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戀愛是兩個人的事

兩個小時的路程,說長不長,說短不短。

對子健和麗雅來說,當然一點兒問題也沒有。他們似乎有說不完的話題,不管經過哪裡看到什麼,都能開心地聊著。

但是對初次見面還吵過架的阿丹和小環,那就有些難熬了,結果兩人幾乎都沒有交談。

在這樣默默無語的相處之中,阿丹還是注意到小環的手機似乎每五分鐘就會響一次。雖然是靜音模式,但是它只要一震動,小環還是會把它拿出來切斷來電。

到了第五次的時候,阿丹終於忍不住問道,

「既然不想接,為什麼不把手機關掉?」

因為他自己就是這麼做的,所以目前手機正是關機模式。

沒想到他會突然這麼說,小環驚訝地回頭望向他。

有話直說的阿丹接著說道,

「還是說,你希望對方打來找你?」

無法否認這一點的小環緊緊抿著嘴,沒有回答,然而阿丹看得出她正在忍耐。

明明不想再惹她哭,但是阿丹卻停不下來,試探地問道,

「男朋友?」

不自覺揚起眉的小環雖然沒有回答,阿丹卻直覺自己應該是猜中了。可是對方卻別過頭不願意回答,他也只好閉上嘴。

正覺得自己多管閑事的時候,將視線停留在窗外的小環卻突然回答了,

「到昨天為止還是,不過今天早上就變成前男友了。」

阿丹壓根兒沒想到她會回答,正感到訝異,小環卻接著自嘲地說道,

「現在是好朋友的男朋友。」

她的回答讓阿丹不知道要如何應對,只能無言地望著依舊將目光固定在窗外風景的小環,兩人也不再交談了。

隱約聽見他們的對話,麗雅和子健察覺到隔壁座位開始飄散著不尋常的氣氛。默契十足的兩人互望了一眼,麗雅就站起身,越過子健來到阿丹身邊。

她笑臉盈盈地輕輕拍了拍阿丹的肩膀,露出清純可愛的表情問道,

「阿丹,可以換一下座位嗎?」

阿丹當然求之不得,連忙站起身把座位讓給麗雅。

聽到她這麼說,小環也回過頭來。

麗雅發現她的眼眶果然又泛紅了。

她向阿丹道謝之後,一坐下來就對小環露出友善親切的微笑,

「如果不介意,可以說給我聽噢。」

她輕輕拍了拍小環的手,也沒有催促地等著。

她的關心讓小環強忍的淚水再次滑下臉頰……

從遠處看到小環那副泫然欲泣的表情,阿丹不禁感到內疚不已。

明知道自己有話直說的個性總是會傷到人,為什麼還要亂說話啊?

他悶悶不樂地低著頭坐在子健旁邊的座位。

看出他的懊惱,已經移到靠窗座位的子健輕描淡寫地說道,

「不是你的錯,別太在意哦。」

原本垂頭喪氣的阿丹沒想到他會這麼說,猛然抬起頭望向他。

子健接著用溫和的語氣說道,

「小環會哭並不是因為你說錯話,而是你說中了她的心事了。」

就算是如此,但阿丹還是覺得自己有責任,垂下眼簾,愧疚地說道,

「我不該亂說話的。」

子健卻不這麼認為,反而爽朗地笑了,

「這也沒什麼不好,至少你給小環制造了一個哭訴的機會。」

子健的說法是阿丹完全沒有想過的正面方向,讓他茅塞頓開。

「你放心,麗雅很會安慰人,下車的時候,小環應該就不會哭了。」

臉色依舊蒼白的子健把握十足地如此微笑說道。

另一頭的兩個女生,則不是一下子就打開話匣子。

直到小環的手機又響了,麗雅單刀直入地問道,

「你還想接他的電話嗎?」

小環盯著手機上熟悉的名字,一時拿不定主意。

各種說不出名字的情緒紛紛湧上心頭,過去的回憶在她腦海中不停盤旋。

那些回憶並不是全都是悲傷難過的,畢竟他們也曾經共同度過甜蜜快樂的時光。

看出她心中的矛盾,麗雅語調柔和地給予意見,

「想聽他解釋的話,那就接吧。」

小環又猶豫了一會兒,才接聽了這通電話。

幸好現在身邊換成麗雅,讓小環沒那麼難為情。

「你還找我做什麼?」

她絲毫不掩飾自己的心情,沒好氣地問道。

雖然聽不到對方說什麼,但是從小環的反應看來,應該是不停地道歉吧。

小環臉上的神情又是痛苦又是生氣,先是皺著眉頭,隨後眉毛越挑越高,

「既然覺得對不起我,干嘛要那麼做?」

雖然她的聲音不是很大,但是畢竟車廂裡沒幾個人又很安靜,兩名男生就算不刻意去聽,一字一句還是鑽進耳中。

不想讓小環覺得難堪,他們故作輕鬆地望向窗外的風景,偶爾還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

