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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T 閃亮星─肆夕耽美稿件大募集

【戈】

      我生病了。沒有原因。

      大約幾年前吧,在高中的時候,當歪大在我面前時候和美術班的高三丙的學姊接吻時,我生病了。

      歪大有帥氣的臉孔,左耳穿了個銀色的耳環,還有抓了像隻刺蝟賴在頭上的頭髮。

      我們校風很開放,OPEN,很開放,有傳聞學生和老師搞師生戀,也聽說有老師外遇離婚的,所以連學生的行為都很符合學校風氣的很OPEN。

      我曾經在調酒教室看過歪大,正確來說,是看到歪大和某個個頭嬌小的男孩子做愛。

     

      通常我不稱男生為男孩子的,但他的個子嬌小的像個小孩,臉還未蛻變成為青春期的那種,沒有毛細孔沒有痘疤沒有泛油,就是一張乾乾淨淨特像娃娃的臉。

     

      而他就撐在那張堆滿酒和高腳杯的長桌子上,還沒變聲著啞著吐吶高潮像張浪,我先是嚇了一跳因為他就像是要被歪大吃掉了的那樣被趴在背上,但是隨即鎮定的說等一下我們班要借用教室,歪大聽了聳了聳肩扶著他的陰莖退出然後穿好褲子,而那個嬌小的男生一臉不滿慢吞吞的穿著制服,這種慢動作我都替他們擔心尷尬了,而後歪大問了一句:「哪班的?」他滿臉不屑打從看到我的學號後(入學成績高的學號在前面),而我還在想他是在問我到底時,那個嬌小的男生回答了「高二乙。」然後抓了掛在椅邊的毛背心套上,「你知道?」歪大替那個男生翻好領子,期間對話好像我是透明人一樣,「成績好有頒獎。」他說,拉好毛衣後和歪大一起離開,而歪大轉過頭離開的時候總算正眼瞧過我一眼沒再翻著白眼。

      至於我在其他同學還有穿著高跟鞋的老師陸續進到教室開始上課後,我沒再認真看老師放了多少的苦艾酒進到鋼杯裡,雖然老師的腿性感的像條白蛟但我的心思全在那張桌子上面。

     

      回想開門後看到的是歪大扭曲卻更顯英姿的臉還有他身下的器官。

      在那天之後歪大常常跑到我們班上找我們班的班花艾嘉,也常常叫坐在門邊的我傳話給艾嘉。「喂。」我頭抬也不抬光聽聲音就知道是歪大來找艾嘉,正要扯開喉嚨的時候他又說話了,「不用啦是要找你。」他說,然後招了招手叫我過去門邊,「喂要不要和我做愛?」他悄聲在我耳邊說,呼吸的輕柔撫順過耳邊,開始想像他的下腹可以餵飽我多少溫暖。

      我想我並不是真的很喜歡他以致於我必須對他瘋狂,純粹只是因為他給人家那種印象深刻的存在感還有他媽的亮眼,所以我對他幾乎瀕臨死亡的那種渴求。

      我並沒有答應他的提議,當然沒有,但是我也沒有拒絕,只是聽完之後回到位子上坐好而他也沒再多說什麼的回去他的班級,只有在碰巧我裝病的時候而他剛剛好翹課的時候找了地下室的幼音教室,然後做愛,真的是那種性交,我無法體會那個嬌小的男孩在被歪大進入時的感覺,但是此時我卻深刻的體會著我自己內心對歪大的附著,我的某處飢渴就像水蛭那樣的攀附著灌溉我的器官,歪大的。

      我坐在椅子上雙手撐在鋼琴上以最誘人的那個姿態,開口朝向慾望的閉鎖,然後進入,和他做愛很不享受甚至有點痛苦,因為歪大和我之間並非是互相依靠珍惜的那種關係,他並無法溫柔撫摸我的軀殼當然也無法愛撫我的靈魂,但是我如黑洞般的不斷索求卻被他的濁白餵食,他玩樂般的抽插我的身體還有撥弄核心,我的手因為緊張或是吃疼而流了手汗在鋼琴蓋上,平台鋼琴的表面光滑著反映我享受卻骯髒污穢的表情,這表情也曾經蠱惑所有在高潮中顛倒的人然後同樣再餵與我所享的甜食。

      「欸你很緊張喔?」他說,穿好褲子正坐在我旁邊,我則累攤了的趴在琴上看著自己反覆呼出的白霧在琴面上消散又重新出現,「啊?」我抬起頭而他戲謔一笑,「你很緊。」他說,說完便又摸到我的腰際,他的手很冰(也許他早已經將靈魂都送給了我),拑在我下腰的手像爪,「比東袁的緊很多。」他說,將嘴唇貼到我赤裸的背部上,「你的心跳好快。」他又說,感受的到他乾燥的嘴唇粗糙的貼在我的背上,我感覺不到我的呼吸只剩下他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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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了第一次後其他的幾次也就不算什麼了,不管是心情好或是不好,歪大他以一貫吸引我的笑還有性器,而持續上癮。

