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築宇-【晴朗海岸線】

      晴朗海岸線          築宇

      始終有人等候的角落,在某個時刻已隨著潮水退散,不再。

     

      ★

     

      <B>如果我站在這裡如傳說般化作石頭,讓眼淚成為流傳千年的寶物,你會不會回頭找到我?

      坐在坑洞遍佈的巨岩上,我不再顧慮手上的傷口,靜靜望著波瀾不可見的遠方。候鳥遷移,潮線升降,都是時間不可磨滅的外貌,這裡下過幾場雨、幾場雪,恐怕我早已忘卻,就連你努力不懈的身影都已褪色……</B>

     

      「又在寫信啊?」另一雙長滿厚繭的手抓住岩壁,用力爬了上來。

      「是啊,不過這次字數少了一點,不知道有沒有關係。」

      「傻瓜,妳不會不記得那個人從沒回過信吧?」阿澈拍掉手上岩屑,有點不滿的看著我。

      「海流本來就有固定的方向,一人寄一人收,我覺得很正常啊!」

      「是,妳高興就好。」他伸手取過簡短的信條,從寬鬆的口袋裡掏出一個新的玻璃瓶,小心翼翼的幫我摺好放進去。

      「阿澈,你今天心情不錯喔?」我將筆插在岩穴裡,托腮看著他。

      微風吹起他過長的瀏海,他難得柔和的目光看起來就像被融化在暖陽裡般,很自然,很好看。他將軟木塞塞緊瓶口,保持完美的平衡感站了起來。

      一道俐落的拋物線劃過藍天,緊接著是無止盡的浪潮聲。

      「不是不錯,是很好才對。」

      他修長的雙臂向兩側伸展,深深的吸進一口氣,然後很反常的認真問道:「小沫,如果當初離開這裡的是我,妳也會每天來這裡寫信嗎?」

      「會呀。」我看見他有些愉悅的表情。

      「但是我不會把信丟出去。」我微笑。

      「為什麼?」他臉上的笑容頓時隱遁。

      「因為沒有人供應玻璃瓶呀!你的資助很重要耶!」我避重就輕地答道。

      沒事誰會買三打玻璃瓶回家堆灰塵嘛!要不是他家專門製造這種東西,恐怕我寫的那些信都要變成失事的紙飛機,在海面迫降了。

      <B>被海水浸溼,被海水咀嚼,然後化為泡沫,挺淒美的下場。</B>

      「小沫,我存在的價值就只有『供應商』這三個字嗎?」

      阿澈納悶地揚起眉毛,看得出來有點失望。

      「差不多。」我笑笑的說,不想太快振奮他的精神。

      啪答!我聽見他肩膀脫臼的聲音。

      他撫額試圖緩和逆流向上的血液,隔了兩三秒才有心情說話。

      「算了,妳這見利忘義的損友,我早就應該料到了,我淒涼的晚景。」

      「要我幫你準備紙筆嗎?」

      我在一旁憋笑,他僵硬的表情向來有趣,不過今天看起來特別滑稽。

      「要紙筆幹嘛?」

      「去旁邊畫圈圈,乖。」

      「喂!」

      他露出心理不平衡的眼神,我忍俊不住,趕忙轉回正題。

      「為什麼今天心情這麼好?該不會是撿到錢了?」

      他回到本來的位置,視線和水平面平行。一瞬間,我覺得他的眼睛裡出現了另一個太陽,耀眼的令人望之卻步。但是下一秒,他的手指隨即不安份地斷絕了我的欣賞,比海風更加殘酷的,讓我的頭髮變成海藻。

      「阿澈!快住手啦!噢噢,我一定是被你揉笨的││」

      正當我掙扎得起勁,他突然變出一張鈔票,漾開燦爛的笑容。

      「是被我揉成多愁善感的紙團才對。」

      「是喔。」我用帶點藐視的眼神瞄向他,他該不會早就知道我會這樣猜了吧?

      「想不想吃冰棒啊?」他笑了笑,笑容依舊停在恰到好處的弧度上。

      「天氣又不熱。」我一邊梳順糾纏在一起的蓬髮一邊說。

      「可是我想吃。」他硬是將鈔票塞進我手裡,朝港邊的一條小巷子伸出修長的食指。

      我沒好氣地爬下防波堤,往人潮擁擠的地方走去。話說回來,這裡何時賣過冰棒了?隨著他指示的巷口愈來愈近,我的眉頭也愈皺愈緊。

      「又被騙了,臭阿澈。」我回頭瞪向來時路,卻赫然驚覺他已不在那個地方。

      是新花招嗎?總覺得有種奇怪的預感。掏出他給我的鈔票,一張紙片跟著飄落。看了看手裡墨綠色的紙張,是假鈔?他愛畫畫我是知道的,但我不知道他的畫工如此精湛,不仔細看,根本不會察覺這是個信封。

