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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T 閃亮星─肆夕耽美稿件大募集

Chapter 01-空位1-2<End>

    一出大廈,便看到雪晴蹲在對面街上的路燈旁,哭了起來。

    「別哭了!」我剛好在口袋裡翻到了一包衛生紙,遞給了她。

    看著她不斷啜泣而上下起伏的背脊,心裡很是心疼,忍不住上前安慰。

    「原來......放棄一個自己很愛很愛的人,心會那麼痛......」她紅著眼眶呢喃。

    「走吧,我送妳回家,別哭了。」我扶著她站起身子。

    看著她微微顫抖的身子,我脫下外套披在她的身上。

    「等一下騎車會冷,   披著吧。」看到她疑惑的眼神,回答了她。

    一樣是二十幾分鐘的車程,但不同的是,少了她的聒噪,一路上也變得乏味了。

    迎著夜風,把雪晴載到了她家門口。

    「趕快進去吧!那麼晚了,家人會擔心」我催促她趕快進門去。

    「嗯......」她脫下安全帽,交到我手上後,落寞地走進家門。

    「等一下!」我突然想到了某件事,叫住了她。

    「嗯......?怎麼了?」她疑惑的轉過頭。

    「我是想跟妳說,我每天都會去我們相遇的那間書店。妳如果心情不好或者是無聊的時候,都可以去哪裡找我。」我有點難為情的搔搔頭。

    「......嗯!」看到我有點害羞的神情,她頓了一下,隨即綻開了笑靨。

    從那天之後的每天都會和她在書店裡相遇,我們相談甚歡,好不快樂,這樣的幸福,持續了好一段時間。

    雖然有一陣子,她看起來總是鬱鬱寡歡,但漸漸地,她似乎是釋懷了,因此她小巧的臉蛋上慢慢地有了笑容。

    但他們都沒想到,會有一天突然風雲驟變,摧毀了原本幸福的小世界。

    依然是一個艷陽高照的好日子,太陽公公很賞臉的撥開雲層,露出了他溫暖的笑臉,散發他的熱情。

    「Hi!俊昊」雪晴面帶微笑地向我走來,邊揮著手。

    「哈囉!妳來啦?」我也回給她一記笑容。

    「嗯嗯......」她在我旁邊坐下。

    今天的她,不如以往的一坐下就馬上找我聊天,我察覺到她的不對勁,扭過頭瞧著她。

    「雪晴,妳怎麼了?」

    「沒事啦!」她有氣無力地回答我的問題。而我發現到她的臉色蒼白,嘴唇也失了光澤。

    「妳真的沒事嗎?妳的氣色看起來很不好耶。」對於她的不坦承,我蹙眉。

    「嗯......可能是例假快來了吧,身體有點不舒服。」她趴在桌上,悶悶地回答。

    「這樣啊......妳今天還是先回家休息好了!我送妳回去,走吧。」

    語罷,我攙扶著她站直身子,走向停靠在烈日底下的機車。

    正當我扭轉車鑰匙的同時,眼前的人兒虛弱地緩緩往後倒,剎那間,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雪晴!雪晴妳怎麼了,不要嚇我啊!」我趕緊拋開機車衝上前去抱起了她,只見她雙眼緊閉,一動也不動。

   

    我焦躁地抓著頭,坐立難安的待在亮著燈的急診室前。

    不知過了多久,才見醫生跟護士從急診室內走出。

    「醫生、醫生,雪晴怎麼樣了?」我抓住了醫生的衣袖。

    「你是紀雪晴的家屬嗎?」醫生依然不改臉上的淡然。這句話,彷彿是他的例行公事。

    「是、我是,我是她的朋友!快告訴我她怎麼樣了!」

    「先生請不要激動!冷靜點聽我講好嗎?」醫生似乎有些不耐煩了。

    聞言,我垂下手,「......抱歉。」

    「先生,請你先做好心理準備,紀小姐她罹患的是......血癌。」醫生的臉上終於有了表情,面對過了那麼多的生老病死,雖說已經看慣,但還是難免會有一絲絲的感傷吧。

    「血癌?怎麼會這樣......」我跌坐到一旁的椅子上。

    「我懷疑是紀小姐的家族裡的遺傳病因,才會導致她罹患血癌。」醫生推了推眼鏡,對我解釋。

    「怎麼會?她那麼單純,那麼善良......這種事怎麼會發生在她身上?」我悲痛的低語呢喃。

   

