婚前婚後差那麼多呢。」我感嘆。

「嗯嗯?因為我愛妳啊。」

收起你的傻笑,你這白痴。

我彎彎嘴角,坐在沙發上享受著自己男人的按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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