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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歲三戀話史〈完〉(18限,慎入)

「朝雪の盛りを知らず伝馬町。」(『未料傳馬町的朝雪如此盛大』。)

「呼......啊......」

從額間溢出的汗,沿著高挺的鼻樑,流進輕喘微張的嘴裡。

下弦月的黯淡銀輝,從對內院敞開的紙門外長驅直入,灑落在兩抹交疊的赤裸身影,以及散落在兩人週遭的衣物上。千代渾圓的雙乳在餘暉下,隨著豐滿的肉體的律動,規律地輕輕搖晃著,兩朵豔麗的茱萸聳立在雪白色的山峰上,映入眼中的景象,看在初嘗床笫之事的少年的眼中,格外誘人淫蕩。

「千代姐,不行......這太──」

「......無所謂。」

他說著,便伸手想阻止埋首在跨間,像極了低俗妓女那般伺候著自己的千代,卻被對方毅然決然地揮開。背脊因為她的舔弄,竄過一陣又一陣電擊般的酥麻快感,體內燃起的燥熱汗濕全身,感官全部集中在下腹,集中在慾望的根,理智卻依然在腦中,和肉慾的快感拔河,他感覺自己在清醒與不清醒之間浮沉。明明知道這種事不對,然而全身的力氣彷彿被掏空似地,他完全無法抵抗快感逐漸衝垮他的意識。

他的口中,還殘留著,唇舌交纏時的溫度和酒氣。

而現在,她柔軟的丁香小舌,卻在他慢慢脹大的分身上舔舐。

眼見平時端出高傲姿態的女人,像條卑賤的母狗取悅自己,恐怕連修行人也會把持不住,更何況是他這個,不曾和女人歡好過的少年。

土方歲三用僅剩的理智,回想一個時辰前發生的事,努力不讓自己沉淪,卻徒勞無功。事實上,整件事來得莫名,總括一句就是,千代阻止桐葉對他的糾纏,兩人就這麼回到,千代在傳馬町租下的房子,然後又這麼莫名其妙地作起那件事。

──事及至此,千代都沒有告訴他為什麼。

但從她酒氣熏天的模樣,他唯一能想到的,是她喝醉了的事實,以及現在對自己做的事,應該也是酒醉時的行徑;他不想佔女人的便宜,尤其是喝醉酒,毫無抵抗力的女人。

「住......手!」

「!?」

出於對千代的景仰,他忍下血氣方剛的衝動,推開她,強迫她正視自己的臉。

他熟悉的她,不應該像這樣,輕而易舉地獻身給不愛的男人;她是個心高氣傲,獨立自主且頭腦聰明的女人,而這樣的女人不會,也不可能喜歡上還是毛頭小孩的自己。

──『喜歡』。

他瞅著雙眼渙散的她,心底忽地湧現某個字眼。

「喜歡......?」

──自己,喜歡她嗎?

他捫心自問,儘管對此百思不得其解,他不確定那晚的悸動,是否就是戀愛的感覺,他只知道自己對她很憧憬,不過那也僅限於期望自身能像她那樣出色。那種感情能否稱作喜歡,他其實一點也不確定。

但他只是不想佔便宜,也不想在毫無感情基礎的情況下,跟她發生關係。

──他是如此看待她,那......她呢?

「我喜歡你喔,歲三,非常非常喜歡,所以──」

「千、千代姐?」

語塞。

他從來不知道,總是對自己板著嚴厲面孔的她,原是對他抱有愛戀的心情。

視線落在她輕輕顫動的嘴唇,積鬱在下腹的燥熱冉冉升騰,他想到她方才的舔弄,慾望又膨脹了一圈,變成了亟欲發洩的痛楚。

而她,彷彿看穿他的苦惱,嘴角揚起一抹,極具魅惑的淺笑,再度埋首褻玩他的分身,然後盡根吞入口中,而就在那恣意抽送間,他也到達極限。

「!?」

「呵呵......」

火山爆發般的衝擊直襲而來,下意識地他想抽身,但是卻被千代緊緊梏住動彈不得。

發洩過後理智稍微回復,藉著淒涼的月色,他總算看清楚,自己在她柔軟胴體上殘留下的傑作,臉上、身上,乃至於嘴角全沐在白濁中,看上去淫蕩至極。

他征住,倒抽了一口氣,心口一緊。

她的魅笑彷彿有魔力,觸動心底某條神經,才發洩過的分身再度昂揚。

「我們......來作更快樂的事吧。」

「......是。」

著了魔的他,反身將她壓下,夜霎時漫長起來。

等到他第二度回神時,日已爬上三竿,房內處處散亂著歡愛後的痕跡,至於千代,則是早已不見蹤影。

一切應該要結束了才對。

但是嚐過了甜頭後,千代像是變了個人,連帶影響到他們的關係,本來還是趁著老闆不在私下媾和,等到回過神時,竟然白天也膽大包天在倉庫裡交歡。

──這一天,外面下起了瑞雪。

由於晚上要煮火鍋,千代把店託付土方歲三來顧之後,便上街替老闆採買食材。

「嗚噁......」

經過魚舖時,迎面飄來的味道令她反胃。

起初她以為是受風寒了,旋即又想到其他的可能性,手覆在目前還看不出動靜的下腹,不安的卻逐漸在心底擴大,儘管她一直說服自己那只是杞人憂天。

直到──診斷結果出爐。

她,懷孕了。

這件事也紙包不住火,傳進了店主人的耳朵裡。

「都......都是他!是他的錯!」

「不,我是──」

「給我滾!」

他還記得,那天的江戶被皚皚白雪覆蓋,而他只是一如往常地送貨,回來後才發現千代出賣了他。她淚流滿面向店主控訴,指責他的不是,把所有錯推到他的身上,即便她才是先跨過那一條線的人。

