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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T 閃亮星─肆夕耽美稿件大募集

圖謀不軌,私下勾結.

      碰巧今日朝中無大事,才下午時分,拓跋潛就批閱完所有奏本。

      拓跋潛興致一起,換上胡服作輕便裝扮,在錦公公的陪同之下,相協偷溜出皇城,打算造訪久違的封邑將軍府。

      這種窄衣掐腰、氈帽短袖的胡服,十分利索於騎馬與奔跑,拓跋潛雖是在平城內長大的,但他馬背上的功夫也是了得,不消半個時辰,便抵達了封邑將軍位於平城內的府邸。

      登門造訪的拓跋潛,說自已是封邑拔岳的舊識之一,路經平城特地前來拜訪,總管見拓跋潛氣度不凡,舉手投足間從容大度,自是十分禮遇,邀請他們先進入花廳,上座喝茶。

      「兩位爺兒,真是不碰巧,我們家主子剛好外出,如果不耽誤您時間的話,就請您在此稍待片刻,封邑爺兒待會兒就回來了!」那名總管入內請示主子,卻發現主子鐵青著臉,跳上駿馬疾行而去,遣他來按捺訪客。

      「好吧!我們在這等等,反正我們不趕時間!」正好,拓跋潛可藉機查探封邑府,看看密探稟報的消息,是否屬實。

      總管遣人送上幾樣小菜,與一壺水酒招待他們,然後站在一邊,好生伺候著,就怕怠慢了主子的多年舊識。

      錦公公不發一言,猶如保鑣般守在拓跋潛身後。

      拓跋潛好耐性地等了一刻鐘後,似乎百無聊賴,隨手掏出匕首把玩著。

      氣定神閒的拓跋潛,將晶亮的銀刀往空中拋去,讓它在半空揮舞著,刀身翻轉了幾個圈後,準確無誤地落回他手上,就這麼來來回回好幾次。

      突然間,拓跋潛抓住刀尖,就往總管的方向,使勁擲射而去,擦過那名總管的耳朵,射中他身後的梁柱。

      「你們府上有油蟲呢!真是糟糕」拓跋潛表情淡定地盱衡著總管,此刻的他,被飛刀嚇得呆立不動,大氣也不敢喘一口。

      他僵著表情慢慢回頭,發現有隻油蟲死在梁柱上,是被訪客的飛刀絕技,一刀刺中斃命。

      「是小人督導不力…讓小人找…找人來打掃…」他結結巴巴吐出這幾句話,對著兩人深深一鞠躬,捂著不曉得有沒有受傷的耳朵,臉色顯得有些慘白,雙腿微軟的退出花廳。

      「封邑府裡,會武功的不多呀…」拓跋潛才沒那個閒功夫殺蟲,他只是想試試總管的身手。

      錦公公沉默取下飛刀,拿出帕子擦拭乾淨,雙手奉還給拓跋潛。

      拓跋潛腦海裡,不停繚繞著秘探所說的…拔岳將軍圖謀不軌,私下勾結後燕。

      魏國境內富庶安寧,有一半功勞歸於封邑拔岳,若是他有心謀反,三年前只要趁著拓跋氏內亂,一舉拿下皇權便是,怎麼可能幫著誅殺異已,再力保拓跋潛順利登基。

      封邑拔岳更用不著與後燕的幕容昌合謀,這麼明顯的一號人物,實在太過引人注目,只怕尚未起兵作亂,便先讓朝中大臣參他一本,直指為叛國逆賊,奪取他手中的兵權,再免他將軍一職。

