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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 女孩子到了這年紀不情竇初開一下好像對不起青春似的(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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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媛當然也跟班上女生一樣,美其名曰為班上男生助陣,實際上是去看蘇啟夜打球。她和孟蓁一放學就立刻趕去球場,然而那裡卻早已聚滿人群了,她們最後只能找了個視野不太好的位置坐下。

初媛望了望四周嘰嘰喳喳的女生們,在場的並不是只有兩個比賽班級的女生,連一年級的學妹或是三年級的學姐們都跑來觀賽,雖然早就知道這是事實,還是再一次為蘇啟夜的高人氣感到不可思議。

不一會兒,便看見班上的男生們走進球場。也許他們是第一次在這麼多人的關注下打球,有種自以為是NBA明星的錯覺,走進場時還很做作地朝大家揮手,理所當然沒得到想像中的熱烈歡迎,最後只能摸著鼻子悻悻然地開始暖身,那尷尬的窘樣看得初媛和孟蓁忍不住相視而笑。

接著,場邊忽地變得激動了起來,初媛知道,他來了。

她以前在言情小說裡看到那些男主角們身上彷彿永遠都會閃閃發光時,總是覺得很好笑,又不是螢火蟲。但遇見蘇啟夜之後,她才曉得,原來真的有種人會給人無時無刻都在散發光芒的感覺,那是一種自信的光芒。不是高傲,不是有意為之,就因為他足夠好,所以自然就像耀眼的太陽一樣,一眼便會注意到他,他身邊的其他人都只能淪為陪襯,再也入不了眼。

他和他們班的男生笑鬧地走了進來,似乎剛剛才說了什麼有趣的事,他臉上還帶著笑意,讓那張清俊英朗的臉上多了幾分平易近人的男孩子氣。

蘇啟夜長得很好看,這是無庸置疑的事實,否則也不會有那麼多女生每每看到他就臉紅心跳。但長得好看的男孩子並不是只有他一個,可他的身上永遠都會有著一股特殊的氣質,好像歷經風雨一般,有著同齡男孩身上所沒有的成熟內斂,並不是那種世故的老成,而是知所進退的穩重,隱隱還帶著一股陰鬱,並不會讓人覺得矯情做作,是那樣的迷人、略帶危險,讓人漸漸淪陷。

在大家的眼中,蘇啟夜就像是那童話故事裡的白馬王子,高貴而美好。但初媛總覺得,他的身上藏著許多秘密,就算是個王子,也不是從小便無憂無慮長大,然後和公主從此過著幸福快樂日子的那種。他的眼中偶爾會流露出一種疲憊感,讓她為他心疼,很想問問他,他都經歷了些什麼事,可他舉手投足卻又是那樣的優雅得體,像個真正的貴族一樣。

蘇啟夜彷彿是個永遠也解不開的神祕的謎,然而初媛沉浸在探索有關他一切事物的小幸福之中,無法自拔。

比賽在觀眾熱烈的歡呼中開始了,如果依男生的角度來看,這實在是場無聊至極的比賽。蘇啟夜他們班幾乎是一面倒地贏球,整場比賽毫無緊張感,兩方實力的差距讓人不禁疑惑──他們為什麼要浪費時間跟一群注定是輸家的對手比賽?

不過女生們還是看得一顆心直蹦蹦跳的,她們的目光就像設定了衛星導航,直覺地追隨場上的蘇啟夜,看他精準地射進三分球,看他做假動作誤導對手時嘴邊揚起的狡猾笑容,看他進球後神采飛揚的和隊友們擊掌慶賀……

初媛忽然感覺到強烈的快樂充斥著整個胸口,她好想尖叫抒發心情,否則這股喜悅就會在她的身體裡爆炸。她就這樣隱身在一群和她有著同樣心思的女生當中,無須掩藏自己的目光、情感,那樣放肆而快意地宣洩著她對他的這份喜歡,不怕被人笑話,不怕被他拒絕,不怕成為班上女生們茶餘飯後的笑柄。

然而下一刻,濃濃的酸澀與無力便湧上她的心頭,逐漸腐蝕掉原本佔據在心裡的喜悅。她也只能在像這樣躲在人群裡時,才有勇氣放縱自己小心翼翼守著的愛戀,就像是看了一場煙火秀,即便再燦爛精彩,煙火放完之後,試還是得考,債還是得還,一切都沒有改變。

鴕鳥魏初媛。

初媛不知不覺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拉回她注意力的,是一旁孟蓁的驚呼。

她不明所以地抬起頭,隱約看到一個球形物體朝自己飛來,下一秒,一片陰影籠罩著她的頭頂,她突然有種時間彷彿凝結在這一刻的感覺,鼻尖似乎飄進了一股少年特有的陽光氣味。

「妳沒事吧?」

她仰起頭,對上了那雙在夢裡已描繪了千萬次的眼睛,那清澈澄明的眸子裡映照出她近乎癡呆的樣子。

「白癡喔!蘇啟夜你幹嘛去救他們打出去的球?都出界了啦!」遠處傳來幾個男孩的怒喊。

「對不起嘛!」蘇啟夜笑著朝他們回道,抱著籃球小跑步回到場上。他轉身的那一刻,似乎用一種複雜難懂的目光又望了初媛一眼,但太過短暫,初媛甚至不敢確定他是否真有看她,還是只是她的錯覺?

「魏初媛對不起喔!我不是故意的!」球場上一個同班的男生朝她歉意地喊道,看來是他將球打出界的。

初媛機械地搖搖頭,表示自己不介意。

因為這場小小插曲中斷的比賽又繼續進行,然而初媛的注意力卻再也不能集中在球場上。

「阿蓁,我是在作夢嗎?」許久後,她聽見自己輕飄飄地吐出了一句話。

「就算只是作夢,我們也沒妳那個運氣啊!」孟蓁開玩笑地說,但如果此刻初媛轉過頭看她的話,便會發現她臉上淡淡的嘲諷。

不過現在的初媛沒有心思管那些,她緩緩撫上自己心口,感覺那顆機械的心臟似乎正如故障般瘋狂地跳動著。

這麼多年,他終於又和她說上話了。不是站在台下聽他示範英語演講,也不是在走廊上擦肩而過時聽見他和朋友的談笑,這次是真真正正的和她魏初媛說話,只對她一人說。

她的嘴角克制不住地上揚到最大的弧度,像個偷到一塊牛奶糖的小孩子,揣著那塊糖小心翼翼地打量著四周,確定沒有人注意到後,喜孜孜地拆開包裝紙,將糖虔誠地放進嘴裡,並不急著吞下,而是就這麼含著,一點一點地感受著那甜蜜的滋味。

她心裡其實很清楚,這根本不代表什麼,純粹是她「運氣好」。今天如果換作孟蓁、或路人甲乙丙丁坐在那個位子,他還是替她們攔下那顆球。

但這世上沒有如果。不管怎樣,命運之神安排坐在那裡的人是她,這就足夠了。

她不貪心,也不想怎麼樣,偶爾「中個樂透」和他有了交集,就足以讓她回味竊喜很久。這時候的她還不知道,從今天開始,往後多的是機會讓她樂……也讓她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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