      一陣強烈的海風席捲而過,將地面的紙片颳起,飛到我手搆不著的高度。

      陽光穿梭在房屋的夾縫之間,我追逐著那陣狂風,好不容易在巷子的盡頭攔住它。

      看著他飄逸的字體,我木然站在原地,直到下一陣風呼嘯而過才驚醒過來。

     

      ☆

     

      多年以前,翔背著簡單的行囊去了一個不屬於我的新世界,說是要成為夢寐以求的飛行員。如今,阿澈也要背著簡單的行囊離開我了。

      就去吧!我知道他們的旅程都不簡單。

      一套沾滿顏料的畫具,是阿澈要闖蕩另一個美麗境界的戰馬。

      可是,我無法釋然。到頭來只有我還傻傻地守在我們的回憶裡嗎?

      夕陽懸在天際,我還是一樣聆聽著浪,靠近,激盪,然後消失……

      「這樣以後就要每天寫兩封信了呀……」我的眼眶紅了,伏在膝上的下巴僵硬了,以後誰能每天帶瓶子來給我,陪我看海聽海呢?

      踩著薄暮,防波堤彷彿變成嚴峻的稜線,左偏右移都是峭壁。

      海流不能轉彎,也許在文字還沒有上岸之前就已經被撞得支離破碎,只是我從來不放棄希望。我們並沒有任何的承諾或約定,他們帶著自由離開,卻好像都留了什麼下來。

      是我的執著吧!我猜。

      回到家門口,一艘獨木舟映入眼簾。它被磨得十分光滑,環繞其上的圖騰更是精美的沒話說,融合了古代的精緻與現代的簡約,一點也不違和。

      我惶惶趨前,獨木舟裡裝滿了透明的玻璃瓶。

      「這是阿澈留給我的?」我不敢相信他竟然做得出這麼棒的作品,也難怪他要離鄉背井去尋求更高的意境,想到自己還在原地踏步,我羞慚的嘆了一口氣。

      蹲下身仔細觀察它的輪廓花紋,我看見阿澈認真工作時的背影,亦看見完成這艘船時他臉上滿意的笑容。

      獨木舟,踽踽獨行。每個人都是汪洋中的一條船,載滿了連結彼此的玻璃瓶,玻璃瓶裡,裝著強烈的信任感。

      我是擱淺的獨木舟,瓶子卻滿滿的,沉重的信任使得它無法浮上水面,追不上飄流的回音,平白流失了許多空氣。

      「唉,要走的話說一聲就好了嘛……」我拿起其中一個小瓶子,看著倒映其上的扭曲愁容,他就這麼想證明我對他也像對翔一樣依依不捨嗎?真傻。

      也好殘忍。

     

      ★

     

      紫霞繾綣,我叼著沿用多年的筆桿,吹著徐徐海風,苦思不得新的句子。

      寫給從前的旅者原來那麼容易,現在我辭窮了。

      身邊只有一個瓶子,隨著風聲匡啷匡啷響,好像在嘲笑我的才疏學淺。

      沒辦法再對阿澈掩飾我的孤單了,偏偏他最了解,也最不能諒解我那時時刻刻都惆悵的感受。

      天色暗的快,風也涼了些。一艘巨大的船舶從眼前撥浪前行,激起規律的碎浪餘音,船尾的燈光昏黃飄搖,有個渺小的人影正彎著腰在整理雜物,一種寂寞而陳舊的氛圍擴散開來,撼動了月明星稀的黑暗。

      他們在這裡停泊的時間倏忽即逝,這裡只是一個轉運站,很快就會被時間抹煞,我猛然心悸。

      他們選擇在應該籌備精力的夜裡出航,就像一去不返的遊子,拋棄安寧的象牙塔,只要一個嶄新的明天,不同位置的黎明。

      那個黎明,想必比他們心目中的更加完美,開過他們的眼界。

      我呢?

      我的每個黎明,總保持微妙的變化,讓我倦而不厭。

      今天起,這條晴朗的海岸線又要少了三分之一分笑聲,去兌換無限的可能性。我寫了幾個不甚重要的字便草草收尾,隨意塞緊瓶口後豪邁地拋進海中。

      其實收信人一直不存在。翔不可能站在每封瓶中信的終點等待邂逅,我們早已失聯。我在綿延不斷的失望中明白,在明白後繼續失望,描寫的一切早就超乎我們的關係。早該放下了,只是我不夠果決,沒能將空瓶砸碎而已。

      「如果離開的人是我,那有多好?」我抱著自己哭泣,期待有人能在晴空下等著我,但誰也不在,回來的終究是無盡的湧浪……

     

      ☆

     