      「坐膩了,去花園走動走動…」拓跋潛接下那柄銀刀,順勢插在皮靴裡。

      這封邑府邸,拓跋潛年幼時曾經造訪數回,當然知道花園在哪一個方向,忠心護主的小錦,跟在拓跋潛的身後亦步亦趨,就怕有什麼可疑人士冒出來,誤傷了拓跋潛。

      難得清閒的拓跋潛,坐在花園裡的涼亭,欣賞著苑裡盛開的桃花:「三月裡來桃花開,繽紛落瓣似花海」他此時心情大好,隨口吟了這兩句詩。

      他揚起一抹淡笑,對著身後的錦公公說:「你試著接看看」

      錦公公嚥了口唾沫,馬上作對:「正興賢君天下願,恢拓魏朝壽如山」

      「有人說過你很煞風景嗎?」拓跋潛挑高了一邊英眉,側過臉去猛盯著他瞧,這個小錦總是這麼嚴肅的嗎?看著紅豔豔的桃花開,還是只能想到朝中之事。

      「奴才該死!」錦公公沒有太監常見的女聲女氣,倒是像一個心思縝密的貼身護衛,這也是他受重用的原因之一,拓跋潛不喜男子帶脂粉味。

      「算了!」他將目光挪移至某個女僕身上,拓跋潛進封邑府這麼久,這可是唯一的生面孔。

      她端著餐盤從對面走廊經過,一路穿堂過廊,往某方面急行而去,拓跋潛心生好奇,一臉饒富趣味,偷偷跟在她身後潛行,小錦自然是尾隨於後。

      她掏出懷間的鑰匙,解著鐵鍊上的鎖頭,拓跋潛隱身於遠處觀望,只見她推開門進入宅院內,返手順道將門虛掩,她的細瘦身影,就此消失於眼前。

      拓跋潛修長的手指,細細地摩蹭著下顎:「有趣!你守在這」誰那麼可怕,得用鐵鍊、鎖頭加以禁錮,卻又讓一名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端來飯菜照料飲食?實在太有趣。

      拓跋潛玩興大起,輕腳一蹬翻飛上屋簷,不假思索的潛入此座宅院,還命令隨身太監把風,不怕人家知道堂堂一國之君,居然使出竊賊的技倆,幹出如此不入流的勾當。

      「四喜,我們待會來下棋?」柔兒綻放淺笑唯美,依舊纏著四喜作伴。

      無奈四喜有更要緊的事得辦,她輕踏地板兩聲:不行。

      「為什麼?」

      四喜陷入靜默,不知該如何解釋,仙骨草今日才送達,她現在得趕著處理藥材。

      「是藥給耽擱了吧!爹爹不可能交待妳其它事」四喜欽佩著小姐的冰雪聰明,輕踏地板一聲回應稱是。

      「好吧!不勉強妳硬留下來,免得妳誤了湯藥一事,又得挨罵」柔兒表情略帶苦澀,體諒著四喜的身不由已。

      記得幾年前柔兒來初經,直嚷著肚實在太疼,那幾天不想喝藥了。

      四喜再三懇求以糖相誘,只差沒跪在地上,給柔兒連磕幾個響頭,她還是整天都沒喝藥。

      這事情傳到了封邑拔岳的耳裡,不問分由,命人先賞四喜幾大板,讓四喜有好大一陣子,都是坐立難安,爾後看見那碗湯藥,嚇得眼淚都快掉下來。

      那是柔兒唯一一次誤了吃藥,從那天起,她不管是哪疼,都是眉頭皺著,硬是灌進肚裡。

      柔兒明白四喜與她是同命相繫,在她尚未功德圓滿前,四喜的命握在封邑拔岳的手裡,若柔兒有一絲不從,四喜肯定會被掐得沒氣。

      柔兒嫺靜地吃著飯菜,四喜待在一邊,細心伺候著。

      有人!春日的微風吹撫過樹梢,帶來一陣熟悉又陌生的味道,柔兒的心裡忐忑不安著,深怕這是自已的錯覺。

      柔兒飲下湯藥後,輕聲交待:「四喜,晚膳那一次,押後一時辰…」四喜點頭聽令,手邊收拾著桌面。

      柔兒吩咐四喜拿她的琴出來,自已則是不動聲色地走近床邊,輕伏在鋪有拓跋潛大氅的床上:「是這個人…是他沒錯…」一股拓跋潛獨有的沉香撲鼻而來,提醒著此時此地的封邑柔,這十年來封邑拔岳的磨鍊與苦心。

      她封邑柔的人,包含她的命,都是屬於擁有這股味道的男人。

      柔兒迅速整頓好儀容,希望能給拓跋潛一個好印象,她抱著琴走到屋外的涼亭裡,來回輕撫幾次,舞動著青蔥玉指,挑動緊繃的琴弦,吟唱著她擅長的琴曲之一。

      ”一絲線    織梭青春去如飛”

      ”柔閣夜裡永愁無寐    嘔嘔軋軋    交織愛恨    留著待郎歸”

      ”一輪月    雲疏風靜星兒稀    千思萬緒相縈繫

      ”湊出一幅    迴紋錦圖    將去獻呈伊”

      ”一把琴    低吟沉吁暗顰眉    聲聲句句    點點滴滴”

