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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雪降姬-第二章

孤雪降姬-第二章

 

 

 

 

她,被急流旋轉的水渦包圍。

 

吸力使她連眼睛也睜不開,身體使不上力氣,她試圖感受急流的動向,打算抓住急流的缺口,運轉身體的內力打破急流最脆弱的那一刻,從強悍的水龍之中逃脫出來。她試了好幾次,明明感受到急流脆弱的一刻的,可就是打不破這個唯一的缺口。

 

她不知道自己喝了少水,還有多少命數,內力過於消耗她的體力,她咬著牙,決定拼命一博,抓住那水龍頃刻的減弱,用她能夠爆發的最後一口勁!

 

內力全都聚到掌心之間,她感覺到前所未有的灼熱,幾乎要灼傷掌心的皮膚。

 

等到那一瞬間,她吃力睜開雙眼,左手托著右手的手腕打出這一掌,水龍破了一個缺口,她深深彎起了笑容。她還是無敵啊,水龍又如何!正當她要跳出去之時,缺口的水如有生命力可以感應一樣,馬上洶湧地湧向這個缺口,更把她重新吸入更深層的旋渦裡去。

 

力氣殆盡,她腦海裡全是阿寶最後對著她咆吼的說話。

 

她答應了他會回去的,可這一回……

 

她真的無法履行承諾了。

 

對不起啊,姐妹們。

 

對不起啊,阿寶!

 

鳴鳴,對不起啊,寶物們,吾不能再好好地收養你們了,就讓姐妹們把你們賣了吧!

 

對不起啊……這麼好玩的塵世!

 

鳴鳴鳴鳴鳴……

 

她冷姬,她孤漪箔,這一回,真的要離開這世上了!

 

「對不起啊,對不起啊……吾的寶物,吾的金條、銀條,吾的珠寶……吾再不能享用你們了……」

 

「……」

 

安坐在一旁,正利用奇特的工具切著甚麼藥材的人,已經聽了躺在石玉床上三天三夜的煩人說著那堆有的沒的的夢語幾千萬遍,她都快要背熟,然後猜到她接下來就是說甚麽姐妹,甚麼寶哥哥。

 

看吧,她猜中了。

 

「寶哥哥,吾不能再找你耍樂了,不能再逗你了,劍妹啊!@#$%^&,巧姐啊!@#$%^&,蠍妹啊!@#$%^&,小韻兒啊!@#$%^&」

 

一大堆重覆又重覆的說話,她真的覺得很煩厭。若不是她死抓住她的腳,怎甩也甩不掉,直至她無奈跟她說會救她,她才鬆開她的手的話,她真的不會那麼麻煩救一個原來這麼多話的人!

 

很吵!她能否閉上嘴?

 

她內功這麼深厚,到底還想賴著這裡睡多久?

 

脈搏很強壯,血氣運行的速度就知道她武功相當高強,還達到難以想像的程度,本來,以她的醫術的治療和此人的內功護體之下,救她當晚就應該會醒過來,可無奈的是,這個麻煩的人,遲遲不肯睜開她的眼!

 

對,是不肯,不是她身體健康狀態讓她醒不過來!

 

「夠了,妳再說一大堆話,明晚把妳丟到大海裡,明晚也會有水龍捲出現,讓水龍捲捲走妳。」她生平跟著師父時,就與師父一樣,不喜歡觸碰世俗的事,更別說雞婆去救了一個人!

 

可是……

 

回想師父仙遊前的頃刻,他握起她的手,對著她溫柔地深深一笑,然後告訴她,縱然她怎麽隱世,不與凡塵俗世之人交往,獨居於岩洞中,她的一生之中,定必遇上會糾纏她一生的人,無論她遇上前和後怎麼樣躲藏,這個人必定會跟她再遇上,然後又糾纏下去。

 

師父當時用詞她是感到些許奇怪,師父不是用姻緣之類的言詞,而是用糾纏一生來形容她與這個人之間的命數。

 

說來也奇怪,以她占術,的確占到那晚會有水龍捲出現,但當晚的卦象是有些地方她解讀不來,一開始以為是她道行還不及師父厲害所至。後來她救了這個人,再回去細想那日的卦象,卦象裡有提示過甚麼的,她才恍然大悟……

 

因為,師父說,占術再厲害,若占到與自己有關的所有事,都是無法清楚解讀的。

 

 

清幽脫塵的眸子,輕扇著卷而長的眼簾,淺淺地瞥向玉石床上的人……

 

命運必會與之糾纏的人……

 

她從師父得知這命運的時候,還在猜想,糾纏一生的人,應該是說會與之一輩子的男人,可……

 

躺在床上的,她徹底檢查過,是個女兒身。

 

 

她真的很懷疑,師父當日的卦象,是否有錯了?

