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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T 閃亮星─肆夕耽美稿件大募集

03

     

      當我回到樓下,只有阿龍倚著牆站著,我慢慢走到他旁邊,這面牆正對著冷氣出風口,冷風一陣一陣,我的手臂上起了雞皮疙瘩,正想走過去把冷氣調小,阿龍忽然叫住我:「不問他們兩個去哪了嗎?」

      「我猜小楠去便利商店。」我想了想,說道。反正她也沒其他地方可以去。

      「答對了,那允呢?」他又問。

      「我管哥去死!」我冷哼一聲。

      「你還在為剛才的事生氣對吧?」。

      「你在說什麼廢話!我當然應該生氣!不管是剛才的事也好,還是隨便一件事都好,我幹嘛不生氣?他每次都這樣對我!每次都……」我說的有點大聲,阿姨從廚房探頭出來,我趕緊閉上嘴。

      等到她進去,我沒再說下去,努力克制心中的怒氣,同時,也忍住再次湧上的淚水。

      對哥,我有著千百種的情緒,我氣他,我恨他,我愧疚他,但我也愛他。

      「想到哥……我的心就好痛,阿龍你知道嗎?但我怎能任性的對他要求什麼?要他對我好一點嗎?因為媽的事,他恨我都恨了十六年了……」

      是啊,整整十六年了……媽死了十六年,她死的這一天一定是哥最無法忘懷的夢魘,我說什麼都無法將哥在媽媽的忌日時的那種無助的神情抹滅,愧對的最深,又如何裝做什麼都沒發生?

      那一道傷痕會一輩子存在於我們的記憶中,只要傷還存在的一天,我就不可能要求別人對我付出愛……

      我討厭自己懦弱的説哭就哭,但眼淚還是掉個不停,我只好伸手拉緊自己前額的頭髮,「夠了。」阿龍撥掉我的手,沉聲問:「你還是覺得一切都是你的錯嗎?」

      他望著我,我無法從他眼裡讀出些什麼,最後他摸摸我的頭道:「算了,就當我們沒有談過這個話題,少禪,但你要記好,錯誤並不是由單方面的原因造成的,趁天色還早,你出去散散心吧,文楠說她在街角等你。」

      我走出食堂,來到街角,小楠坐在路邊的長椅上咬著冰棒。

      「喲!」她含著冰,口齒不清地說:「你很慢耶!我都吃到第三根了!」

      我隨口應了一聲,在她旁邊坐下。

      午後的陽光曬的路面變成銀白色,我看見小楠的冰棒上都是水珠。

      「你剛在哭喔?」她忽然問。

      我一愣,搖搖頭,「沒有。」

      「少來,你的眼睛紅到我就算在一百公里外都看的見。」

      「聽妳亂講,我的眼睛本來就是咖啡色的,妳知道有時候咖啡色跟紅色很容易搞混的!」

      「白痴喔!紅的地方是眼白又不是瞳孔!」小楠嘆了口氣,「算啦,就算你不說我也看得出來,你也不是的一次為了阿姨跟允大哥的事情哭。」

      我不語,盯著路面,幾分鐘後才開口,「妳跟阿龍……都很喜歡跟我聊這一類的話題喔?」

        「有嗎?」被我這樣問,她愣愣,搔搔頭,「大概是吧?誰叫我們住在同一個屋簷下,又看到你們這群姓許的傢伙們成天吵來吵去,很煩欸!」

      我尷尬笑笑,小楠看到我的表情,咳了幾聲,「抱歉,我不該這麼說的。」

      「小楠啊,妳知道嗎?有時候我真的會想,要是我從沒有存在過這世界上就好了。」我勾起嘴角。

      雖然我知道這種話笑著說很奇怪,但我想不到我這時應該配上什麼表情才叫做恰當。

      只見小楠一臉詫異地看著我,我抬起頭來看天空,常常,天空的寬廣讓我覺得自己很渺小,小到伸手一揮,我就會消失不見。

      「如果我不曾存在,我們家就不會有這麼多痛苦和紛爭,我明白這一切都是因為我,所以如果我不在,對大家來說都會很好吧。」我伸出一隻手蓋住眼前的太陽,然後轉過頭看小楠,「妳能夠懂我說的話嗎?」

      「不懂,我不懂。」小楠的眼神轉為悲傷,「為什麼你要這麼說?這樣不是很奇怪嗎?事情過了就過了啊!為什麼你們都要沉溺於過去的一件事裡不肯面對現實?」

      「什麼叫不肯面對現實?我的意思是──」

      「你閉嘴!」小楠大叫,路上的人全轉過來看我們,雖然她對我大叫,但我卻沒有摀住耳朵。

      「拜託你不要笑著說這麼悲傷的話!你……」她的嘴唇開始顫抖,彷彿不確定自己要再說些什麼,她就這沉默了起來,良久才緩緩地再次開口:「少禪,你說如果你不在了,大家會很開心,那請不要把會開心的人的名單之中加入我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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