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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T 閃亮星─肆夕耽美稿件大募集

Chapter 02.

Chapter   02.

回家的路途總是漫長。

告別連笑容都頗有深意的青年後,她踏上回「家」的腳步──儘管那房子早已沒有「家」的味道,她還是想這樣稱呼。

不為甚麼,只是一種習慣。一種涅槃的執念,永不覆滅。

路燈隨著日落漸漸亮起,日落一分,又更亮一分,白日裡不知隱藏何處的飛蛾撲向它,又一一在熾燙的溫度下死亡。不計代價的渴求,即使把生命奉上也無妨。地上多了很多蟲屍,在明天可能被掃走,或慢慢腐爛,如果是後者,那麼應該會嚇到很多女生或小孩吧。

林夏是不喜歡這種悽豔到幾乎淒厲的景象的,因為那會讓她想到她自己,那種近乎愚蠢的、不顧一切的祭獻。

對家人、對朋友、對每一個她曾用力去「愛」的人。

她不懂甚麼叫愛,沒有人身體力行的教過她,所以她只能在跌跌撞撞的旅途中妄圖自學,卻傷痕累累,直到再也不敢愛。只是那些或許無法名為愛、又或許能的感情早已收不回來,於是繼續一次一次的付出、受傷、付出、受傷、付出……直到那些人像來的時候一樣突然消失。

莫名其妙的出現,又靜默無聲的遠去。留下了影子。或者其實甚麼也沒有留下。只她一個。

記憶裡有個人曾這樣對她說:扭曲的環境造就出扭曲的感情,扭曲的感情形成扭曲的人。

她回頭,站在路燈底下看著自己的影子。昏昏暗暗,歪歪扭扭。

然後她笑了笑,與平常懦弱膽怯的形象不同,那是一種無力而嘲諷的笑容,不知道是對著誰,或許是飛蛾。

轉身,踏出回「家」的腳步。噠、噠。

乖,我們回家。她自言自語,像是在回憶著甚麼,又像在對自己說話,然後哼起了歌。

「最不該是我天真,猜甚麼未知的疑問,透不過命運的齒輪,讀你的眼神……若早知結局如我斷開的掌紋,情願彼此是路人……」(*注)

不算寬廣的道路上有歌聲迴響,而飛蛾仍在燈光裡尋求溫暖,然後死去。

推開門,恢復成面無表情的看著空蕩蕩的客廳,拿出順路買的兩碗麵放在桌上,回到房間,鎖門。

等他們回來的時候應該已經涼了吧,她這樣想著。

他們說:這是一個扭曲的環境、和扭曲的家庭。

而她說:其實習慣就好了,真的。

躺在床上,她透著窗看夜空,墨黑墨黑的,像是被黑色的油漆刷過一樣,被文明洗滌透徹的城市星星少得可憐,連月亮都隱隱約約的,被烏雲遮去了不少。是光害太嚴重,還是她的眼只能看到黑夜?

她閉上眼,不去思考這問題,模模糊糊的睡去。夢裡,又是怎樣的情景?

願一世安寧。

-

隔日是星期一,天氣並沒有假日時那樣好,天色黯淡,太陽被藏在厚厚的雲層之後,和上夏日的高溫就成了一種悶,再加上大多數人都有的星期一症候群……今天,是個令人感覺不怎麼好的星期一。

老師變得格外暴躁、同學變得異常任性……而她,仍是那樣淡淡的,如同水墨畫裡寥寥勾勒的幾筆。

「今天怎麼這麼悶……」同桌趴在桌子上無力的喃喃自語,看起來有種焦躁到要爆炸的感覺,怎麼了嗎?

同桌叫做程天晴,是個很可愛的女生,眼睛大大的、頭髮長長的、皮膚很白、不是病態的白、或上了妝的白,是那種從裡而外的粉白,像洋娃娃一樣……這是漂亮吧?其他人都說她很漂亮,那應該就是了。只是個性有些小驕縱,像被寵慣了的公主,即使任性也讓人無法討厭。

她附和似的點點頭,但其實沒有太過明顯的感受。

「吶吶,林夏,妳的英文作業寫了嗎?」同桌像是突然想起了甚麼,笑得甜甜的問。

她又點點頭,「寫了。」她和同桌的關係沒有很好、也沒有很壞,一般一般。

「可以借我嗎?第三節就要交了……可是我昨天有事要忙……」同桌癟嘴,可憐兮兮的說。班上已經有一些人注意到這裡了。

同桌是班花,聽說知名度已經趕得上三年級的校花了。感受到背後許多灼熱視線的林夏這才明白兩隻眼睛一個鼻子一張嘴巴真的有差,難怪那麼多人注意她……不知道買麵的時候有沒有打折呢?

她胡思亂想了好一會兒,突然回過神來,「好。」然後翻了翻書包,很多教科書、一本京柊的小說,咦,作業本在哪裡呢?

「謝謝妳,林夏!」同桌露出了一個更為燦爛的笑容,林夏聽到一陣陣抽氣聲。不是她的。

搖搖頭,她輕聲說:「不會。」作業本是藍色的、藍色的作業本……啊,找到了。書皮是淺藍色的英文作業本,翻開來,每一個字都工工整整。

同桌笑得很燦爛,從手中接過,帶了隱形眼鏡的蒼藍色眼睛注視著她,彷彿想告訴她甚麼,又彷彿想從她眼裡找到甚麼。眸深深。

她露出一個有點疑惑的表情,可同桌沒有回答她,只是低頭,開始認真的寫作業。

得不到答案,她也沒有想要特意詢問。而是翻開了昨天沒看完的小說,直到上課鐘響,收起小說。

轉頭看向天空,沒有下雨,但烏雲漸漸散開,日光穿透雲層照射到地面上,萬事萬物都亮了幾分。她瞇著眼看一層雲後的太陽,天空變成淡淡的藍色了,很漂亮,可太陽還是怯弱地,不肯出現。

網路上有這樣一句話:烏雲總會散開,雨過總會天晴。

現在烏雲散開了,天,怎麼還沒放晴呢?

--To   be   continued

(*注)歌曲名為「天真」,歌手walker,也有一說是晃兒。

《    這裡,那裡,你在哪裡    》    片段摘錄

後來,她常常時不時的想起那年夏天。

天氣始終很好,他也一直都在,掛著溫柔的笑凝望著她。

「我有沒有說過,我喜歡你的笑容?」她站在他面前,語氣很輕,像怕吵醒了他。

可他,再也聽不見了。

有時她會想,如果有天時光能倒轉,請讓她回到那年夏天,哪天都好,有他在的那一天就行。

讓她對他說:「我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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