 

師父好像還說過,遇上這個人之後,要她坦然接受,既然她個性都是不理會凡塵俗世的規則的話,就別強行拒之千里之外,要不然只會後悔一生。

 

後悔一生?

 

跟一個女人糾纏一生才要後悔!

 

算了,她不想去想太多複雜的。她只在乎,這女人,到底甚麼時候才願意醒來?

 

 

 

聽見那把溫婉平淡的嗓音所說的話,某人即時嚇得閉上了嘴,重新捲入沉睡裡去,她好像幾千年沒睡好的一樣,這幾天她是恢復了一些意識,可就是不想這麼快醒來。這裡很幽靜,只有淡淡的海風,和夾雜的淺淺鹹味,她彷彿知道她在這裡,絕對不用去在睡裡也要提高危險意識,安心睡多久便多久。

 

她,孤漪箔,或者是冷姬,太久沒睡得這麼好了。

 

淡薄清幽的眸子閃過一絲的訝異,玉石床上的人,果真因為她的話而乖乖閉上她的丫嘴!

 

真是……她遇過之中,挺有意思、意思的事情。

 

「妳到底想何時醒來,妳把我的床占用了。」這幾天,她都只是睡在師父過往的玉石床上,對於她來說,太不尊重師父了。

 

說罷,她見這個人又昏睡過去,覺得這個人不會聽得見,索性低頭繼續專心把藥材切片。

 

「多給我兩天時間……」沙啞軟弱的聲線一會兒之後,軟柔地飄揚於岩洞之中。

 

女子從藥材堆中抬頭,眉毛輕輕挑高,眸子又閃過一絲波動……

 

這個人……

 

到底真昏,還是假昏了?

 

 

 

那個人到底是真昏還是假昏,女子不想理會,反正之後那個人一直昏睡了很久、很久。她也不想理會那個人會不會醒過來,總之兩天之後,她就把這個跟自己命數有關係的人丟回去海裡餵魚。

 

她就是不要接受有人會跟她糾纏一生,那……

 

那太麻煩,想起也覺得累人。

 

 

晨光穿過海平面緩緩升起,女子慣常在這一時刻,自然醒過來,臉容沒有惺忪,睜開眼,就是一張清幽婉雅的臉容,輕柔地眨了眨眼睛,她坐起來轉個身坐在玉石打造的床沿,彎腰正要穿上鞋子。

 

彎下動作,於一半途中頓了頓,繼而把腰挺回來,瞥向岩洞另一端那兒,原本屬於她的玉石床上。

 

嗯,很好,玉石床上空空如也,果然兩天,那個人真的給她離開了。

 

太好,她的一生可以平平淡淡度過。

 

重新彎下腰,把鞋子穿好,換上一套淺淺海藍色的衣裙,準備吃點水果當早點,之後回復她每天清晨必定去的山頭採藥,這幾天,她為了照顧那個人,都沒去採藥呢。

 

吃過早點,她梳理一下髮絲,便揹起竹籃子,踏出洞口。

 

晨光直射到她的臉上,刺目光線使她瞇起了清婉的眸子,忽然,一襲海風狂吹到她身上,海藍色的衣裙隨風飄動。

 

海風過後,一切如常地很幽靜。

 

她睜開清眸,一絲驚嚇閃過如墨般深切的眸子,卻很快消逝。

 

「啊,原來妳睜開眼睛的時候,是個美胚子!我的恩人,早上好。」孤漪箔抹著露齒的甜美笑容,把臉湊上去。

 

嗯,她身上,也有海水的清新味道。

 

女子眨動了眼睛,身體向後輕移半步,拉開與那個人臉容之間的距離。

 

瞥了瞥她臉上的氣息,女子頓了一會,才把她的手托起,半空替她把了個脈,彼此之間靜默一會,女子才道:「內功深不可測,血氣運行暢通,行了。」把她的手放下,一眼也不想多看她,側身想繼續今日的行程。

 