    「俊昊!這邊這邊啦!」

   

    「討厭欸!不理你了啦!哼。」

    「俊昊,這本書好好看喔!真感動......」

    「俊昊......」

    她輕鈴的笑聲,一直纏繞在耳邊,久久不能散去,此刻,我才明白了我對她的心意。

   

    「先生!由於紀小姐的病情發現得晚,錯失了治療的黃金時間。她的時間不多了......多陪陪她吧!請節哀。」醫生語罷,便拍拍我的肩,步離了急診室。

    走到加護病房外,看到瘦弱的她,安靜的躺在病床上,身上些處地方都插了管子,臉上掛著氧氣面罩,像是遠離塵埃的天使,那麼的祥和,也那麼地讓人心疼。

    渾渾噩噩的過了一段時間,雪晴的家人也幾乎每天都來探望她。他們都跟我一樣,眸裡透露著悲傷以及不捨。

   

    這一日,到了家屬可以探望的時間,這次輪到我進去跟雪晴說說話、幫她加油。

    看著她日漸消瘦的雙頰,沒有了往日的紅潤,心裡很是心酸。

    「雪晴,我來陪妳了。」我坐在病床旁的椅子上,牽起她的手。

    「妳知道嗎?看到妳倒下的那一瞬間,我的心都揪在一起了,都快被妳嚇死了。」

    「妳知道嗎?我們大家,都很擔心妳,所以妳要趕快好起來知道嗎?」

    看到她依然無動於衷,我垂下了眸。

    但在那一瞬間,發現她的手指有了動靜。我趕緊抬首,發現她的眼睛微張。

    「雪晴?雪晴妳醒了嗎?等我,我去叫醫生。」我正想放開她的手,去找醫生,卻不料被她反握住了。

    她對我搖搖頭,然後莞爾一笑。

    見狀,我也順她的意,坐了下來。

    「雪晴,妳知道在妳昏迷的這段期間,我有多自責嗎?我好怪我自己那時候沒有早點發現妳的異狀,早點帶妳來看醫生。」

    她望著我搖了搖頭,向我表示,她並不怪我。

    「而且......我還發現了一件事。就是......在我第一眼見到妳的時候,我就喜歡上妳了。」

    她瞪大了眼睛看著我,眼裡滿是訝異。

    「呵呵,抱歉,嚇到妳了。」我羞赧地摸摸頭。

    聞言,她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微笑,眸子也開心地彎成了兩條線。

    她拉了拉我的手,意思是要我靠近她一些。

    待我靠近之後,她便微微坐起身子,一手拔下氧氣罩,我還來不及阻止,她就啟唇:「其實......在這段......日子裡......我也......喜歡上......你了,但是......我已經......已經沒辦法......沒辦法陪你了......你一定......一定要幸福!記得......不要哭......忘了......我吧。」一字一句,都很艱難地說著,但裡面包含著都是對我的愛以及來不及表達的無奈。語畢,她微涼的唇,貼上了我的。她便勾著微笑,鬆開了握著我的手。

    同時,我也看見她的眼角流下了兩行淚。

    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一旁探測的儀器已經發出刺耳的聲音,宣告著她的無能為力以及遺憾。

    「醫生!醫生!」我著急了,趕緊對著門外大喊。

    醫生跟護士帶著急救用具進來後,我退到了一旁,癱軟的跌坐在地上。

    「雪晴......妳不能就這樣離開,妳的未來會有我陪妳,妳不能這麼狠心......」此刻,我痛恨我的無能。

    眼看醫生拿著電擊器,朝著雪情試了幾次,她依然沒有醒來,醫生只能搖搖頭。

    「宣告死亡。」

    「死亡時間,十月二十五日,晚上七點三十五分」一旁的護士看了看時鐘,制式化的宣布。

    我起身走了過去,看著她慘白的臉龐,以及沒了血色的唇,我不敢置信,她會就這樣離開。

    「不可能......雪晴妳不要嚇我,不要睡了好不好?趕快起來,妳不是一直很想出國去玩嗎?妳趕快起來,我帶妳去。」我搖著她的手臂。

    「醫生,我拜託你,無論如何都要把她救起來,我拜託你了......」

    「先生,抱歉。請節哀。」他搖搖頭,表示他已經盡力了。

    那日之後,雪晴的家人,就開始幫她準備告別式。

    我也收到了邀請,她的媽媽說那日有東西要交給我。

   