      ”譜出一段    悱惻清歌    願此情常記”

      「這是坊間最新的樂曲嗎?我沒聽過…」拓跋潛見宅院裡只剩她一人,索性縱身跳下屋簷,他沒料到封邑府裡,居然藏有如此標緻的漢族女子。

      柔兒的纖纖玉手,輕撫著琴弦:「不是…這是我編的…」

      「我是封邑將軍最小的女兒-封邑柔,我爹都喚我柔兒…」柔兒不卑不亢的表明身份,她很好奇爹爹在皇帝面前,是如何提及自已。

      「哦?我一直以為封邑將軍最小的女兒,是封邑靖」很明顯的,封邑拔岳沒有在皇帝面前,提過她的存在。

      柔兒有些失落,旋即收拾起心情,盪開溫馴微笑:「靖姐姐長我兩歲,我才是最小的」

      「妳不好奇我為什麼在這嗎?」拓跋潛一步步的拉近距離,讓他十分訝異,這封邑柔小小年紀卻很沉著內斂,絲毫不被他這突然出現的陌生人驚擾。

      「我該好奇嗎?」柔兒定定坐在石墩椅上,有些疑惑於皇上為何不用正門,而要翻飛圍牆。

      「妳很不一樣!」拓跋潛打量著眼前的小姑娘,年約十七八,雪白如脂的滑嫩肌膚,一雙濃淡相宜的蛾眉,水靈卻略顯無神的雙眸,小巧嬌俏的鼻樑,有著淡粉色的嘴唇,混身散發著纖細的柔順氣息。

      她就像一朵淡雅梨花般,素雅潔白芳自華,脆弱得彷彿一經攀折,便會立即枯萎死去。

      「哦…我是胡漢混血,我娘生前是歌姬」她的模樣是比較像漢人,但是封邑柔的骨子裡,是不折不扣的魏國人,從沒在意過自已那一半的漢族血統。

      「歌姬?」拓跋潛神色詫異,活像是揭發了大秘辛,他從不知道封邑拔岳會涉足那種場所。

      封邑柔有問必答的一一解釋:「我娘在邊關落難,幸得爹爹出手搭救,為報答救命恩情,便以身相許,只可惜…生下我不久後,便病逝了」紅顏美人那個不薄命?所幸娘親在世之際,封邑拔岳待她不薄。

      「原來…」拓跋潛知悉來龍去脈後,心有所悟地點點頭,拔岳將軍是名剛毅漢子,也有不少女子欽慕於他的鐵血氣概,所以他先後納了三名妻妾,不!現在應該算是四名。

      「爺兒…爺兒!再不走就來不及了!」負責把風的小錦飛身上簷,對著庭中的拓跋潛輕聲叫喚,額前沁著細碎的冷汗,要是讓拔岳將軍知道他小錦擅闖私家重地,說不定會被拔岳將軍的劈嶽大刀砍成兩截,就請皇帝行行好,別拿他的性命開玩笑。

      「誰?誰在說話?」柔兒側著耳朵,仔細聆聽著另一名男人說話,聽他尊稱皇帝一聲”爺”,該是在皇帝跟前作事的人,可能是拓跋潛的心腹或是隨侍太監。

      「妳是看不見的?」拓跋潛像發現什麼似的,瞪大了眼睛直瞧柔兒。

      柔兒不閃不躲,也沒有被人踩住痛腳的表情浮現,淡淡點頭應是。

      拓跋潛瀟灑俐落的翻飛上簷,對著柔兒道別:「小美人兒…我現在趕時間,改天再來探望妳,順道聽妳談琴!」他怎會不知拔岳將軍家裡,有這麼一個嬌滴滴的女兒呢?他嘴角微揚,一臉趣味盎然,腳步輕盈無聲,往遠處急行離開。

      柔兒對著有他的方向頷首致意,聽得兩人的足聲漸行漸遠,手上才開始有動作。

      她輕重急緩地挑動著琴弦,十指輕舞律動如行雲流水般,腦海中盤旋著拓跋潛的迷人聲線,他沒有表明身份,柔兒自是不能越矩,她照著封邑拔岳這十年來所教導的,將皇帝所說的話,奉如圭臬。

      柔兒唇邊揚起一抹苦笑,皇帝稱讚她是美人兒?她都快忘記自已的容貌了…這樣也好,皇帝喜歡她的臉蛋,也許會連帶對她的身體,產生一點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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