「恩人~妳要去哪了?吾餓了。」孤漪箔對於她冷淡的態度更泛起了趣味,一手便拉著她衣袖,跟著她身旁。

 

漪箔在晨曦前已經醒過來,那一覺,是她踏入江湖之來眠得最好的,特別是昏迷期間總有一雙溫暖的雙手照料她,很輕很柔地為她擦臉擦身。醒來第一時間,她便瞄向岩洞裡去,另一端那頭,躺了個女子。

 

她頓時輕步地走過去,坐在床沿上,凝視著女子的睡容,她的睡容跟醒來時都一樣,清清婉婉的,冷冷清清的,給她的感覺,是有別於凡塵俗世的女子,她內裡是空無一物的簡單,純樸。

 

沒想到,她醒來後的臉容,是比她想像中更有不沾塵土似的世外女子。

 

 

女子清清冷冷又瞥她身影一眼,沒理會她繼續往她的目的地走。

 

「啊~恩人,我很餓~我很餓~我很餓~我很餓~~~~~好人做到底,給我點吃唄~」一個輕步,她擋在女子的前面,微微彎腰把臉湊近她。

 

她貪婪的聞著女子身上的氣味,真想耍一下她呢!

 

 

女子即時頓住步伐,又往後移了半步,清婉眸子裡,泛著一絲厭煩。

 

她想怎樣?

 

人又救了,她現在生龍活虎的,還想要纏住她到甚麼時候?

 

她應該一醒來就快點離開才對。

 

她又側身避開她繼續往前走,奈何,那個人依然像孩童跟著娘親一樣,拉住了她的衣袖,跟著她走在身側。

 

跟著她就跟著她,她可否別吱吱喳喳的說過不停?

 

她真的……很煩人。

 

「恩人~恩人~妳要去哪?妳不理我啦!我身體好了妳不理我?那太狠了吧!比我更冷耶!好吧,恩人以後就叫冷姬好了!我把我的稱號給妳,冷姬,妳可否告訴我妳要去哪?採食物給我嗎?」她對女子左挑一挑,右挑一挑,完全把女子眼裡那絲厭煩當透明。

 

這個女子,真好玩!

 

「妳這個煩人,給我閉嘴!」一路上,女子忍不住了,冷冷斥責她吱吱喳喳那些有的沒的。「別替我亂改名,我叫降翾。」

 

**(降是讀降伏的降音,不是降落的降音,要注意囉~還有,故事名字孤雪降姬的降就是指降翾,但這裡是一語雙關,因為的確要找人降伏冷姬~哈哈~)

(翾,音萱。)

(降翾合起來在粵語上是讀寒酸的~哈哈哈~這裡先對不起廣大華語的讀者們~我沒有先照顧妳們的方言了~呵~)**

 

漪箔閃過錯愕,嘴角抹起更耀眼的弧度,眼睛閃爍著無比的星茫,「誰替妳改名!?寒酸!?」

 

「是降伏的降,睘羽的翾,妳不用當我是恩人,若妳要報恩,就請盡快離開這裡就算報恩吧!」降翾單手伸出把擋住面前的人推開。

 

漪箔被推到側邊,還因為傷後身體軟弱而步伐退後了幾步。

 

呃?

 

她……被推了?

 

手撫著被推的肩胛位置,那兒,竟然莫名有熱流在急速流動!怎會有這種反應?她的血脈竟然因為她的觸碰而起了不知名的反應!!

 

 

自從她被稱為天下無敵之後,別說推她,幾乎沒甚麼人能碰到她!

 

降翾?

 

哦呵,她太有趣了。

 

「小翾翾,既然恩人把名字相告,那吾也把大名告之恩人吧!吾叫……」

 

「免了,我無需要知道,也不想知道。」因為她們今日之後,就會分道揚鑣!

 

「可是……我想告訴妳。」漪箔不可至信,有人……對她的名字沒興趣!

 

怎麼了?

 

這個叫降翾的女子……

 

讓她心頭有種……說不上的氣流竄來鑽去。

 

「妳別太自負,我沒有要知道。」降翾瞥瞪她一眼,用不變的步伐往前走。

 

「這……好吧,妳不讓我告訴妳,那我就跟著妳,直到妳想知道,這年頭,怎麼了,連個名字也得要纏著才能報上……我真夠可憐,被水龍捲卷走,來到這裡鳥不生蛋的地方,都不知道怎麼回去……翾翾,妳說啊,叫人家怎麼辦!」說著說著,漪箔抽起衣袖,拭著沒眼淚的眼角。

 

降翾眼尖的看著她沒眼淚的眼角,即使有眼淚,不吃她這一套,只覺得她又吱吱喳喳的,很煩人!