      事隔多月,是個溫暖的冬日。我拖著拖車,將阿澈送給我的獨木舟運到港邊。沿著那條總有他陪伴的路走著,我已漸漸習慣寧靜的早晨,習慣與自己的影子相依相隨。獨木舟上滿滿的瓶中信,每一封都收藏著我的發現,包括對他的。

      今天要完成最後一個缺口,在我發現的美麗沙灣。

     

      「呼!想不到這麼重。」將獨木舟推向顏色略深的沙灘,阻力甚大,讓我忍不住躺下喘氣。

      等到晨光搔癢我的腳趾,我從口袋裡掏出最後一個瓶子,迎著微風坐起,放進半瓶細沙,晃了晃。

      太陽已然升起,映得海面波光粼粼,湛藍無垠,和天空連成一片。

      我的頭髮在身後飛揚,一陣微風才剛為我褪去塵埃。

      赤著雙腳踩入海浪,被略寒的溫度包圍了。浪來得急,我彎腰盛進瓶中,沙成泥,瞬間和海水混在一起,我連忙將軟木塞塞上。

      看著泥沙漸漸沉澱,水又清澈了。

      透明的水到遠方,才會藍的迷人;沙子必須離開磐石,才能成就一片耀眼白灘。不完整的我要獨木舟帶著完整的禱文去漂泊,這次我不再期待它平安到誰手中,做了該做的事後,我不該失望。

      「完成了。」微小的聲音傳入耳裡,從一段遙遠的距離。

      用盡力氣把獨木舟推進海中,浪卻無情的將它推回我身邊。

      「可惡,我不會認輸的!」我捲起褲管,搏命似的護送獨木舟到離岸邊更遠的地方。

      紊亂的浪濤聲中出現突兀的聲響,是某種物體倒地的聲音,瞿然回首,沙灘上臥著一個木架,除此之外一片空蕩。

      那個東西是什麼時候倒在那兒的?

      一股強勁的浪朝我湧來,我差點滅頂。「呀啊啊……」

      你不要再留戀了!我在心裡吶喊著,既然是船,就應該很高興能徜徉海洋啊!怎麼和我一樣膽小?

      「去吧!」我抓著船緣,仔細地看過它最後一眼,然後推開它,說再見。

      隨著風,它愈飄愈遠,就像當初鳴笛出港的大船,有點孤單。但現在是明亮的白晝,我相信它不會迷惘的,因為它有靈魂││我的靈魂。

     

      ★

     

      換回乾淨的衣服,我倚在窗口,看著淨空的桌子,房裡只有陽光和一些簡單的陰影,剩下的全都有了新家……一個一個紙箱子。

      「阿澈、翔,我要走了。」我輕輕的說。

      風很暖,在今年冬天。

      但這個角落的味道卻漸漸從三人的繁複褪成一個人的純粹。

      最後消逝歸零。

      鎖上大門,這是最後一次轉動鑰匙,臨走前,我還想到海邊去一次。

      回頭走向街道,我的目光滯留在某一定點。一幅飄著夜雨的畫掛在門簷,畫布上那灰濛濛的畫面,背景是熟悉的港口,防波堤上蜷著一個黑影,腳邊還有一個亮影……是瓶子!

      我訝異取下,抬起頭,卻見對面外牆上也掛了一幅畫,防波堤上有個背影,那人拿了根釣竿,身旁擺了個小冰箱,上面,也是瓶子!

      愈來愈啟人疑竇了,我跑上街,沿途都是佇足觀看的人群,恍如一條露天畫廊般,一幅幅靜景懸在屋簷、掛在路燈下,甚至擺在牆邊。

      每幅畫中都有個寂寞的身影,看不見表情,除此之外,這些畫還有個共通點││在那身影附近總擺著一個規格相仿的玻璃瓶。

      放下抱在胸前的藝術品,我放慢腳步走進這條奇異的畫廊,當我抵達港口,這場畫展似乎也到了盡頭。

      爬上陪我度過漫長時光的防波堤,此刻我的眼睛裡應該也有個太陽,比晴空更耀眼。

      波浪裡挾著一股暖流,一艘小舟飄搖而來,原先放滿的瓶中信不知何時已被人卸下,取而代之的,是最後一幅畫。

      我愣住了,腦海裡浮現不久前的場景││我認真盛裝海沙的白沙灘。

      畫中人物仍舊寂寞,但在她的背影後頭,多了一名穿著毛衣的畫家,心思細膩地拿著刻有名字的畫筆停在畫上,似是跟著出了神。

     

      鹹鹹的海風吹拂,讓船身更靠近岸邊。

      我盯著它的流向,胸口激盪不已。

      我的瓶中信也是一圈圈上下擺動,就這樣回到原點嗎?

      阿澈曾告訴我海流會不斷向前、再向前的!

