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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騎士精神》(蘭69)

注意

1.“蘭”指的是蘭奇亞(ランチア,   Lancia),名字的由來是義大利的汽車製造公司,絕非某變態雞精氏。

2.作者似乎為隱性69鳳梨受派,如有雷請勿靠近。

3.第一次CP就獻給冷門到不行的配對,可見作者對這隻汽車多有愛。(啥鬼)

4.前置文乃《六道輪迴之四、之三》,不過其實不看也沒差啦。在下文筆拙劣請見諒。

如有不適者請盡速左點上一頁離去。

以上。

正文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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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騎士精神──黑騎士Lancia》

『犯人……你願意承認所有的罪行嗎……』

 

沒有意義、沒有異議。

不管現在做出什麼判決,都無法彌補他曾經失去的;也無法挽回他曾經擁有的。

『……於此,因為犯人……承認了所有罪行。』

『所以……的判決,……Lancia,本庭宣告你當庭無罪釋放!』

 

「什!」

在聽到無罪釋放的判決時男人訝異的偏過頭去,不意外對上了一雙異色相間的紅藍色瞳眸,正朝著他綻放最妖媚的冰冷笑意。

“無聊死了。”

不畏懼與世界為敵的眼神,象棋式的愚昧忠貞。

“這樣的你與其說是玩具不如說是自滿的騎、士、大、人。”

輕挑的語氣刻意加重了語尾“騎士大人”四字的音調,濃厚的諷刺惡意在那愈發鮮紅的眼中顯得更加鮮明。

“但我不是公主所以也不需要愚蠢的騎士。”

“我只是個殺人魔。”

冷酷的幽蘭色左瞳一瞬也不瞬的緊盯著他僵硬的表情不放,不斷喚起他心底深處如針細微如針扎人的歉疚。

“所以……”

而在他混沌的意識尚未完全消化眼前少年的惡意之前,嫣紅的薄唇又施恩似的再度開啟,對著他輕道……

眼前一黑,等到發現的時候,自己的雙腳早就在無意識中自動離開了冰冷的水牢。

袖中緊握的拳頭流出了溫熱的液體,但男人似無所覺。

嗶──!

令人心驚的機械音自身後傳來,數個白色人影忽然冒出踏著急促的步伐自身旁穿過。

霎時他感到全身如置入冰窟的寒。

彷彿可以預見到接下來的景象。

他清楚看到水牢中虛弱的人兒在眼前萎縮死去直至灰飛湮滅,醜惡的世間上再也不見他一絲殘留痕跡。

不……

帶著難以置信的神情、他巍顫顫地轉過頭──

「骸!」

他驚醒。

然後發現那在眼前縈繞不去的異色虹膜,不過又是自己夏日午後的一場惡夢。

是夢。只是個夢。

滿身大汗的自床上坐起,直到肌膚接觸到冰冷空氣的瞬間、蘭奇亞才有了自己真正完全清醒過來的感覺。

如同先前的每個早晨,他起身坐在床沿深呼吸了一口氣然後重重吐出,接著用雙手爬梳了下有些凌亂的髮絲。

夢境中的餘韻似乎尚未消退,蘭奇亞可以清楚感覺到汗濕衣衫緊貼背脊的冰冷。地中海特有的亮白陽光自窗簾的邊緣灑落在地板上,卻照不暖他冷酷的黑暗瞳仁。

室內空調24度恆溫設定讓人無法體會炎夏的熱度,使得男人不由得陷入了自己仍身處在夢境中的錯覺──那是個如同漂浮在深海中眼前所見耳中所聞除了水以外還是水,充滿了無限冰冷孤寂的夢境。

但那卻是六道骸身處的現實。

進入淋浴間大力的打開蓮澎頭,連衣服都沒脫就直接讓自己沐浴在冰冷的水瀑之下。

蘭奇亞閉上雙眼仰首感受著細小水柱打在臉上奇異的麻癢感,嘗試著放空自己的思緒將注意力集中在自己應得的平靜生活上。

可惜他還是失敗了。

緊握的拳頭猛然擊向濕滑的牆壁上,將冷白瓷磚敲出了不小的龜裂。數度磨破的皮肉早已不再流血,只有深刻的傷悲抖顫著,自傷口處逕自蔓延開來窒息著蘭奇亞的心跳及呼吸。

水牢。代表著永生的黑暗和孤獨。

如果是一般人的話,大概早就瘋掉了。

不過對一般人,他們也不可能判下這麼重的刑罰。

但十分諷刺的是那單薄的人兒並非一般人,而水牢則是終生監禁他最好的選擇及方法。

關上暴力的水柱,蘭奇亞單手掩面、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慢慢地、將之化為口中無奈的唏噓。