      他時常在突然想要的時候的任何時間傳簡訊給我,大部分我都會答應,正如同我說他就像令人上癮的菸酒或是毒品之類的令我貪婪,但不知道的是,貪婪的是他還我罷了。

      他貪婪的是面對性的渴望,藉由征服他人的肉體與精神達到他個人生命的目標滿足。

      我常常因為他的簡訊而裝病去找他然後做愛,但是太過頻繁也會讓人懷疑我是不是真的就這麼虛弱,所以我也曾經拒絕,雖然他每次的邀請我總是難以拒絕,每每在腦海中對自己一遍又一遍的拉鋸,卻偏偏該死的戒不掉嗎啡給我的鬆軟感就像在他下腹懷抱中被擁著一樣。結果拒絕他後不過十分鐘,歪大已經出現在我們班上說主任找我處理公務,然後拿著任課老師簽的外出單還有抓著我走了,到教學大樓的五樓某間空氣中充滿懸浮灰塵的教室裡。

      我想他一直明白他在人群中有股令人不得不被吸引的特質,所以他明白我拒絕並不是拒絕他的人而是拒絕這個時間點,兩者之差我分的很清楚,「你很讓人享受。」他說,靠近我的身後而他的手已經在我身下撫弄,其實他不必花太多手指的靈巧使我激昂,從看到他開始我便開始焦躁。

      「你沒話說啊?」他輕輕摩蹭著尖端然後我可以感覺他的器官抵在我身後,他的舌舔過我的耳垂我全身輕顫,「說什麼?」我說,我趴到講台上因為手撐了很久會痠,突然他便進到我身體裡,「比方說我很有種之類的。」他說,聽到打火機的喀答聲,他摸起了香菸呼出一口充滿尼古丁的二氧化碳在我耳邊,我吸進肺部然後嗆咳著,「咳……還好。」我老實回答邊想著今天他該不會就只是要這樣吧。

      「是嗎?」他問,然後突然的動了起來,他實在很難懂,他沒有像之前那樣那麼緩慢的進入狀況,幾乎是殘暴的那種抽動,我感覺不到享受但是卻有快感,「啊……」我抓緊講桌邊,而猛然的我的頭髮被用力抓起,「啊!」那真的很痛,被用力扯頭髮我甚至懷疑我一定有被扯掉很多根,接著他更用力的再把我的頭往桌上敲,「……很痛。」我說,但是身後的快感還是以同樣的速度律動著,然後背上突然一燙,「嘶……很痛……」我甚至痛到眼淚都快掉出來了,歪大將他點燃的香菸菸頭抵在我背上,「很痛嗎?」他在我耳邊輕聲就像在哄小孩子睡那樣的的溫柔,而語氣卻很邪惡,我連連點頭,而歪大還在我身後抽插著他的陰莖,而我持續高潮,因為疼痛伴隨性器上的結合至極,我嘴不斷吟叫,「這樣才乖。」他咬著我的耳骨說,並不是輕咬而是真的很用力的咬就像要把耳朵扯下來那樣,我無力反抗,全身都痛著。

      結束後他終於滿意的放我回去上課,而我去了保健室一趟,我趴在床上拜託護士阿姨替我將冰塊放在我被燙傷的地方,「怎麼會這樣?」阿姨看到我將制服脫掉後紅腫的背部著急的將尾音提高,「沒事只是被燙到而已。」我淡淡地說,之前和他做完愛之後肉體確實疲憊但靈魂卻真實的貝滿足,那不是一題數學被解開後的那種滿足,而是真正找到昇華的那種,但是這次卻像我的靈魂都被抽離那樣覺得很糟,但是又覺得這次才是真正看清歪大他人的邪惡與恐怖那樣。

      但正如所有吸毒的人卻又戒不掉那樣,持續享受著E給的歡樂。我像是貪戀毒品的吸毒販把自己搞的面目全非卻還是持續相信這種短暫的神經麻痺可以依賴。

      後來有段時間我不敢違抗他所有的命令,只要是他的要求我都必須去做到,就連廁所這種最多人來人往的地方他都不放過。那次的經歷很特別,下課時間門外有幾個臭男生正在比較自己上的馬子多正點,而我們在這間有坐式馬桶的殘障廁所裡進行性交,他將手指伸進我口裡防止我叫出來,而身後他卻是十分用力的抽動著他的器官,另一隻手也順便刺激我的,那次的高潮大概除了歪大本身的技巧外還有當時環境尷尬吧,腦海裡明明有著理智不能尖叫讓高潮脫口而出,而此刻卻有理智斷線急欲將滿至咽喉的高潮嘶吼出口,敗退不了我天生的天生的備受爭議的潮騷,那絕對是我的靈魂招致錯置結果我頂著侵略的面貌倍受侵略,甚至享受陽剛的線條糾結在我身後的感覺。

      等上課鐘打了,那群男生才邊打鬧的離開廁所,還順便踹了幾腳空無一人的廁所門,「你很想叫吧?」他說,然後輕輕笑著他薄薄性感的嘴唇,「啊……」如果說因為性別的錯愕而必須用如此混沌的角度看待一生,那此時此刻投映在我眼中的便是米白色的廁所瓷磚,有著杏仁味的封閉空間,「哈啊--」我粗喘著,舌尖舔著他如冰般的手指,我溫熱的口液融不了他的溫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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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後來歪大跟我完全失去聯絡,是真的在學校裡面這個環境中失聯,就是在這種只有幾坪大的空間中完.全.失.聯,很扯。我覺得。