 

「請妳不要說話,行嗎?」降翾受不了的停下腳步,橫著瞥瞪也跟著停步的某某。

 

「不說話,很悶耶,聊聊天不是時辰過得快點嗎?這個鳥不生蛋的地方,沙是金黃的,很美,可我看了一個早上,膩透了,還是小翾比較有趣。」她無視當她叫小翾時她眸中的不悅,漪箔自得其樂繼續說她的話。

 

定住腳步,降翾納悶地瞅瞪這個吱喳麻煩人。良久、良久,她按捺住那份不該有的情緒起伏,眸子又回復了過往淡如水般透徹的清靜,瞥開與她對看的目光,繼續向前走。

 

這一回,無論那個煩人怎麼在耳邊說一些有的沒的,她都默然忽視,獨自成樂的尋找她的藥草。

 

可能她太專心地了,走著走著,她突然才發現那把吱喳聲沒了,眸子左右瞥了一記。

 

太好了,那個人終於離她而去,再不會來煩她。

 

師父,就說你算錯了,降翾不會跟任何一個凡塵俗世的人糾纏的,她的命運,她自主。

 

一路找找看看的,籃子越來越重,正準備回去岩洞弄午膳。走到某個崖腳下,抬起頭,瞇眼瞪住那朵生長於崖腰有兩朵很稀有的雙棲之花,也有人稱它們為雙生之花。何謂雙棲?雙生?它們萬中無一才會於同一個苞中開出兩朵花,無論紋路與香味濃度,都是一模一樣,而另一樣特徵是,它們像是對看著彼此一生一世似的,到枯竭為止。

 

世人給它們很有詩情畫面的名字──雙棲之花。

 

而她比較喜歡雙生之花,簡單直接。

 

此花對於降翾來說,是很有珍貴的藥材,但一般人見到它們只拿來當欣賞看,詩人會為它們作詩詞讚美它們。

 

師父說,雙棲之花是可遇不可求。五年前,她經過這裡無意見到它們含苞待放的狀態,竊喜以為自己這麼有緣,可以看到它們開花,誰料,一年一年過去,此花,仍然沒開,維持待放的狀態。

 

如今,它們竟然開花了!?

 

怎會這樣?

 

降翾不怕畏懼,放下籃子,這就赤手空拳,伸手要爬上去把花採回去煉丹藥,有了這花,她就可以完成師父留給她的藥本裡的丹藥了。

 

沿著直覺抓住崖牆上的石塊,一抓一踏,不知不覺,快要到達了,差一點點就碰到它們了!

 

香汗淋漓,潔淨的衣裙已沾滿泥濘,臉上也沾了土黃的泥沙,頭髮因風已吹得零亂。

 

她不介意她的外表,外表有始至終,都是皮囊一個,老了還都人人一樣,很醜,死人更不用多說,白骨一堆。

 

人,何必著重外表。

 

差一點點,指尖可以擦碰到莖幹,就差一點,她就可以完成師父的心願之一了。

 

或許她踏著的地方不夠穩,或許她太興奮用力過度,石塊就是這兩者之一的原因下鬆脫,固定點沒了,身體就急速墜落。當下,降翾只在心裡想,師父又算錯了,她怎會是長命的?她快要跟隨師父了。

 

急墜的身軀忽然變慢,降翾睜開眼,映進她清眸裡的,是一張皺著眉頭的容貌。

 

漪箔一路是跟著她走的,她採了甚麼,她都好奇走過去聞聞捏捏,直至,她見到她停在崖底下若有所思似的。她沿著她的線野看上去,有一對花兒,甚麼爛花兒她不懂,只知道下一秒她就錯愕的瞧見她開始爬上去。

 

真有趣!

 

莫說她吧,她要上去崖腰,也得用一用輕功才能順利上去,何況用爬的?

 

她就靜靜的躲在樹上之間,看著有趣的畫面。

 

後來,就見到她失足,丟下山崖了。

 

用她最快的速度來到崖底,再沿著崖上凹凸不平的牆借力輕跳而上,就在她快要丟到地面之時,伸手接住了她。

 

她帶著她有點驚險地降落到地面,漪箔眉心依然扭成一團,不悅地瞪住一臉還是清冷且古井不波的臉容。

 

她……

 

膽子特別大,還是,她視生命如糞土?