不應該是這樣的。

但即使閉上了雙眼,在黑暗的眼界中他依然可以清楚視察到那雙異色眼瞳深藏的空虛。

家族的慘劇歷歷在目,同伴不可置信的表情在記憶深處揮之不去。

可是,感覺不一樣了。

隨著時間的經過,那份對於六道骸的憤怒仇恨似乎一點一滴的被化解。

取而代之的,是內心深處對那雙看似殘酷卻又隱含絕望的異色瞳眸無以名狀的憐惜。隨著他成為那孩子影武者的時間愈長,他愈加不可自拔地對那小小的單薄背影感到心疼。

然後是不覺中在心底生根滋芽的濃厚歉疚……

“我”

“只是個殺人魔。”

冷酷的幽蘭色左瞳雜揉著深刻的悲哀、硬生敲擊著男人不捨的情感。

「NON!」

不是這樣的。

如果當時我可以再多注意你一點,如果我能夠早一點發現你眼中的傷。

如果我願意撥出一點點時間去體察到你空洞笑容之後的憤怒。如果、如果……

有太多的如果已經無法去完成,所以即使事後累積了再多的懊悔也無濟於事。

即使不斷懺悔著祈禱著,但神並不會因此而讓時光導轉一切重生。

NON!

他知道的,這世界根本就沒有神。

而當時的自己也沒有資格阻止悲劇的發生。

因為、不管重來幾次,

他依然會不顧反對撿回那徘徊在太陽下,虛幻的彷彿隨時會昇華而逝的身影。

因為、不管輪迴幾次,

他依舊可以在洶湧的人潮中,輕易覺察到那如夢似幻、與世隔絕的冰冷幽魂。

因為啊因為,不管輪迴百次重生萬遍,

蘭奇亞都不忍將那雙蠱惑人心的脆弱異眸自記憶中完全忘卻抹煞。

做不到、也無法做到,即使被世界以生命要脅也誓死堅拒到底。

 

NON!

突然、像是決定了什麼。

男人猛地抬頭,大步離開了彷彿鬱積了腐臭培養液的蒼白空間。

邊走邊俐落卸下身上濕重衣物的同時,蘭奇亞疾步走到衣櫃前,大力的拉開緊閉的木門、拖出他從住進來後就沒再開封過的黑色行李箱。

過去的事物如砂自掌間快速流逝,時光的無情是無論誰也喚不回的但是……

「還有未來。」

冷硬的唇角低喃著連自己都不甚熟悉地的字眼。

沒有辦法去解釋心中突然湧起的模糊概念是什麼。但如果要蘭奇亞勉強去形容的話,他會稱呼那個念頭為『希望』。

“但我不是公主”

“所以”

“也不需要愚蠢的騎士。”

NON、當然不是。

因為你並非柔弱的公主而我也絕不會是愚昧送死的騎士。

我是你的影武者,雖然不是你最親近的一個卻是最瞭解你的一個。

所以、在觸及到你強硬與我之間劃分的距離時,我生平第一次失了方寸。

「等著我……」麻利地換上熟悉到不行的手工訂製黑色西裝,蘭奇亞感覺到在離開人兒後心中失落的一角正被逐漸填滿。

“你走吧蘭奇亞。”

NON!

走什麼?我和你的意識連結已經密不可分。

就算走到世界的盡頭我都依然可以感受到你的痛苦你的脆弱。

所以!

「這一次我……」他狠狠瞪視著鏡裏的自己並在心中起誓,如鷹準銳利的眼神彷彿要在無情鏡面上燒穿一個洞。

“我不需要你了。”

NON!!!

這次我不會再讓你有空去思考那些無聊的問題。

即使你不斷用誠實的背叛設下和所有人的藩籬界線;用虛假的笑容拒絕世界給予的原諒寬恕。

我也絕對不再放開你。

“蘭奇亞……”

「嗯?」

“蘭奇亞、蘭奇亞。”

「怎?」

“蘭奇亞、蘭奇亞、蘭奇亞。”

「???」

“吶,說好了喔。工作結束就要來接我了喔。”

“打勾勾說好了喔。”

“說謊的人會變成小狗喔。”

“吶吶,蘭奇亞……”

“蘭奇亞……”

“一定……要來接我喔。”

“說好了喔。”

嗯……

說好了……

這一次

我!絕!對!

不會再放手了。

不會再放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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