      我沒有看到他的人,連他的聲音、名字、學號、廣播,通通都沒有聽見看見,我很慌張,我老實這麼說。

      慌張,我慌張的不是乾等著他來寵幸我(我用寵幸,是因為我正是如此的崇拜於他,就像一個後宮捻息燭花垂頭等待那樣的可悲,只是不知道等的是白首或是高潮),而是歪大他所掌握的我的東西,我的卑鄙猥瑣不堪的慾望以及我的性。

      我認為我不是愛他,所以並沒有失望於我沒有看到他的身影。國小國中的時候只要對一個人稍有這麼一點留意,心跳就會多漏個兩拍,但漸漸的已經從年幼無知愚蠢中蛻變,慢慢的將所謂的愛情視的比大學聯考還要不如,每天瞎猜著是不是否不否要不要告白,告白又該怎樣的有驚喜,而年紀成長幾歲之後卻只是在手機中按下Send,然後等待……

      長大後的我們為什麼這麼的無所謂?

      無所謂到就算突然死掉也不會覺得遺憾的地步。也許在地球上的人到了十八歲(或著快到了十八歲)人就會慢慢死掉,變的無聊變的世故變的圓滑變的奸詐。

      可我卻一點也不想這樣子,卻慢慢的步入那樣子,我漸漸的將愛視為一種寂寞時才需要找的伴,當身邊的朋友交了幾個女朋友之後,我才會想到其實我也該出手找個女孩擁抱親吻做愛然後分手,就像是吃飯睡覺一樣的例行公事。

      而歪大不是,他從來不在我的行程表之中,像風像雪像個垃圾,歸處從來都不是我們的懷中,而那也才不是他想擁著入眠的地方。

      過了幾個禮拜後歪大他又出現了,過了幾週我不知道,只知道學校的段考又過了一次,天氣又熱了一點,然後他又出現了,像風像雪像個礙眼的垃圾一般的出現在我眼前,勾搭著高三丙的班花,親親密密的出現在我眼前。

      那個班花害羞的就像一朵花,紅紅的臉甜甜的笑軟軟的舌香香的唇,而我們班的艾嘉哭的像個瘋女人,當初的驕傲自大如公主模樣的臉被淚痕切割成一塊一塊血肉糢糊,媽的,讓人看一眼都作嘔,白白的臉慘慘的笑澀澀的舌乾乾的唇,怎麼是兩個世界的距離?

      高三丙的班花像朵花那樣的盛開在歪大的身邊,纖纖的臂像藤那樣的勾著歪大的手,隨風飛舞的髮糾結歪大像花蕊那樣急著交配,而下一秒歪大低頭吻了那朵班花,而那朵花的瓣盛開到最完整的緋紅,在她的臉頰。

      歪大親吻了女孩,而我有沒有說過歪大做愛從來不曾親吻別人的唇?歪大做愛不脫衣服也不脫褲子,只露出醜陋而抬頭的器官,他不曾親吻過任何一個跟他做愛的人。

      我的世界在瞬間好像崩解分離了,不是因為他給的吻,而是我們都快死了而他還幸災樂禍。所以換我躲避他了,他的簡訊電話眼神威脅圍堵,我通通像看到瘟神那樣的閃躲著,我並不是討厭他而是害怕、受夠了的那種情緒,我害怕他所牽引著我一舉一動的神經,他一挑眉一勾唇,我所有的細胞都跟著他控制,也正如此我也受夠了這種被牽制著的感覺,我的把柄在他手中握的牢牢,他的簡訊透露著我的渴望與乾涸,龜裂的都滲出了血,在夜中、在靜中,幽暗徘徊著我空洞的呻吟與影子,我噁心的跟下水道的蟲沒兩樣。

      歪大的簡訊斷斷續續像密碼一樣的滴答在我腦海中,字句是淺顯易懂的邀請:我想跟你做愛。而我耳充不聞,他打來的電話鈴聲我拿了枕頭將它蓋住,如果可以把它(他)悶死更好;他下課刻意繞過我的教室,而我和朋友三五成群自成一個世界不把他放在眼中,他像極了我的影子孤獨著只能讓我被附身。

      而某天下午我趁大家都放學走光了之後我才準備離開回家,獨自走在五樓空曠的廊上,夕陽將我的影子拖曳的好長好長,就跟在我下腹內與慾望交纏的腸子一樣,拖出來也該是這麼的血肉糢糊,然後突然我被拉進其中一間空教室裡,拉扯中我的太陽穴狠狠的撞上牆腳,痛的我連髒話罵出口,我手邊揉我的太陽穴然後睜開眼睛,而眼前的人是東袁則立刻趴到我身上拖我的褲子,「你幹麻?」我伸手立刻ㄎㄠ了他一下,「嘖。」他搖了搖頭立刻反擊打了我一巴掌,然後看我倒在地上後掏出我的下身含入嘴中。

      「幹!」我急欲起身將他推開,而身後卻有人將我的雙手踩住,「靠北你們現在是怎樣?」我氣極敗壞抬頭一看是歪大,他帥氣的臉上掛著極邪惡的表情從上往下看著我,而我的手在他腳下用力的踩住,「怎麼了?」他笑的極嫵媚勾著薄薄的唇笑著看我,「你為什麼要躲我?」我無意識的看著他嘴唇開合,喉嚨的線條起伏震動著低沉的聲音,「我沒有。」我瞪著他說,而趴在我雙腳間的東袁輕輕舔著我還柔軟的海綿體,「說謊。」他蹲下身,重量集中在踩住我手的一隻腳上,「啊--」我痛的想收起我的手,「欸你看我多寂寞但你卻不理我。」他撒嬌似的說,手輕輕伸入我的髮中摸著,「但是沒關係今天我們跟新朋友玩好了。」他說。