然而他們還是禁不住留意著小環映在車窗上的倒影,對話有時根本牛頭不對馬嘴,但兩人都不怎麼在意,反而豎起耳朵。

「你們什麼時候開始的?」

聽到小環的這個問題,麗雅不自覺擔心起來。

以她的直覺,小環應該已經被瞞著一段時間了。

果然,對方的答案深深刺傷了小環的心,她的眉頭又皺成一團了。

雖然認識小環的時間很短,但是麗雅隱約知道這是她落淚的前兆。

「三個月?已經這麼久了?」

小環激動地用雙手緊緊捉著手機,聲量也開始無法控制,

「為什麼不告訴我?如果你想要分手,就說啊!為什麼要腳踏兩條船,而且對方還是我的好朋友?你這樣做不覺得自己很惡劣嗎?」

這下子別說是特地側耳傾聽的子健和阿丹了,就連坐在稍遠位子的乘客都聽得一清二楚,紛紛好奇地探頭朝小環望過來。

面對這樣的情況,麗雅連忙輕輕拍著小環開始顫抖的肩膀,試圖安撫她的情緒。

此時小環的淚水早就已經滑落臉頰,難過到了極點的她根本聽不進任何解釋,

「你別再打來了。我們沒什麼好說的!」

言畢,她狠狠地掛了電話,淚如雨下。

麗雅從她氣得發抖的手中拿過手機,幫她放進背包收好,然後握住她的雙手,

「小環,別這樣激動,冷靜一點。」

小環已經哭成了淚人,此刻的她只想找個人傾訴,而麗雅正好成為最佳人選。

「我們從高一的時候就在一起了,已經兩年了,兩年啊。」

麗雅靜靜地聽她說,並沒有打岔,任由她繼續說下去,

「他在籃球社是王牌,很多女生都喜歡他。可是,他說只喜歡我一個,是他向我告白的。」

麗雅拿出紙巾給小環抹掉淚水,她接過紙巾擦乾眼淚,然後說道,

「小璦是我的好朋友,也是籃球社的經理,我們的感情一直都很要好。每次和他吵架的時候,都是她自告奮勇來當和事佬的。我從來沒有想過,他們居然會……」

說到這裡,小環的淚水又失控地落下。

麗雅輕輕拍了拍她的肩,然後突如起來地說道,

「我啊,和子健已經交往了六年噢。」

她的話讓還在掉淚的小環愣了一下。

成功轉移她的注意力,麗雅趁機再次掏出紙巾幫她拭去淚水。

「我們從小就是鄰居,兩家人的感情很好。上國中的時候,身邊開始有同學交男女朋友,我們就順勢變成一對了。」

小環接過麗雅手中的紙巾自己抹著淚水,一邊好氣地問道,

「沒有人告白嗎?」

麗雅側著頭望向小環,甜甜地說道,

「沒有噢。記得那天,我們只是在談誰和誰開始交往了,然後子健就說,那我們也來交往吧。」

在一旁的子健聽見了,忍不住笑了,而阿丹則不自覺地豎起耳朵。

慢慢的,麗雅不著痕跡地轉回原來的話題,

「我們也會吵架,但是這是兩個人的事,絕對不會通過第三者來傳話或是勸架。」

小環的淚水慢慢止住了,麗雅以旁觀者的角度分析道,

「我覺得,你口中的小璦一開始就是想要介入你們之間,才會費盡心思來當你們的和事佬,以便尋找適當的機會搶人喔。」

然後她眯起眼露出貓咪一般的可愛笑容,

「就把這次的經驗當作教訓,記得戀愛是兩個人的事。雖然迷惘的時候可以找人商量,但是最終要解決問題的人必須是自己。」

小環聽後點點頭,緊鎖的眉頭也慢慢舒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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