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往常地走向那棟綠色大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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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揹著沉重的書包,無念無想——今日又該是風平浪靜的一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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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顯然的,我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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甫踏上階梯,我先是感到天旋地轉,眼前的視野猛然一黑,意識逐漸飄渺;等我回過神來的時候,已不在原本的那棟大樓裡了,但詭異的是:我竟知道該往哪裡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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拐了一個彎,竟碰到我最熟悉的人,但他不應該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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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公。」我喚道。在潛意識裡,我似乎知道外公為什麼會在這裡?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這具身體彷彿不是我的,我只不過是個旁觀者,靜靜的看著這些事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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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夏默?」外公轉身看了我一眼,眼神很冷漠,不若平日的慈祥;我突然感到恐懼與不安,想轉身逃走,卻發現樓梯被柵欄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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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外公走吧。」外公向我伸出手,但我拒絕了,只是不發一語地跟在後面。儘管懷著不安,但心裡對外公的信任勝過了警告我別去的直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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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著外公走了沒多久,來到一扇橘色的門前;我知道這是外公的家。一個類似記憶的畫面跳進腦海——外公一家人在原本的房子裡進進出出,一個又一個的紙箱被一一搬到外面,每個人臉上的凝重神情讓我的心不禁揪緊——但是外公為何要搬家?原本的房子不是還好好的嗎?疑問閃過腦海,可是我什麼都沒問,只是面無表情地看著外公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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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來吧。」外公伸手要拉我進去。不知為何,心中警鈴大作,警告我別進去的直覺更加強烈;我聽從直覺的安排,我掙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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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我不要進去!」房內,似乎有令我害怕的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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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妳進去!」外公拉我的力量更大了;就在我倆互相拉扯的時候,隔壁的鄰居帶著好奇的眼神跑出來,但沒有阻止,只是袖手旁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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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蛋!平時對他們那麼好,結果有難的時候竟不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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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心裡咒罵著,卻仍在心裡冀望他們的幫助;我拋去幾個求救的眼神,但,沒人幫我,一個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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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我快要支撐不住的時候,一聲巨響響起,我們所有人一同往那個方向看去:一個人倒臥在一灘觸目驚心的紅色裡!而我卻知道那個人為何會被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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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尖叫聲四起;男人急忙圍在那人身邊、去探那人的鼻息,而女人則是趕緊摀住小孩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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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一聲,槍聲響起,那人徹底地沒了聲息。所有人都愣住了,抬頭望向走廊盡頭;來人因背著光線而看不清楚面容;莫名的,我感到暈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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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經不是人了。」來人開口,發出的聲音竟是我的!我抬眸,似乎看見了自己,隨後視野模糊,我看見我倒下、靈魂朝著對方走去!等視野逐漸清晰、意識逐漸清明,我發現我身著黑色風衣,右手持槍;束起的髮如夜般墨黑,雙瞳亦是,只是我很清楚自己是惡魔。一些詭異的回憶浮現在腦海——被人無盡的追殺,只因為我沒有完成他們的要求……諸如此類等等,不過也馬上在層層思緒中消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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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身體依舊不受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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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在說什麼啊?他是人啊!」一個男人站起身,向我大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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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男人和其他惡魔簽了契約,現在的他正付出代價,而且已經快轉化成惡魔了,如果不在成功轉化之前阻止,你們都會死。」我表面上平靜,但內心卻感到煩躁。儘管眼前站著數多個人類,但我一點想吃的念頭都沒有——因為這裡的人令我感到厭惡:一個比一個貪婪、一個比一個還要迂腐邪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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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妳在胡說八道!我們簽契約是叫妳殺惡魔,不是人類!」另一個男人大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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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人真是執拗、冥頑不靈。我嘆氣,已經不知道向他們解釋過、勸過多少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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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突然一聲刺耳的尖叫,倒下的那人倏然撲向我,眼眸赤紅而瘋狂,指甲尖銳且逐漸伸長;我微微向旁邊側了側身閃過,持槍的右手開槍擊中他的後腦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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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這一幕,所有人臉上帶著錯愕,如靜止的畫面般一動也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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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冷靜地走上前去,確認他已經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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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惡魔簽契約的下場就是這樣。」望著身後的人們,我冷笑,語畢,瞬即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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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身後傳來吵架的聲響,但那些都不關我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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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之間,靈魂像是被抽離,我的意識逐漸模糊……又發生什麼事了?一片黑暗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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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做了相同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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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臉埋在雙膝之間,情緒已漸漸平復下來,但身體依舊微微顫抖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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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以為我已經習慣了,沒想到我還是會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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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默姊姊?沒事吧?」睡在我身旁的紹妍揉著雙眼,滿臉睡眼惺忪,臉上還有紅紅的印子,樣子有些憨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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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的,姊姊沒事。」我笑了笑。一股感覺到被關懷的溫暖溢滿我的心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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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當時的我並不知道,在未來,有絕望正等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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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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