      我又該說什麼呢?什麼都說不出口,因為我的腦中連一點點尊嚴的理智都沒有了,東袁的舌太軟太香,舌如蛇那樣的纏著我下身的肉體勃發著,「哈--」我粗喘著親身體會到腔內溫暖潮濕像個子宮般的濕潤,「嗯不錯不錯。」歪大舔著我的耳垂與喉嚨,他的舌隨著我發出的呻吟震動著喉結上下起伏,「喂你討厭我嗎?還是害怕?」他說,然後邊坐到我肚子上,我立刻有種食物湧出的感覺,他英俊的臉在我眼前,而我只想閉上眼睛享受快感,「看著我。」他說,指腹在我臉上遊移著,「欸你真的好可愛。」他自顧自的說著,然後又舉起腳踏上我撐在地上的手,「啊--很痛……」我瞪著他幾乎是恨意,然後他笑著看我,接著半跪著在我眼前,「嗯。」在我眼前的是歪大下身堅硬而撐起褲頭的線條,他沒有說話只是微笑著看我,而我屈服於他的笑,伸手拉下他褲頭的拉鍊掏出他的陰莖,緩緩的湊上然後舔吻。

      時間我不知道過了多久,夕陽還是將我們三個人的影子拖的好長好長,然後我們的影子既曖昧又模糊的全攪在一起,在我腿中間含著我莖部的東袁,還有我將臉埋在跨跪在我身上的歪大的挺立中,然後歪大射了精,在我口中,「吞下去。」歪大說,口中有分泌物的苦味,溢滿在我口中,甚至流出了一些在我嘴角,「吞下去。」他又放軟語氣再說一次,而我在他視線中將他的發洩吞下,我想像著那些濃稠滑過我的咽喉到我的胃中最後被我的身體消化吸收。

      過後,我躺在地板上而東袁已經離開,歪大則坐在我旁邊撫摸著我的頭。四周安靜的像嘉年華會,我耳中不斷的徘徊我的喘息聲音混含著歪大的。

      世界如此安靜,怎麼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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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後我不再掙扎。我甚至翹了課跟他沒有去學校,歪大跟我待在東袁的家裡,因為東袁一個人住,所以我們很自然而然的就選擇他的家當作據點(與其是據點,不如說是巢穴,萬惡不赦的巢穴而我們盤據)。

      在住到東袁家的那天是歪大拖拉著我站在東袁家門口,那天我被歪大拖進KTV裡面沒唱兩首歌然後做愛,包廂漆黑而電視上的MV撥放著,螢幕上的色彩跳耀在我裸露的皮膚上彩色的像魚的鱗片,我就像條魚,像條擱淺的魚。

      我跪趴在沙發上而歪大在我身後不斷抽送,他將麥克風打開湊近我唇邊,而我嘴中流洩淫蕩的呻吟回蕩在包廂四周,「還抗拒什麼?」他貼近我耳邊,吐露的氣息搔著我的神經,「哈啊--」我緊閉眼睛在黑暗中我更能感受的到疼痛的快感,「明明很爽。」歪大說然後抽出他的陰莖,趁著我身後還微張著便將冰涼的寬扁型物體塞入我身後,「啊--很痛!」我咬牙切齒轉過頭想知道他塞入了什麼,「嘿好像A片情節。」他站在我身後,而我看到的是叉子挺立在我臀後,「你看我很好心吧沒有把那端插進去喔。」歪大撫摸著叉子那端的尖銳說,「……媽的。」我說,什麼話都說不出來我幾乎痛到快要昏過去,「欸我還沒完拜託你不要掛了。」他扯起我的頭髮讓我仰望著他,然後他開始動手抽動放在我身體裡的叉子,「啊啊--!」我握緊拳頭想忍耐過去,「乖啦。」而歪大卻將他的手指放入我口中而我狂力舔吻想藉此分散我的痛苦。

      來到東袁家的那天快昏死過去的我被東袁安置在他房間裡,而薄薄的門外是歪大的笑聲和電視聲,我半瞇著眼睛看著東袁扭開床頭的燈,「欸你還好嗎?」他問,嬌小慘白的手背貼在我額頭上,「普普通通。」我說,口氣沒有很好,「你很衰,」他說然後背對著我,「如果那天你不要闖進來的話他就不會找上你。」我睜著眼睛聽東袁急切又無力的口氣,「你知道的對不對?他故意的。」他恢復冷淡的口氣對我,「好好休息。」之後他離開房間。

      躺在東袁的房間而門外客廳我聽到粗啞的呻吟還有東袁的吼叫,我環視房間裡的擺設,淡藍色的床具原木褐色的衣櫃還有書桌,排列整齊的書本排列在桌上與牆靠著,窗戶的玻璃有下過雨乾過的痕跡,一點一點斑斑的像血跡。然後我聽到玻璃敲到東西碎掉的聲音,想起身看看是什麼情況卻又想起東袁說的:如果那天我不要闖進去的話……,於是我又躺回床上,聽著間斷模糊的歪大的嘲笑以及東袁微弱的哀嚎。

