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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伯恩隊長的噩夢

     

    阿波羅宮       公主寢室

    夕陽餘暉壟罩大地,橘光將城堡腳下的塞納河染成一片耀眼金黃,蕾莉絲舉著鵝毛筆的手停頓在半空中,視線被窗外波光瀲灩的景色吸引。

    望著眼前美麗景色,這幾天發生的事一幕幕躍上腦海。一開始覺得會穿越到這裡莫名其妙?現在她慢慢發現這一切不僅僅只是偶然。

    當尤利亞跟公主本尊為一己之私,不顧國內流離失所飢寒交迫的百姓,策劃著奪寶計畫時,或許就已經觸怒了上帝!

    所以公主本尊在墜河第一時間猝逝,算是得到應有的懲罰。而在另一個時空墬河的自己則被拉來替代公主,只是陰錯陽差下自己又將戒指給了尤利亞,雖然造成羅浮宮珠寶失竊,幸好里昂王子即時阻止了陰謀。遺憾的是,終究無法阻止尤利亞的死亡。

    曾經她被腓力王的風度翩翩所吸引,但是透過維琪夫人的故事,越是瞭解腓力王,越是明白他是不該愛的人。她不是貪婪的女人,更不需要金銀珠寶裝飾,她要的只是純粹又獨一無二愛情!遺憾的是這樣簡單的愛情,腓力王不願意也給不起!

 

    而里昂王子對自己的一往情深,讓心情像吃了定心丸般堅定,也讓她明白年齡不再是兩人間的距離,今後無需感到徬徨與猶豫,因為未來的日子有里昂王子陪伴,肯定能幸福到老……

    里昂王子英年早逝!當期待幸福降臨的同時,史學家的話卻宛如幽靈般縈繞在耳際。她深深吸一口氣,告訴自己不要擔心和害怕,從今爾後她會竭盡所能,守護這份得來不易的真愛!

    「殿下,好了嗎?」

    她專注的盯著窗外,直到聽到維琪夫人的聲音才將思緒拉回現實。視線落在眼前信紙上,纖長眼睫顫了一下,並擱下手中的鵝毛筆,直接將信對折後塞入信封。

    維琪夫人接過公主遞來的信,俐落的在封口處滴上蠟油,然後再壓上阿波羅宮的印章。咚的一聲,印章在桌上發出沉重的聲音,也像為心情蓋上封印,就此塵埃落定。

*

    當天晚上   國王書房

    「……妳的意思是,蕾莉絲退回我送給她的珠寶?」坐在紅木書桌前,腓力王抬起頭用不解眼神望向蜜拉。

    「呃……陛下,其實公主還留了一封信要給您。」她雙手放在膝上不急不徐說話。早知道會引起爭議,所以她故意將這件事放到最後才說。

    「蜜拉,這種事怎麼不早說啊!」大總管忿忿的瞪著蜜拉,接著奪走她手上的信遞到國王面前。

    腓力王接過那封信,隨手拿起桌上拆信刀撬開封蠟取出信紙。凌厲視線掃過信紙,盯著那封信,一向自信滿滿的人首度顯露出困惑。

    見腓力王盯著信沉默,兩人面面相覷不知該說什麼。雖然室內坐著三個人,除了壁爐柴火傳來啵啵燃燒聲,諾大書房只剩一片寂靜。

    雖然叔叔嚴肅表情在在警告自己別多管閒事,卻怎麼也阻止不了身為皇宮包打聽的意志。蜜拉偷偷抬頭瞧著正在讀信的國王陛下,只見他濃眉緊皺眉頭深鎖。透過燭台火光,她發現那封信好像……

    腓力王突然抬頭,兩人對上視線,自知失禮蜜拉尷尬的垂下頭。

    而腓力王只是沉著臉起身,隨手將手中的信紙拋進一旁壁爐裡。他雙手環抱注視著信紙在火焰中燃燒,忽明忽滅的火光,不禁讓人想起嘉年華那夜璀璨煙火,記憶裡她曾經張著星光燦爛的眸子,對自己笑的好甜。

    在燦爛的火花終將成為回憶,而這段不被祝福的戀情,也將鎖進記憶深處從此束之高閣。紙張在熊熊火光中燃成灰燼,腓力王才緩緩開口說話:「布萊德,開始籌備里昂王子的婚禮。」

*

    隔天    法蘭西王城    伯恩隊長書房

    「陛下。」銷假回宮的伯恩隊長,一踏進自己書房,就見到腓力王背對著自己站在書架前。

    有別於腓力王喜歡收藏精雕細琢的水晶工藝,伯恩隊長最喜歡的則是綠意盎然的小樹盆栽。中規中舉的伯恩隊長,喜歡將每顆盆栽的枝葉全剪成簡單圓形,一絲不苟的圓甚至找不出一片雜葉,跟他的性格如出一轍。

    聽到聲音腓力王回頭,視線對上站在書桌對面的伯恩隊長,腓力王擱下手中的盆栽對他微微一笑。「聽說你受了風寒,現在身體還好嗎?」

    「承蒙陛下關心,屬下身體已經好很多了。」看到腓力王放在桌上完整的盆栽,寶貝們安然無恙,讓伯恩隊長大大鬆了一口氣。視線回到腓力王身上,他疑惑的說:「這個時間陛下應該去跟巴黎行政官用午餐,怎麼還在這裡?」

    「剛好經過,就想說過來跟你說說話。」

    他沉下眼簾沒多說。國王御用醫官親自來宅邸為自己診斷,看在旁人眼裡這是莫大光榮,但他卻一點也開心不起來。明知他是無辜的,腓力王卻當眾賞了自己一巴掌。那一巴掌打碎了多年友情,甚至可以說讓人清醒很多……    