她為了自己的前途,出賣了他。

「為什麼,為什麼妳要說謊?告訴我!」

「......」

他怒不可遏。

千代蒼白虛弱的模樣,還有微微隆起的小腹,但是心如死灰的他根本沒法看在眼裡。

他的心被憤怒佔據,事到如今就算她為背叛的行徑道歉,他也不會原諒她了。

「對不起。」

「別給我說對不起!」

他狂吼。

一張俊臉任憑冷冽的風雪吹颳,他感覺不到風雪的殘忍,只覺得女人心的狠毒;為了自己,她既然可以拋棄自己,踐踏他對她的愛,那麼,往後他將不再託付真心了。

他放棄了愛,放棄了對幸福的憧憬,轉而將所有的心思,寄託在劍上。

──這是唯一,從初戀的痛楚中解脫的方式。

沒有愛情,至少他還有劍,有新選組,和......堅守的士道。

「奴家......被贖身了喔!」

「是嗎。」

躺在身旁的女人嬌滴滴地說著,纖白修長的手指極不安分地,在那精實的腹肌上游移。剛剛結束一場翻雲覆雨,體溫仍舊偏高的他,很享受女人的手指拂過腹部時,隨之而來的冰涼觸感。

「真冷淡呀,不說點什麼嗎?」

「......恭喜妳。」

事到如今,他還能說什麼,所謂的露水姻緣不就是如此嗎?

他想。

遭受背叛的痛楚雖如過眼雲煙,一晃眼十年光陰荏苒,卻不曾真正痊癒,即便在京城的遊郭內,因為長相而在脂粉香汗內吃得開,他的心也沒有一絲紊亂。

偶爾,他還是會想起千代,想起那個讓他又愛又恨的女人,然後兀自陷進惆悵的情緒中。

他時常想,也許這一生都不會再和誰戀愛,因為只要有一天忘不掉千代,他便無法和誰維持長久穩定的關係。

──又或者,枕劍而眠,為貫徹士道而死才是自己的命運呢?

他自問,理所當然地,這種事情無法得到解答。

「土、土方大人?」

「話說回來,西邊的天空......火災?」

遊女的臉色丕變。

本來她還滿心期待,能從心儀的男人口中,聽到挽留自己的話,結果竟然是漫不經心的祝福。被富商相中得以贖身,對投身風化場所的女人來說,可說是千載難逢的機會,但是,她早就在心底打定,只要這男人表現出一絲絲挽留,要她拒絕富商也行。

──她深愛這男人,並希冀得到回應,僅此而已。

然而,他回饋給她的,卻是遠比不愛更殘忍的無情。

風馳電掣般的頓悟,令她不自覺地起身,機械式地披上睡衣,整個過程安靜俐落,毫無異狀。

「副長,出狀況了,」紙門外的人沉吟,語氣儘管平靜,卻不難察覺當中的急促。「是芹澤那幫人放的火。」

「辛苦你了,山崎,」不知道什麼時候也全副武裝的土方歲三,一改床榻上的放縱,轉而斂起一雙銳利的鷹眼。「組裡的情況如何?」

「照您的指示行動,不過──」

「......怎麼了?」

「那些人裡面唯獨不見新見錦,恐怕是──」

「......!?」

他扼腕。

山崎烝的話如一記毫不留情的重擊,狠狠地敲上他的心窩,明明不是什麼令人震驚的事情,他卻直覺地想到最壞的可能性。

──那名少女。

新見錦應該是去找她,為早上的事情算帳,要是他想得沒錯,她就危險了!

不自覺地咬破下唇,提起愛刀往外走,現在的他心裡容不下其他事,除了那名少女的安危,而他卻不知道,自己為何這麼在意她的事情。

「副長,現在是要去哪?」

「我去菱屋,你和近藤先生去找芹澤!」

「是!」

下完指示,他頭也不回地走了,獨留女人在兩人溫存過的房內。

女人憤懣的視線,落在西邊一抹被大火燒得豔紅的天空,緩緩地囁嚅著:「......願你永世不得幸福,土方大人。」

說著這些話的時候,她的眼眸著火似地,在細長的眼眶中熊熊焚燒。

數日後,祇園傳出離奇的自殺案。

死者在被贖身當晚服毒藥自殺,死因是七孔流血暴斃而亡,據說遺體被發現時,她身上正穿著鮮紅色的和服,衣襟往兩側敞開,遠遠看上去,就像是倒臥在一朵盛放的紅花中。

最毛骨悚然的是,那件衣服是被她的血染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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