      起床後離開房間,歪大正在東袁的套房的小客廳看電視,「他呢?」我問,「上課啊,要吃什麼?我餓了。」他坐在沙發上面目不轉睛的看著電視,「啊我們咧?」我搔了搔頭往窄小的廚房走去,「曠課啊,剛剛你手機在響是家裡的電話。」我回頭他正拎著我的手機,我沒回應他自顧自的打開東袁家的冰箱,蹲在打開的冰箱涼風吹送覺得很舒服,有點想躺在地上,「喂要吃什麼?」他走過來環抱住我,「你好香,而且還有東袁的味道。」歪大摩蹭著我身上穿著東袁的T恤,「幹麻……」他啃咬起我的耳朵,「走開。」我下意識的脫口而出,第一次我拒絕他的邀請,拒絕他如天堂的至極享受高潮(還說是地獄?)。

      然後他離開,「叫比薩好不好。」邊跨出廚房邊說,「隨便。」我跟著也離開廚房,坐在沙發上我翻看手機,手機有許多未接來電是學校朋友的還有家裡的電話,爸媽現在應該很生氣,但我無暇顧及,「你不回撥啊?」歪大轉著遙控器從新聞台轉到音樂台,「不用。」我想打也不知道要解釋什麼,我無法說明我現在的狀況,無法跟別人說我很迷戀而且無法拒絕一個男生,也害怕脫離現在這種環境,安靜而崩解,「你怕嗎?」,他低低地笑了,「嗯。」而我誠實的點頭。

      「怕什麼?」他以手托頭輕輕靠在沙發的扶手,從沙發的另一端瞇著眼斜斜的瞄著我,而我從桌上成堆的廣告單翻出比薩店的目錄,拿起手機按著上頭電話撥打。「你很噁心。」閉上眼再張開我說,在椅上那端他一臉好奇的挑了眉,好像現在討論的問題跟他個人沒有關係,「你很卑鄙你很過分甚至自私,你這樣對我們下手難道不怕別人知道?」我說,手上還握著電話,我意外竟然沒有將電話丟出去然後狠很的揍他一頓,「你們不自私嗎?你們不噁心嗎?」他將我手上的電話接過,然後將按到一半的號碼按完然後撥出,我看著他的嘴唇對著話筒裡的人微笑然後講話,突然想起他跟高三丙的學姊接吻的畫面,想像他們舌與舌如蛇交纏吸吮啃咬。

      我看著他掛上電話,然後他又看著我,「不,其實我們都一樣不是嗎?一樣噁心一樣卑鄙一樣過分還有最重要的一樣自私,如果真的不要一開始是不是就該住手停止而不是跟我做愛,」他玩起他的手指,「其實你們也希望別人注意自己不是嗎?」他笑了。接下來的時間歪大吃著比薩邊看電視,時不時我的手機便響起來,我看著螢幕上出現的名字沒有接起,「轉靜音。」他說,打了個哈欠往沙發上倒去,轉了靜音的手機無力的在桌上震動,發出悶悶的翁翁聲,歪大所說的那番話在我腦裡無限擴大。

      六點多後東袁回到家裡,手上提了三個便當回來,「啊好聰明會帶便當回來。」當東袁轉開鐵門鑰匙時歪大就已經從沙發上起身,他接過東袁手上的便當邊撫摸東袁的腰,東袁矮小可愛被揣在歪大懷中,而東袁面無表情,「自己去拿筷子。」然後他走回房間換衣服。而之後我們三人沉默在小小的客廳中。過後歪大打破了沉默,提出了一個爛到爆炸的意見,「欸你們做給我看好不好?」

      我們沉默,東袁抬起頭看著我,嘴唇開闔想發出聲音又看看歪大,「嗯?」他偏了個頭露出可愛騙人的把戲表情,抓過嬌小的東袁舌就在臉上舔著,而歪大的手再東袁身下游移,我別過臉不想看卻聽到歪大污穢的聲音,「你皮膚真的好棒……一點都不像個男生,我跟你怎麼差這麼多呢?但這樣才好,我才可以上你不是嗎?」伴隨著舔吻濕潤的聲音,「應該不只我幹過你吧?有其他人嗎?是之前那個跟你走很近的學長?」自言自語歪大吐露著他低啞的聲音,「嗯?你覺得呢?要不要?」他抬起頭看著我說,深深的他將眼望進我眼中,而我無法說不,也無法別過頭,「你怕跟喬治一樣嗎?」歪大輕聲在東袁耳邊說。

      我該說什麼才好,看到東袁近乎慘白的臉頰與發抖的身體我竟然勃起了。甚至有快感。有一種想破壞的快感打從心底萌發。

      我早該知道的,最一開始看到東袁那無所謂的表情只是掩飾,其實他跟我一樣,在歪大面前全都支離破碎。

      東袁跪在浴室的瓷磚地板上,我的手指深深插在東袁的身體裡面,而他在哭。地上的水渍上有紅色的花紋,根沿著東袁摩破的膝蓋中攀升,「啊--好棒,害我都想參一腳了。」歪大拿著手機錄影,「唔啊……」東袁斷斷續續發出哭聲混著快感的呻吟,我的手指上塗著散發香味的沐浴乳在推送之中摩擦出夢幻的泡泡,又破滅,東袁的頭髮濕淋,「我真的很適合拍A片你們覺不覺得?」歪大坐在浴室門外的地板,我瞄了他一眼,而他的褲襠裡已經完整像個亞當,而我抽出我的手指換上我的堅挺。