      腳步聲緩緩接近,停止。

      浪濤聲匆匆結束,靜止。

      「你都看過我寫的信了?」我聽見自己徬徨的聲音。

      「嗯,我……很高興。」阿澈用有點陌生的聲音回答。

      「我以為那些禮物會一個也不剩的到海裡流浪。」

      沒想到還有機會肩並肩曬著冬陽。好暖,好繽紛的小船。

      「流浪到了盡頭,還是會想回到這裡看看。」

      我側著頭,看著那幅索求原諒的畫,為了過去的愚昧感到失落。

      「我寫給翔的信,是不是也隨著這股海流都到你手上了?」

      「是的,但我全都原封不動。」我沒有轉身,他卻不卑不亢的回答我,好像十分理所當然。那是我用多少心血寫下的,對那人寄託的希望!

      「你怎麼會做這種事……我不明白。」

      「如果那是保有過去的一種方式,就不應該散落。這麼多年來,妳無怨無悔的站在他背後,這些應該讓他知道。」阿澈停頓了一下。「就像讓妳知道有我陪著妳的感覺一樣。」

      我輕輕的笑了。如果他知道我是挾著多大的怨氣寫下或長或短的問候,恐怕不能這麼理直氣壯的說出這番話吧!

      但有一件事他說對了,在他離開之後,我才體會到真正的孤單。在他的畫中、在港口邊、在寫下滿滿一張紙的沉默後,我才察覺自己過去一直都不是一個人面對一切,明白阿澈的存在並不比翔的份量更輕。

      我注視著搖晃的船身,看見畫上的影子跟著擺動不定。回首,卻見阿澈提著一大袋瓶中信站在風裡,凝望著我。

      「那不是我寫的……?」

      阿澈莞爾一笑,往我身邊看去。

      「那是我寫的。」翔漾開睽違許久的笑容。不可思議的,在腦海鏽蝕的齒輪重新轉動,發出熟悉的聲音。

      「如果這就叫做物以類聚,我們一定是最認真的三個傻瓜。」翔手裡也抱了一箱頗重的東西,若不是太久不見我一定以為他是來送牛奶的,要我再長高些。

      「最傻的還是只知道把東西往海裡丟的偏執狂。」堤防底下的阿澈不忘補上一句,然後是一個純粹如初的笑容。

     

      ☆

     

      「對不起,我回來得有點晚。」沙灘上,我和久別的兒時玩伴數著星星,晚風拂得愜意,我靠著翔的肩膀,像他離開前夕的場景,卻沒有那麼彆扭了。

      「幸好我也離開得晚啊!」我笑著說。

      「還不是我阻止得早。」一罐飲料放上我的腦袋,另一罐放上翔的。我們互瞄一眼,默契十足的向後抓住來人的腳踝,撂倒他。

      「啊啊!你們還真是不長進!」阿澈怒吼,卻逗得我倆更樂。

      終於有人回來和我同盟對抗惡勢力了,我戳戳阿澈的臉頰,笑謔:「喂!你的畫裡都是影子,什麼時候可以加上五官?」

      「我不想加。要畫正面的話……我看除非模特兒換人。」他挑眉坐起,把手裡的鐵罐扳開。

      「最後那幅畫裡你的背影也挺好看的啊!」我搶過飲料,咕嚕喝了一大口。

      「嗯。」阿澈沒再同我拌嘴,挪到我身邊,突然安靜下來。

      「澈,你在想什麼?」翔問道。

      「我在想啊,從明天開始,這裡就不會有人等待了,想來還挺落寞。」

      另一邊也發出相同的歎息聲,輕的不想讓我聽見似的。

      他們怎能體會等待的心情有多酸澀?

      對於這份友誼,我很有恆心,但也因為不會麻痺,所以每天都忘了該怎麼笑,現在好不容易找到新的支點讓我邁開大步,他們卻又要擔心了。

      「獨木舟還在不在?」我問。

      「想到什麼了嗎?」阿澈將手伸進口袋,我拿出相同的筆。

      「你們不也是?」

      他們笑著拿出紙和瓶子,那瓶子比以往的都要來的大。

      「以後無論是誰先回來,都要去問候獨木舟喔!」我趴在地上寫下給未來的願望,在一個繁星熠熠的夜空下,他們也刻銘了我珍貴的記憶。

     

      就讓晴朗的海岸,駐紮一份平安的等待,等待我們回來相聚。

      我暗自祈禱他們都有瑰麗的前程,因為過去已經夠完整││那艘不會滅頂的小舟,還有滿載而歸的信任和友誼。

     

     

     

      「小沫,那妳呢?之後要做什麼?」

      「我啊……我要把你們的故事寫下來。」

     

     

     

     

            ││《晴朗海岸線》全文完</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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