    告別式上,每個人都身穿黑色衣裳,一一上前到雪晴的遺體旁,祝福她一路好走。跟雪晴交情比較好的朋友還會說話給她聽。

    每個人的臉上,都流著淚。

    我們都不敢相信,這麼可愛的女孩怎麼會那麼早就離開了。

    掛在前方的她的遺照,她的笑容,是那麼的恬靜,那麼的甜美。

    輪到我後,我走上前,她是那麼的祥和,彷彿正在熟睡一樣,嘴上也掛著淡淡的微笑,跟她離開的時候一樣。

    「雪晴......我終於相信妳已經離開的事實,我會連同妳的分,一起幸福的生活下去。妳放心吧,我也會好好的照顧妳的家人。如果能有來世......我希望我們能在一起。再見了,雪晴,一路好走。」我沒有哭,因為我答應了雪晴,要幸福。就算要哭,也不能在她的面前哭。

    告別式結束後,雪晴的媽媽拿給了我一本筆記本,說是雪晴每天都會寫的,她覺得,這本應該要交給我。

    「俊昊,很謝謝妳這段時間對雪晴的照顧,這陣子,我跟她爸原本還擔心她因為失戀而愁雲慘霧的,但因為有你在,她有了很多的笑容,謝謝你。」語罷,她便深深地一鞠躬。

    「伯母別這樣說,能認識她是我的福氣,她也帶給了我很多的快樂,我才應該要謝謝她。還有,伯母,我以後會常常來看你跟伯父的。」

    「好好好!我們很歡迎你。」她慈祥的面容上,露出了笑容。

    跟他們道別後,我騎著車子回家。

    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我翻著那本日記。

    八月五號,天氣晴。

    『今天,我失戀了......沒想到,整天說愛我的那個人,居然說變臉就變臉。但......我是知道的不是嗎?我早就知道他是個花心的男人了不是嗎?只怪我太傻了。』

    九月十八號,天氣陰。

    『我覺得......我好像喜歡上俊昊了,怎麼辦?他每天送我回家的時候,我都會偷偷抱著他的腰,他讓我覺得很有安全感。可是他好像只把我當成朋友耶......』

    十月二號,天氣晴。

    『今天身體好像怪怪的,應該是例假來了不舒服吧......每天去書店找俊昊的時候,是我每天最開心的時刻。』

    看著看著,發現日記上有一些小點,伸手一摸,是濕的,這才發現,原來我早已淚流滿面。

    十月二號......是她昏倒的前一天,原來她早就發現到自己身體不舒服了阿!都怪我,沒有早點察覺。

    原本答應她我不會哭的,但我還是忍不住了,終於敵不過思念,崩潰了。眼眶的酸楚,提醒著我她不在的事實。

    後來,我決定振作。我把她送給我的東西,以及那本筆記本,都裝在了一個箱子裡。放在了房間的角落,做為永遠的回憶。

    那之後的每一年,她的忌日的時候,我都會去看看她,跟她說說話,跟她說今年發生了甚麼事。而每到那一天,天氣都非常好,我知道,是她來了,她總是會在天上默默的保祐我們。

    眼前的空位,是她每次來時坐的位置。

    正當我望著空位發呆時,有一個女生走了過來。

    「先生,請問,這裡有人坐嗎?」我抬頭,望著她。

    不看還好,一看......我愣住了。

    她的笑容,像極了雪晴的笑容,是那麼的燦爛。

    「沒有。」愣了一下,回答她。

    我笑了,我想,雪晴......這是妳送給我的禮物吧?要我好好幸福的禮物。

    謝謝妳,雪晴。

      --我一個人的失眠,

            一個人的空間,

            一個人的想念,

            兩個人的畫面。

            是誰的眼淚是誰的憔悴,

            灑滿地的心碎。

            我一個人的冒險,

            一個人的座位,

            一個人想著一個人,

            眼角的淚這不是錯覺。--曾沛慈《一個人想著一個人》

      --不是非得要在一起才是最完美的結局,只要我們知道彼此都曾經深愛就夠了。

                                       【2013年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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