      「對不起。」我說,東袁坐上床上翻看著小說,他沒有回應我,四周安靜而歪大出門去了,留下我們兩個,他只穿著一件四角褲,面無表情,「你要不要先走?」闔上書本他說,「回家。」嚥了一口口水他轉身背對我,然後在那天夜晚他幫我叫了計乘車並且陪我走到他家樓下送我離開,「掰掰,要小心。」他說,嬌小的他突然抱住我,而我覺得背叛了他。

      回家後開了門,媽先是打了我一巴掌,然後連看都不看我一眼的走開,「你到底去哪裡了?」爸坐在客廳瞪著八點檔說,「我玩瘋了。」隨口掰一個絕對比實話還要好,「嗯……」他搖搖頭,「我不希望你交上壞朋友,你自己注意一點,今天你媽幫你請了假明天去跟老師說。」爸摘下眼鏡揉了揉眼睛,我幾乎想哭。我想知道為什麼我會把我的生活變成這樣,受人擺佈卻明明不想,抽不開歪大給我精神上的刺激與快感,明明知道那是不對的、脫軌的、異常的,卻深深迷戀著,我沒有說話點了頭當作應答,我回去我的房間。

      躺在床上我在想,我到底是誰,什麼才是我想要的。在遇上歪大之前的生活無聊乏味而現在……放棄未來放縱去愛放肆自己放空未來

      而安靜平穩,還是……睡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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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頭痛我嘔吐我恍神,去看了醫生他說我壓力太大導致偏頭痛,休息一兩天多吃藥多喝水就好,就好。

     

      他媽的那是什麼鬼?就好?就好?

      房間內我拉上厚重的窗簾我連一點點的陽光都不想貪奢。那些耀眼讓我幾乎頭殼破裂。就跟歪大一樣亮眼的我覺得被吸引那樣的耀眼。

  

      他媽的我不知道我現在是什麼鬼,他媽的我不知道我到底是誰,他媽的我不知道我怎麼會變成這樣子。

      他媽的我現在卻膽小的想消失。(死掉就免了吧,要自殺要吞藥要跳樓要割腕的,甚至聽說死後的靈魂會在那個時間出來replay一次,我的天,到底是要嚇死誰?別人?還是我?)

      我已經沒有去學校三天了,醫生的藥快要吃完了還剩下一包是睡前的,我躺在床上頭痛還在繼續。我在想我的精神恍惚是因為我對歪大的害怕還有對東袁的愧疚,那是一種對於一些事情的發生而不願意再回顧現場的一種情況。

 

      遇上歪大之前的學校對我來說無聊平凡而安全,每天上課放學打手機吃飯逛街約會,無聊低級但是現在想想卻幸福到了極點,不用動腦過著別人安排好的路線,讀書看書丟書,到底有多少無聊還有多少無聊。

      到晚上十一點多的時候手機響了,螢幕上顯示的是狐群狗黨之一,我接起,「老大啊!你三天都沒來了還要不要來啊?明天來吧?有好戲看的咧。」電話那頭開心的就像上了某個美女一樣,「啊?什麼戲?」我沒力拿電話,乾脆按了擴音將手機放在床上,「哼哼!你知道那個高二丁的潘家群吧?就是那個追艾嘉的啊。」第一次從別人口中聽到歪大的名字,我震驚了一下,回想起所有他所對我做的事情、對東袁所做的事情,分不清到底是快感刺激還是痛苦,「怎了?」我一附興致很大的樣子,而實際上我卻一點都沒有興趣,如果真的要聽到他的消息,那還不如我聽到他掛了的也好。

      「嘿嘿,他不是後來追高三丙的趙語婕嗎?告訴你!他今天被那個學姊的男朋友打了。」話筒裡面我可以聽的出來他多興奮,陳尚凱(狐群狗黨之一)早就看歪大不爽很久,「他活該啦,自以為長的帥就可以目中無人亂把人是不是?」陳尚凱連歌都哼了起來,「是喔?那個學姊有男朋友了還答應?」我不驚訝只是很想知道事情的發生,「唉喔就那個學姊看潘家群長的帥啊,多一個少一個也沒差吧?啊--今天心情真的是爽到不行!」從電話那端我聽到鍵盤敲打的聲音,他大概正把消息散佈,「怎樣打到他的?」我切入話題,「那個學姊的男朋友是夜校的啊,聽說他馬子被追走五點多放學就在校門口堵人了,」我插嘴,「不是有教官?現在也不管事情的喔?」我納悶教官不可能這樣放任日校生被邀請,「欸喔你傻了喔,當然是借一步說話啊那麼多人還扛不走潘家群喔?」他立刻接下去,「而且他好像在廁所被打的超--慘,又因為夜校生根本沒人敢報告啊,唉就是太招搖了啦連別人的馬子都敢把,精蟲有沒有這麼衝啊?」從這端電話聽到陳尚凱的報告讓我的腦袋好像清醒了很多,對我來說到底是不是個好消息還無從查證,但是確實讓人大快人心。