 

她在想,後者的原因比較正確。她連丟下來時一聲尖叫也沒有,只閉著眼等著丟下去,她是不是想死的時候也得清清冷冷,與凡塵俗世的人不一樣?

 

偏偏,她就是個有血有肉有情緒的凡人一個!

 

又一陣莫名的氣流竄進她的心坎裡,但這氣流和剛才的不一樣,她知道那是生氣!

 

對甚麼也以好玩來看待的她,竟然對降翾單單只是不愛惜生命而生氣?

 

開甚麼玩笑了!?

 

她……冷姬,怎麼了!

 

降翾清靜地凝視眼前這張臉容,心裡感嘆,她的確是她見過的人之中,容貌最驚艷的了。

 

她懂的形容很少,但驚艷絕對是配上此人的其中一個詞意。

 

「妳可以告訴我,妳的名字了。」降翾忽然開口說。

 

「孤漪箔。」

 

不明所以她突然怎麼會想知道她的名子,眉心更是蹙成一團,化解不開。

 

直覺告訴她,以這女子的個性看來,那不是甚麼好事情。

 

「嗯,孤姑娘,妳我互相救了對方一次,各不相欠。我不知道妳相不相信占術命數,但以小女子替妳占的卦象來看,妳還是快點回去妳該回的地方吧,這個地方,不適合妳。」其實,當救了孤漪箔當晚,她就替她占了個卦。

 

卦象相當奇異,她出生那年,十二星宮就連成一線,她注定是人中之龍的人選,必然是登上帝位的帝皇命格。而且,她與粼水之國的國命是可以相剋,又可以相成,但……她若要留在粼水之國,必定遇到很多劫難,卦象也無法測到她留在這裡可以有多長命,若她選擇去偃月之國,竟然又是一模一樣,同樣遇劫無數,有性命之危。

 

她那天被水龍捲捲來,降翾認為,那也是她的命數。

 

她的命格,也太奇特了一點。

 

不過,若她此時回去原本的地方,反倒是可以富可敵國、橫行無忌地舒服活她一生。

 

本來,天命難為,天要把她捲來這裡,定必有它的原因。她現在預知了未來,其實說道理之上,是不可以告之的,降翾這一回把她所知的告訴她,已經是為了她,破壞了她的原則了。

 

「妳是不是認為,活不活,不重要?」漪箔眉心依然扭成一團。

 

她,完全沒把她所說的甚麼命格命數的話聽進耳裡,那都是屁話,即使她從來不否定占術的可相性,她就是不介意她留在這裡對她來說是危險的。她的腦袋只不停地閃過剛才降翾丟下來的情境!心臟有種不安忐忑!

 

她的問題,使降翾意識到自己被她抱著,身體不習慣的扭動了一下,漪箔順她意的放她下地。

 

「回答我,降翾,妳是不是覺得活不活,不重要!」漪箔首次對著一個不是她想殺掉的人咆吼,她已經搞不清到底怎麼回事了。

 

降翾抬眸對上她那對閃著不一樣的波動的眸子,那是生氣,此人生氣起來,挺讓人驚怕的,可對她來說,那是不必要的情緒,她對這個叫孤漪箔的人,無畏也無懼。

 

「對,活不活,不重要,我本來,就只是被師父救活一命,師父如今仙遊了,我也沒有活下來的意義。」沒有起伏,沒有情緒,降翾有她的固執所在。

 

她感恩師父救了她,感恩師父把他所有絕學都在二十個年頭裡傳授給她,至少她很開心愉快地活了二十年。

 

雖然,師父總跟她說,她一生會遇到一個可以長相思守的人。

 

「降翾,那妳錯了,在沙粒是金黃色的灘岸上,妳好踩不踩,就踩在我這手的掌心之上,我,孤漪箔,注定就是要今生今世纏著妳,直到,本姬,玩膩了。」

 

嘴角傲慢邪氣的彎起,眸子閃著銳利瞅看著降翾。

 

漪箔舉起當天被踩到的右手手掌來到她們眼前之間,掌心捏緊。

 

 

 

她就像是對著天、對著降翾許下毒誓一樣,很認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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