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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 3

迷迷糊糊的醒來,迷茫的看著四周,窗外艷陽高照,微風輕拂著蒼蒼樹影,轉眼看到的卻是不熟悉的空間以及一片雪白的牆壁,這些都證實著我並不是在宿舍裡。

意識漸漸清明,微微的抬起左手,上面紮著針管的手背格外蒼白,血管清晰可見,這一瞬間我就已經明白這裡是哪裡了。

右手撐起有些虛弱的身體,坐起身,手撐著額頭,壓著太陽穴想讓自己不再暈眩。

回想起昨天晚上的情況,在他面前無法自制的哭得像個小孩。

門輕輕的被推開,像是怕打擾了休憩中的人兒一樣,輕聲細語。

看見進門的他,手中提著剛買的清粥,看到他,心裡很溫暖,放任著眼淚堆積,默默掉落。

我微微低下頭,不想讓他看到這樣脆弱的我。

看到我已經清醒,他似乎有些訝異,他走到我身邊,輕聲的問著:「妳還好嗎?有哪裡不舒服嗎?」

邊問著,邊將手上的東西放到一旁的桌子上。

沒有抬起頭看他,我只是輕輕的搖頭,垂在床沿的那隻手,悄悄握緊拳頭,這樣的小動作,卻讓他以為我還痛著。

他走近我身邊,臉色有點凝重:「還痛嗎?我去找醫生來幫妳看看。」說完,他就往門口走去。

抬起頭,伸出手,只抓到他的袖子,卻也順利的制止了他要去找醫生的腳步。

不知道為什麼,現在不想讓他離開我身邊。

這樣的依賴著,這樣的眷戀著,在這一瞬間想要將他抓住不放手。

「不要走...」太久沒開口聲音有些低啞,卻透著我的留戀。

他回過頭,看著我,似乎在等著我開口。

手因為施力過度而微微顫抖著,下一秒任由它無力的摔落在床沿。

我聽見我的聲音帶著哭腔:「我、我、我想回家...拜託...」

不喜歡醫院的氣氛與味道,那讓我有不好的回憶,我也怕他這一離開,就徹底將我留在這裡,把我丟下。

他走到我身邊,蹲下來,與我視線平行,安慰著說:「先讓醫生看看,我們再回家,好嗎?」

若有似無的曖昧,我們...回家...

微微顫抖的手指,抓緊棉被,咬著下唇,輕輕的開口:「不要把我一個人留在這裡...」

我的害怕,由不安的語氣中,一清二楚。

他側著頭默默的思考著該怎麼辦,微皺的眉頭,看起來好像很煩惱。

只見他站起來拿著床邊的護士鈴,按下去,對著對講機說:「麻煩請醫生過來好嗎?」

兩個人互相對看著,沉默的空氣在我們之前流竄著,有點尷尬,卻也不想打破這樣的寧靜。

不久,醫生和三個護士推開門走進病房。

他將手中的護士鈴放回原位,才轉身對醫生說:「可以麻煩你幫她檢查一下嗎?我們想要提前出院。」

醫生笑笑的說:「現在恐怕還不能出院喔,有點輕微的胃出血,必須住院觀察個幾天。」

他有點為難的看著我,問我說:「這樣可以嗎?學校那邊我幫你請假。」

我伸出手,緊緊抓住他的袖子,手微微顫抖著:「不要把我丟下...」

他沒有甩開我的手,只是溫柔的笑著反握住我的手,安慰著我:「我會陪著妳,別擔心。」

他回過頭對醫生說:「她剛醒來,所以還是請你幫她做個檢查,謝謝。」

只見醫生對旁邊的護士說:「等等先讓她去照胃鏡,其他的等檢查結果出來再看。」護士應了一聲就開始在手中的板子上註記著。

醫生囑咐他一些該注意的事,不外乎不能吃辣不能吃太油,也不能喝刺激性的飲料,等到醫生和護士都出去了,他才拉著陪伴椅坐到我身邊。

看他似乎想說些什麼,但是我就先開口說:「抱歉,給你添麻煩了,謝謝...」

他笑笑的放開我的手,摸摸我的頭說:「沒關係,這點小事,不算什麼。」

將手收回棉被裡,掌心上似乎還留有他的溫度,暖暖的,令人很安心。

他將身體靠著椅背,微微閉起眼睛:「休息一下吧,照完胃鏡再吃點東西。」

他看起來有些疲憊,似乎是整晚都沒什麼睡,所以我也沒多說什麼,只是順從的閉上眼睛,將意識拋向黑暗。

迷茫中,似乎感覺到他起身,走近床沿替我把棉被蓋好。

一滴未乾的淚,由眼角滑落,也被他輕柔的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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