      「明天我會去學校,家裡無聊死了,記得幫我買早餐嘿!」我帶著微微愉快的心情掛上電話,頭還是很痛卻更開心了,第一次覺得好像有人如此理解我的痛苦而給予他沉重的傷害,但還是不夠卻又足夠了。

      早晨重新醒來我的頭持續痛著但是不管了,搭上公車擠在稀薄空間汗貼著汗,微濕的衣料互相摩擦,細微的聊天在空氣中傳繞著,習慣著這一切而又排斥又再次接納。

      「你來了喔?」陳尚凱搭上我的肩順便將他幫我買的早餐掛在我手上,「不然咧?來看戲的啊。」我接過塑膠袋打開看早餐,「欸欸三天沒來你是請產假喔?」班上那群人還是這個樣子,「產你老媽,不爽上課行不?」我說,用手揀了他的蛋餅吃,「喔也是被凱子叫來看戲喔?高二丁那個被排擠了啦,被打成那樣真的很慘。」他拉了拉制服的領子搧風,早上如此輕鬆的度過,第一次覺得自己好像是真心自願的融入我所謂平凡之中。簡單的上課下課聊天打屁,曾經我看不起的這一切像倒帶一樣重新組裝拼成完整的圓。

      中午的時候東袁來我的教室找我,「外找。」班上的女同學叫我,「還好嗎?」我一看到是東袁矮小像娃娃的臉時立刻出去教室,我已經不再像之前那樣希望可以遇上歪大在走廊閒晃然後可以對我邀約,相反的我對他只有討厭等負面形容詞,「還可以,你咧?你回去那幾天他沒有……吧?」我知道東袁想說什麼,但是這裡人太多不方便,「沒有,我一直都在家裡。」我回答,而他像鬆了一口氣,「我知道你沒來,以為他去找你了。」他看了看四周,「昨天是怎麼了?我們班的人說他被打。」我瞄了他一眼,「喔……不只……」他淡淡的說,然後預備鍾打了,東袁的教室離這裡很遠所以他先走了,「那就先這樣改天再說,還有小心。」他轉過頭。

      下午天氣微灰像快下雨,悶熱又像出大太陽,陰晴不定總是讓我想到他,我既痛苦卻又不可免的想起了他,他給予我所有我認為刺激的癲狂,「媽的好熱。」陳尚凱抓著制服下擺,下午四點多打掃時間我抓著掃把從四樓拖到一樓的中庭,陳尚凱還在我後面大聲嚷嚷我多想打一巴掌給他,下午陽光還是一樣有點刺眼,想起前三天我連太陽都沒辦法直視,連一點碎片丁兒都不行,那只會造成我視覺渙散還有偏頭痛。

      學校的草皮自動灑水器又動了,一不小心將我的褲管弄濕,「有事沒事現在開什麼灑水器啊?」我惱怒,「白痴喔,校長很顧他的草皮的,而且草不會自己喝水啊。」我看陳尚凱坐在階梯上大笑就讓我很不爽,「快來拔草啦!」我把掃把丟過去,看掃把還落在離他幾公分之處,「你真的很爛欸。」他說,起身拍了拍他的褲子撿起了我的掃把,從前覺得無趣的對話,現今又覺得好像是一種回到現實的感覺。

      原來被歪大擁抱時的疼痛才是夢境。

      然後中庭後面的校舍突然一陣喧嘩,「有誰裸奔嗎?」陳尚凱還不正經的抬頭往那邊觀望,「哪可能啊。」我ㄎㄠ了他頭一下,然後看著學生跟老師急忙往辦公室走去,又見教官拖著學生走來,來來回回經過中庭,「欸怎麼?」陳尚凱抓著其中的同學說,四周竊竊私語有幾個關鍵字裡是歪大的名字,「有人跳樓好像是那個高二丁的潘家群,就昨天被打的那個。」他說的好像無關要緊,倒是教官一附要殺人的樣子驅離我們,回教室後班上都在討論剛剛聽到的消息,「欸欸不會是真的吧?還是謠言?」坐我後面的戳戳我的背對我說,「哪知。」我聳了聳肩,恐怖蔓延,四周安靜。

