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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之一 考完試,通常重點不放在自己成績,是放在別人成績

「越是探聽別人成績的人,就越在意自己跟別人的差距。」────范志天

「我就不在乎」────許寒澈

「我也不在乎」────梁宇衡

「那是因為一個好到不用在乎,一個爛到沒辦法在乎好不好!」────范志天

「噹噹噹~~」下課鐘聲迴盪在靜謐的校園,教室裡的國文老師沒有要下課的意思,拿出一疊考卷開始發,那是我們前天才考完的期中考卷。

我慵懶的打了個哈欠,無奈的看向窗外。窗戶映照出我的臉,茂密的亂髮、略顯黯淡的紅棕色雙眸,無意識的,我開始失神。

「小天,老師在叫你了。」一旁的同學戳戳我。

回神,我連忙上台領回考卷,撇一眼分數,嘴角微微上揚。九十分。這次考得還不錯。

我叫范志天,就讀楓川國中。我那當心理醫生的老爸,希望我跟他一樣大學去美國專門研究心理學,所以從小就給我最好的讀書環境。

不是我在說,楓川其實臥虎藏龍,每個同學的來頭都不小,只有少數人是正常考進來的。在此我要澄清,我的程度也是可以正常考進來的,不過考試當天老爸堅持要帶我去參加個什麼犯罪心理學研討會的,所以我很清楚的看到新生報到那天爸爸塞給笑盈盈的訓導主任一個大紅包,我就這麼成了楓川的新生。

一回到座位,剛剛戳我的同學就探頭過來:「你幾分?」我亮給他看我的分數。

他說:「比我整整高十分呢。不過我沒怎麼念書還能考這樣已經很滿意了。」

我和他心照不宣的笑了。他叫沈杰,修長結實的身材配上清秀英俊的面容,就算身為同性我依然得承認他長的真的很帥。

或許因為他爸是…嗯…「大哥」的關係,沈杰眉宇間隱隱帶著股霸氣。不過和電影裡逞兇鬥狠的黑道不一樣,沈杰其實很溫文儒雅的,你不惹他,他就對你很好。但是他平常不多話,一開始大家是挺怕他的,熟了之後沈杰就變成我們班上人緣最好的人。

台上老師考卷也差不多快發完了,手上只剩下一張考卷。我和沈杰對看一眼,那張考卷一定是......

「這次寒澈又考全年級最高分,要向他看齊。」

  我座位前,一位黑髮戴著銀色眼鏡、看起來精明幹練的同學不疾不徐的上台領回自己的考卷。平靜無波的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沒有令人討厭的驕矜自滿、沒有鬆了一口氣的感覺,甚至也沒有考高分該有的欣喜。

許寒澈,全校知名的高智商天才,每件事對他來說都易如反掌,包括學校課業。我想,天才能夠很輕鬆做好每件事,也因此天才的生活就很無趣、很孤獨。或許受我老爸影響太深,與其說我帶著好奇的心態和許寒澈接近,不如說是一種研究的心理。他本來就不主動和人打成一片又天生冷著張臉,班上只有我和沈杰跟他比較熟,也只有我們兩個知道他藏在冷漠下的溫和。

發完許寒澈的考卷,理所當然就下課了。突然有隻大手從天而降,拍上我的肩膀。我反射性的將課本往後一砸,毫不意外的聽到一聲驚呼。

「小天你殺人啦!!很痛耶!」

我面無表情的回頭一看,果然見到一個人抱頭哀號。此人身材高大、皮膚黝黑,一對炯炯有神的銀色雙眸。這時卻很沒形象的蹲在地上,用那雙銀色大眼直盯著我。

我嘆口氣:「梁宇衡,你是被虐狂啊?早就警告過你,不要突然碰我,還明知故犯。」

粱宇衡翻身跳起,身手矯健,仍是嘻皮笑臉的樣子。在升學壓力下,像他這樣無憂無慮的人算是極少數的異類了。就連看似什麼都不在乎的沈杰段考將近時也會多少念點書。好應付應付老師。

活潑外向的梁宇衡,對體育和電腦以外的科目通通沒興趣,總給人一種少根筋的感覺。但是我長期研究心理學的直覺告訴我,梁宇衡的內在比他人畜無害的外表還多了點深度。他並不總是像他所表現出來的那麼愚昧。

「對了,你考幾分?」我富饒興味的開口。想到考試前兩天我熬夜苦讀,梁宇衡那傢伙竟然打電話來約我去河堤打球,先不說那時多晚了,他還有閒情逸致約打球,就讓我很想問問他成績。

他不在乎的將剛拿到不到十分鐘卻被揉的爛爛的考卷遞給我。不用多看一眼,就可以知道情況之慘烈。紅色簽字筆塗塗改改的字跡每一道都力透紙背,分數欄大大的寫了個「五十」。我背對梁宇衡,把他的考卷還給他,或許是想隱藏我忍俊不住的笑意。雖然他看似不在意,但不代表我就可以笑他的分數,這樣是不對的。

過了良久,他沒有接過考卷。我好奇回頭一看,不知梁宇衡啥時已經站了起來,呆呆的望向教室前方。教室前方,一群男生嘻笑打鬧,這是很平常的景象。但再仔細看,這些男生正圍在一個女生身旁,看似笑鬧,實則博取此女生的好感。

我對這種「委屈自己,討好別人」的行為感到難以苟同。就算以這種方式博取對方好感,人家喜歡的也只是偽裝後的你,不是真正的你。時間久了,好感終究會變質。而一直偽裝,自己也是會累的。

所以我覺得對這群男生實在沒必要多作描寫,另一個原因是,這些男生人數太多,一一點名也是沒必要的事。不過這個被圍在中間的女生倒有點意思,我一直以來都是以觀察別人的各種情緒、反應為樂。

夏羽馨,一個眾星拱月似的名字。而她也的確是被眾人呵護著沒錯。很大的原因,是因為她的外表。長長的睫毛配上宛如日本動漫的大眼,發育良好的身材,一頭烏黑的及肩長髮。如此出眾的外貌,即使現在都已經同班一段時日了,仍然有很多男生整天將目光聚焦在她身上,有些誇張一點的別班男生甚至每節下課都跑來我們教室外站崗,痴痴的看著夏羽馨。

一開始我們四個也的確曾被她吸引住目光,但許寒澈那個整天抱著本書的傢伙很快就轉移了興趣,回到他的小說上頭;沈杰不用說,以他的外表加條件,不愁沒有漂亮女生倒貼,而他也不是重女色的人,應該說面對夏羽馨最從容的就屬他了,以前許寒澈還沒轉移興趣時,看到夏羽馨也會多看個兩眼,雖然那段時間不長就是了。

我呢,對夏羽馨僅僅是用欣賞的態度偶爾看她個幾眼,因為很抱歉恕我這麼說,她全身上下能看的只有外貌了。她的個性是那種標準的富家千金,充滿嬌氣的任性。但她是該驕傲沒錯啊,女生所夢想擁有的,外貌、身材、家世,無一不缺。可我就是看不慣她對別人的那種頤指氣使的態度,不過老實說我本來就是個情緒表現不多也不明顯的人,也可說是對所有事情的一種淡漠吧。

有時,我還是會看著夏羽馨,欣賞她的外貌,因為看美麗的事物會讓我心情愉快,不分男女。所以我也常盯著沈杰看。沈杰對我這個興趣不予置評,他說我開心就好,只是他偶爾也會覺得不太自在。是啊,開心就好。人生如果能一直這樣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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