    「謝謝陛下,聽到您這麼關心屬下,讓我感覺心情都豁然開朗了。」伯恩隊長禮貌的朝他欠身鞠躬,雖然心有不快,但是該有的禮貌還是一點都不能馬虎。

    伯恩隊長說完話,以為國王應該要離開了,再抬頭卻看見腓力王悠哉的拉開椅子,在自己面前坐下。

    「從這裡看塞納河的風景也別有一番風味啊!」他單手托著下顎,以好整於暇的表情望著窗外優美景色。時值深秋,塞納河兩旁的紅楓樹被染成一片金黃,映著波光萬傾的碧綠河水,整個畫面簡直是美不勝收啊。

    國王百忙之中還跑到這來看風景,讓他感到莫名其妙。再說陛下一向不喜歡等人,也不喜歡讓人等。奇怪他明明跟巴黎行政官有約,怎麼都中午怎麼還坐在這?憑多年來相處的經驗,他肯定腓力王絕不是單純來這看風景。「陛下,最近可是心裡有事?」

    「沒事,哪有什麼事。」他回頭,用一種無所謂的語氣說話,碧綠眸子卻閃著異樣光彩。

    「陛下,不管大事小事都請您說出來,讓屬下為您分憂解勞吧。」果然有事啊,伯恩隊長輕輕嘆口氣。

    「嗯……伯恩隊長如果有人寫了一封信給你,信的內容是一張白紙,你覺得這代表什麼意思?」沉吟了半响他終於鬆口。

    「應該是說先看寫信的人是誰吧?如果是我妹妹,可以肯定她絕對是忘了將信放進去。」他打開桌上放著的葡萄酒,然後為自己跟國王各添了一杯。

    「哈哈……所以信絕對不是令妹寫的,信的主人可是個聰穎美麗,卻又十足任性的女人呢。」拿起裝著葡萄酒的水晶酒杯,腓力王呵呵笑著。

    「看來這封信,肯定是跟您有過一段情的女人寫的吧。」伯恩沒喝酒,只是撫摸著水晶杯的菱角著磨,這個讓國王念念不忘的女人,該不是國王的心頭好蕾莉絲公主吧?

    「……」被戳破的尷尬讓腓力王只能狼狽撇開頭。

    「曾經相愛過的人做了這樣的舉動,我想那代表了她心裡下了很重要的決定吧。」不知為何伯恩隊長突然能理解蕾莉絲公主的心情。

    伯恩隊長拿起酒杯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接著重重擱下酒杯,以直率眼神望向國王。「所以,陛下現在應該決定,要怎麼處理跟公主的事了吧?」

    「反正我已經請天官看好日子,讓他們完婚了。」

    「這樣做才是一個負責任父親的表率。」他們的國王很聰明,但是感情帳卻是一塌糊塗。不過這次至少他能在陷入最差狀況前抽手,也算是學到教訓了。

    「……」所以伯恩話的意思,是自己是個混帳嗎?想想伯恩說的對,感情一路走來他就是個混帳,就是因為他是個混帳東西,所以才會落得這般田地啊!

    腓力王拿起桌上的酒杯喝了一口,方才下定決心。「伯恩,蘿莉莎已經知道我和蕾莉絲的事了,我想是到了該讓她離開的時候……」

    「您早就應該讓夫人走,她的行為舉止實在不足以成為宮廷表率啊……」

    「我知道,但是蘿莉莎又沒犯什麼錯,如果她一走那些女人們肯定又忙著爭鋒吃醋,那才真的讓人心煩。」伯恩的質疑的視線讓他感覺有些狼狽,感情的事他一直很想好好處理,遺憾的是,不知為何自己卻種是讓每個愛他的女人傷心。

    「或許這次我們找個您熟悉又位高權之士的女兒,杜絕那些想見縫插針的人……」伯恩用意有所指的眼神瞟向國王。

    「你已經有了腹案嗎?」

    「那當然。」伯恩隊長悠然一笑,其實他心裡早有最佳人選,相信那個人腓力王也會喜歡。「屬下只想瞭解,陛下接下來要怎麼處理蘿莉莎夫人?」

    「蘿莉莎沒犯錯,但是我也不想她留下來跟蕾莉絲鬥氣,所以你去跟她談一談,用最優惠的條件讓她離開。」

    「是。」伯恩隊長將手按在胸口,朝國王點頭致敬。

    既然國王心意已決自己也只能照做。雖然他一直懷疑蘿莉莎夫人可能還有別的男人,卻苦無證據,現在看來也只能任人與取予求了。

    「時間不早了,我也該走了。」像擱下心中大石般他鬆了一口氣。越過伯恩隊長身邊時,甚至不忘拍拍他肩膀親切說話。「伯恩隊長別說我對你不好,你不在的這段時間,雖然沒辦法全部,但我可是一直很認真在幫你照顧這些小樹盆栽啊。」

    「……」這樣的話卻讓伯恩隊長瞬間露出恐懼表情。

    國王前腳一走,他立刻衝到書架前,剛剛被國王身體擋住的盆栽,幾乎全部被剪成奇形怪狀,甚至有些盆栽只剩光禿禿枝的枝椏。明明是手藝糟到不行的人,卻偏偏喜歡自告奮勇照顧盆栽,結果就是他的寶貝盆栽都被就被催殘到不成人形……

    這樣的場景讓伯恩崩潰的抱頭發出殺雞般慘叫,甚至是氣到吐血。原本因為傷風感冒請假的他又再次病倒,這也讓一直期待著伯恩隊長能銷假上班的國王,始料未及事。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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