      後來得知高二丁潘家群同學真的跳樓自殺,那裡還有紅血一片,摔爛的那些東西都被移走了,只剩下變黑的那一塊。

      放學大家經過那快被校方圍起來的那一區塊每個人都小心翼翼神經緊張,怕的不知道是歪大會突然復活還怎樣,我在走廊那端望著那塊深淺不一的紅色,身後被拍了一下,「有空嗎?」東袁側背著書包左手拿著涼扇搧風,「有。」東袁看起來像鬆了一口氣一樣,深望了一眼歪大跳樓的地方後就走了,「你說的不只是什麼意思?」我問,「那群人不只是打他而已,還有強姦猥褻之類的行為。」他說,眼睛直看著前方,我沒說話因為太過正經,「我在外面,趙語婕她男友就說他這麼愛上別人的女朋友要不要換別人上上他,」他停頓了一下,「後來我就走了,雖然是蠻爽的但就是不忍。」他說,「後來?」我繼續問,「晚上他來找我,本來是有打算要對我怎樣吧,畢竟我就一直在旁邊看好戲,可是我拒絕他了後來他就走了。」他聳了聳,「我想他大概很不能接受吧,」他伸個懶腰,「你拒絕過他對不對?我想他是不能接受別人的拒絕,其實他應該是個很寂寞的人之類的,不是嗎?」東袁說,「總之,我想我並不恨他也不討厭他,畢竟是他讓我沉溺於某種不同於他人的溫暖之中,並且了解很多我們無法用言語表達的事情吧,你也是。」他抬頭看了我一眼,「啊--夏天到了我也要畢業囉!又會是新的開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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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歪大死了,歪大(正解是潘家群)的父母跑來學校大聲執論,他們認為他的孩子在學校受到了委屈,找來了記者跟報社,哭不知道是哭給誰聽,硬是說自己的小孩很乖很聽話,什麼都不懂,倒是害慘了趙語婕跟她男朋友,學姊覺得跟自己沒有關係校方也礙於都快畢業了所以將夜校生記了兩支大過。  

      校門堆了一堆的人,清道車大概也不知道該如何分類這堆大型垃圾。  

      而歪大死後我常常作夢,不是那種他發青光來找我報仇的那種,而是之前的一些事情,包含我第一次在哪間教室、哪間走廊遇到他,又是在什麼情況下跟他做愛之類的,那些東西畫面感覺就像大腦修復一樣,一樣一樣的重新在睡夢中回想,我曾經以為我已經不在意的這些。  

      一開始我真正的嚇到了,因為那種高潮的感覺如此深刻,醒來後我甚至懷念起他胸膛的溫暖,緊緊靠著我背後的那種感覺,而在那一時刻,我是真的深刻而長遠的懷念起他,想像若是他在又會是怎樣的交纏。  

      這是一種無法遏止的思想,其實目前我還無法正確的說出他死了之後的我的感覺,不該說是鬆了一口氣或是可惜,因為我偶爾的想念偶爾的討厭,每天起床我總是忍不住想將對歪大的慾望抽離自己的身體,於是我總是在清晨醒來對著還沒飄邈的記憶自慰。  

      感覺是到了現在我才開始緬懷他一切的過往。  

      接下來的日子依然無聊,高三快畢業的學長姐們每天都上演著空著書包來又空著書包回去的戲碼,羨煞了我們這些還要跟統測、指考奮鬥的人們。  

      畢業那天東袁找我一早就跟他坐在前往體育館的樓梯上,四周靜悄,只剩蟬鳴。夏天燥熱而此時卻很涼爽。  

      「啊,要離開了有點不捨。」他說,伸了個懶腰,「遇見歪大的時候我曾經覺得我的一切都會不一樣,但是雖然真的不一樣了,但那種變化卻是我一瞬間無法消化接收的改變,」他停頓想了一下,「你還記得喬治嗎?牠是我養的貓,後來被歪大弄死了。」低頭,東袁瑟縮在膝蓋之間,「怎樣弄死的?」我問,我很好奇。  

      「你真的想知道?」他抬頭看我一眼,「他……就上了我家的貓,一開始我還不知道,是後來看我家的貓都站不起來,幫牠洗澡的時候發現牠後面有傷口,肉都爛了生了蛆,」他看看天空,乾脆將背靠在階梯上,「送醫院醫生說喬治沒有救了整個都感染,不得已只好安樂死,後來歪大還說喬治怎麼不見了,他說他以為還有一次機會的。」東袁嘆口氣,「你知道那時候我有多痛恨歪大嗎?真的真的很討厭連看到他都不想,甚至很想發黑函到網路上毀謗他也很想叫別人雞姦他,但是後來我還是沒那個膽,」他微笑,「不是原諒他還怎樣的,這輩子我都很討厭他只是覺得事情過了就好。」東袁站起身拍了拍褲子。  

      雲白軟軟飄動,樹葉輕微摩擦,四周陸續有人到學校,「也許我們都一樣吧,太過年輕想到的都是現在。」他摸了摸我的頭,「我要回教室去拍照了,哈哈。」邊走他邊往後面揮手,「等一下要唱驪歌給我聽喔!」他走了。  

      歡送學長姐離開時,我們二年級(一年級在家放假)拿著畢業花圈讓他們回顧校園,遠遠看見東袁跟他們班上的同學打鬧著,間接拍幾張照片,在經過我身邊時輕啟唇無言的對我說保重。  

      後來我沒再和東袁聯絡,暑假過後我升上三年級,歪大的自殺事件漸漸平息,雖然新聞報的很大但是因為東袁那屆的升學率很高所以在招生方面問題不大,只不過關於學校的鬼故事又多了許多個,謠傳歪大自殺的那棟大樓有什麼什麼怪聲音、現象之類的,而我們將之對學弟妹們渲染。  

      統測成績出來之後我上了高雄的餐旅,離開從小一直都待著的台中,我獨自一人在八月中旬的時候南下看房子,氣候炎熱而重生的感覺強烈。  

      而我跟東袁還有歪大的那段過往是否會影響我們以後,我不知道。  

       

      對我來說那段是否是荒唐幼稚我不予置評,但那確實是我生命的一部分,是痛苦或者甜美那都沒有差別,而重要的是在之中我體會到了什麼才是真正重要的,並且學會珍惜與享受。  

    

                                     (完)  

2009-05-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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